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早朝上,大理寺的游榆和锦衣卫的钱四共同弹劾张济里通外敌,向黑巫一族供出祁靖的消息。因为有东容加的供词与假张企的尸体为证,张济百口莫辩,一言不发的撞死在了殿中的柱子上,血糊了一脸。
永宜帝大怒,下令抄了张家,而皇后因为久居宫中不参与这件事而性命无忧,但被贬为柔妃,位于四妃之末,迁居于幽宫。
而此时的巴彦淖尔已经带着人跑到了上京城以外的地方,冷笑着看着上京城的方向:“那个裕王是有点意思,但不过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胡吉儿从身后走上来,询问巴彦淖尔接下来的安排,巴彦淖尔就没再看上京城,而是转过头大声吩咐道:“走,都跟我回去,很快我们会再来一次,然后入主这里。”
而就在巴彦淖尔动身离开时,有一只海东青从上东城出发,沿着相反的方向飞去了大元。
荣寿宫中,太后再一次将永宜帝与裕王这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聚在了一起。
永宜帝比夏霁大了十几岁,又因为政务和接二连三的刺激看起来是越发年迈了,而夏霁一身皎玉的气质更是被永宣帝衬托出来。
“母后,这是叫儿臣叫过来是为了什么?”永宜帝的语气不算好,他身上明黄色的龙袍无法掩盖他身上的腐朽的气息:“若是因为那个青东容加,那朕还是那个态度。”
太后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开口劝道:“云儿,你现在身体不好,这些为让你动气的事还是交给别人来处理,当然也因为霁儿刚刚同哀家说青东容加的话有问题。”
可谁想到永宜帝将杯子往地上一掉,低声喝道:“有问题,之前张济说有问题时你们说没有,好,现在人死了,你们又说问题有了?”
“皇帝!”
太后被永宜帝的话激出了脾气,也骂起来:“你是病糊涂了吗?”
“朕糊涂?那母后可还记得一件事,后宫不得干政。”永宜帝用手指指着他对面安静喝茶的夏霁,眼中有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妒意:“母后三番五次通过裕王在前朝走动,真当朕瞧不出来吗?”
太后眯起眼看着永宜帝,想着他还能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可夏霁却在这时候开口:“皇兄误会了,母后并没有让臣弟替她老人家办事,反倒是臣弟一直来打扰母后。况且,皇兄也别忘了,母后是为了什么才从安逸的寺庙回来的。”
这是夏霁第一次在永宜帝面前露出锋芒,这让永宜帝不知该作何回答。
但夏霁又将其收了起来,回到了他平时不争不抱的状态:“母后也是为了皇兄好,都说知子莫若父,其实母后也是很关心皇兄的,不如和和气气的,那样是一家人。”
在夏霁说话时太后就将眼睛闭上,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好似不再生气,而永宜帝听完夏霁的话后思索了一阵,他觉得夏霁言之有理,因此他决定退一步。
“青东容加可以不死,但不能关在诏狱。”
夏霁故作疑惑地开口的:“那皇兄的意思是?”
永宜帝伸手想去拿桌上的茶盏却摸了个空,他这才反应过来茶盏刚刚被自己摔掉了,不得忍着渴意对夏霁说:“朕打算将京城戍卫百重新洗一遍,改头换面后就叫金吾卫,总督就由梅叁来担任,以后他不用向兵部报备了,可以直接上奏于朕。”
说完又补充道:“之前将梅叁放在锦衣卫就是为磨炼他,而此时在演武场上朕答应他的赏还没有兑现诺言,不如就在这其中再好好练练,朕觉得他是个带兵打仗的料,往后可以放到边境。”
太后皱着眉眼皮一跳,然后吩咐容姑端杯新茶给永宜帝,又看了眼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变过神情的夏霁,当真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有点可怜。
永宜帝喝了容姑送上来的茶,心情顺畅地离开了太后的荣寿宫。
而在永宜帝离开后太后就对着夏霁冷笑一声:“你可真是料事如神,还说什么借哀家的事,这不是你自己三言两语就将人哄确了去。”
夏霁想开口辩解但被太后打断:“行了,哀家看在沈鹤的份子上放过你,但你以后也不用来找哀家了,还有,你的那个人也不用带给哀家看了,哀家后日就离宫,回哀家的寺庙去,行了,你回去吧。”
事以至此,夏霁也明白多说无益,也只能起身向太后行了礼,然后离开荣寿宫。
等他出了宫就看见顾寒站在他的马车外面,背靠着马车面向宫门,见自己出现了还冲自己笑了一下,然后等夏霁过去时才问道:“怎么了?谈得不好吗?”
“没。”
夏霁看着顾寒,本来没什么表情脸上突然露出了淡淡地笑意,好像放下了什么一样:“没什么,只是终归是母子一场而已。”
顾寒挑了下眉,随即明了:“好啦,有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自己,我以为你早已看清了呢。”
“不是因为这个,”夏霁笑着将人拉上马车,“而是太后不愿意见你。”然后将人按在自己的怀里。
顾寒此时只能配合地冷哼一声:“那是她太不知抬举了。”
夏霁眼中的笑意更甚了,也是,他没有必要再往回看了,有些东西就是求而不得,倒不如放手。
后面几天的顾寒就收到了圣旨,成功从一个副指挥升至了金吾卫总督,那是从三品到从二品的跨越,但顾寒却没有半分的喜悦。他将飞鱼服和配下来的绣春刀送还至锦衣工的卫所后,徒步行至金君卫的大营。
一进去,顾寒就闯到了混杂着烟、酒还有汗臭的恶臭味。放眼望去都是三两成堆,打牌,喝酒的什么都有,划拳声喊得震天响。
顾寒不耐地敲了敲门板,吸引了几个人的注意力,靠近大门的三个汉子站了起来,其中还有两个比顾寒还高,他们抱臂盯着面白唇红的顾寒,笑出了声。
“你就是新来的总督,没想到是个小白脸。”为首的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指着顾寒:“你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拎得动刀吗?要我说啊,你看起来也没有外面传得那么神,除了这头白发和这双眼睛。”
顾寒冷笑一声,也不搭理那个汉子的挑衅,只是向里头张望:“你们司令呢?”
汉子觉得自己被小看了,也不回答顾寒的问题而是伸手去抓顾寒的衣领,但被顾寒一个抬手抓在空中,然后往反方向一扫,汉子的腕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汉子也疼得半跪在地上,却被顾寒一脚扫到了旁边的地上。
顾寒冷着脸看着他们,冷声吩咐道:“把人给我抓起来,按以下犯上处理。”他一说完,行止就从后面走上前准备将人拿下。
“总督息怒。”其余看戏的汉子都变了脸色,跪下行礼,他们意识到顾寒可能是来真的,纷纷求饶:“请总督恕罪,王宏不过是无心之举,还请总督高抬贵手,放他一命。”
但顾寒不为所动,仍是强硬地说:“拖下去。”
王宏被拖走了,被拖走之前还想骂几句顾寒,但被行止眼疾手快的阻止了。
顾寒又转过脸看着那一大帮跪着的汉子们,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你们应该都知道,张企是被调包的吧,那你们现在在百姓心中就是不可信的。而我在来这个金吾卫之前就已经听说了你们偷懒的名声,而平日里还对着百姓大呼小叫,啧,声名远扬啊各位。更有意思的是,昨日还有人同我说,金吾卫的总督还没有一个锦衣卫的同知值钱,呵,你们还真是够丢脸的。”
跪在地上的汉子们一个个面红耳赤,但顾寒还在继续说:“脸面都丢了,可不就能心安理得的偷奸耍滑吗?刚刚抽烟喝酒划拳不是很来劲吗?继续啊!一个个把脸面放到地上让人踩,还自以为是偷着乐,那就站起来继续玩,跪我做什么!”
汉子都站起来了,但没人敢回去。顾寒这才问道:“司令呢?”
其中一个汉子答道:“没,没来,今天本来是司令当差的,但他昨夜可能喝酒去了。”
“行了,他以后都不用来了。”顾寒看着那个说话的汉子,问道:“你叫什么?”
“回总督,我叫王齐。”
顾寒点点头,然后指着营门说:“你现在就是司令了,但我要你在半天内拿到你的司令腰牌,不管用什么方式,拿到后来我这儿报道现在就去。”
王齐一溜烟地跑了。
“现在带我去看你们的账本和人员名单。”顾寒招腿走进乌烟瘴气的营房,嫌弃地看了一眼:“还有把营房打扫一下,以后但凡我在这儿,一律不准抽烟喝酒,若是被我看见谁带着酒味当差,那就卷铺盖滚蛋,明白吗?”
“明白!”
顾寒挥了挥手,一群人就跑去干活了。
实际顾寒最厌烦的就是带这种老油条一样的兵,但这次又尝不是一种新的开始。他拿着手上的名单,开始叫人进来问话。等到顾寒认完人后外面的营房也打扫好了,顾寒看了一眼觉得勉强还可以,也就放他们离开了:“今天先回去休息,明天再集合重新公布人员名单。”说完自己就先走了。
出了门左拐没走几步就到了自己的三进小院,夏霁的车就停在外面,顾寒刚刚用来唬人的冷脸一下子就化成了浅笑,他推门进去就闻到了鱼汤的香味。
夏霁在亲自煲鱼汤。
“怎么样,好带吗?”夏霁隔着帕子端着一个陶罐从厨房里起来,看到顾寒时问了一句。
顾寒耸了耸肩:“就那样吧,不过挺好吓唬的,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嗯?”
“我看起来很矮吗?”顾寒走到夏霁身边比划了几下,发现夏霁都比自己高半个头。
夏霁却笑了下,摆好桌后掀开陶罐的盖子说:“你在大元人里算高的了,但祁靖的人普遍比大元要高一些,你不知道吗?”
顾寒啧了一下,进屋去换衣服后出来准备吃饭。夏霁给他盛了一碗汤,顾寒喝了一口后好喝得没忍住一次性都喝了,然后在夏霁笑意满满的眼神下将碗递过去,然后问他:“你在朝上怎么样?”
“还行,但是永宜帝开始对我有防备了,”夏霁将重新打好汤的碗送回去,“这个时间跟我预料的差不多,太后走了就没人可以干扰他对局势的观望,不过现在也迟了就是。这汤味道如何?”
顾寒又喝了一口,夹了一筷子的糖醋鱼吃了才说:“不错,从你这汤色就可以看得出现,浓香醇白。再说回永宜帝,其实这个时间不算晚,但他如果要动手,估计会从内宦那里开始,那文殊该怎么办?”
夏霁往自己碗里盛汤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将勺子放下:“我没办法,文殊他之前也跟我通过消息了,他,已是将死之人。”
“为什么?白巫的医术也没办法吗?”顾寒皱了下眉,他放下筷子看着夏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想将墨书推到台面上,以永宜帝的人的名义,或者说白巫的医术有办法,但因为为时已晚,效果聊胜于无。”
夏霁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都猜对了,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这件事我们不能插手,可能过几天就会有结果了。其实文殊活着的理由就是帮我母妃恢复名声,抬为太妃,现在也达到了。”
席间的气氛瞬间就沉下来了,顾寒用力扒了几口饭才说:“我上一次感到这么无力的时候还是在大元,收到我爹的遗书时,恨不得拿起刀把他们都杀了,但我又知道我不能,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毁了用鲜血布好的局。”
顾寒向后仰,用手背遮挡住自己的眼睛,在夏霁的注视下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明白了,文殊的选择是他自己做的,我们只能接受。”
夏霁伸出手拍了拍顾寒,顾寒也就拿掉挡着眼睛的手看着他,而这时夏霁又指着外面说:“看,下雨了。”
顾寒也看了过去,嘴里轻轻念道:“是啊,下雨了。”
外面正在下雨,而他们头顶上的乌云是被风吹过来的,那也将被风吹着离开这儿。
一月后,正在带领金吾卫的新兵在烈日下操练的顾寒脱了上半身的衣物,展现他紧实又完美的肌肉,以及背后纹上的狼王——正是发怒时的狰狞的表情。
满身的伤疤,纹身肌肉,这让新兵队伍中有些人看直了眼,连动作都做不好了,但接着就被一个水壶砸中了头。
那是背对着他们的顾寒扔的,那个新兵听见他说:“看我做什么,我身上有动作指导吗?”新兵羞愧地低下头,赶紧跟上周围的人的动作。
“总督,有您的信。”现任千户的王宏拿着一封信小跑过来递给顾寒,然后小声地说:“是王爷给您的。”脸上还带着些许揶揄的笑容。
顾寒踹了他一脚,笑骂道:“闲得你,我的玩笑你都敢开。”然后就飞快地拆了信封看了起来。
至于旁边一脸狗腿的王宏正是顾寒刚上任时当出头鸟的那个,刺头到夏霁都有所耳闻,当然有一部分是从顾寒这里听来的抱怨。但后面顾寒弄了一场他们内部的比武,把王宏硬硬生的从肩上摔到地面摔了三次,把人摔服气了。
“行了,让他们散了,下午继续。”顾寒将看完的信纸揉成一团撕碎了,对着王宏吩咐道:“让你弟点二十个人,完了直接到官门等我,去抓人。”
“是。”王宏抱拳行礼,回头就发现他弟王义正被几个新兵围着,那个被砸了的新兵一脸激动地说:“司令你说真没错,咱总督长得那叫一个漂亮,还有他背上的那头狼,可凶了。”
王宏听得眼皮直跳,赶紧走过去把人赶走,然后拉着王义说了顾寒刚刚安排,最后又忍不住问:“不是我说,你跟那些新兵蛋子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难不成你又想看总督摔人?”
王义大笑,笑的是他的大哥,最后只是拍了拍王宏的肩膀,什么都没说就去点人了。
可等他到了宫门后跟顾寒进去后才知道,他们抓的是当朝大权宦文殊,而且顾寒带人将文殊押回金吾卫的大牢时,顾寒面无表情地说:“不用审了,直接动手,就定为畏罪自杀。”
王宏也觉得不可思议,有回他私底下和王义嘀咕道:“你说咱总督这是什么意思?那文殊可是和王爷有着千思万缕的关系,你说咱总督想干嘛?”
“说不定这也是总督与王爷的计划,我听说文殊的身子已经不大行了。”王义也跟王宏嘀咕:“别想那么多,今儿个中午王爷不是才差人送了份煲鱼汤过来,听说是亲手熬的,可香了。”
“讲什么呢?带我一个。”顾寒站在他们身后,给了一人一脚:“闲得荒就去帮忙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把文殊的尸体从乱葬岗那儿搬过去埋了,听见没有。”
王家兄弟一听是为了这事,立马着手去办了。可行止有些疑惑:“王爷好像没有这样的安排。”
“他当然没有,”顾寒垂下眼眸,“但我这么做不仅能让手底下的人安心,也能让他往后都能安心。云彻现在就是在走钢丝,永宜帝对他的提防是越来越重,他连我那小院都不来了。”
行止只是笑笑,这句话他可不敢乱接:“主子,那我们后面的安排是什么?锦衣卫那边不肯将巡防的任务交给我们。”
“那就让他们继续轮着,不过你记得领几个人去锦衣卫那边闹,闹得人尽皆知就好。”顾寒抬头看了下天色,估摸了一下跟行止说:“我等会要进宫,你就不用跟了。”
行止冲顾寒行了礼后就去找人到锦衣卫那儿闹事去了。而顾寒自己溜达去了马棚,牵了那只半月前由夏霁送给他的一匹通身漆黑的骏马,顾寒给他取名为明风。
一只手在明风黑得发亮的毛发上扶摸了几下,接着顾寒就翻身上马,疾驰般冲出金吾卫的营地。
大街上的百姓见到金吾卫的标志,一条盘起全身的黑蛇时都是一脸惊恐地避让,但顾寒没管那么多,他正在享受风在耳边发出的声音,但在街市上仍旧无法全力飞奔。
顾寒很快来到了靠近宫门的一条小巷,而前方正巧行驶而来一辆马车,马车上有着裕王府的标志。顾寒勒马停下,在罗景驾驶着马车经过时顾寒冲着那个车厢吹了声口哨,夏霁掀帘往窗外看,与顾寒对视。
他们的表情很平静,但眼神却滚烫而热烈,好像要把对方拆吃入腹一样饱含着强烈的侵占欲。但在他们眼神相交后的那一瞬间,夏霁将帘子放下,顾寒转头打马继续前进,只剩下那短暂的交集。
“来者何人?”宫门的守卫喝止飞奔而来的顾寒,顾寒也勒紧疆绳下马,将绳子交给守卫:“金吾卫总督,有事禀告陛下。”
守卫牵过马,让开过道让顾寒进去,而新上任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墨书早已在宫门处等候,见顾寒进来时笑脸相迎:“咱家见过梅总督,近日可安好?”
“见过公公,一切都好。”顾寒对自己在宫中见到的人的态度都是一致,这一度让永宜帝摸不清顾寒对于自己和裕王的真实站队,但好歹是消除了永宜帝对顾寒的猜疑。
墨书一边为顾寒引路一边笑着说:“裕王刚刚进宫了,好像是为了青东容加的事。”
“陛下怎么说?金吾卫的大牢里是关着青东容加,但我们只听陛下的。”顾寒跟墨书说着托词,因为这宫中到处都是眼线。
墨书却笑着摇头,说起另外一件事:“文公公的尸身是还在金卫的冰窖里吗?”
“公公这话就问得迟了,”顾寒也笑着,“尸身要是还停在窖里这会就该臭了,所以我手底下人自做主张地给弄到城去,我想着文公公这案子人证物证俱在,那犯人的尸身就无所谓了,所以这事儿我就没管。”
“多谢总督告知,陛下就在御花园,跟咱家来吧。”墨书将顾寒引到御花园后离开了,他从顾寒的话中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去城外找顾寒的手下。
而顾寒进入御花园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笑声,不由得诧异起来,永宜帝竟然将李知淮带到了御花园。
“臣金吾卫总督梅叁,见过陛下,贵妃娘娘。”顾寒走到两人面前行礼,正好打断了两人的说笑。而李知淮见顾寒来和永宜帝谈事,也颇为知趣地起身,向着永宜帝的方向福了福身子:“那知淮就不打扰了。”
“嗯,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着些。”永宜帝脸上还带着笑意,看着李知淮离开的背影,淡淡地开口:“文殊的尸体处理了?”
“回陛下,处理了。”
永宜帝满意地点点头:“朕听说你最近在招人,怎么说?”
“臣上月任职时裁了有些多人,也觉得应该招些新人重新立立规矩。”顾寒规规矩矩地应着。
可永宜帝的眉头皱了起来。
让我们恭送文殊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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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金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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