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合书院门口。

沈厌抬头看着匾额上的几个字，嘴角微勾。

“来者何人。”书院的门童问道。

“沈厌沈藏锋。”

“所谓何事。”

“来此一观天问棋局。”

门童便一拱手，说道：“公子请进。”

“多谢。”

门童带沈厌一行人来到书院后院的一处山洞。

“公子请。”

沈厌一点头，便与白渡烟、二公子走了进去，山洞内光线灰暗，寂静无声，偶尔会有一滴水打到石壁上的声音。

沈厌观察着石洞里的情况，暗自疑惑，转头看了一眼白渡烟，只见白渡烟也在思考着事情，想是小先生也发现了不寻常之处。

走了一会儿，来到了有光亮处，名为忘尘阁，明烛闪耀，一尘不染，一白发老者手持书卷坐于书案。

“沈厌沈藏锋，拜见先生。”沈厌一拜拱手。

“哼，小小年纪，便不以真面目示人，诚意何在？”老者眼也不抬的冷声训斥。

“是在下失礼。”说着，沈厌便将面具摘了下来，再次拜见。

“原还以为你是个丑八怪才戴个面具，没想到是个病秧子，老弱病残啊，说吧，你们来做什么。”老者看了一眼白渡烟和徐家二公子，冷笑了一声。

“一观天问棋局。”

“病秧子，你学棋几年？”

“家师在与朋友下棋的时候，站在旁边看过几局。”

“你师父是谁。”

“家师素风秋。”

“原来是那个老家伙教出来的好徒弟，难怪，既然如此，就让我看看，你学到你师父几分，你们两个，离远一点。”

老者说着，随手一化，一座棋盘便现于人前，一股源源不断的浑厚内力环绕在棋盘周围。将沈厌与白渡烟隔断在两个空间，听不见彼此的声音。

“黑白你选。”老者坐于棋盘一侧，说道。

“在下执黑。”

“哦？病秧子，你可要想好。”

“请吧，先生。”

“不识好歹。”

徐家二公子在一旁则是暗暗皱了眉头，不禁低声说了一句：“傻子。”

“二公子，怎么了。”白渡烟知道这少年对沈厌复杂的感情，听到二公子的嘀咕，便转过身弯下身子询问道。

“白姐姐，沈厌是个傻子。”二公子虽然对沈厌语言上很不客气，但是对白渡烟却很有礼貌。

“为什么啊。”白渡烟失笑说道。

“执白子可以先下，会有很大优势的。他却要执黑，白姐姐你说，他是不是傻。”

“我也不是太懂下棋之类的，但是阿厌的想法，我应该可以猜出来。”

“他还有什么想法。”

“记得以前有人说过，下棋，攻心为上，天问，是很多棋士梦寐以求要挑战和突破的棋局，为了赢，有的人会想尽办法占尽一切优势，那么在下棋的时候就会为了巩固那一点点优势而费尽心思，畏首畏尾，这样会对全局失了把控，眼光和角度也会受到局限，到最后极其容易输了全局。倒不如放弃一切优势，把自己置于最不利的地位，不计较局部和短暂的得失，没有顾虑，无所依仗，反而可以绝地反击，赢得最后的胜利。”白渡烟耐心地给二公子分析着。

听了这一席话，徐家二公子瞬间了然，嘴角不禁弯了起来，“厉害啊。”

“当然了，他是沈厌啊。”白渡烟笑得眉眼弯弯。

“白姐姐，你也很厉害，你真的不懂棋吗？”

“我真的不会下棋。”白渡烟一边嘟嘴一边摇头。

“白姐姐你要是学会下棋，一定是个高手。以后有机会，我教你下棋吧。额……我忘记了，白姐姐有沈厌，怎么用得着我来教。”小小少年有些失落。

“好啊，你来教我，好不好。”白渡烟不忍心看着少年失落的表情，便和少年做了一个约定。

“好啊。”一向心事极重的少年突然有了笑颜。

老者笑得随意，自身内力充沛，每落一子，棋子皆悬浮于棋盘之上。

“先生，好武功。”沈厌说道。

“过奖，倒没想到，你这个病秧子内力这么充沛，那老家伙教的不错。”

“先生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