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她的生日

1

“起床了!”何时亲了一下明月,把不十分清醒的她叫了起来。

“你怎么没去上班?我还想再睡一会。”明月一个侧身,又闭上眼继续睡。

何时不停地亲她,直到她再次睁开了眼睛,才说:“起床!”

明月懒洋洋地伸出了双手,何时配合地把脖子伸了过去,等明月环住了脖子之后,就把她抱了起来。

洗漱完之后,明月坐到了饭桌前,打了一个哈欠问:“为什么这么早要叫醒我呢?还没睡够了。”

何时把鸡蛋面盛好,放到了明月的面前,说:“生日快乐!”

“嗯,我生日吗?今天几号?没到啊!”明月还是一副没睡够的样子。

“10月15日,你自己生日都不知道吗?”何时不相信她会不知道。

“嗨!我不过生日的,即使生日也是指农历。”没办法,村里比谁大的时候,都是以农历来说的。明月无所谓地说:“没关系,一样的,就今天吧。谢谢你的长寿面了!”

不知道为何,听着明月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话,何时感到一阵辛酸,在很多人的眼里,这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可在她的眼里,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一个从前没有人为她庆祝的日子。

“等下吃早餐,我们去打球吧,好久没有陪你打了。”没开公司前,明月和何时周六的时候会常去参加小区邻居组织的羽毛球活动,开公司之后,就极少去了,都是明月自己一个人去。几天前明月就报了名,她没有什么爱好,羽毛球绝对是她最喜欢的运动,所以何时想陪她一起。

“不就是一个生日嘛!姐不用你这个小弟弟陪的,你忙你自己的吧,我自己去就好。”明月当然知道何时现在很忙,不想耽误他的工作。

“什么都没有我的月亮重要!我今天只想和你在一起。”何时坚持。

“行,姐带小弟弟去!”去就去咯。

“等下我们先去买菜,今天中午我们自己吃火锅吧。”这就是何时让明月早起的原因。

“行,姐听小弟弟的!”明月一个小弟弟小弟弟地叫着。

“我不叫小弟弟!我叫何时!”何时反驳。

“没办法啊,是你提醒我的,三十多年前的今天,那个叫何时的小屁孩,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了!”明月一边说一边笑。

“前面的三十几年我不管!我只管今天之后的几十年,我们都要在一起!”何时誓言旦旦地说。

“真像一个赌气的小弟弟!”明月看着何时,脸上笑了笑,但内心却想:谁知道明天还会不会来,先把今天过了再说吧。

“明月,你就是故意的!”气恼的何时已经喊全名了。

“是的了!故意的,你气鼓鼓的样子特别可爱!”明月笑嘻嘻地上手了,何时的腮帮子已经被她捏住,蹂躏了一番。

看着明月看心的样子,何时没有反抗,让她尽情地揉捏,等她放手之后,才又气鼓鼓地说:“哼,今天你生日,不跟你计较!”

“这么乖的吗?那我天天过生日吧!”

这人就不能纵容,何时放下了筷子,以迅雷之势,双手捂住了明月的脸颊,挤揉了起来。明月使劲用手拍他的手臂,他也不管,继续一边揉,最后还笑意浓浓地亲了一口她嘟起的小嘴,才放过了她。

“何时,你出尔反尔!”

“是的了!故意的,你气鼓鼓的样子也特别可爱!”说完还眨着一只眼挑衅她。

明月一筷子头过去,早已练就出来的何时,轻巧地就躲过了。

于是,明月气鼓鼓地瞪着某人,某人则笑嘻嘻地回看着。

2

下午何时带着明月去了蛋糕店,亲手DIY制作蛋糕。

何时提议做一个月亮形状的蛋糕,明月提议在月亮上面做一个小太阳,两人都没有异议。

于是,在3个小时的欢乐时光之后,一个浅蓝色的、月亮形状的蛋糕就好了,在月亮的上面,有一个米色的、带着笑脸的小太阳,旁边还有许多的漂亮小花。

两人都十分的满意。

晚餐由何时动手,明月想要帮忙,都被他挡住了:“你生日,怎么能让你动手了!”

明月把手搭在了何时的肩膀上,说:“我生日,怎么能只有你动手了!”然后踮起脚亲了他一口:“我负责打杂,你当主厨。”

何时也亲了她一口,说:“好!”

两人很快就把一顿晚餐做好了。

“阿时,你做的菜真好吃!你怎么这么能干呢?谢谢你!”饭菜吃到口中时,明月不禁感叹,在明家,想要她爸和她弟做一顿饭,简直比登天还难。

“月亮,你让我重新好好读书,羽毛球也是因为你我才学的,做饭也是,连第一份工作也是你带我的,你对我真好!谢谢你!”何时也不禁感慨,回想了一下,明月真的教会了他很多。

“你本来就很好,你只是碰巧遇见了我而已,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就是没有其他人,你自己也会很好的。”明月从来不认为这是自己的功劳,任何一件事情,都是因为他本来就很优秀。

“所以我碰巧遇见了你,碰巧喜欢上了你,碰巧和你在了一起,多巧啊!”缘分不就是一个“巧”字吗?在一个“巧”的时间里,在一个“巧”的地方中,碰到了那个“巧”的人。

“阿时,如果没有重新遇见,我们现在会是怎么样的呢?”明月想,如果没有重遇,肯定不会过这个生日的,可能还在加班了。

“没有如果,事实是我们又重逢了。”何时想,如果没有重逢,肯定不会有今天的生日,可能自己会如前几年一样想她吧。

“这几年你为什么没有找女朋友啊?”明月一直都觉得,像他这么一个人,不应该一直单身才对的,即使他不主动,肯定也会有不少喜欢他的人。

“找不到啊!某人一直躲着,怎么找?”如果不是被骗了,就算上天遁地,何时也一定会找到她的。

“应该有很多人喜欢你才对啊,怎么就没成呢?”明月没有理会何时的话,依然继续问。

“心里已经装满了某个人了,塞不下了!”没办法,对于其他人,何时就是没有什么兴趣。

“唉,你的眼光真差,为什么就会看上我呢?”真的,明月一直都觉得何时的眼光太差了,才会看上自己,始终觉得自己没有一样能配得上他的。

“因为你眼光好!”何时不喜欢明月总在开心的时候说扫兴的话,赶紧敲了敲她的碗,说:“赶紧吃,废话真多!”

何时收拾完,没过一会就神秘兮兮地背着手走到了明月面前,说:“把手伸出来。”

明月照做了之后,何时把一个盒子递给了她:“打开看看。”

明月把盒子打开,是一个月亮形状的铂金包裹着的珍珠项链,眉头皱了一下。

何时看明月的表情,没有兴奋感,知道她要怪自己乱花钱的,于是说:“项链不贵的。”然后指着项链介绍了起来:“但是我很喜欢。你看这颗珍珠,就像太阳,代表我,这个就是月亮,代表你,相拥的太阳和月亮,我觉得寓意很好,代表你我永远相伴!”

明月看着何时饶有兴致地介绍着,明白他的用心,便说:“嗯,很漂亮!”

何时笑着问:“喜欢吗?”

明月说:“喜欢,喜欢相伴到老。”既然他这么看重,就随他吧,估计他也是花了不少心事了,不拂他的意了。

“我帮你带上!”

“嗯。”

“真好看!”戴上后,何时忍不住说。

明月微笑着“嗯”了一声。

3

何时突然说:“等我一下。”

何时说完了之后,就离开了一下,然后把一个画画本递到了明月的面前。

明月接过之后问:“还有礼物?”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明月打开了画册,第一页写的是“我们的初次见面”,画的自己读大学时,第一次见何时的场景:推门而入的自己被水从头顶往下浇着,旁边何时在前面不远处,正笑嘻嘻瞧着自己的狼狈样,落款的时间是“2009-03-16”。

“何时,你当时怎么那么坏?早知道十几年过去了之后,我们是这样的关系,当初我就狠狠地揍你一顿!”明月看到画,又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自己知道他会作弄自己,但没有想到他第一次就来这么猛的。

“一般坏了。但我已经很仁慈了,本来想用面粉的,但我担心会弄到你眼睛,所以换成了水。”何时常常想,如果当初明月被吓跑了,会怎么样呢?

“那我谢谢你!”明月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当时一盆水洒在地上,动静还是不小的:“我奇怪,当时那么大的动静,为什么刘姐没有上来呢?”

“我已经提前跟她说过了,即使听到了声音,如果我不叫她,就不需要上来。”何时给出了答案。

“你怎么记得这个日期的?”明月指了落款的时间说。

“因为3月12日是植树节,我们学校还举行了活动的,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明月翻到了第二页,标题是“幸好没事”,画得是自己躺在浴室里,何时蹲在旁边的画面。

“你当时怕我出事吗?”明月问。

“当然怕了!你要是真出事了,我一个小孩,要被吓死的!”何时想到当时自己真的被吓得不知所措了。

“既然怕了,为什么后面还要作弄我?你这死小孩,真是够狠的,我当晚回去就发烧了。”明月为当时的自己发声。

“后面是犹豫了的,但还是小孩子气作怪。”何时还记得自己当时的一些心理活动,纯粹是小孩子的所谓义气在作乱。

明月继续往后翻,看到了何时来她上一家公司实习的场景,惊奇地问:“天啊!这些画面我都不知道!还有,你怎么有这么多我的照片?你什么时候偷拍的?”

“因为我用心啊!你的每个动作,每个眼神我都记得,我把所有跟你相关的画面,都刻在了脑海里,我想记录下有关你的一切。”何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么多的画,你是什么时候画的啊?我怎么不知道?”明月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画册,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不是短时间内画成的。

“我大学毕业回来,回去看了我姥姥之后,就找不到你了,我当时很伤心,又特别特别地想你,就开始把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画了下来,把照片也冲洗了出来。后来你骗我结婚之后,我又画了一些。之后特别想你的时候,也会画一些想象的画。它一直锁在了我妈家里。眼看你要生日了,又想起了它,又补了最近的画面。”何时说得很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绝望,是有多么的想明月。

“真傻!”与其说是感动,不如说是心疼,心疼他所受的苦。明月又怎么不知道这份思念有多折磨人呢?她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有多少个夜里,久久不能入睡,又有多少次从梦中哭醒。

“谁说不是呢?我们两个傻子还挺般配的。”何时庆幸,正是彼此的想念,彼此的不忘,才让彼此都没有错过对方。

“阿时,我说如果哈,如果以后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不要再想我了,不要再做这些事了,把我彻底地忘掉,然后好好地过日子吧。”明月突然又难过了起来。

“没有如果!”何时果断地否定了。

4

何时收起了画册,说:“别想了,画画的时候可能会很难受,但是这些画还有照片都是我的美好回忆。以后我会画更多甜蜜的画,有你的,有我们的,还有我们和小孩的,以及我们和小孩的小孩的,一直画到老。”

画吧,直到画到你再也画不动了那一刻,只是,里面的女主角,可能是别的幸福的女子吧。明月的眼里已经有了泪花。

何时以为明月感动了,连忙说:“我们还有蛋糕没吃了。”

何时把画册收好之后,就把蛋糕拿了出来,还是只点了两根蜡烛。

明月在何时的劝说下许了愿,等蜡烛吹完之后,何时问:“许了什么愿?”

明月笑了笑说:“天天开心。”

何时看她刚才许愿许了好久的样子,不像这么简短的愿望,但还是笑着说:“嗯,天天开心好啊!”然后把到小刀递给了她。

明月一边切,一边说:“还好饱哦,吃不了多少了。”

何时突然说:“你闭上眼睛。”

明月防御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何时又说:“你闭上眼睛就好,不许睁开眼,我保准不干坏事!”

明月看他就是一副要干坏事的样子,但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一会就感觉到了右边脸上被凉凉的东西糊上了,已经猜到他涂了蛋糕在自己脸上。

“不许睁眼!”明月刚想动,就被何时叫住了。

“你在干嘛?”明月还是没忍住问道。

“一会就好了,再等等。”一会之后,何时果然停了手,但同时明月也听到了拍照的声音,然后是他的声音:“好了!”

明月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何时递到自己面前的照片,脸上有一弯弯曲曲的长条,看不出来是什么,问:“这是什么?”

“看不出来吗?蛇啊!”何时一副这你也猜不出来的表情。

“我怎么看着像蚯蚓啊!”明月一副明明这是一条蚯蚓的表情。

“蛇,它就是一条蛇。”何时一边说一边点头。

明月说:“你也闭上眼睛,我也要画!”

何时也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只见明月开始地点了奶油,如法炮制地画了起来,又拍了照片,说:“可以了!”

“猫?”同样何时也看到了明月拍的照片,只见自己两边的脸颊上都有3根胡须。

“老鼠!”明月纠正着。

“月亮,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吗?”何时突然卖起了关子。

“你死缠烂打!”明月马上回答。

“不,因为我们是蛇鼠一窝!”何时笑着说:“你属蛇,我属鼠,简直是绝配啊!”

“谁跟你一窝!不怕我这条蛇把你吃了。”

“吃吧,这样,我们再也分不开了!”说着把明月搂了过来,让她配合自己拍了不少照片。

“今天开心吗?”何时认真地问明月。

“开心!”明月也认真地回答:“我很开心,你呢?”

“我也很开心。和你在一起,就算买菜做饭、洗衣扫地,我都觉得特别的开心。”何时的幸福表情爬满了脸上。

“你怎么变得和我一样没出息的?”这种生活就是明月所追求的,简简单单、平平淡淡、慢条斯理的。

“因为我们是一体的。”何时重新切了两块蛋糕,一块递给了明月,一块给自己:“吃蛋糕吧!生日快乐!”

明月笑着说:“同乐!”

蛋糕真得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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