他挣扎着，扶着冰冷的王座勉强站直身体，抹去嘴角的黑血，死死地盯着我：“你以为你赢了？你以为拿回了权柄就掌控了一切？”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你错了！大错特错！冥玥！不，冥王陛下！你根本不懂！”

他猛地指向我，手指因激动而剧烈颤抖：“你以为我在乎的是那个位置吗？是！我是在乎！但我在乎的是掌控！是绝对的掌控！冥界不需要一个光芒万丈、功高震主的储君！它只需要一个声音！一个意志！那就是我！”

他喘着粗气，眼神如同淬毒的刀子：“五百年前，你平定阴气暴乱，万灵敬仰！你的声望如日中天！那时我就知道，你留不得！你太强了！强到让我的位置岌岌可危！强到让那些蠢货们只记得你的功劳，而忘了谁才是真正坐在王座上的人！我需要的，是一个像苏漓那样的‘妹妹’！一个空有名分，毫无威胁，可以被我牢牢掌控在掌心，用来堵住悠悠之口的傀儡！而你……”

阎煊的脸上露出一种极端扭曲的恨意和……嫉妒？“你偏偏要那么耀眼！偏偏要那么强！你挡了我的路！你让我寝食难安！所以，你必须消失！必须被踩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我策划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借九重天的手除掉你这个心腹大患！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还能从地狱爬出来！还带着这种……这种不该存在的力量！”

他嘶吼着，状若疯魔，终于将埋藏心底二百五十年的、最肮脏、最真实的念头，彻底宣泄出来！不是为了辩解，而是极致的失败与不甘催生出的疯狂！

“现在，你满意了？”阎煊惨笑着，环视着下方噤若寒蝉、眼神复杂的鬼差判官们，“你拿回了权柄，杀了苏漓，揭穿了我……你赢了！你赢得了整个冥界的恐惧！赢得了你想要的……公道？”他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充满了讽刺。

“公道？”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从你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那一刻起，你我之间，就只剩下清算。”

冰火双瞳锁定阎煊，那燃烧的暗金与冻结的幽蓝，映照着他疯狂扭曲的脸。

“利用血脉，构陷至亲，其罪一。”

“为权弑亲，心性歹毒，其罪二。”

“勾结外神，出卖冥界，其罪三。”

“执掌冥界，尸位素餐，怨气复生，其罪四。”

每一条罪状，都如同冰冷的铁律，敲打在阎煊的心头，也敲打在殿内所有生灵的心头。比起苏漓，他的罪孽更加深重，更加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