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清教?!”
“对,师父,就是那东清教的贼人,昨日,师父和小师娘离峰之后,我们五行门的师兄弟们便即收拾着,按着师父的吩咐,准备留武林众豪于峰上用膳,可哪知,那酒肉饭菜也还未全然准备好的,忽然之间,只听‘轰’、‘轰’声响,就跟是那巨雷炸开了一般。原来,原来,竟是有人偷偷于我玄武峰上,埋了那火药,然后昨日都也是给点燃了。登时之间,峰上真是炸得尘屑纷飞,师兄弟们、江湖众豪,及那武当诸侠,死的死,伤的伤,尤其,尤其是那武当诸侠,由于当时武当诸侠所在之处,好像恰也就是那火药所埋之处,是故那新簧道长等人,当场即也是全都殒命身亡了。是时,我们师兄弟们,也是还都在想,难道是那些江湖众豪出尔反尔,想着报复我们五行门,而那江湖众豪亦皆也是都以为是我们五行门故意暗算他们,我们双方,这也正又还欲再拼死而斗的,岂知,便在这时,竟然冲出了那好些的东清教妖人,那东清教的要人,见人便刺,逢人便杀,我们因受那火药之祸,死伤甚众,自便也是抵受不住那东清教众贼了。后来,我们也就只是剩得了那么一小部分的人,按着师父先前跟我们所讲,从那小坎洞内的密道,这也是才逃了出来,逃过那一劫了。浔阳逃出来来,便即朝着南府来了,可由于浔阳先时之伤尚未痊愈,昨日又再,又再,是故脚程较慢的,赶来南府赶得也是有些的迟了...”
“这,这群东清教的妖人,这群女真鞑虏,我不生啖了他们的肉,不喝干他们的血,我誓不为人!”南浔大怒之下,“呼”的一声,直是击在了那茶桌之上,那茶桌受震,登时四散成屑,众人先前从来也是都未见南浔怒成这般过,一时之间,吓得亦也是都不敢说话了,大厅之上,顿而便即也是鸦雀无声了。
而,也就于这时,众人也还都想着怎么劝慰一下南浔的,便即也是就又见得南浔飞身回房,抄起那思玄剑的,欲要回峰找东清教的妖人拼命了。
南府、季家、县太爷所派之人,见南浔要去寻东清教之人拼命,纷纷上前劝阻,可是,南浔此时愤恨已极,众人又怎能阻拦得住。众人无法,只得由着南浔去了,后,那南家、季家忙也是都差着人,又有人去通知那县太爷,县太爷亦是柚子派了那衙役,追着南浔而去。
南浔施展轻功,飞身而去,若是那飞鸿一般,众人哪又能追得上,最后也就只那休宁一人,稍稍的也才跟上来了。
南浔心中甚焦,行得也是甚快,没用那一个时辰,便即赶至回那玄武峰了。上得峰后,南浔抬眼望去,但见那峰上,横尸遍野,血肉满地,那殿宇宫台,皆破尽损,断壁残垣,破败不堪,南浔看着此般情境,心中直想,非但那五行门众人、江湖众豪、武当诸侠又再受了自己牵连,一两千条无辜之人尽亡于玄武峰,就连玄武门百多年来,代代先祖之基业,现亦毁于己手,由是心内大恸,不能自已,持剑而立的,放声大叫了起来,“东清教的妖人!女真鞑虏们!有种的就给老子出来,老子我不揭了你们的皮,不抽了你们的筋,老子我誓不为人!”
南浔潜运内力,呼声而出,其音良久不消。但,南浔连喊了那么三遍的,却是无那一人应答。
休宁见状,想着出言安慰南浔,一时之间,却又不知作何言语,如何出言安慰的,只得也是就是呆呆的,站于那南浔身侧一旁了。
而,亦也是就于这时,忽然之间,只听得那么一人,踏草踏枝的,飞身上峰而来,轻功甚为之清俊。南浔、休宁本还以为那人乃是那东清教的贼虏,是故二人尽皆暗运那内力的,想着将其一击杀之,却见那人一边奔上峰来的,一边也是在那出声的大喊了,“大小姐,大小姐!”
休宁一听这人是喊自己,抬头那么个一看的,见这人竟就是那桂城九马画山村的洛潭洛叔叔,大惊之下,开口便即忙道,“洛叔叔,怎,怎么是你?你,你怎个来了啊?”
“大小姐,原来你在这,原来你真在这,我,我可终于算是找到你啦”,那洛潭微喘了口气的,便即也是就回休宁道了,“本来我是想着去那遥平,去那南府寻大小姐的,方才于那半道之上,恰巧是遇到了那么一众的人,我上前问他们遥平还有多远,那南府又怎么走的,岂知他们说是他们便就是南府的,还说是南二少爷和大小姐不在南府,而是来这玄武峰了,于是,我,我这便也是就径直又来这玄武峰了。”
“啊?洛叔叔,你从桂城那么老远的,来这晋中找我做甚,是,是出什么事了吗?”休宁似是猜到了什么似的,脸色登时即是一白。
“大小姐,老爷他,老爷他”,那洛潭说着,两汪热泪,夺眶而出的,即便也是就滚落下来了。
“啊?洛叔叔,究竟,究竟是发生什么了啊?究竟是怎么个一回事啊?洛叔叔您别急,您慢慢说。”
“大小姐,老爷他,老爷他已经没了,我们全族之人,也,也是都已没了。”
“什,什么?我爹,我爹他,没了?!”
“对,老爷他,老爷他,已经没了…”
休宁听得那洛潭说得“老爷他已经没了”,猛觉双目一黑,登时间的,直也是就昏厥过去了,南浔、洛潭大惊,忙是去掐休宁人中,休宁徐徐的,这也是又才缓了过来,而休宁那么一缓过来的,便即一把又再抓住那洛潭,也是又再问道说了,“洛叔叔,你跟我说,我爹,我爹他是怎么没的?这,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啊?!”
“大小姐,那日,我出村去外贩货忙活了一整天,直到那下午,方也是才划着竹筏回村了。这,说来也是气坏,我在到得了那村头之时,竟却是没见得我们村里的娃娃们,若是放在那先前,那群娃娃们早也是于那村头等着的,吵着喊着的,跟我要那从村外带回来的小礼物了。我这心内甚奇,觉得不大对劲,忙即也是快划竹筏的,往村中赶,可谁知,划了没一会的,便就见我村中之人,有人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忙是上岸,那么一查视的,见那几村民竟是中了那毒了,一个个的,面色发黑的,亦也已没那半分的气息了,我这大惊之下,忙是奔至回到自家之中,这么一看的,我那老伴,我那老伴亦也是中毒身亡,咽气多时了。见得老伴身亡,我这一声将欲哭出的,可,忽便也就在这时,却是听得那房外,似是有那人声,在那唧唧喳喳的,于是,我这便即偷偷躲了起来,于那角落偷看、偷听起来了。我细眼瞧去的,但见那众人,多是身穿黑色软甲,头带乌黑面具,亦像是,还有那么一倭人,手持着那么一把长倭刀的,而且,还有也还有那么一背悬八剑之人,其余亦也是还有几人,但因为那身穿黑色软甲之人太多,给挡住了,是故我这也是没怎个能看清的。当时我听他们,唧唧喳喳的,说的尽也都似是那外地口音,故而他们说的是些个啥,我这也没能够听懂了,直到后来,好不容易听得有那一人,终于这也是说那中原官话了,我这依稀听着的,像是有说那什么‘神主神机妙算’、‘就算他洛河修为再高又能怎的’、‘以毒攻之,群而至之,大仇得报,可慰令尊在天之灵了’什么的。我见他们人众,不敢现身硬拼,直到后来,等至他们尽皆去后,亦也是才现身,去捡我族人尸身,由于,由于我族人太多,我怕一一下葬,来之不及,会腐了什么的,是故便即将他们尸身收集起来之后,一并、一齐给焚花了。再后,我这本欲将我族人骨灰葬于那洛陵的,直到我这去了那洛陵之后,我这也是才发现,原来那群贼人非但将我们洛家族人尽皆毒死、害死了,竟也将我洛家族人的陵墓亦是掘了,将我洛家先祖尽皆也是给挫骨扬灰了...”
休宁听到这时,早也已是泣不成声。
南浔于那一旁听后,亦是浑身直颤,只觉那东清教的女真鞑虏残忍至极,众贼皆都须诛。
“休,休宁姐姐!”南浔也还在那想着的,却见休宁忽而之间,“嗖”一身的,飞身即去,是故亦是忙即施着轻功的,追将去了,一边追着,一边于那问道,“休宁姐姐,你,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休宁泪如泉涌。
南浔一把抓住休宁,“好,休宁姐姐,回去,我们回去,南浔陪你一起回去,只是,晋中离着那桂城有那数千里之遥,这么远的路,我们还是从长计议,购几匹快马的好。”
休宁含泪不语。
南浔见之,极想说些个什么,以来劝慰休宁,可,这丧父大痛,又怎是那两语三言能得安慰好的?南浔右想左思,亦也是没想出来如何、怎生劝慰,方也是才好的。
南浔、休宁、洛潭三人,下得那玄武峰时,恰恰好好的,也是又再遇到了那南家、季家,以及县衙诸人,南浔这便也是不用再去别处、去购买快马了,直是从中牵了几匹快马,又再嘱咐了南府之人几句,要南府之人好生厚葬峰上众人,这便也即同着休宁、洛潭一起,骑那快马的,向南去了。
季家众人看后,尽皆摇头,说是二少爷被狐媚子迷惑住了,季青看之、闻之,更是伤心不已,恸哭抱头即回。
那县衙之人见南浔无事了,便即也是回遥平去了。
而那南家之人,则是上那玄武峰的,收拾、火花、安葬峰上众尸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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