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雏鸟稚嫩的叫声混合着一中老掉牙的起床铃声响起在熟睡的学生的脑海中,此时天刚蒙蒙亮,带着旭日初升的霞光,天气渐凉,马上要入秋了。
今天是9月的第一天。
昨天5班出去看电影,赶在门禁前回来了,但时鸣向程妤白请假回自己家睡大觉了,这么晚,他笃定自己明天一早肯定起不来,在学校的宿舍里赖着不起,是要被领导给骂死的,还会扣班级量化分。
班级量化分可是关乎老程的工资,扣一分就等于扣她工资里的200块啊!世间万物,唯有钱钱不可辜负。
铃声响后的五分钟,已经有学生赶往食堂吃早餐了。
一中是望城有名的高中,早上历来的规矩都是让学生洗漱完去食堂吃早餐,然后安排值日生打扫教室和清洁区的卫生,在上完早读第一节课后跑操。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除去学校举办的大型活动外每天都在过着同样的生活,没有新趣,没有盼头,看不到未来的路,迷茫的消失在人海中。
距离上早读还有点时间,简延趴在桌子上决定补觉,教室里已经有不少人在了,有的像简延一样补觉,有的在赶作业学习记单词,有的则是休闲的聊天,人群熙熙攘攘,喧闹无边,却好像为无聊的生活增添一丝活力与人间的烟火气,好不显得那么无趣冷漠。
5班教室前门门口,林心怡扫了一眼教室里的人,然后随手拉住一个要进教室的人,礼貌的问道:“你好,可以麻烦你帮我叫一下时鸣吗?”
徐诀林看着林心怡,想了一下说:“哦,林校花你找时鸣是有什么事吗?”
林心怡看样子像有些急:“是有点急事要找他,但我好像在这里没看到他。”
徐诀林:“林校花你可能要今天下午才能来找他了,我们昨天晚上去看了电影,回来时他向老程请了假,今早没来学校。”
林心怡在听到徐诀林的答案时漂亮的眼眸闪过一丝失望和伤心,脸上显露出落寞和遗憾,她眨了下眼睛,又说:“这样啊,谢谢你,那简延在吗,我找他也有一点事。”
徐诀林听后转身进教室看了眼,发现简延在桌子上趴着,于是走了进去,拍了拍他的脑袋,说:“简延,林校花找你。”
简延迷迷糊糊的站起来,说了声:“谢谢哈哥们儿。”
走到门口,他揉了下眼睛看着林心怡,笑嘻嘻的说:“哎呀,大校花难得来找我,怎么了有啥事啊?”
林心怡突然不说话了,垂下眼,她就是觉得眼睛有点疼,好像流泪了。
简延看着林心怡低下头不说话,突然有点心慌,他犹豫的问:“怎么了?”
没想到换来的是对方一句哭泣的对不起。
“对不起。”
简延愣住了,茫然失措的盯着林心怡,耳中还回响着那句脆弱的对不起。
看着最好的朋友通红的鼻尖和痛苦的双眼,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力气,要瘫软变成残疾人了,那咸涩的泪水滴落在光滑的地面上,好像能烧出一个洞。
“真的对不起……”她哽咽着。
简延看着她哭,想做些什么,但又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怎么也说不出话。
半晌才艰难的开口说出好像失去力量的一句话:“你……不要哭……”
但却是无济于事。
突然,刮起冰冷的早风,林心怡的长发被卷的飘了起来,天气也好像阴暗了。
一滴眼泪被风吹到简延的眼下,泛着寒意,有着刺骨的痛,好像弥漫着忧郁悲伤。
早读铃声幽幽响起,林心怡抬头轻飘飘推了简延一下,带着哭腔说:“回去上你的课,铃声响了,我回自己班了。”
但简延却不依不饶:“你怎么了,先说明白再走。”
林心怡顿了下,才慢吞吞说:“真的没什么,昨天我爸骂我了,我就只是心烦才来找你的。”
简延:“真的吗,感觉好假,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林心怡哭着笑了一下:“滚,真的是这样,快回去上课。”
简延看着她有些试探的说:“真的?那你别哭了,听到没,下午我和时鸣去你们班找你玩啊。”
林心怡点点头:“行行行,那你们记得要来啊,不来找我玩我和你们怪啊。”
简延在进去教室时频频回头,眼中的担忧快要溢出。
直到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再也看不到林心怡,而在门口的林心怡就这么愣愣的站在门口注视着简延回座位,直到上课老师出现她才离去。
简延失魂落魄的拿起语文课本跟着同学们站在早读。
“怎么了?”沈书浅淡淡的声音响起。
简延抬眸与他对视,看到的是一双好像结晶的黑色瞳孔,好像深渊,是恶魔的眼睛,浓重的让人害怕,却又漂亮迷人。
“我在想。”简延说:“我希望你知道一个道理,时间流逝的太快了,不要让自己留遗憾,所以喜欢一个人要大声说出来。”
“为什么你希望我知道这个道理?”
“你不知道吗?当一个人不明白一种道理时,上天会惩罚他,迫使他快速的明白,又或者,会用别的东西给他上一课,这个代价是残忍痛苦的,而我不希望你痛苦。”
他垂下眼,眼睫轻轻颤抖,不知在想什么,突然,他趁着老师没发现就抬起手将沈书浅的碎发撩到耳边,凑了上去,轻声说:“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的真名叫宋迟。”
沈书浅顿了顿,低头问:“你改过名字?”
简延思考了下:“算不上,只是我爸妈不喜欢这个名字。”
之后他又笑着说:“记住哦,我叫宋迟。”
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却无端有种悲伤,是语气的问题吗?
他垂下眼,想起简延的模样心里便隐隐不安,忐忑的情绪左右飘渺,连早读什么时候结束的他都不知道。
“耽误一下大家的休息时间,我们班转来了一位新同学,让他来自我介绍一下。”
程妤白冷淡的声音响起,听起来似乎有些不耐烦。
话音刚落,班里的同学全都抬起头,看着这位新同学,他周身气质很温润,颇有种古代正人君子的气度,校服拉链拉着,规规矩矩的站在讲台边。
视线上移,他的脸却让人感到震惊,别无其他,就因为他的脸和沈淮有三,四分相似,焦黑的瞳孔,单眼皮,高而挺的鼻梁,带着一副银白色的眼镜,唯一的区别大概率就是沈淮左眼下方有一颗淡淡的痣,而他并没有,脸上什么标准性的东西都没有,就像是个伪劣的仿制品。
沈淮脸是美神精心雕刻的,爱神的艺术品,漂亮的不可方物,说是雌雄难辨都都不算夸张,只要和他的脸有一分相似都会成为学校内长得还可以的清秀小帅哥。
所以当他出现在众人眼前时除了震惊,他们更多的是对容貌的欣赏。
沈淮听到他缓缓开口:“大家好,我叫余纪年。”
然而恰巧的就是,在他说完后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突兀的回荡在教室和门外的走廊里,余纪年则是微笑着转过头看着他。
“报告!”
程妤白脱口而出:“进来。”
沈淮抬头看着他,是傅执生。
“程老师,张老师让我来通知您去一趟校长办公室。”
程妤白愣了几秒,说:“好的,我现在就去。”
紧接着,她抬头对徐诀林说:“徐诀林,管理好班级,我一会儿就回来,余纪年你自己先找一个座位坐下吧。”
声音消失的同时,程妤白也消失在教室里。
与此同时,余纪年看了教室一眼,便向着沈淮的方向走。
刚来到时鸣的座位边上,简延就面无表情的将座椅向后靠,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动静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很大,其他同学的眼神也寻着源头看过来。
然后他靠在椅背上,声音冷冷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那里有人了。”
听到声音的沈书浅抬头意味不明的看了简延一眼,似乎是有点意外。
余纪年顿了,笑着抬头说:“但我没看到这里有人。”
简延坐在外侧,听完后二话不说站起身坐到时鸣的位子上:“现在有人了。”
余纪年挑挑眉:“那我坐哪呢?”
简延简直要气笑了,语气戏谑:“我管你的,我是你爹吗?你来问我。”
教室里的空气好像凝固了,同学们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的,似乎是没有搞懂这是个什么发展,沈书浅则是一直盯着简延。
沉默在寂静中蔓延。
“非要这样吗,简延?”他说。
“忍受不了就滚。”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突然,门外有人笑了一声,极具嘲讽:“哥们儿,既然这么喜欢这个班,那你滚去坐垃圾桶啊。”
余纪年抬头去看,是傅执生在说话,这时候,其他人才意识到傅执生还没有走,他靠在墙壁上,双手抱胸,吊儿郎当的看着他。
终于,徐诀林忍不住了:“你们……额……你们认识?”
余纪年回头笑着对他说:“认识。”
简延:“不认识。”
傅执生:“不认识。”
徐诀林:“…………”
坐在简延身边的沈淮也笑了:“怎么这年头什么东西都敢乱攀关系了,你是攀枝花吗?这么能攀。”
话音落,班级里彻底的无声,安静的可怕,好像连呼吸声都拥有火药的味道。
余纪年脸色难看的可怕,但还是伪装出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让人觉得惺惺作态,浑身不舒服。
“沈淮,你很讨厌我吗?”
沈淮淡淡瞥他一眼,说:“对啊。”
他问:“为什么?”
沈淮抬头直视着他,眼中充斥着讽刺和鄙视:“讨厌你需要理由吗?”
作者有话说:
我突然发现我好像将文里的时间和季节弄混了,抱歉。
现在应该是秋季的,不是夏季,之前的都写错了,该死,真的讨厌老子这爱遗忘的脑子^-^
真的对不起,只能委屈你们这样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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