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重生的渴望
我们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对正常的夫妻,但实际上我们不算。
内心的孤独和焦虑一直折磨着我。我希望有一天能找到一种方式释放我的灵魂。
我常常感到自己快要被毁灭了.
一本女性主义灵性觉醒的书籍的推荐词触动了我。
我眼中的满纸空话让我体内不甘心的屈辱感开始膨胀,它扭动了黏腻的身体搅得我日常生活都异常困难。
突然有两个字频繁出现在我的头脑里:重生!只是我不知道是下辈子的那种重生,还是自我发展的重生。
当然不是重生小说的重生。
偏巧又是这个时刻,陈粒告诉我她准备移民,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当地考察一下?我欣然接受这个邀约,我们开始办旅游签证,准备一起出发。
结果意外地是陈粒父亲突发疾病,她暂时不能离开,只能撤了申请。
而我的旅行签证似乎搭乘了宇宙加速器的窜天猴,转眼一切流程全部走完。
工作人员把所有资料递给我说,现在是那里最好的季节,尽快出发吧。
陈粒拍拍我的肩膀说,“陌上花开,可缓缓去矣。” 多美丽的情话,感动地我红了眼眶。
我看见肉色的自己从茧房里爬了出来,贪婪地呼吸着清甜气味。
虽然只是一场旅行,但是我决定,借此机会彻底离开,我要重生。
那是2022年的夏天,林火龙在国外集训,林邑依旧以单位为家,家里就我一人。
我拿完护照资料,早早回来坐在客厅发呆。徐徐南风从阳台窗户吹来,轻抚过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茶色的窗台,棕色木板地,灰色的贵妃躺,深色靠垫抱枕,风吹过客厅橡木色的金牌展示柜,林火龙的金牌开始叮叮当当起来,仿佛风铃一般,又似轻声欢庆,微风也拂过望着远方的我。
厨房里印着西下斜阳,我看着夕阳里的灰尘,那般俏皮、自在,让我想到宫崎骏动画片里的煤煤虫,自由的使者,一丝笑意升起来。
突然,人户电梯动了,大门打开。我扭头望过去,是林邑回来了。
我有些吃惊地站起来,“回来了?”
“今天有个会正好在家附近,就直接回来了,你也很早嘛。”
我是去拿资料,顺路就回来了,可我还没想好怎么告诉林邑,我应了一声含糊过去。
我们一起吃了锅面条,家里常常就我一个人,很少开火,面条、食堂、外卖撮合吃,我的饮食习惯是饿不死就行,酸甜苦辣对我来说就是填饱肚子。
整理完厨房,我们各自回了卧室。
最近,我手头有一套诗集要做,我计划着完成后就去辞职。
我打开厚厚的文稿,突然发觉李南山这个名字在诗歌届甚至文学界已经消失了很久。
我几乎都忘记了这个名字,只是偶尔看见那些长短句,层层叠叠铺展开时,就会联想起那双黑色长筒女靴。
我停住了手里的工作,为什么二十年了,这双女靴还如此清晰的存在于我的脑海中?
为什么那些可怕的回忆会如此忠诚?
这么长时间我从来没有认真处理过这段经历。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在今夜,做个了断吧。
时钟在子夜12点,我出去瞄了眼林邑卧室门缝,尚有灯光,他有夜读的习惯。
我深呼吸整理好,叩响房门。
“进”,他严肃的回应声传来。
我推开门,站在门口,看见他侧卧着手里举着一本书,见我不动,他微微撑起身体,“还没睡?” 他问我。
“嗯,你在看什么?”我随嘴一问。
他扣下书本,那是一本白皮书,没有封页,应该是内部书稿,“没什么,随手拿的,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说, “我想好了,我要离婚了。”
林邑愣了一下,转身坐到床边,两只手撑着床沿,低着头,“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出去转转。”我告诉他。
“去哪里?”他抬头问。
“叶子国” 我答。
他停顿了一下,问,“决定了?”
我点头。
“知道了,我们明天细谈吧,约个地方。”说罢他看着我,等着我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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