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悟离开，就有人又提出要出去寻明月。

这些人还真是着急，可是现在，不行。他的戏台子还没搭好，他们过去看什么呢？

“诸位别急，这府里总归又不会把人丢了。”

平宁侯看沈倚危一再拖延，以为明月那边已经得逞了，面上扯起副虚伪的关心模样，“虽说不会丢了，可却难保有人居心不正，四殿下当真便不担心吗？”

平宁侯志得意满，以为明月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明月被安排和平宁侯府庶子同处一室，屋内点着香，让人莫名觉得燥热。

那庶子看见明月，两眼放光，就朝床上醉死的人扑过去，手指刚碰到明月的外衫，就被明月踹开。

明月在外经商那么久，若这么轻易醉倒，也撑不起明月楼。

听雨抓住平宁侯府庶子，剑刃贴着他的脖子。

明月站起来，吩咐道：“敲晕他。”

平宁侯府庶子晕倒在地上，外边刚回来的小厮说道：“公子，侯爷让您好好表现，只要能娶了郡主，”小厮边说就进了屋，“侯爷许诺您……”

话没听完，听雨干脆利落又敲晕一个。

明月在这屋里觉得越来越热，只想赶紧出去透气。

她和听雨把这里的门窗关好，在亭子里吹着风。

待到药劲散的差不多，身体里那股燥热的感觉消失，明月才原路返回。

这时平宁侯府小姐已经牵头带了不少人出来找明月了。

明月看见人群，就停了脚步，在旁边等着。既然他们设计好了，这场戏她也想陪他们演完。

屋内因为迷情香的作用，两个男人已经外衫尽褪，脸色潮红。平宁侯府的公子向来不喜欢忍着，已经压到小厮身上。

屋内声音奇怪，按理说这些未出阁的小姐应该避着，平宁侯府小姐却急得很，推门而入，“明月郡主，你怎么样？”

她边说边往里走，也没想过要回身把门关一下，胆子大的小姐便跟着走了进去。

看见里边交叠着的两具身躯，平宁侯府小姐看都没看，脸上扬起满意的神色，似是被吓到了，高声喊道：“大胆狂徒，竟敢玷污明月郡主。”

平宁侯府小姐继续往前走，想把让明月把脸露在大家面前，让明月真正颜面扫地。

明月从后边的人群中挤进来，“你们是在找我吗？”

大家原本以为里边的人是明月，所以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可是明月从外边进来了，那里边的人是谁？

平宁侯府小姐吃惊道：“你怎么在这儿？”

明月反问：“不然我应该在哪儿？那儿吗？”她指着还没清醒的两人。

平宁侯府小姐见情况不对，就要让众人出去，这事情没办成，不能再让家里沾染了。

明月眯了眯眼睛，“我看这位，像是平宁侯府的三公子。”陷害完她，还想全身而退，哪有这样的好事。

被明月一提，其他人也把视线放到那人脸上，“还真是。”

“三公子抱着的，好像是个男人！”有人惊呼。

平宁侯府小姐推着众人出去，把门关上。

明月无所谓，反正里边人是谁大家都心里有数。而且，接下来她还有别的事儿呢。

她提议道：“我们四处去逛逛吧，这里也好让平宁侯小姐处理一下。”

其他人在这里留着也觉得尴尬，自然不会推拒。

宾客们慢慢在府里逛着，走累了，便就近上了靠岸的游船。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船舱内空间不小，水面上吹来清凉的风让人很舒服。郡主府雇的船夫划船在水面上慢慢移动，水面荡着细细的波纹。

小姐公子们正聊的尽兴，船只却突然震动，明月好不容易站稳，问道：“怎么了？”

船夫答道：“撞到那搜废船上了。”

其他公子小姐也走出来，兴致被打扰，语气很不快，“怎么划的船？”

“到底是商女，又是新建的府，没有底蕴，连下人都这么不靠谱。”

一句一句的埋怨进入明月耳中，她却并不生气，反而道：“诸位说的有道理。”她转头对下人吩咐：“把那艘废船拖到岸上。”

废船本来停在那里一动不动，明月话落，那船上却传来响动，像是有人在。

明月抬手，殿下派给她的侍卫便围了那船，“先查查上边有什么人。”

侍卫还未进去，了悟便手持佛珠出来，朝明月微微颔首。

废船还在微微晃动，明月知道，船里还有人。

明月微笑，让侍卫把船看紧，对了悟说：“大师，正巧我有事找您，借一步说话。”

了悟和明月去了岸边，其他公子小姐也自觉散开。

“了悟大师，给我做个证如何？”明月询问道。

她迫切想要找到皇觉寺地下通道被用来行不法之事的证据，物证没有，那么这个在皇觉寺待了二三十年的和尚总能知道些东西。

了悟紧张地看了船那边一眼，见那些侍卫都没有进去，才稍微放心。

今日他竟是被这么个小丫头摆了一道。

明月轻笑：“了悟大师何必担心，我自然是知道你在做什么，也知道船上有谁，才会来找你。”

只要了悟答应帮她，她也不会非得把人逼急了。

了悟把视线从远处移回来，对明月说：“你有什么要求？”明月没有直接让里边人直接暴露在人前，便是还有的商量。

明月淡声：“皇觉寺的地下通道，都用来做什么了，大师心里应该有数吧？”

因为把柄被明月握着，了悟只好道：“对。”只说了这么一个字，了悟便不再出声。

了悟在纠结。

明月见状添了一把火，“我朝女子婚后若是外出私会男子，怕是难逃一死。”说着她笑了笑，像是安慰了悟，“不过你不用担心，有平宁侯在，今日之事必定不会要皇后娘娘的命。”

这句话催促着了悟做出决定。

那通道用于运送钱财银两，明月就算有猜测，他也不该把证据递到明月手上。可今日毕竟是他拖累了泱泱，难道真的要她背负恶名，甚至丢命吗？

了悟看向明月，明月说：“大师做不了决定。”

“皇后不会让你为她牺牲你们这么多年的布置的，她是平宁侯府的皇后，是大皇子的生母，而不只是你的泱泱。”

这话引的了悟回忆起年少时他和泱泱少有的幸福时光。泱泱躺在草地上，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模样，和他谈天说地。

他们二人少时规划的未来，有彼此。

可平宁侯为着权势，准备把女儿嫁给皇子。了悟那时还是国公府无忧无虑的世子，他以为，只要他向平宁侯府提亲，泱泱就不会离开他了。

结果可想而知，平宁侯没有同意。

泱泱也是不愿意嫁入皇室的，但父母之命，她不得不从。

当年平宁侯已经牺牲过泱泱一次，这次不该再让她去承担苦果。

了悟问：“我告诉你之后，你如何保证不再提起今日之事？”

明月笑笑：“口头保证。”

了悟脸色难看，像是被耍了，“既然郡主没有诚意，何苦浪费我的时间？”

明月摆手，眸子清亮，“大师误会了，我只能保证我不说出去，难不成为此还立个字据？”

了悟看着明月的模样，想起了昭华郡主，不禁感叹：“你和你娘真的好像。”

当年了悟与昭华也是好友，昭华行事肆意，总是笑着，明月刚才说话的样子，实在是像当年之人。

明月嘲讽：“大师不必打感情牌。就算你与我娘交好，最后还不是你害了她。”

眼前这人看着德高望重，其实不过是个伪君子。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了悟竟还想顾左右而言他。

了悟顿住，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也后悔过，可木已成舟。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选择帮泱泱。

只可恨，当时他没看出昭灵帝的用心，竟给今日留下如此祸患。

明月逼问：“你替平宁侯扫平障碍，平宁侯却让你永失所爱，你高兴吗？或者说你认为皇后娘娘在宫里高兴吗？”

了悟垂头，半响，答道：“我与你合作。”

一月之期将至，大理寺调查皇觉寺地下通道依旧没有实质性进展，人人都愁眉苦脸。

次日就要在朝上给出一个结果，大理寺卿还在寻找证据。明月带人去找大理寺卿时，等了好一会儿。

大理寺卿手里拿着卷宗，衣服皱巴巴的，连头发都有些乱。他面色严肃，“大理寺现在这么忙，你无事还是少来吧。”

明月道：“我来给周大人送个人证。”

她转身，身侧人揭下帷帽。了悟把帷帽拿在手里，朝大理寺卿走过去。

大理寺卿思考一瞬便明白过来，“你是说，了悟大师要作证？”

明月点头，“不错。时间紧张，我就不打扰周大人了。”

了悟盯着明月，“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

明月摆摆手，“不会忘的。”

次日天未亮时，四皇子府门口便停着一辆马车。

沈倚危换上朝服，径自登上马车，明月在里边坐着，神情紧张。

她不能上朝，所以今日想在宫外等着，也好第一时间听到消息。

沈倚危安抚她说：“放心吧，我们不都做好准备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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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