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何时虽然工作忙了起来,但也会抽空回去探望韩瑞雪。
期间,韩瑞雪会问何时和杨晨岚相处得怎么样了,说也到了该考虑结婚的年龄了。
何时明确地跟韩瑞雪说,他只把杨晨岚当成妹妹。
韩瑞雪则认为他们相处的时间太少了,就让他多跟杨晨岚处一处,还一顿的夸她有多好有多好,并让他邀她过来家里玩一玩。
何时连忙说他公司忙,没有太多的时间。
韩瑞雪又让他注意身体,平时要多约约杨晨岚。
何时都是“嗯嗯”地应付着。
明月父母对明月的施压,唐司琪的提醒,再加上韩瑞雪对自己的催促,让何时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在结婚的事情上,何时能感觉到明月是有压力的。但为了听她的话,何时并没有真正地从她的实际情况去思考问题,唐司琪说得对,明月就是一个缩头乌龟,不能盲目地听她的话,更不能事事由着她。
十一期间,何时对明月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明月没说啥,反正放假,出去玩的事情,向来都是他安排的,他想去哪就去哪呗。
第二天,停好车后,何时就拉着明月到了门前,然后拿出了钥匙开门。
明月这时才知道这是他的家,然后马上甩开了他的手,转身就走。
何时提前就给韩瑞雪打了一个电话,说要想带女朋友回家,韩瑞雪还高兴地以为是杨晨岚,但被何时否认了,说是明月,还说当年她没有结婚。韩瑞雪停顿了一下之后,才说了声好。但是何时不知道的是,在韩瑞雪听了之后,她的心情就如晴天霹雳般震惊,想着,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她?而她的那声“好,”也是在震惊之余,强行压住心情才说出来的。
见明月转身走了,何时赶紧追了上去,把她抱了过来,这时里面已经出来了一个人。
“阿时,你们回来了。”陈姐开心地打着招呼,原来的刘姐年纪大了已经回了老家。
明月被何时抱着,看见又有人,十分的难堪,看着何时,眼里已经有了一点怒气,何时假装没看见,笑着对陈姐说:“陈姐,你进去吧,我来关门。”
等陈姐进去之后,明月马上说:“赶紧放我下来!”
何时一放下明月,就拉住了她,她想甩开何时的手,但被他握的更紧了,拉扯一下之后,还硬生生地被他拉了进去。
明月一进门就看到坐在了沙发上的韩瑞雪,人也极度的不安了起来。
何时把明月拉到了韩瑞雪的面前,说:“妈,我把明月带回来了,她是我女朋友。”
韩瑞雪翘着二郎腿,双手环抱于胸前,靠着沙发,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明月。
明月头皮发麻地说:“雪姨好。”
韩瑞雪还是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何时拉着明月在另一个沙发上坐了下来。
何时又说:“妈,我和明月谈恋爱了,希望你能同意我们。”
韩瑞雪看着明月,说:“我不同意有用吗?是吧,明月?”
明月十分的难堪,难堪到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笑容给挤了出来。
何时又说:“妈,我和月亮在一起很开心,也很幸福,你不需要担心我们的。”
韩瑞雪冷笑了一声说:“你们开心幸福就好,何必在意我的感受!”
何时坐到了韩瑞雪身边,又耍起了撒娇的那一套,摇着她的手臂,把脑袋噌在了她的肩膀上,说:“我当然在意你的感受了,你可是我最亲爱的妈妈。”
韩瑞雪把他的脑袋一推:“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
“知道,知道,一直都知道,永远都知道!你是我亲妈,也是最爱我的亲妈!”何时又把脑袋靠了过去,又说:“妈,不生气哈,笑一个呗。”
韩瑞雪虽然生气,但表情缓和了一点,正想说话,门铃响了。
韩瑞雪把何时的脑袋推了起来,阻止了正要去看门的陈姐,说她自己去开门。
2
韩瑞雪一开门,就异常的兴奋地说:“岚岚,我的宝贝,你怎么才来啊?雪姨等你都等急了,快进来!”
杨晨岚也高兴地说:“雪姨,想你了!”
韩瑞雪朝里对何时说:“阿时,快过来帮忙拿东西。”然后又对杨晨岚说:“自家人,怎么还拿东西来了!”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落在了明月的耳朵里,何时一直在注意着明月,她的不自然全被他看在了眼里,他没有想到杨晨岚会出现。
听到韩瑞雪的叫唤,何时“哦”了一声过去了。
明月看何时过去了,也站了起来。
只见韩瑞雪接过了杨晨岚的礼物,递给了何时,然后又拿了拖鞋给她,等她穿好之后,拉着她的手走了进来。
杨晨岚看到了明月,说:“噢,你怎么也在啊?”
明月没有吭声。
何时则在接过了礼物之后,走了进来交给了陈姐,自己就站在了明月的身边,看到韩瑞雪拉着杨晨岚的手,他也伸手去拉明月的手,在刚碰到时,明月就把手挪开了。
韩瑞雪拉着杨晨岚,无视站着的两人,直接把她领到了沙发坐了下来,拍着杨晨岚的手说:“坐车累了吧?我说了要去接你的,你又不同意!”
杨晨岚说:“雪姨,没事,就这么点路,不累的。”
韩瑞雪又说:“渴了吧?阿时,傻站着干嘛!赶紧去给岚岚倒杯水,太不懂事了!”
何时让明月坐下,自己去倒水了。
韩瑞雪说:“最近怎么都瘦了呀?是工作太累了吗?”
杨晨岚说:“还好吧,最近有点忙。”
韩瑞雪心疼地说:“忙也要注意身体啊,累坏了我和你妈得多心疼啊!”
杨晨岚说:“嗯,我会注意的。雪姨,你要多注意身体。”
韩瑞雪说:“注意也没用啊,差点没被气死。”
韩瑞雪一边说一边看着明月,杨晨岚也看着明月,明月也看了过来,场面十分的尴尬。还好这时何时端着水回来了,把它递给了杨晨岚后,他坐回到了明月身边。
韩瑞雪说:“岚岚,你有空了就多回家看看,多和阿时一起回来看看我,看到你们两个,我就开心得不得了。”
杨晨岚说:“嗯嗯,现在我们不是回来了嘛!”
韩瑞雪又看了一眼明月说:“本来你们两个都回来了,我是很高兴的,但今天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就是觉得不舒服。”
杨晨岚说:“雪姨,你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韩瑞雪说:“没事,可能看见了不想看的东西,等看不到了就没事了。”
何时也听不下去了,但韩瑞雪又没有明说,不好反驳,只好说:“妈,你们聊,我带明月到我房间看看。”
韩瑞雪说:“别啊,岚岚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得好好陪陪人家。”
这时陈姐过来说可以开饭了。
韩瑞雪又拉着杨晨岚起了身,说:“饿了吧,快去洗手吧。”
等洗完手后,又招呼她坐在了自己身边,并亲手给她盛了汤,并说:“岚岚,等下多吃点,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杨晨岚开心地说:“谢谢雪姨,你对我最好了!”
韩瑞雪说:“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和你妈约定,给你和阿时定了娃娃亲,可喜欢你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快喝汤吧,小心烫着了哈。”
何时问明月:“你要喝汤吗?”
明月摇了摇头说:“不要了。”
何时又问:“那吃米饭吧。”说着就要去拿明月的碗。
明月已经拿在了手里,说:“我自己来吧。”然后给自己盛了两小口饭。
何时给她夹了菜,她也说:“我自己来。”
韩瑞雪说:“阿时,你招呼一下岚岚,给她夹点菜,一点都不会照顾人。”
何时说:“岚岚,喜欢吃什么自己夹哈。”然后问旁边的明月:“合胃口吗?”
明月“嗯”了一声,低头吃饭。
韩瑞雪说:“岚岚,这个日本豆腐你最喜欢吃了,我早上专门去买的,又新鲜又嫩的,尝尝。”说着给她挖了几大勺到碗里。
“嗯,好吃!谢谢雪姨!”杨晨岚朝着韩瑞雪笑着说。
韩瑞雪用手轻轻地捏着杨晨岚的脸蛋说:“这小嘴真甜,真招人喜欢!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样的福气,当你的婆婆!”
何时马上打断了韩瑞雪:“妈,我的媳妇只能是月亮,我已经决定了要和她结婚了,今天就是回来拿户口本去登记的。”
韩瑞雪的脸马上绷住了:“你说什么?你疯了!”
明月这时站了起来,说:“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说着就要离开饭桌。
何时把她拉住了:“月亮,等我,我说完就和你一起回去。”
明月说:“我到车库等你吧。”
何时把她放了。
韩瑞雪说:“阿时,如果你今天跟她走了,你以后也别回来了!”
何时说:“妈,我和月亮是真心相爱的,我们在一起很幸福,我和她结婚是我最明智的决定。”
韩瑞雪朝着明月的背影说:“我的儿媳妇只有岚岚!”
“妈,我只当岚岚是妹妹,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岚岚,你跟我妈解释一下好不好?”
明月已经轻轻地把门带上,离开了。
韩瑞雪生气地说:“我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
杨晨岚看韩瑞雪如此生气,也劝说:“雪姨,不要生气,有事慢慢商量。”
何时说:“妈,你听我说,我真的不能没有月亮,没有她的这几年,我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就像一个没有心的空壳,妈,你希望我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韩瑞雪被气哭了:“那你就忍心让我伤心难过吗?岚岚哪里不好了?又年轻又漂亮,对你又好,对我也非常好,你怎么偏偏就会选明月了,你存心想气死我啊!”
何时看着韩瑞雪生气,他也难受,但还是说:“妈,谈恋爱和婚姻不是做生意,不是挑三拣四,也不是什么价值对不对等,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它是讲真心的!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的真心,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谁合适!妈,我真的求你了,把我的幸福交给我自己来决定吧。”
韩瑞雪捂住心口说:“好好好,你走吧,大了,留不住了,我也没用了,不需要我了。”
何时说:“妈,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永远都是我最爱、最敬重的妈妈,这和我跟明月结婚没有冲突啊......”
杨晨岚赶紧说:“阿时,你就别说了,非要气雪姨吗?雪姨,有什么以后再说,先吃饭吧。”
韩瑞雪说:“还吃什么吃!气都够饱的了!”
何时内心着急,又担心明月,又放心不下韩瑞雪,看杨晨岚在这里,只好说:“岚岚,你帮忙劝劝我妈,多陪陪她,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给我电话。”
杨晨岚说:“嗯,好。”
何时走后,杨晨岚尽力安抚韩瑞雪,让她别急,并告诉她何时只是一时的冲动才会这么说的,等他平静下来了就会想通的。
韩瑞雪在杨晨岚的陪伴下也恢复了理智,也认为是自己的做法刺激到了何时,他才提出要结婚的,气消了了不少。
韩瑞雪跟杨晨岚说,她是不会同意何时和明月在一起的,依然说杨晨岚才是自己的理想儿媳妇,不断鼓励杨晨岚多找找何时。
杨晨岚没有想到明月会又出现,更没有想到何时想要和明月结婚,对于此事,杨晨岚有很多的疑问,也很难过。
但韩瑞雪的反对态度这么坚决,让杨晨岚以为,何时和明月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所以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想着先好好地安抚韩瑞雪,其他的后面再做打算。
3
何时赶到车库时,根本就没有看到明月的身影。
拿起电话,看到了她的一条留言:“我想自己静一下,不用找我,我晚上会回去的。”
何时拨了几通电话都没有接,于是发了一条信息给明月:“月亮,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回去好好聊聊。”
何时知道明月是铁了心不会联系自己的,他跑到了管理处调出了所有出入口的监控视频,看到了她从其中的一个出口出去了,但摄像头的视角有限,只能看到出口之后的一点点距离,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何时看着车在附近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她,又开车到了高铁站,找了几遍还是没有找到。
又给她打了几个电话,还是不接,何时知道她不会再理自己的了,于是又发了一条信息:“月亮,注意安全,我在家里等你。”
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何时以为自己好好地劝说韩瑞雪,即使她不马上同意,也不至于有什么过分的行为。但他没想她居然会把杨晨岚找了过来,当着自己的面,故意地区别对待杨晨岚和明月,每个动作、每句话都让明月难堪。何时能体会到明月内心的痛苦,但现在又不能在她的身边安慰她,又担心又没办法,而且韩瑞雪那边又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何时这是才真正的体会到明月一直所担心的,是他自己太乐观了,原来当亲情和爱情起冲突时,真得能把人折磨疯的。
一阵深深地无力感涌上了何时的心头,该怎么破了?
明月在公园的椅子上坐着,感到十分的疲惫,原以为为自己争取了两年的时间,没想到一年都还没有到,这种宁静快乐的日子就被打破了,上天啊,连两年的时间都不肯给啊!
接下来的路,如何走了?继续吗?放弃吗?谁能说了算了?想不动了!
还是先想想今天该怎么过吧。
明月拿起了手机,导航了一个公交线路。想着还没有吃饭,又慢吞吞地到外面吃了个饭,然后再慢吞吞地踱到了公交站,上了公交就闭眼睡觉。
明月很担心这一天的到来,但这一天到来时,也只能面对,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么一想,倒也不纠结了,反而睡了一觉。
睡了一觉的明月,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高楼、树木、人、车,突然感悟了,人的一生也是匆匆的就过去了,珍惜眼前人吧,何时也很难受的,自己不应该把他丢下的,一起面对吧,不管结果怎么样,给两人一个机会吧。
然后拿起手机,给何时发了一个信息说:“如果早到家的话,做饭吧,等我回去吃。如果太晚了,等我回去一起到外面吃吧,我大概7点到家。”
然后又说:“不用打电话给我,我现在还不想和你说话,我再静一下。”
何时看到明月发来的信息,十分高兴,立马回了消息说:“好,我到家做饭,等你回来吃。”
4
7点多,明月到家了。
听到开门声,何时马上跑去开门了,看到了明月,一把把她抱住了,还好,她回来了,他好怕她又跑了。
“月亮,对不起,我好怕你又丢下我了!”何时看到明月很开心。
“我饿了。”
“好,我们先吃饭。”何时放开了明月,把她拉到饭桌前。
何时把汤盛好了给明月,两人默默无语地吃完了饭。
何时把碗筷收拾好了,就像做错了的孩子,静静地做在了沙发上。
明月说话了:“何时,有想过会发生今天的事情吗?”
何时摇了摇头。
明月又问:“今天的事情,你觉得你能解决吗?”
何时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月亮,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再想想,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明月“嗯”了一声。
明月问:“不是说好两年内不跟你父母说的吗?之前都没有跟你父母说,为什么突然今天要把我带过去?”
何时说:“我看见你被家人和亲戚追着问,我很难受,我不想你被他们说三道四的。还有司琪姐也在说你,我妈也在催促我和岚岚,我着急了。”
明月说:“还有吗?”
何时说:“我想早点和你结婚,让你早点生孩子,越晚生,对你越不好。”
明月问:“还有吗?”
何时说:“我没有安全感,总觉得你会离开我,结了婚,生了小孩,你就不会再离开我了。”
明月问:“还有吗?”
何时说:“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明月问:“还有吗?”
何时摇了摇头。
明月说:“何时,这些话我再说一次吧。第一,我不会和你结婚的,除非你父母都同意,在你父母同意之前,不要再带我去见你的父母了,也不要让他们任何一个人来找我了。第二,如果你或者我要提出离开,都不许拦着对方,要爽快地放手。第三,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如果做了,不要拦着我离开。你能做到吗?如果能的话,我们就先一起好好过吧。”
何时看着明月,果断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
“我怕你突然就会提出离开。你把第二条删掉,其他的我肯定能做到,好不好?”
“如果哪天你找到了更合适的另一半呢?或者你不爱我了呢?”
“月亮,你把我推开了太多次了,我不敢相信你了。就留第一条和第三条,好吗?”
哎,都是一些口头之约而已,何必认真了,有法律效应的结婚证都不能保证什么,算了吧。
“好。”明月答应了。
何时说:“月亮,你知道我在车库看不到你之后,我差点要疯了,还好你给我留言了,还好你真的回来了,有你在,我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何时又把明月紧紧地抱住了。
明月问:“你妈怎么样了?”
何时说:“已经没什么了,杨晨岚在那里陪着她。”
明月说:“改天给你妈好好地道个歉吧,不要再提我们的事了。你妈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我和你之间的爱,算不了什么,那天爱不在了,我和你只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而你妈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和你有至亲血缘关系的人。”
何时“嗯”了一声,他最听不得她说这种不爱、离开之类的话,总是透着悲凉,似乎一个不小心,她就会转身离去。有什么办法把她一辈子都拴在自己身边呢?怎么样才能让父母同意了?
何时陷入了发愁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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