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宋允砚就跑到了7班。
“你怎么又来了”段鸢月不满道。
她的脸上写满了不满和厌烦，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种不耐烦已经变得无法忍受。
“不欢迎”
段鸢月笑了笑，转过头，不再搭话。
“怎么每次我来你们班，她都这幅样子”宋允砚凑近林依然小声道“我招她惹她了”。
林依然白了他一眼“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我干什么了”
“自己想想”
“哎呀，晚点想，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因为马唯思”。
林依然皱了皱眉，不满道“怎么又是他”
“你知不知道，他昨天被打了”
“又被打了”
“嗯，你是不知道，那脸肿成猪了”
“我去，他惹谁了”
“我怎么知道，我最近又不在学校”
“啧”
“你在学校都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除了昨…………”他顿了顿，像似想到了什么，立马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过去。
“你在给谁发”
“珩哥”
“哦”
他低着头发着短信头也不抬道：“打马唯思的就是珩哥”。
“啊，为什么”
林依然没回他，只是拿出一段视频给他看。
宋允砚看完后，咒骂道：“真改死，他怎么还有脸说这事”。
“谁知道”说完，他又叮嘱道：“别在班长面前提，还有记的楼顶那事是衡慕江帮的忙，别说错了”。
“知道了”
“行了，回去吧”
“我等班长来了再走”
“干嘛”
“上次网吧的钱”
“哦，行”
这一等，等到上课，人都没来。
宋允砚把钱给林依然道：“班长来了帮我给他”。
“行，我知道了”
………………
直到下午放学，也没见云跃安来，林依然觉着奇怪。
他拿上书包就去了5班。
“宋允砚，好了没”
“好了好了”
他边说着，边将书塞进书包里，拉好拉链，单肩背着出了教室。
“给你”
宋允砚接过钱，疑惑道：“班长不要”
“班长没来”
“行吧”他搭上林依然的肩，笑嘻嘻道：“走，撸串去”。
“滚，去医院”
“去医院干嘛”
“看奶奶”
“哦，好”
另一边
祝清珩坐在病床旁，低着头削着苹果。
“今天怎么没有去学校”
“有点不舒服，请假了”
“那里不舒服，要不要紧”
“就头疼，不要紧”
接着，额头被一双温热的手触摸着。
“不烫啊”
“没事，可能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导致的，别担心”。
“不要太累了”
“我知道了”
她抚上祝清珩红色的头发，揉了揉笑道“崽的头发是红色的，好看”。
祝清珩笑了笑说：“红色吉祥，好事降临”
林沐芝也笑道“寓意好”
“嗯”
“奶奶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奶奶想出院”
“为什么”
“这病总是治，又治不好，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我这唯一放不下的只有你，奶奶想多陪陪你”。
他眉头蹙了一下，许久没有说他，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他几次张嘴，却又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良久，他叹息道：“奶奶，这病还是得治”
“可……”
“您不要在说了，这病必须治”他打断道。
“奶奶，清珩说的对，这病得治出不得院”
听到熟悉的声音，祝清珩回过头，疑惑道：“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奶奶”林依然将手上提着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握着林沐芝的手道“这是我跟宋允砚一起买的”。
“来就来，买什么东西”
“还是要买的，奶奶听清珩的，治病”
“可是……”
“奶奶，我们会帮你照顾清珩的，放心”宋允砚说道。
林沐芝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头答应了。
他们又陪林沐芝待了会，然后就走了。
“你们先走吧”他无精打采道
“你要去干嘛”
“散心”
“…………行，改天在约”
“嗯”
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他也转身离去，说是散心，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沿着街道一直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走到云跃安家这边了，他在原地站定片刻，抬脚走上楼梯，在云跃安家楼下停住了，他依靠着一旁的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
他低头取了只烟叼进嘴里，点燃，烟尾燃着一点猩红的光点，他吐了口烟，青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
他抬起头，盯着那摆着几盆花的楼层，眯了眯眼，他想起上次云跃安跟他说，觉得他很熟悉。
他低头轻笑了声，熟悉吗？当然熟悉了。
他的思绪像飘过的云朵，忽明忽暗，时隐时现，仿佛与现实错位。
没有久留，一支烟抽完，他就走了。
快要到家时，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手机响铃了几秒又被挂断了，祝清珩蹙了蹙眉，又拨过去了。
这一次没有挂断，只是响铃了很久才被接通
“什么事”
对面那人的语气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不耐烦，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从他的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奶奶要出院，你去劝一下”
“你不会劝”
这一句话带着讥讽。
“我要是劝的动，还要打你的电话”
对面沉默半响，才道：“知道了，以后没事别给我打电话，这种小事也不用，关于你的事也不用”
祝清珩直接挂断，并没有回他，他握着手机心里一阵烦躁，他掏出烟，抽了起来。
虽然他奶奶同意了，但心里始终还是想着出院，他劝不动，只能去叫能劝的动的人了，彻底打消她这个念头。
他叹了口气，将烟头扔进垃圾桶里，就回家了。
…………
回到家，他疲惫的躺在沙发上。
见祝清珩回来了，祝月月走过去，跳到他的肚子上，轻蹭了蹭。
“饿了吗”他不解道“我记得出门前给你准备好了晚餐，你还没有吃饱”。
祝月月不出声，只是看着他，用脑袋轻蹭着他的脸颊。
“祝月月，你今天这么的温顺，是在安慰我吗”。
祝清珩将整张脸都埋在了猫肚子里，闷声道“真好”。
他坐起身，抱着猫，揉着它的毛发，盯着窗外，轻声道：“祝月月要听我唱歌吗”。
“喵”
这一声像是在说要。
“我只会虫儿飞”他说“将就着听一下吧”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嗓音如空谷幽间，在夜色中分外好听，因着刻意的压低显得几分暗哑，像是在耳旁边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唱完后，他看着祝月月道“只会这几句，好听吧”
祝月月蹭了蹭他的脸，表示好听。
祝清珩笑了笑，这首歌还是他小时候，他妈妈用来哄他睡觉的歌，不过他妈妈也只会这几句，重复着一遍又一遍，他早听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