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尔兹站在熊熊火焰中，诡异的感觉不到被火舌灼伤的痛苦，她伸出手去触摸火焰，试着掐灭它跳动的焰心。
但若尔兹做不到，火焰也不愿烧灼她。
姗姗来迟的莉莉型机器前来解救若尔兹，灭火器的粉尘在面前炸开，如同一罐白云罐头猛然炸开。
若尔兹眼睁睁看着审讯室里的火焰越来越小，直到被扑灭消失不见。
有人来问她事情的始末，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回答，她顶着异样的目光走进食堂，味同嚼蜡的补充完能量后，决心回家。
公交车走走停停，若尔兹无神的注视着窗外变换的风景，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她开枪了。
因为他杀害了两条甚至更多无辜的生命。
她开枪了。
子弹正中胸口后，他的皮肉开始咯吱作响，从内而来的火焰以骨为柴，在她面前燃烧。
好诡异，好病态，好恶心。
若尔兹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程然，她的运气虽然不好，但也不至于遇到这么糟糕的事情吧。
终点站抵达时，天已经很暗了，在繁星的注视下，若尔兹脚步虚浮的下了车，茫然的在家的位置绕着远路。
这不能怪她，研究所毫无止境的加班早就摧残了她的意志，距离上次回家，已经隔了很长时间，她在门口兜了好久的圈子，才终于找对了屋子，用钥匙打开房门。
客厅静悄悄的，茶几上还摆放着上次未拾的碗筷，锅里的泡面此时已经发毛了，蓝绿色的面汤让人看了就犯恶心。
若尔兹皱眉坐到了沙发上，想调整心情，翻看手机时却突然想起，这不是她的东西。
手机是属于一个死鬼的，若尔兹觉得膈应，想关闭手机却不小心打开了一条视频。视频里的程然闭着眼睛，在漆黑的屋子里演奏着一样乐器。
若尔兹认出那个乐器，是一把小提琴。
程然站在黑暗中，即使身旁有扇窗户，窗外悬挂着皎洁的月亮。
“这首曲子献给你，重生快乐。”
视频中的程然喃喃，不安的音符让若尔兹心脏砰砰狂跳。
敲门声响起，若尔兹一怔，目光惊恐的看向门口。
仿佛陷入到了无尽轮回的噩梦，若尔兹只觉得面前的门板开始松动，在眼前表演起旋转的幻觉。
谁会来敲门？
若尔兹缓缓来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了鬼魅。
他就是一个鬼魅！
他毫无征兆的消失在烈火中，现如今又手捧鲜花出现在她的门口。
若尔兹难以置信的看着男人一头银白的长发，手指颤抖，他确实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明明已经毫无征兆的消失在了审讯室。
仿佛感应到了若尔兹的恐惧一般，门外的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双黛青色的眼睛。
他的面容依旧温和有理，对着漆黑的猫眼微笑。
“开门，若尔兹。”
他笃定若尔兹会开门，所以语气欢快，尾音甚至有些上挑。
凌晨三点，被你杀死的人，微笑着出现家门口。
谁会不害怕？
若尔兹后退，再次确认起脑海中的回忆，她对程然开了枪，枪伤就在心口，他早就该死了！
若尔兹意识到手机还被她握在手里，未熄屏的屏幕上，还在循环播放着程然的小提琴独奏。
古怪的乐曲响彻在周围，若尔兹想要关闭视频，但她怎么也关闭不了。
视频上的男人结束最后一个音符后，抬眸看向前方，光线昏暗，他就仿佛一朵从黑暗中绽放的花朵，又像盘踞在阴影里的毒蛇。
皎洁的月光映照在他的肩头，紧接着是他的脸颊，然后是头发。
他自黑暗中走来，沐浴着圣洁的月光，如同虔诚的圣子，他的面容柔和沉静，嘴巴一张一合，与现实中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若尔兹·兰登。”
若尔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摇晃，她试着装哑巴，等这个不速之客离去，但程然有耐心，也很有手段，见若尔兹迟迟不开门，他改变了策略。
他用手掌拍着脆弱的门板，夹着声音喊道，“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躲在里面不出声，你有本事装哑巴，没本事开门吗？”
叫门的声音刚刚好构成扰民的程度，若尔兹的神经紧绷，在听过隔壁传来开门声后，终于忍受不了，开门抓住正和邻居解释来龙去脉的程然，将他拉进了屋子。
关门落锁，若尔兹一气呵成，随即抄起门旁的雨伞，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你是人是鬼！”
脆弱的白玫瑰承受不了这样的折腾，掉落几片花瓣，程然怜惜的看着掉落在地面上的花瓣，低声道，“我是程然，如假包换。”
他重新整理好怀中的玫瑰花，想接近若尔兹，却被一把伞拦住了去路。
“我杀了你，程然。我开枪之后，审讯室燃起了大火。”程然推开了挡路的伞，执意将怀中的玫瑰送给了若尔兹，“是的，没错，你是杀死了我，但我又复生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他看起来确实没有任何变化，除了头发的颜色。
若尔兹抱着怀中的玫瑰，心中的诡异和疑惑搅在了一起，“你不可能活着，你已经死了。”
“这句话你应该念给你自己听，若尔兹，你忘记了。维塔司人永生不灭，我会在火焰中重生。”
程然耐心解释着，但若尔兹根本不信，“这不可能，人死怎么可能复生！”
这个固执的女人永远看不清现状，程然叹了口气，主动拉起若尔兹的手，让若尔兹抚摸他的脸颊。
手下的触感是温热的，真实的，若尔兹的手止不住发抖，即使再不科学，她也不得不相信，维塔司人还真他妈死不了。
若尔兹的疑惑和警惕不减，程然当然能理解若尔兹这个反应，面前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危险女人，程然主动摊开手，向若尔兹展示他并没有带武器。
“你有很多问题。咱们可以坐下来聊聊。”程然大步走向沙发，如同主人般向若尔兹发出邀请，若尔兹握着伞柄，精神依旧紧绷。
活死人竟在眼前，若尔兹小心翼翼的靠近程然，在他的三步之外站定。
“程然。”若尔兹将手塞进口袋，盯着死而复生的人，低声问，“我现在开枪，你会死吗？”
阴暗男鬼回来了，若尔兹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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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你的长夏永不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