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吴婶只念着自家闺女,“偏偏囡囡就念着他,对杜大人欢喜的很,说实话我也怕她回来生出幺蛾子,别再吧咱们一家赶出府去,这样我们一家又得另谋出路,当下你我又不好找活做。”

吴伯斟酌开口:“没事,届时挑几个有眼缘的给囡囡掌掌眼,遇上喜欢的就定下,反正她明年就及笈了,况且宋姑娘人现在孤苦伶仃的,咱们多照顾点。”

吴婶一听孤苦伶仃,打心眼里多了几分怜爱,反应刚才的话说重了,也不在谈。

入夜 。

宋清月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如今想来,孜然一身的自己,该谋划一条新路,总不能一直宿在大理寺,无所事事。

她思来想去,最近做些女工,再去铺子里售卖,如若买的人多,那便是极好的。

当然,借此暗中打探消息,才是她更偏重的,想着她沉沉睡去。

杜淮的书房倒是亮着,江涵偷偷轻叩起杜淮的门,“杜大人,看您屋中灯亮着,我可以进来吗?”

杜淮不解:“江涵?进来吧。”

江涵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进来,轻声关上,先对杜淮行了礼,再说:“杜大人,是这样,今日下雨,我帮宋姑娘收拾屋子时,好像有人影从窗户那里窜过去,我本以为是我看错了,但就在刚才,我替姑娘守夜,又看见那个人影,我怕万一出事,我护不住宋姑娘,这才贸然打扰杜大人,还请杜大人见谅。”

“有劳,今夜我去守,你去睡。”

杜淮守在宋清月门外,背靠门坐下,命人烧了盆火烤,以免太冷。借着火光,翻阅卷宗。

劈啪作响的炭火星子往外冒,后半夜冷的又去披了个绒毛斗篷,一夜无眠到天亮,夜里不知他加了多少柴火,都未曾再见那人影。

江涵端着温水前来时,见杜淮还未离开,便寻思将这盆温水紧着杜淮用:“杜大人,可要洗漱?”

杜淮起身,摇摇头:“不了,先去看看宋姑娘吧。”

江涵目送杜淮远去,轻手轻脚放下水盆,唤醒宋清月,“宋姑娘,该起了。”

宋清月仿佛昨夜没睡好般,睡眼惺忪,梳妆时都还打哈欠。

“我打算今天出府寻几个卖绸缎衣裳的铺子瞧瞧,你与我一块去。”

“好的姑娘。”

宋清月没有告知杜淮便出了府,“你来京城这些日子可有听说过哪家铺子的名声大些。”

江涵想了想:“没有听说过,我虽然这几日常有出府但是我并没去买过衣裳绸缎。”

宋清月思索着,就瞧不远处就有间铺子:“去看看。”

铺子不大不小,却也人满,衣裳绸缎分为两侧,宋清月先去摸了摸绸缎,料子丝滑柔软,算得上上品,衣裳她粗略看去,和靖州不同的是京城轻纱款式更多。

突染一阵骚动,“走水了!快跑!”

屋内的人瞬间往外窜动,宋清月和江涵俩人完全被人推着走,反倒因此分开。

狭小的空间内,人互相推搡,宋清月本就在人群中间,经此折腾,宋清月成了最后那批人,她刚想喊江涵,还没开出口有人突然给了她记手刀,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是在陌生的屋里,瞧着像客栈的布局。

她双手双脚被捆绑,没办法挣脱开,嘴巴也被堵住,只能发出嗯嗯声。

枝桠,有人推门而进。

来人正是卡烈图,他见到被绑的人是宋清月还皱了皱眉,很快抚平眉心,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本来是想绑了江涵,结果绑了你,算是阴差阳错,也算我省事了些,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要你做些事情,很快,所有的一切都会解决,而我也会得到我想要的。”

随后他不顾宋清月不可置信的目光,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匣子,推开匣子里面是只苍蝇大小的虫子,宋清月想跑,想退,一直摇头拒绝,眼泪试图夺眶而出,卡烈图抓住她的胳膊,“我会很快,不会很疼,放心。”

卡烈图吹响哨子,虫子从匣子里飞出,钻进宋清月的耳朵里,宋清月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流下,不出一盏茶,宋清月就变得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卡烈图取出宋清月嘴里的布,试探性问:“你,叫什么?”

宋清月机械性回答:“宋,清,月。”

卡烈图再次试探:“我是谁?”

“主,人。”

卡烈图狂喜,“很好,现在回去。”

宋清月刚从铺子里出来迎面撞上匆匆而来的杜淮。

杜淮见她毫发无伤出来,心中暗自舒了口气,可这大火她困在里面许久怎么身上干干净净,莫非是有人救了她,但宋清月像是没看见杜淮,一股脑还在往前走,江涵刚想上去唤“小姐”二字,硬生生被杜淮挡住,这二字也生生憋了回去。

杜淮随即对江涵吩咐:“跟在她后面,不要与她说话,看她去哪。”

江涵点点头,跟了上去。

卡烈图隐匿在对面酒馆之中,静静看着,一个响指,宋清月像是突然恢复神智,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事全然不知,回到屋中,江涵才进来,瞧着宋清月有所戒备。

宋清月对于江涵上下打量自己的眼神,很疑惑:“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江涵却岔开话题:“姑娘可还记得自己怎么回的府上吗?”

宋清月皱眉:“我今日出过府?我不是一直待在屋中做事吗,你为何这么说。”

江涵算是明白了,宋清月一定遭遇某事,可她不得而知,不过对于今日出府后所发生的种种,一概不记得,显然有人趁乱对她的记忆做了修改,“姑娘,许是我刚才出府瞧见一人背影与姑娘甚是相似,看错了罢。”

“原来如此,这天又要黑了,不知怎的有些饿,帮我问问厨房能否做点吃食。”

“是。”

江涵去完厨房,便去找了杜淮:“杜大人,江涵有事禀报。”

江涵将与宋清月的行踪、谈话全数告知,杜淮明白了,“你先去吧。”

这次走水应是与宋清月有关,看她样子,或许是被下了药,“来人,去找几个互不相识的大夫过来。”

半晌,杜淮带人出现在宋清月门外,他进去就直说:“你近日身子有些不适,我找了大夫,帮你瞧瞧。”

宋清月看这阵仗,“有吗?”

杜淮微笑:“你有。”

江涵也附和:“是啊姑娘,是你今日跟杜大人说的要找大夫来看看,姑娘不记得了?”

宋清月迷迷糊糊地:“我……确实不记得了。不过来都来了,就看看吧。”

几个大夫轮番诊了脉,聚在一块,互相摇摇头。

杜淮了然于胸,“既无大碍,宋姑娘可安心,我去送送大夫,宋姑娘,可别忘了你要做的事。”

“要做的事?”宋清月更不明白了,“江涵,杜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姑娘,大人意思是您别忘找您母亲。”

宋清月琢磨不透,这两人今天怎么了,又是找大夫又是说自己忘记什么,找母亲是断不会忘,为何要如此提醒我,目前,该往何处寻何处去,母亲跟乌金到底有什么关系,那么自己何尝不能去趟乌金,有江涵在,基本的沟通倒也没问题,可此去路途遥远,身边没个会些功夫的,也不行,她当下一拍即合,“江涵,我需要拳脚功夫好的人,去哪找合适?”

江涵凝眉思索:“姑娘可以找杜大人问问,杜大人府上大多都是好手,若借个人过来应该不是难事。”

宋清月抿抿唇,“我这就去找杜大人。”

杜淮在书房听着街上商铺走水事件汇报,此次是意外导致,铺子中有人打翻了蜡烛,从而点燃边上衣裙才发生,但汇报的小厮犹犹豫豫,掏出腰间的碎布料,呈给杜淮轻声说:“大人,此物并非铺子里的布料。”

杜淮拿过细细端详,有边切割很整齐,干脆利落,摸着倒像进贡的布料,从光中隐约可看出暗红,此举极大可能是故意为之,要进宫查布料难,此举还得拜托皇城司。

很快,小厮带着布料见到皇城司林颂,说明缘由,林颂收下着手安排亲卫秘密调查。

宋清月见杜淮书房门开着,还是唤了声“大人”才进去。

“宋姑娘,何事?”

“我想找大人寻个会功夫的好手,实不相瞒,我想去趟乌金。”

杜淮震惊,褶皱着一张脸,“你可知去乌金路途遥远,何况你并不通语言,即使去了肯定会处处受阻,他们人心未可知,若有意外,难保自身。”

“这些时日,多谢大人照拂,不过我不能一直赖在大人这里,我知大人所言皆是替我考虑,但这是最快最好的办法,我找母亲毕竟是我的家事,总让大人帮我,我也过意不去,我知道我在此处或许招来了诸多杀手,也让大理寺处处受敌,杜大人今日让我去乌金,其一圆了我想做的事,其二大理寺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收着我这个罪臣之女,此去定不会太长时间的。”

杜淮想想也罢,由她去,“宋姑娘心意已决,杜某再留,也说不过去,姑娘放心去,路上我会派人跟着,如有危险他们会出来保护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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