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里，吴子扬不怎么去破晓传媒那边，新摄影师接不到什么重活，只有偶尔夏萧萧给他发信息喊他过去，他才会去公司里帮点小忙。

公司里那些年轻女模特们每次见到这个新来的摄影师，都要小声问两句：“那真不是模特，是摄影师？”

现在没有品牌给出新的合作，看吴子扬那个样子也不乐意当模特，夏萧萧也不做多的解释。

有时江楠闲下来会去公司看一眼，当作是监督吴子扬工作了，看着他认真拍照，只不过相机里的不是自己，而是个货真价实的一米八美女，回到家他还要自侃两句，吴子扬要是不说点好话，他就要作精似的伤感一阵。

临近暑假结束，江楠枕在沙发抱枕上，两条白晃晃的腿搭在靠垫边抖着，一手啤酒一手手机，日子有滋有味。

——吴子扬不在家的日子太幸福了，啤酒随便喝。

他顺便给乔晨霖拍了一张手里啤酒的照片，还拍到了餐桌和阳台那边，看起来算是个温馨的小家。

乔晨霖很早就知道他俩四舍五入已经同居了，还是不免发出一声不屑的哼笑，回：别拍的那么居家风，生怕我不知道你俩住一起？

江楠：对呀，就怕你不知道。

江楠：不过我的好日子马上到头了，过几天去接我妈回家，然后就开学了。

乔晨霖毫不客气的给他发了一个大笑脸，终于有一个机会嘲笑江楠了，言：可怜的高三生！

江楠看着屏幕，仰了一大口啤酒，道：好像很久没听说白衾的事了？

乔晨霖：白哥不是早出国了吗？

乔晨霖：你可少说点他的事，阿姨和吴子扬都不爱听。

江楠：废话，我可不敢说。

这些天，乔晨霖正和林庆文在北方毕业旅游，顺便避暑了两个月，毕竟已经高三毕业，乔母不再称他们为“早恋”了，放手让他们造去。

他拍了一张冰淇淋特写发给江楠，顺便拍上了一点林庆文，无意中秀了一把恩爱，尽管照片里的林庆文一脸生无可恋。

这张照片的代价就是被林庆文踹了一脚，正中腰子，乔晨霖差点一口气背过去了。

江楠随便瞟了一眼就回他：等吴子扬回来我逮着他拍张亲嘴发给你。

乔晨霖：？

乔晨霖：你们男同别太过分了。

江楠把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若无其事的给他发去一条语音：“这有什么过分的？天天亲，亲得我嘴——”

话没说完，门被拧开的声音极具压迫感。

江楠猛地咳了一声，发出去了一条半截没说出口的语音。

“亲得你嘴都……？怎么了？”吴子扬淡定地放下包，从鞋柜里拎出拖鞋，始终没有看向他。

沙发上的手机还在震个不停，但江楠不太敢拿起来看了，道：“没什么，我跟乔晨霖随便聊聊。”

“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拒绝我。”

“我不是，”江楠发觉可能误会了，赶忙坐起来看着他，“我跟乔晨霖乱说的，我没有不喜欢。”

吴子扬淡淡“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江楠本以为他还要刨根问底，没想到他直接回房间了，没过多久就在客厅听到主卧浴室里淋浴的声音。

江楠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你说完啊，大哥。

哦我明白了，吴子扬回来了是吧？

哎，不过我挺好奇你们除了接吻不会还做了什么别的事吧？毕竟都成年了。

江楠蓦地静了半分钟，回他：你比我还急？

那也没有，我就好奇啊。

乔晨霖本来还想说什么的，总感觉自己太冒昧了，还是把键盘上的字默默删完了。

江楠叹声气，回：他好像生气了，我去哄一下。

乔晨霖“哎”了一声：哟哟哟，那我不打扰你们共度良宵。

他一直以为吴子扬比江楠高，理应是上面那个，刚刚欲言又止的也是相关话题，可是这样的话从江楠嘴里说出来，倒是一种别样的意味。

江楠把手机搁在沙发上，走过去拧了一下主卧的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我靠，吴子扬你洗澡不锁门的？”

江楠明明记得，平时吴子扬都有锁门的习惯。

他没敢往里走，可能天生就不像吴子扬那样喜欢占男朋友便宜。

淋浴的声音盖掉了他在门外惊奇的那一嗓子，江楠靠着墙边坐下，打算等他洗完了再进去。

不知是过了多久，江楠感觉眼皮有些沉重了，望着月色开始昏昏欲睡，终于盼到了里面淋浴的声音停下来。

他正打算等个两分钟，给里面那人穿衣服的时间再进去，却似乎听到了什么别的声音。

类似……喘 | 息？

江楠猛地一下吃了兴奋剂，还以为是自己意淫多了，产生幻听，贴着门又细听了十来秒。

里面的声音很小，却证实了江楠的猜想，是很轻很轻的喘息，似乎是为了不让人听见才刻意压低的。

平时这个时候，江楠都已经在次卧睡下了，这个音量在次卧根本就听不见，不过他现在不在次卧，就坐在门外。

这声音是个男同听了都得热血沸腾，更何况还是个难以自持的江楠。

江楠站起来，靠在门缝喊他名字：“吴子扬。”

里面微妙的声音忽地停顿了几秒，然后他就听到了吴子扬的声音微微带涩：“别进来。”

光是过脑福，吴子扬就硬得不行，别说在这种时候听到江楠的声音，他差点一下没忍住来一发——要是江楠推门进来，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真的把江楠就地办了。

江楠还在门外纠结要不要进去，又听到里面传来：“回你房间睡觉去。”

“不是，你觉得这样我还睡得着吗？”江楠语气有点无所谓，“我帮你吧。”

“……”他叹息一声，“我要洗澡了，你回去睡觉。”

“草草解决对身体不好的。”江楠试图说服他。

吴子扬直接打开了淋浴，道：“歪理。”

江楠下意识的往门上靠，压根没想起来门没关紧这一茬：“不是歪理，吴子扬你……！”

门一推就开，重力落地发出“砰”的一声，江楠往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操……”他不敢回头往里看。

吴子扬也被他吓了一跳，没顾上伸手拿洗手台上的衣服，就焦急道：“没事吧？”

刚刚那声响太大，感觉江楠摔得挺重的，吴子扬那丝**都被吓灭了半截。

江楠没有说话，小心翼翼的往房间里挪了两下，用脚把门踢上了。

他回头的时候，看到吴子扬站在雾蒙蒙的浴室里，那个带有一些受惊却冷淡得没有一丝表情的脸，江楠不得不燃起了那奇妙的**。

“你盯个毛啊，”吴子扬默默关掉了淋浴，毕竟还是光溜溜的，被江楠盯得有些发寒，“还不出去？”

“我都把门关上了，不得伺候伺候你？”

江楠发觉自己说这话时脸是烫的，而且烫得出奇而吓人。

讲真的，男人谁没那玩意，主要是看自己男朋友的……有点口干舌燥。

中间又说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话，江楠也不太记得起来，反正他最后一句话就是“我没给人这么弄过，你别乱动，小心我给你咬伤了”。

他们都分不清是房间里不透风，还是浴室里的热气太有感染力，彼此都是脸色潮红，几分钟的出格行为，惹得两人回各自房间后还是一夜无眠，一回想起来就心跳加速。

吴子扬早上也不想早起了，望着雪白无暇的天花板不自觉就陷入回忆。

江楠跪在他面前的样子，看着都让人特带劲，他的手扶着吴子扬，笨拙地模仿那种时候的进出吞吐，虽然技术太拙劣，把吴子扬弄疼了几次，但那副表情实在是可爱，让人心生怜爱。

那时已经是深夜，吴子扬没想耗太久，几分钟后，虽然还没太爽到，但还是把江楠赶去洗漱睡觉了，想着等江楠也读大学了再把他吃干抹净，现在先好生养着。

江楠却出奇的起的很早，在厨房包饺子，吴子扬到门口看他时，已经包满了一整个盘子。

他一看见江楠，身上的毛孔就开始叫嚣起来，尽管是背影，他还是莫名心跳加快了。

“早。”他语气透着心虚。

江楠停下手中的忙碌，回头看他：“噢，等下早餐才好。”

吴子扬注意到他的耳尖是红的，以及，嘴角贴了个创可贴。

吴子扬打了个哈欠：“天干物燥啊。”

“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江楠默默把头转了回去。

“……当我没说。”

他拉开椅子坐下，看到江楠的耳尖越来越红，自己心里也痒痒的。

“你兄弟跟他妈变大变小仙女棒似的，碰一下就变大，真他妈奇妙。”

“……”

江楠说这话时好不害躁，越是平静的说，吴子扬越烫。

江楠索性愈发坦然起来：“我还真不应该推门的，他妈的，你爽完了就把我赶出去，吴子扬你是真不要脸。”

昨晚那种情况，再继续下去可能就不可收拾了，得落得一个诡异的结果，吴子扬也是不得不把他赶走，来那等事还是要仔细斟酌一下。

吴子扬一手撑着脸，一手划着手机屏幕，看到夏萧萧昨晚给他发的信息，让他后天过去。

“哎，吴子扬，”江楠放下手里的活，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不行？”

吴子扬：“？”

吴子扬放下手机，觉得有必要讲清楚这件事，直接撞进了江楠的视线，正经的回答：“你很着急么？”

“你要不行也没关系，我当上面那个就行了，嘿嘿，不用有太大压力，虽然我没看过黄漫，但多少了解，也不至于实战不了，你要是……”

“你想太多了，”担心话题越来越偏，吴子扬赶忙打断延伸，“等你高考完再说。”

“你还真把我当学弟了啊？我们同一届的，我成年了。”江楠的解释在吴子扬面前却无理由的没了底气和气场。

“成年又怎样？联考高考对你那么重要你考完了吗？报志愿了吗？上大学了吗？还有……”他稍顿了一下，“阿姨知道我们俩的事吗？”

江楠还是不出所料的哽住了，这两个问题是尖锐的，尤其是最后一个。

梁婉木不知道，她还把吴子扬当作江楠的朋友、同学，一个可以交流文学的小吴。

良久，江楠道：“我会去说的。”

吴子扬没有点头答应：“等你高考完，我们再商量。”

说完，他低头回复了夏萧萧：好，能把模特照片发我看看吗？

夏萧萧：怎么每次都要模特照片？你挑风格吗？

他在键盘扣下：不是，我得先给我对象看一眼，不然他总往公司跑。

夏萧萧把模特照片发来，是个十足的长发男美人，面容清冷，五官立体。紧接着又道：没见过你对象啊，有来过公司吗？

经常，你还夸过他。

对面安静了一阵，吴子扬把照片转发给了江楠，没有抬头道：“后天去一趟公司，照片发你了。”

江楠“哦”了一声：“那我后天自己去接我妈。”

不知是添了滤镜还是怎么的，吴子扬听这话语气好像怪委屈的。

“要我一起吗？”他问。

“不用，接完我妈直接回家了，你来还麻烦再跑一趟，你忙你的就行。”

吴子扬点了下头：“嗯，那到时候有事给我打电话就行。”

夏萧萧：是那个江楠？就是之前在公交车上救了我一次，天大缘分的那个小男生？

很早的时候，江楠在公交车上见义勇为帮了一个被猥亵的女生，当时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后面还会再碰见她，这不是天大的缘分是什么？

吴子扬给予她肯定的回答，夏萧萧没有奇怪的反应，只是觉得有点惊讶和意想不到。

江楠接到梁婉木就直接往小巷子去了，他也有一阵子没有住自己家了，平时都是偶尔回去给植物浇水，打扫一下卫生。

梁婉木把茶几收拾了一下，抹布随便擦拭一番。

“小吴去哪读大学了？”她问。

江楠拿过她手里的抹布继续擦，淡定自若道：“出国了。”

“哦，我说怎么有一阵子没看见他了，”梁婉木点了点头，坐到沙发上，“还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