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月生轻笑了声,是被迟屹话可爱到的轻轻笑了下。
他走上前从背后抱住东张西望的迟屹,弯下脑袋在她耳垂轻咬了一下,似惩罚意味:“越来越会说话了啊宝贝儿。”
随月生呼吸撒在迟屹耳后,痒的她受不了。迟屹笑着侧身躲,“你住口啊。”
随月生笑出了声,察觉她到这一敏感部位,玩味四起,亲昵的凑到这说“悄悄话”,“嗯,那就不住嘴了。”
随月生把迟屹抱在沙发上温存了会,最后十分不舍的离开,强忍着渴望躺在沙发上紧紧闭着双眼。
迟屹看见了随月生这幅模样但她假装没看见,悠然自得继续找体面的包装袋了。
最后在主卧找到三个还算看的过去包装袋,是之前云护安买的玩偶的包装袋,偏可爱的粉色。
图案…是一大片花花绿绿的小熊。
嗯…总比塑料袋好。
随后迟屹换了套正式的蓝色衬衫,扣子扣到第二个领扣,下半身则是搭了一件灰绿色的阔腿裤。
衬衫衣摆很长,迟屹把它扎进裤子里,又扯出一些褶皱,遮挡了那纤细的腰线。
她的腰很细,细到腰线那都是一个对角,像是被大风一吹都会揽腰折断。
迟屹本身体重就上不去,前两年得了双相,食欲大幅下降,哪怕后面有时会偶尔暴饮暴食,体重也没见增加。
直到后面又确诊CML给本就不富裕的体重更是雪上加霜,1m71的身高只有86斤。
后面胖了点,体重上去了,来到了97斤,但看着依然瘦。
说难听点,就只剩骨架,瘦脱相了。
所以迟屹便用衣服来装点自己,穿的总是宽松的。
直到今年夏天,体重突破了三位数到达了106斤才有点人样,迟屹这才能穿很多漂亮的衣服。
弄好这些不到十分钟,迟屹从房间出来走到客厅,正好看见背对着她的随月生,他的身型修长,曝露出来的手臂线条紧实有力充满力量,皮肤上凸起的青色血管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魅力。
迟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刚刚随月生闲散的躺在沙发上的画面,手臂压着双眼紧握成拳,他在克制在强忍,可在这同时,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很性感,紧抿的嘴唇也很性感。
“弄好了?”
随月生转过身,迟屹才发现他额前的碎发湿的拧成一根,随月生往后一撩,左右揉,头发又四散开来。
两人视线交汇,静静看了对方几秒,随月生笑着撇开头,视线又落回迟屹穿的那件衬衫上。
迟屹在他笑声中才反应过来,两人衣服的颜色很搭,视觉上的第一直观体验就是情侣装。
迟屹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们很配是不是?”
“嗯。”
随月生抬脚向她走去:“天仙配。”
随月生接过迟屹手里三个可爱包装袋,另一只手揽着迟屹的腰,再一次在想心里想,她真的好瘦,真的要好好养养了。他叹了口气,说:“他们已经准备了,我们现在过去时间刚好。”
在迟屹在房间里捣鼓的时候,随月生就打电话回老宅吩咐阿姨减少一些不能存在的辛辣、高脂肪高胆固醇以及生冷食物。
禁忌太多,可食用的就需要更加注意,怕加重迟屹病情。
这个病像个不定时的炸弹一样,随月生永远不知道它会什么彻底爆炸,他只希望那一刻永远不要到来。
就像去年开春他替他母亲求的平安福一样,心里有寄托有信念,日子就总有个盼头,万一真的有神明听见他的祷告了呢?
他一开始是不信的,但求了一次后,他母亲病情确实稳定了日日渐好,这跟手术、医生的精湛技术有关,但他依然愿意相信是真的灵验了。
所以等迟屹放寒假,回鹤城,他想和她一起去那个寺庙,这样会不会更虔诚更灵验呢?
或许,他应该提前去一次。
“我开车。”
迟屹的声音阻止了随月生的思维发散,见着迟屹已经开了驾驶座的门,他还没出声,迟屹就利落的上车关门系安全带。
想开就开吧,他兜底。
然后迟屹一个弹射起步,随月生差点没撞到中控台,“…要不咱慢点?”
迟屹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道路,在心里笼统的计算了下从她买车到现在开过的次数。日子久远她有点记不清,只记得开了不到小半月。
之后的时间这辆车一直积在车库吃灰,有人代劳她乐的自在,但有时手痒想摸方向盘也还是有人开。
一个是她考完驾照后就没真正的上过路,二个是她时间太久确实不太敢,或者说是不太熟悉流程。
现下她开车有点飘,总感觉轮子没挨着地面,前不着村后不着调的,即使这样她的速度也是极快的。
她打了转向灯连续变更,来到快车车道,卡在超速边缘,油门一轰到底。
迟屹想着早点到,别卡饭点去,但她一下忘了今天是国庆叠上正值人流量多的时间段,高峰期把路给堵死了。
迟屹找了个临停路段停车,“你来。”
随月生被迟屹嘴角噙着笑,眉梢轻佻的灵动表情给迷住了,好鲜活…也很…诱人。
他强压下内心无法得到释放的需求,装作自然的“咔”的解开安全带,绕过车头,上车。
“可我没你开的好怎么办?”
随月生的调侃让迟屹嗤鼻,他那惊诧的表情可不像现在这会谦虚。迟屹没拆穿,而是说道:“你多学着点吧。”
随月生扬起嘴角,启动引擎跟随车流缓缓驶入大道。
他单手控制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关节处泛着淡淡粉,看着很干净。青筋勃勃明显,只要一触摸就能感受到那温热,很有力量。
但他手上空空如也,没有戴任何饰品。迟屹觉得这么好看的手,不需要任何动西装点,但她仍然想送给随月生一个独一无二的礼物。
回老宅花了将近两个小时。
老宅是雕工俊美的中式合院,它延续古建筑的一砖一瓦,有山有水有亭落。整体灰白的肌理艺术漆回应屋脊斑斓的彩绘,满载着京味生活样态,大气磅礴。
院内设了两处悠闲小憩的露天招待场所,近处一群人簇拥着随纪之,而远处那段连接着环绕的梯直达餐厅。
院内人声鼎沸,谈论者众。小孩在依山傍水旁的廊桥追逐打闹,拥人便在身后寸步不离的紧紧跟随。
气氛即融洽又紧张。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家庭聚会。
随纪之在燕京的声望很高,很多顶级人物也都需要看他脸色行事。在这个国庆假期间,自然少不了许多商场、官员来探望拜访的。
甚至有一些是上流阶层都接触不到的人物也出现在此,欢笑一片。
个个身着行政夹克一身正装出席,只有随纪之十分随和的穿着再普通不过的黑色精美刺绣的中山装。
当迟屹和随月生踏进这个大门时,那两抹鲜艳的蓝便格外突出。
迟屹见过的大场面也不少,但在看到这乌泱泱统一黑白正装的人群时,难免有些怯场。这些气质不凡的人物是她在努力几辈子都跨不过去阶层等级。
随月生看出她的紧张,紧紧的拥住她,手掌在她肩膀安抚得轻拍,凑在她耳边道:“都是来看爷爷的,等会就走了。”
迟屹感觉有些呼吸不顺,她长舒了口气,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随月生又道:“你想打招呼吗?想的话就跟爷爷打个招呼,不想我们先回房间。”
迟屹竟然来了不打声招呼说不过去也没礼貌,在场的都是长辈,在怎么样都要客客气气的赔笑聊几句无关痛痒的家常,她应付得来。
“去。”
随月生是不准备让迟屹面对这种场合,但她一个坚定的“去”又能足够说明她的底气和强大。
随月生不由得将头一扬,揽着迟屹肩膀,两人一同走进人群。
步伐坚定又缓慢。
人群最外围的男士发现了随月生的到来,笑着跟他打招呼,随月生则是看不出表情的淡淡点头。
他的气场不容多说,骨子里就透出来的冷硬和强势让他在任何一个场合都不需刻意伏低做小,笑脸相迎。
这些促成随月生这种性格的,一半来自家蕴底气,但更多是来自他自身的实力,哪怕没有随家的撑腰,凭他的成就,也能让这些人俯首称臣。
“这位是…?”
男士似乎这才注意到随月生身边的迟屹,带着轻蔑的眼神扫视着迟屹。他不知迟屹的身份,权当是随月生的漂亮女伴,毕竟这种场合也需要女人。
他的小算盘被随月生捕捉个彻底,随月生极为不悦的紧拧眉头,语气透露出一股浓烈的烦闷。
“我未婚妻。”
可出来的语气却是自豪般的炫耀。
男士震惊半分,反应过来略带歉意的道:“抱歉。”
随月生视线从未落在他身上,连施舍都不愿给,直直掠过他,“以后让人感到抱歉的事少做。”
随月生护着迟屹越过重重人群来到最中心,迟屹一路挂着体面不失温和得体的笑,点头问好。
最后在随纪之面前停下,随纪之扬了扬手,随月生便松开迟屹,让她去跟随纪之打招呼。
“随爷爷下午好。”
随纪之脸上本就挂着笑,再看到迟屹的那一刻,笑容更深,张开双臂,轻轻相拥着迟屹:“我孙媳妇儿来啦。到了也不知道跟爷爷说一声,爷爷好在外面接你!”
随纪之仅用一句话便表明了迟屹的身份立场,在场的人无一不收敛起探究的神情,换上善意的微笑。
随纪之的孙媳妇儿,随月生的未婚妻。
自然得尊重。
“爷爷,这不是想你了嘛,所以一下车我就直接来找你了。”
迟屹松开随纪之,聊了会家常又和周围的人寒暄,随月生便一直陪着她身边帮她挡住部分不太友好的言语。
有些还要拉着她继续聊,甚至问起感情历程怎么认识怎么在一起的。
这些话他们不会问随月生,也不敢问,没那个胆,只能拿捏温和客气好说话的迟屹。
但随月生明显偏心固执又占有,他揽着她宣誓主权道:“我追的,没办法,看到的第一眼就好喜欢。”
随纪之也适时止住话梢,不让迟屹陷入舆论风暴:“都怪小随不争气,让我多等了大半年!”
言外之意很明显。
众人便也没在揪着迟屹不放了。
随月生护着迟屹来到他的房间,手上一直提的三个与他风格不符的包装袋也就此找到地方暂时安营扎寨。
刚刚在回老宅的路上,云予安和云处安联系不到迟屹便把电话打给了随月生,说是公司有事要晚点到。
迟屹这才发现她的手机关机了,随月生也是顺手帮她充上电,很清脆的一声响,在这隔音效果极好的室内比较响亮。
迟屹站在悠长的阳台上俯瞰底下谈笑风生的一群人,个个洋溢着看似和蔼的笑脸,实则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心思。
正如她走的这一遭,迟屹被审视了太多来自友好或者恶意揣测的视线,这样她更加的清楚,她跟他们、跟随月生根本就不是一个同阶层的人。
迟屹反思自己到底哪点值得随月生喜欢,像他这种名门望族挑选未来儿媳或者孙媳的条件理应很高才对。或许有亲和、随意不拘礼节的,但总得门当户对,各方面的条件和实力也要匹配。
而她…
哪方面都没占比,甚至可以说是烂的彻底。
迟庸吸毒坐牢,连带她也无法企及任何编制工作。而她本身,患有不稳定的心理疾病外还携带一个易燃易爆的深水炸弹。
没一样是拿得出手、体面的。
那随月生为什么会喜欢她?
是他想象中的那个自己吗?
或许,两个人决定在一起还是过于草率了。
是她被突然出现的随月生动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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