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深夜(2)

韦荞在走廊来来回回走了几圈。

韦总做惯首席执行官,平时免不了给人画大饼,谈未来、谈理想、谈美好前程。刚才回答岑铭的那句“在”,有一半是职业习惯:先答应再说,怎么做是另外一回事。当韦荞冷静下来,很快发现,她画大饼的对象是岑铭,她这个妈在儿子那里的印象分原本就岌岌可危,要是再加一条“不守信用”,这辈子的母子关系很可能就完了。

韦荞内心挣扎了一会儿。

到底她没有忘记身份,这里是明度公馆,岑璋才是主人。她能不能“在”,决定权在岑璋。

想见儿子的心打败一切顾虑,韦荞径直走去客卧,抬手敲门。

“岑璋?”

屋内,无人应声。

韦荞没有走。

五年婚姻,令她对他足够了解。岑璋从不早睡,十二点能睡觉已算表现良好,如果没有她的监督,他能像深夜动物一样精神到凌晨两三点。

“岑璋,我有点事想和你谈。”她站在门口,尊重他的**,没有推门进去,“很快的,五分钟就够了。”

屋内那人还是没理她。

韦荞心下了然。如今她无名无份,在岑璋那里恐怕得不到什么重要位置,能留她住一晚已算客气。

情理之中的事,韦荞没有伤感。她做事向来目标明确:“岑璋,是这样。我答应了岑铭,明天会陪他讲完德语卷子。所以,明天下班后我想过来一趟。讲完卷子,等他睡了,我就走。你看这样行吗?”

韦荞等了等,没等来回答。她试探地问:“那么,我就当你同意了?我明天不会留宿,你放心。”

前因后果,都对他讲了,应该没什么注意事项了。韦荞这样想着,举步准备离开。

下一秒,屋内伸来一只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将她拉进屋。

不容拒绝的力道,强势乖张,是岑璋的一贯作风。

韦荞比谁都明白,深夜招惹岑璋,十分不明智。但,为岑铭,她愿意一试。

岑璋将她抵在角落,表情阴晴不定:“韦总,你凭什么认为,你对我提要求,我就一定会同意?”

韦荞沉默了下,问:“那你会不同意吗?”

岑璋:“……”

还真的,不会!

韦荞完全没察觉到岑璋的小情绪,一心都挂在岑铭身上:“如果,你真的不同意,那我明天晚上就不来了。明天一早,我去对岑铭道个歉。”

“……”

岑璋气结。

这人,就不会对他服个软哄一哄吗?三更半夜面对他那么明显的暧昧,都端得出一副上谈判桌的态度。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也不懂和他模棱两可地调**。

岑璋年轻时不信邪,相信韦荞是可以改造的,干过的蠢事不算少。

没生养岑铭那会儿,两人有一次在今盏国际银行办公室小规模地吵架之后,岑璋拉着韦荞的手,软硬兼施逼她跟他撒个娇。

那次是韦荞不对,韦荞认了,问他:“你想怎么样?”岑璋顿时得意死了,往座椅一靠要她坐上来。韦荞坐了,岑璋搂着她的背得寸进尺,轻轻地顶她暗示她,要她服软喊声“老公”。

他已经性起,理智完全飞了,咬着她的耳垂对她说:“喊一声,我什么都答应你。”韦荞眼前一亮,没想到天下居然还有这种好事,立刻喊了一声“老公”,跟着就接上一句:“把今盏国际银行对道森的贷款利率再降两个点。”

岑璋:“……”

韦荞完全不给他反应时间,穷追猛打:“今盏国际银行不是国有银行,不用经过‘三重一大’会议集体审议决定,这就是民营银行的灵活性优势。岑董,你一句话的事,不准反悔哦。”

那天,韦荞一番话,差点把岑璋搞软了。他二话不说撩开她裙摆,向上一撞就把她办了。岑璋含着一丝报复心态,要她记得不服软的深刻教训:“韦荞,你好欠。”

往事清晰,岑璋想起来,一阵燥热。

他心里恼火,不想放过她。将人圈在一亩三分地不放,好整以暇地问:“你知道现在是几点?”

“十点一刻。”

“原来你知道,已经这么晚。白天,你抱着我哭了一场;现在,你敲我房间门,说要和我谈事情。韦总,你让我怎么想?”

“……”

韦荞瞥他一眼:白天不是你先抱我的吗?

但,岑璋说得有理,韦荞还是感到些许理亏。离婚是她提的,儿子是她不要的,岑璋是她抛弃的。如今她说要留下来,即便是为岑铭,也在道德上令她有愧。

可是,岑铭值得。他没有计较母亲对他的冷落,没有埋怨母亲对他的放弃。这份不计较和不埋怨,令韦荞得以卸下两年的深度自责。她放过自己,痛快哭一场。当岑璋抱紧她而她没有拒绝的那刻起,她就明白,她一并原谅了岑璋,不再恨他。

“这么晚找你,是我欠考虑。以前我对岑铭,有很多疏忽,现在我想尽力弥补,希望你不会反对。”

“可以。”

意料之外,岑璋没有为难她。

“我有两个条件,你答应的话,明天你就过来。”

“什么条件?”

“第一,你来这里给岑铭讲卷子,可以,但不能只讲一天,也不能想过来就过来,不想过来就不过来。这里是明度公馆,你随意出入,会对我造成很大困扰。”

“好,那你想我怎么做?”

“很简单,岑铭的德语老师前不久被我辞了,正好空缺,你来补上。岑铭一周有两节德语课,周五、周六晚上各一节课,每节课一小时。这两个时间段你固定过来,晚上住这里也可以。我会对岑铭讲清楚,每周这两天你会来给他上课。”

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提议。

如今,对韦荞来说,能固定见到孩子,还能在学业上有所帮助,没有比岑璋的提议更好的机会。

但,不知是否是首席执行官的直觉作祟,韦荞总有种“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觉。岑璋方才那几句话,不像一个临时起意的提议,倒是很像岑董的作风:放长线,赚一票大的。

韦荞抱臂:“岑铭之前的德语老师怎么被你辞了?”

——因为她勾引我。

岑璋没说话。

这种理由他说不出口,韦荞以前也不是没听过,可是她听过就算了,也不见她有什么反应。韦荞对岑璋是真正的“三不”: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岑璋问她爱吗,她说爱的;岑璋再严肃地追问她真的爱吗、爱多少呢,韦荞被问烦了就会干脆顶他一句“那不爱了”。

如今,岑璋已经不会再干当年那种蠢事,他根本不指望韦荞会改。

岑董随意扯谎:“因为那老师水平不行,误人子弟,把岑铭教得一塌糊涂。”

“哦。”

韦荞点头,特别同意:“怪不得,岑铭的语法那么差。刚才我还纳闷,那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这水平也太差了。”

岑璋:“……”

那是因为你太强了好吗?不要因为自己是学霸就嫌弃儿子不行好吗?

韦荞爽快同意:“好,下周开始,我来当岑铭的德语老师。我的第二学位就是这个,教材我都没扔,回去我备下课。”

她接着问:“那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岑璋盯着她,眼里阴晴不定,那是**汹涌的前兆。

韦荞得了“德语老师”这个好差事,心情很不错。她甚至想:会不会第二个条件是要她当岑铭的数学老师什么的,那她就有更多时间来看岑铭了。

岑璋低声问:“你就只想当岑铭的德语老师?”

“数学老师我也能当。”

“……”

真是,鸡同鸭讲。

岑璋被她噎得不轻,索性挑明了讲:“我的意思不在课程,而在人。”

韦荞一时被问住:“这里还有别人需要我教吗?”谁?季封人?那孩子背景那么强,根本轮不到她教吧?

岑璋抵住她的额头,声音喑哑:“我。”

韦荞:“……”

她想象力匮乏,干涩拒绝:“银行的事我不太懂,教不了你什么。何况,今盏国际银行如今那么强,我也根本没资格教你。”

岑璋轻轻笑了。

真有她的,这种时候还能想到公事。

而他想的,只有夫妻间的私事。

“不是银行的事。”

“那是?”

“是生理课。”

“……”

岑璋对韦荞,那一向是敢想敢干的。揭开斯文的面具,只剩下败类的内在。

他扣住她的右手,不容她拒绝,在她手心来回摩挲。动作时轻时重,非常明显的暗示。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问:“韦荞,生理课,会上吗?我身体不适,需要你……单独上课。”

韦荞就像个渣男,冷冷的,吊着岑璋。。。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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