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海阁历史悠久,几百年前就屹立在琉璃州上,实力强大,吸引了不少人前来拜师学艺。”
“阁中修行者多是水使,听海阁阁主也不例外。”
“说起这每代阁主,倒是颇具传奇色彩。历任听海阁阁主皆是女子,从来没有过例外。倒不是说生不出男娃,只是每代当中都是女娃娃天赋异禀,出类拔萃,比男娃实力高出一截,阁主之位自然就落到了女娃头上。”
张屠户收了人家钱,也不好不开口,便接过话茬儿:
“这代听海阁阁主名伊水柔,与阁中一仆从苏学名成亲后,先是诞下长子伊枫,之后大小姐伊莹出生,听海阁这一代只有这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这两个孩子也沿袭了听海阁的传统,大公子伊枫实力平平,不过在商贾之术上颇有头脑,反倒是他妹妹伊莹大放异彩,小小年纪就让寒玉匕首认了主,可是让听海阁狠狠压了碧水楼一头!”
“听闻碧水楼楼主罗楚潇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和伊莹应该也差不多大,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夭折了。嗳,都是些风言风语,罗楼主都没成亲,想来这孩子一事也不过是无稽之谈。”
听到这,明遥暗暗抬头看了凌悬一眼,正巧他也看过来,二人对视,不禁思考:莫非伊莹正是水灵转世?
还没等他俩有什么交流,旁边的赵老二按捺不住,怪叫起来:
“这一代可不能算听海阁的传统,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现在的大小姐伊莹,根本不是伊水柔的亲生女儿伊莹!伊家大小姐三四岁时便在琉璃海附近走丢,当时身边可是只有大公子伊枫。”
“伊莹失踪之后,听海阁派出大批人手寻找大小姐,可惜一无所获。伊水柔伤心欲绝,据说伊枫自责不已,孤身前往琉璃海找寻妹妹,当时听海阁乱成一锅粥,根本没人顾得上他。”
“结果,你猜怎么着?嘿,还真叫大公子领回来个小女孩!”
张屠户听赵老二说到这也叹了一口气:
“可惜这个小女孩并不是失踪的大小姐,真正的伊莹胸口上有一浪花胎记,当时她出生时不少人都说大小姐乃天选之人,必能带领听海阁再创辉煌。但大公子带回来的这个女孩身上并未胎记,大公子哭着说他在海边转了好久,只捡到这个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小女孩。”
“当时听海阁遍寻伊莹却不见踪影,伊水柔痛失爱女,又见这女孩与伊莹年纪相仿,遭人遗弃,十分可怜,便将对女儿的感情全部倾注到这小女孩身上,将她以大小姐伊莹的身份养到现在。”
“不过这女孩倒和听海阁十分有缘分,早早便觉醒成了水使,又契约了四大灵器之一的寒玉匕首,一时之间风头无两,不少弟子因此事对她大小姐的身份信服了不少。”
众人听完这曲折离奇的故事感慨万千,旁边的赵老二又奸笑起来:
“不过这大小姐最近遭人袭击陷入昏迷,也是因为大公子约她出去游春。大小姐两次出事,都与他脱不开关系,现在不少人都猜测,大公子欲谋夺听海阁阁主之位,才几次三番对大小姐不利。倒也有那么点儿意思,嘿嘿。”
贺怀山扇子也不摇了,急忙追问:“二位可有听说这袭击大小姐之人的行踪?”
张屠户摸了摸脑袋:“这我们哪儿知道,要有消息早就说给听海阁,去领赏钱了。”
赵老二斜睨着张屠户,趾高气扬地开口:“你个猪脑袋知道个啥?”
张屠户一脚将矮凳踹翻,提起剁骨刀:“老子不知道你知道?!”
赵老二顿时被这阵仗吓破了胆子,连忙躲到贺怀山身后,又害怕又不服气:“我自然有我的门路!”
贺怀山隔开二人,略有些激动:“阁下真的有此人的消息?”
“这个嘛,嘿嘿……”他又谄媚地搓了搓手指。
“嘿,你这人……”张屠户又欲拔刀。
几人赶紧一哄而上按住他,贺怀山又掏出一把灵币。
赵老二左看右看,街上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角落。
他低声悄悄说道:“我昨日在金玉赌坊看到一人,那人头戴斗笠,我坐在对面地上刚好看到他的脸,与那画像上十分相似。他应该没发现我,径直进了金玉赌坊。”
不等几人疑惑,张屠户就冷笑出声:“我就知道你又把钱输光了才来这里招摇撞骗,若真有此事你怎么不去领听海阁的悬赏?”
“你知道个屁!”赵老二涨红了脸,“那人一看就凶神恶煞,若是被我告发找我寻仇可如何是好!”
他又转向贺怀山:“公子,我也是机缘巧合才看到此人,不管你们要干什么可千万不能提起我啊!”
贺怀山连声称是:“那是自然,阁下放心。”
四人告别赵老二和张屠户,在他们的指引下向金玉赌坊的方向走去。
明遥回头看了看仍在斗嘴的二人:“此人的话可信吗?”
贺怀山左手负于身后,右手唰的一下甩开扇子:“如今也没有其他消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四人正路过财源钱庄,突然一个人被扔了出来。
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扔完人拍了拍手,一个人从钱庄中负手走了出来。他浑身上下金光灿灿,头戴一顶**帽,鼻子下一撮小胡子。看着台阶下的人,他啪的一声甩了甩袖子,喉间冷哼一声:“拿着块破石头也敢冒充灵石来我财源钱庄招摇撞骗,以为我郑某人是好欺负的吗?”
他说完便回了钱庄,两壮汉留在门边虎视眈眈看着刚刚被扔出去的人,好像要防止此人再进入钱庄,惹得老板将火撒在他们身上。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赌气将手里的东西一扔,暗暗啐了句:“呸!晦气!”
那东西咕噜咕噜滚到明遥脚下,她蹲下身捡起这块灰白色的石头,直起身后,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贺怀宁凑到明遥身边:“师姐,这是……”
凌悬从明遥手里拿过那块石头,仔细看了两眼,轻嗤一声:“不过是块劣等灵石罢了,这点儿灵气怕是连灵币都比不上。”
几人略过这个小插曲,来到金玉赌坊。
金玉赌坊位于长宁街最中央的位置,门面富丽堂皇,十分气派,最上方的牌匾上“金玉赌坊”几个字龙飞凤舞,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金玉赌坊的对面竟也是一家赌坊,门口的匾额上书“聚福赌坊”几个字,不过藏而不露,要内敛许多。
聚福赌坊同样门庭若市,不过客人多半粗布麻衣,比不得对面穿金戴银。好像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从大街中间将两家赌坊隔开,将这芸芸众生划分为两个阶层。
四人往金玉赌坊的门前走去。
还未进门,就有一小厮迎了出来:“几位客官好,客官可是第一次来我们金玉赌坊?”
几人面面相觑,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
“正是。”贺怀山答道。
那小厮露出来个抱歉的表情,朝他们笑了笑:“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金玉赌坊门槛甚高,需从白银百两开始玩起,入门需交纳一百两白银,不知客官可准备好了足够的银两?”
“这……”几人对此有些惊讶,白银百两虽然也不是拿不出来,但投到赌坊中未免有些太过奢侈。
许是看出他们面上的为难,那小厮又笑了笑:“几位若是有意,也可先去对面的聚福赌坊体验一把,那边没有门槛,无论何人皆可一试。”
明遥他们没想到这种情况,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好主意,只好先谢过他,去对面探探消息。
聚福赌坊内人声喧闹,宽阔的场地里摆放了十数张赌桌,每张桌子都围满了人,到处都是人群的起哄声、喝彩声和咒骂声。
“怎么可能又是小?你们这群王八蛋,肯定是出老千了!”
离明遥他们不远处的一张赌桌周围哄闹起来。
“这话可不能乱说,骰子可是当着大家这么多人的面遥的。”
“哼,可别不是输光了在这撒泼吧?这种人我可见多了。”
“严九!没钱了就滚远点,别耽误大家接着玩!”
那叫严九的男子被其他人几下推搡出来,口中还不停唾骂:
“我呸!一群狗眼看人低的杂种,等改日我挖到灵石拿去拍卖,你们连给我提鞋也不配!”
那人骂骂咧咧从几人身旁走过,明遥他们才发现,此人竟是财源钱庄门口那人!
“灵石……拍卖……”明遥喃喃。
“客官可是想拿灵石去拍卖?”
几人闻声望去,聚福赌坊的小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旁。
那小二继续说道:“客人若是想拍卖灵石,出了赌坊不远处就有一家如意行,每日都会进行物品拍卖,琉璃州有不少灵石都在那儿拍出了高价呢。”
明遥思忖了一会儿,抬头看向还在凌悬手里上下抛着的石头。
小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了笑:“客官这块……灵石,怕是进不得拍卖行。哪怕是如意拍卖行拍卖过的最次的灵石,灵力含量也要达到百分之五十了,灵石的颜色要越漂亮才越好。”
虽然小二这样说了,明遥还是没有移开目光,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块石头,搞得凌悬的动作都慢慢僵硬下来。
“阿遥?给你?”凌悬把石头递给明遥。
明遥接过,把玩着灰扑扑的石头,对小二道了声谢,转身走出了赌坊。
其余三人也赶紧跟上。
“师姐,我们现在去哪儿?”贺怀宁问。
“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我们先回客栈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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