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把点心摆的精致漂亮,看着就很有食欲。
沈倚危吃了几块,让明月把点心收拾下去。
明月提着木盒回了自己的房间。
如今到了皇觉寺,她得想办法去见了悟大师。
按照明月查到的消息,当年昭华郡主来皇觉寺,最常见的是了悟大师,据说昭华郡主和了悟大师是知交好友。
明月走到院子里,略踟蹰片刻,就抬步迈了出去。她没注意到,在她走出院子门口时,殿下房间开了一线的窗户。
山上夜风寒冷,明月把披风紧紧裹在身上。
她不是漫无目的的闲逛,而是朝着了悟大师的院子去。
明月为避人耳目,手中没提灯笼,而是借着夜色摸黑前行。
小路蜿蜒曲折,古木参天,遮蔽视线。
“扑通”一声,好像是人摔倒的声音,接着明月便听到了细细的抽泣。
明月停住脚步,不敢再往前。
在这种时候,应该没人出现在这条小路上才对。
抽泣声被压的很低,却有脚步声朝明月这边来了。明月借着夜色隐蔽,赶紧躲到小路旁的树木后边。
待到人影从眼前划过,明月才开始疑心:玉灵公主来这里做什么?
等到小路上没人,明月再次朝了悟大师的住所走去。
要是今晚就能与了悟大师谈一谈,或许她就能知道昭华郡主当年与皇后是因为什么起的争执。
据她收到的消息,昭华郡主在失踪前,最后来过的地方就是皇觉寺。离开皇觉寺半途就遇到了山匪,不知所踪。
快要走到了悟大师的住所时,明月被人一把拽到了角落。
明月挣扎着,用力狠狠朝踩在身后人脚面。身后人好似没想到她会反抗,动作滞了一瞬。
趁着这片刻,她回过头去,却看到了殿下。紧接着,她身上防备的力气便泄了下来,小声问道:“殿下怎么在这儿?”
沈倚危拉着人往回走,没说话。
走出了这条小路,沈倚危停下步子,声音清冷,语气不带什么情绪,问道:“你知道了悟是什么人吗?”
听殿下的语气,对了悟大师没有几分尊重。
明月小心回答:“明月只知了悟大师是皇觉寺的住持。”
沈倚危哼了声,“一无所知还敢在这个时间孤身一人去找了悟,真是勇气可嘉!”
这话怎么听也不是夸赞,但怒气更多是冲着了悟去的。明月来的匆忙,在外边搜集到的消息都说了悟慈悲为怀,没有半个字说他不好的,所以明月想知道了悟到底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明月软声道:“我知道错了。”看着殿下神色缓和,明月继续小心问:“了悟大师曾经做过不好的事吗?”
沈倚危目光从已经灭了灯的玉灵公主的院落收回,他说:“自然是做过。”
接着,他又极为霸道地说:“以后跟在本殿身边,不许私下去见他。”
可明月来皇觉寺也不是单纯为了进香祈福的。
她抬眸看向殿下,觉得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触怒殿下为好。反正,叛逃的事她都做过了,阳奉阴违一次应该也不要紧吧。
明月顺从地点点头,“嗯,明月记着了。”
两人继续往回走,明月纠结一番,还是问道:“殿下怎么有空跟着我?”若不是特意跟着她,怎么会去到那条小路上。而且一路上她都极为谨慎,身后应该没有人才对。
沈倚危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说道:“出来转转,正好看见你。”
很明显的谎话,但是殿下想要遮掩的话,明月自然不会刨根究底。
明月点头附和,“山中夜景确实不错。”
沈倚危轻笑了笑,“进屋休息吧。”
看着明月的屋子熄了灯,沈倚危才回了屋子。
他坐下,对听风吩咐道:“这几日跟紧明月,山上危险,务必保护她安全。”
听风抱拳,“是。”
沈倚危让听风出去,心中却在思量明月来皇觉寺的真正原因。
次日天未亮时,沙弥们就已经起来做早课。
沈余白一脸怨气,站在诸位皇子前边。
倒不是沈余白乐意起个大早,实在是昨天没吃饭,饿得厉害,今日生怕再误了早饭。
几位皇子公主在前边为陛下皇后祈福,了悟大师诵读着经文,一派祥和。
明月昨夜睡的很晚,低着头,昏昏欲睡,勉力瞪大眼睛。
在她用劲睁开眼睛时,瞥到了玉灵公主脖颈上的一处红痕。这下明月可不困了。
这痕迹不很显眼,被层层脂粉掩盖,几乎看不出来。
但是,谁能在玉灵公主脖颈上留下这样需要遮掩的痕迹?
明月忍不住看向了悟。
昨夜她在了悟住处附近见过玉灵公主,而且,殿下提起了悟来也是颇为不屑。
了悟仍在专心诵经,他感受到浓烈的目光,朝明月这边转头,微笑以做打招呼。
明月只得双手合十低头还礼。
这里有这么多人,了悟却能敏锐的感受到目光是从哪来的,这也让明月吃惊。
了悟看见明月那张脸,眼睛微微眯起,很快就停下诵经,走向明月。
他在明月面前站立,“阿弥陀佛,老衲看女施主颇有佛缘,请女施主上前进香。”
明月无法拒绝,手里执起香,弯腰拜下。
她本也是愿意拜一拜的,只是被了悟赶鸭子上架地弄到这个位置,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在明月拜完,要把香插进香炉时,了悟却说:“女施主不用着急,你用手拿着,更显虔诚。”
沈倚危皱了皱眉,“这是要本殿的人做人肉香炉吗?”他语气很不好,似乎只要了悟敢说个是,他就要平了皇觉寺。
香灰从顶端掉落,明月倾斜这三炷香,才没让香灰落在自己手上。
了悟大师面上依旧一副祥和,“老衲看这位女施主很有慧根,想和她单独聊聊佛法。”
沈倚危:“她不懂。”
明月:“我不懂。”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引得大皇子侧目。
这时,沈余白才注意到明月的容貌。
沈余白眼睛放光,“四弟一直不娶妃纳妾,原来是身边有这么个美人。”
他从打坐的蒲团上站起来,“这样的美人,你——是明月?”他停顿片刻,便从脑中的印象把人对上了号。
明月手里还拿着香,她往后退了几步,躲着大皇子,口中应声:“是。”
沈余白笑起来,“长成这样,跟在四皇子身边做个宫女委屈了。”
明月回答:“四殿下对明月恩重如山,明月感念四殿下的恩德。”
听到明月滴水不漏的回答,沈余白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倚危,“四弟,你对明月有过什么恩德?也让我们学学。”话语里多是轻佻。
沈倚危没理了悟,对明月说:“把香放下,来本殿身边。”
了悟阻拦:“由女施主亲手进献的香最显诚心,可让皇后娘娘身体安康。”
明月动作迟疑了,却又听殿下催促,“快些放下,要向皇后尽孝,你也不能越到大皇子前面去。”
言外之意,亲儿子都不做的事,凭什么让一个无关的小姑娘去做。
沈余白自然听出了沈倚危的冷嘲热讽,“你——”
沈倚危站起来,挡在刚刚明月身前,“我如何?”
沈余白恶毒地笑了笑,“没什么。”
沈倚危察觉到面前人的恶意,拽着明月走了出去。
了悟只是做出一副高深模样,既没追上去,也没说什么,继续开始诵经。
玉灵看到了悟眼神的转变,不自主打了个冷颤。
到了外边,沈倚危步子慢下来,“手怎么样,烫到没?”
明月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背,白皙的皮肤上有几点刺目的浅灰色,是香灰留下的印记,但应该不会留疤。
所以明月摇头,“没有。”边说,她一边动作自然垂下自己的双手。
沈倚危看到她的动作,只道:“把手拿起来,我看看。”点点灰印在手背上格外显眼,沈倚危一把抓住明月想要缩回的手,“还是烫到了。”
他瞳孔平静,似乎只是随口说这么一句,但明月熟悉殿下,知道殿下此刻酝酿着的惊涛骇浪。
明月仰头,“了悟大师一概如此吗?”
她实在没有料到了悟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就敢如此为难她,若不是殿下出头,在皇权压迫下,她便只能忍着。
了悟在外名声极好,莫不是都是假的。
沈倚危松开明月的手,一边往回走一边说:“皇觉寺是皇家寺院。”
殿下只强调了这一句。
明月却突然想明白了,离权力这么近的地方,哪会像百姓看到的那般干净。什么佛法高深,什么慈悲为怀,不过是皇室对百姓做出的样子。
想到这里,明月有些后怕。
幸亏昨夜殿下拽住她了。
她想和了悟打听的是昭华郡主的事,如果了悟听从陛下皇后的命令行事,说不定当年之事与他也有干系。
今日了悟这般针对自己,就是从看见自己的容貌开始的。
回到屋里,听雨已经奉药侍立。
沈倚危对明月说:“去上药。”
明月应下之后,手中的瓷瓶却被殿下拿走。
沈倚危坐在明月旁边,“这是刚研制的新药,本殿需要看一下效果。”
明月知道殿下的意思是他要给自己上药了,便顺从地舒展开手,把手背的几处痕迹都露了出来。
沈倚危动作很轻柔,像是怕把明月弄疼了。
上过药,他就盯着明月放在桌子上的手,好像真在观察药效。
明月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找着话题与殿下聊天,“昨晚在那条小路上,我见到玉灵公主了。”
沈倚危依旧看着明月的手,“嗯。”昨夜他是看见听风的信号才去的那条小路,并未注意到玉灵。
明月继续说:“公主殿下哭了。”
沈倚危面上的神色不像刚才那么无所谓,但也没表现出担心来,只道:“我派人去查。”
笑死,这周末就要考试了,不止没复习,存稿还多了几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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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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