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与朝暮，皆是与你
飞机降落在海滨城市时，正午的阳光正透过舷窗，将海面染成一片粼粼的碎金。沈晨熙隔着玻璃望着窗外连绵的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枚刻着“永恒”的银戒，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像极了叶暗看向他时眼底的温柔。
叶暗拎着两个行李箱走在前面，脚步刻意放得很慢，时不时回头确认他有没有跟上。见沈晨熙望着窗外出神，他笑着走回来，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双肩包：“在想什么？是不是已经迫不及待想去沙滩了？”
“才没有。”沈晨熙脸颊微红，却还是诚实地点头，“就是觉得这里的海比照片上好看，天也特别蓝。”他顿了顿，想起出发前叶暗特意提前调了休，还把家里的露营装备都塞进了后备箱，忍不住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谢谢你特意陪我来。”
“傻瓜，我们现在可是要过一辈子的人，陪你做喜欢的事不是应该的吗？”叶暗低头揉了揉他的头发，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先去民宿放东西，下午带你去吃海鲜大排档，傍晚再去沙滩散步，怎么样？”
沈晨熙用力点头，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光。
他们订的民宿在离沙滩不远的小巷里，是一栋爬满三角梅的两层小楼。推开二楼房间的窗户，就能看到不远处的海岸线，咸湿的海风裹着栀子花香吹进来，带着夏天独有的清爽。沈晨熙放下行李就跑到窗边，趴在栏杆上望着海，叶暗则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整理行李，把他的换洗衣物叠好放进衣柜，又将防晒霜、遮阳帽和墨镜整齐地摆在床头柜上——这些都是他特意提前准备的，知道沈晨熙皮肤容易晒红，半点不敢马虎。
“晨熙，过来涂防晒霜。”叶暗拿出防晒霜，朝他招了招手。
沈晨熙乖乖走过去，坐在床边。叶暗拧开瓶盖，挤出适量的防晒霜在掌心搓热，然后轻轻覆在他的后颈和肩膀上，指腹的力度恰到好处，带着温热的触感。沈晨熙舒服地眯起眼睛，像只被顺毛的猫，忍不住往他身边靠了靠：“你怎么比我还细心？”
“不细心点怎么行？”叶暗低头，在他发顶落下一个轻吻，“万一你晒伤了，心疼的还是我。”
下午的海鲜大排档藏在老街深处，人声鼎沸却格外有烟火气。叶暗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海的位置坐下，点了沈晨熙爱吃的蒜蓉粉丝蒸扇贝、香辣皮皮虾，还有一大份椒盐鱿鱼。等菜的时候，沈晨熙趴在桌边，看着不远处的渔民正将刚打捞上来的海鲜卸上岸，叽叽喳喳的讨价还价声混着海浪声，格外热闹。
“尝尝这个扇贝，很新鲜。”菜刚上桌，叶暗就夹了一个扇贝放在沈晨熙碗里，还细心地帮他剔掉了里面的细沙。沈晨熙咬了一口，蒜蓉的香味混着扇贝的鲜甜在嘴里散开，忍不住眼睛一亮：“好吃！比上次在市区吃的还鲜。”
叶暗笑着给他剥皮皮虾，指尖灵活地去掉虾壳，将雪白的虾肉放进他碗里：“喜欢就多吃点，不够我们再点。”他自己却没怎么动筷，大部分时间都在给沈晨熙夹菜、剥壳，眼神始终落在他身上，满是宠溺。
沈晨熙注意到他没怎么吃，夹了一块鱿鱼递到他嘴边：“你也吃啊，别总给我夹。”
叶暗张嘴接住，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其实比起海鲜，他更在意的是身边人的笑容——只要沈晨熙开心，哪怕只是陪他坐在海边吃一碗面，他都觉得满足。
傍晚时分，夕阳开始西斜，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柔的橘粉色。叶暗牵着沈晨熙的手，慢慢走在沙滩上。细软的沙子从指缝间流过，带着午后阳光的余温；海浪一次次漫过脚背，凉丝丝的，却一点都不觉得冷。沈晨熙光着脚，偶尔会故意踩在叶暗的影子上，看着他回头无奈又好笑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
“慢点跑，小心摔了。”见沈晨熙提着裙摆往前跑，叶暗连忙跟上，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进怀里。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画。
沈晨熙靠在叶暗怀里，抬头望着天边的晚霞。夕阳正一点点沉入海平面，将海水染成一片金红，远处的归帆在暮色中渐渐模糊，只剩下轮廓。他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好像在梦里见过——有海，有夕阳，还有身边的人。
“叶暗，你看那边。”沈晨熙指着不远处的礁石，“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儿吧，好像能看得更清楚。”
叶暗点头，牵着他的手往礁石那边走。礁石被海水冲刷得光滑，叶暗先爬上去，然后伸手拉沈晨熙。两人并肩坐在礁石上，海风轻轻拂过，带着海水的咸腥味。沈晨熙把头靠在叶暗的肩膀上，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安稳。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沈晨熙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叶暗耳里。
叶暗低头看他，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背：“当然记得，在你公司楼下的冰淇淋摊，你穿着白衬衫，手里拿着一个快要化掉的香草冰淇淋，还差点撞到我。”
“哪有那么狼狈。”沈晨熙脸颊微红，反驳道，“明明是你当时脸色太严肃，我才没注意看路。”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警察虽然看起来凶，但是眼睛很好看，笑起来的时候会更好看。”
叶暗忍不住笑了，低头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那现在呢？还觉得我凶吗？”
“不凶了。”沈晨熙摇摇头，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现在觉得，你的眼睛里全是我，比夕阳还好看。”
叶暗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软又暖。他伸手揽住沈晨熙的腰，将他更紧地搂在怀里，然后低头，吻上了他的唇。海风似乎停了，海浪声也变得遥远，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清晰而热烈。这个吻很轻，却带着满满的爱意，像夕阳下的海浪，温柔地漫过心底的每一个角落。
等他们从礁石上下来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沙滩上亮起了星星点点的路灯，还有不少人在沙滩上搭起了帐篷，准备露营。叶暗牵着沈晨熙的手，回到停车的地方，然后把后备箱里的露营装备拿了出来。
“我们也在这里露营吗？”沈晨熙看着他熟练地搭建帐篷，眼睛里满是期待。
“嗯，”叶暗点头，手里的动作没停，“我问过民宿老板了，这里晚上可以露营，还能看到海上日出。”他很快就把帐篷搭好了，又拿出防潮垫和睡袋铺在里面，然后对沈晨熙说，“你先在帐篷里坐一会儿，我去把车里的东西拿过来。”
沈晨熙听话地钻进帐篷，帐篷里铺得很柔软，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阳光味。他趴在帐篷门口，看着叶暗来回搬东西，心里满是幸福。不一会儿，叶暗就搬来了小桌子、折叠椅，还有一个小烤炉和一些食材。
“晚上想吃点什么？”叶暗坐在折叠椅上，打开装食材的箱子，里面有沈晨熙爱吃的鸡翅、玉米，还有一些蔬菜和肉串，“我们可以自己烤。”
“我要吃烤鸡翅，还要烤玉米。”沈晨熙立刻举手，像个期待零食的孩子。
叶暗笑着点头，开始生火。他动作熟练，很快就把烤炉点燃了，然后把鸡翅和玉米串在烤签上，放在烤炉上慢慢烤。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很快就弥漫开来。沈晨熙坐在一旁，看着他认真烤东西的样子，忍不住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几张照片——照片里的叶暗穿着简单的T恤和短裤，侧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格外柔和，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好了，先尝尝这个鸡翅。”叶暗把烤好的鸡翅递到沈晨熙手里，还特意吹了吹，“小心烫。”
沈晨熙接过鸡翅，咬了一口，外皮酥脆，里面的肉却很嫩，还带着淡淡的蜂蜜味，正是他喜欢的味道。他眼睛一亮，连忙又咬了一大口：“好吃！叶暗，你什么时候学会烤东西的？”
“之前办案的时候，跟同事学的一点，”叶暗笑着说，又给他递了一串烤玉米，“你喜欢就好，以后在家也可以烤给你吃。”
两人坐在沙滩上，一边吃着烤串，一边聊着天。沙滩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人在唱歌，有人在玩沙滩排球，还有小朋友在沙滩上追逐打闹，笑声此起彼伏。沈晨熙靠在叶暗的肩膀上，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心里满是欢喜。他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温暖的烟火气，还有无尽的温柔与爱意。
等他们吃完烤串，收拾好东西时，已经是深夜了。沙滩上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零星的几顶帐篷，还有远处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叶暗牵着沈晨熙的手，走进帐篷里。帐篷里很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沈晨熙躺在睡袋里，侧头看着叶暗，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叶暗，你说我们以后还会来这里吗？”
“会的，”叶暗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以后每年我们都来一次，看不同季节的海，看不同时候的日出日落。”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仅是这里，我们还要去更多的地方，去看雪山，去看草原，去看你喜欢的所有风景。”
沈晨熙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却笑着点头：“好，我们还要一起去很多很多地方，一起做很多很多事。”他往叶暗身边靠了靠，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叶暗，有你真好。”
“我也是。”叶暗低头，在他发顶落下一个轻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看日出。”
沈晨熙点点头，闭上眼睛。叶暗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在哄一个孩子入睡。海浪声像一首温柔的摇篮曲，伴着彼此的呼吸声，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叶暗就轻轻叫醒了沈晨熙。“日出快开始了，我们去海边等吧。”
沈晨熙揉了揉眼睛，乖乖地跟着叶暗走出帐篷。沙滩上很安静，只有零星的几个人也在等待日出。叶暗牵着他的手，走到海边，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坐下。
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然后一点点染上淡淡的粉色、橙色，最后变成了耀眼的红色。海平面上，一轮红日慢慢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海面上，像撒了一把碎金。海浪一次次漫过沙滩，带着金色的光芒，格外壮观。
沈晨熙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日出，眼睛里满是震撼。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叶暗，发现叶暗也在看着他，眼底的光芒比日出还要耀眼。
“好看吗？”叶暗轻声问，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
“好看。”沈晨熙点点头，然后伸手抱住叶暗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不过还是你更好看。”
叶暗忍不住笑了，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搂在怀里。两人并肩坐在沙滩上，看着太阳一点点升高，将整个海面都染成了金色。海风轻轻拂过，带着清晨的凉意，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因为身边有彼此的温度。
“叶暗，”沈晨熙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比的认真，“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吗？”
叶暗低头看他，眼底满是温柔与坚定：“对，永远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走过每一个日出日落，每一个春夏秋冬。”
沈晨熙笑着点头，把头靠在叶暗的肩膀上，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刻的幸福。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可能会有风雨，可能会有坎坷，但只要有叶暗在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因为他们的爱情，就像这海上的日出，永远充满希望与温暖，永远不会褪色。
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定格成了一幅永恒的画面。海与朝暮，皆是与你；余生漫长，皆是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