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小队在另一座医院里发现一位孤身一人的女人，她奄奄一息躺倒在配药室。

她手心紧紧攥着一瓶药，醒来后，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救救我妹妹。

红光亮起，又一天结束了。

一身脏污的何礼，瘸着一条腿缓慢走在路上，路边的丧尸亮着眼睛却不敢轻易靠近。

命运使然，她也走进了A市。

暗处的眼睛盯上她，指挥手下，蜂拥而上。

何礼眼中带泪，红日下，像是流了血。

姜凝和李子赶在红日降临前走进大楼，楼很高，电梯没法用，只能一层一层爬上去。

幸好只是第六层，爬了一会就到了。

桃子嘴里的妹妹是一只斑点狗，她刚生了一窝崽子，都是黑白配色。

刚出生没多久，巴掌大，眼睛都不怎么能睁开。

李子从水缸里舀了一盆水，加入奶粉搅拌开，分了五个小碗。

狗窝外的围栏装了简易的定时器，到点投喂，主要是给斑点狗妈妈增加营养。

旁边的柜子里收纳着一排狗粮，自动喂食器里的狗粮还是满的。

没有变成丧尸的狗狗，还毛茸茸的。还真是难得。

“上周那个公狗死了，可能不适应这样的环境吧。”李子摸着狗妈妈的脑袋，“你们不要再让桃子她们去基地了，她们不会适应那种环境的。”

“你去过第一基地？”

李子摇摇头，她考虑地很现实，“在基地需要和别人接触，需要用劳动换取一切所需要的。你看我们能够外出执行危险任务的样子吗？”

这话让姜凝一顿，“你为什么给自己预设了最困难的一面，或许基地内部也有很多适合你们的工作呢？”

“蜘蛛妈妈，我不想离开蜘蛛妈妈，我是孩子里面年纪最大的，也是我最先接纳蜘蛛妈妈。”李子背对着姜凝，她顿了顿，收敛了情绪，“你可以带她们一起走，我会留在这里。”

下楼的时候姜凝问：“你们都没有卡牌吗？”

李子点点头，姜凝说：“看来蜘蛛妈妈把你们保护得很好。”

在楼上停留了很久，出来红日已经结束。

姜凝想了想，从心口掏出两张金色的卡，伸手递给李子。

李子瞪大了双眼，“这是给我的吗？”

姜凝揉揉她的脑袋：“一个人的时候用它保护好自己。”

“谢谢！真的谢谢你！姜姐姐！”李子把卡牌视若珍宝，紧紧攥在手里，“这一句是真心的！”

两人回到商场，姜凝又一次感受到强烈的监视感从背后传来。

“真的很巧呢，小气鬼。”

是何礼的声音。

“李子你先上楼去。”安排好小朋友，姜凝转身寻找声音的源头。

隐秘的墙根处，姜凝看到浑身血迹的何礼瘫倒在地上，血没有凝固，还很新鲜。

她刚打过架还受了重伤。

“这是怎么回事？”姜凝扶她起来，何礼直接晕过去了，没有得到回答。

姜凝背着她缓慢爬楼梯，零星的蜘蛛汇聚到姜凝脚下，告诉姜凝发生了什么。

【这个女人帮我清理了城市里的败类】

【她受伤了，这有药】

姜凝接过药，“虽然她不一定用得上，谢谢了。”

带着何礼回到后厨，姚义观察了一下她的心跳，跳动幅度比以前大很多，应当是更加健康了才是，可她身上的伤口复原速度却很缓慢。

“应该是有什么意外发生，否则以她的性格不可能和那只丧尸分开的才是。”姚义喃喃自语。

像是要立刻解决姚义的疑问一样，何礼悠悠转醒，看着姜凝，像是有话要说。

姜凝给她喂了一点水，扶她起身。

“发生了什么？”姜凝问。

何礼哑着嗓子张口，看到后面聚着一堆小朋友，她笑了一下，“你们也要听吗？可以靠近一点。”

“那天你们离开后，我和吞吞糟到了袭击。那是一个蒙着面的女人，她的卡牌很厉害，我和吞吞打不过。”

“吞吞让我先跑，可是我怎么能抛下她先走？最后那个女人在我面前把吞吞杀害了，还一把火烧了她。”说到这里，何礼落下眼泪。

“真是奇怪，那里本来也不会有什么人路过，她为什么要杀你们？”姜凝问。

“我……我也不知道，她就是那样凭空出现。”

“那你是怎么逃走的呢？”姚义问，“总不可能她之和吴吞有仇，单单放过你吧？”

“你们好像在审问犯人啊。”桃子趴在一边，摇头晃脑插话。

姜凝一把把她抱起来，“你还知道审问犯人呢？”

“书上写了。”桃子有点小得意。

最后大家都撑不住睡了过去，话题中断不了了之。

睡醒，李子悄咪咪地叫走姜凝，“我已经和妹妹们说好了，她们跟着你们一起走。”

李子抓紧姜凝的斗篷，低着头，眼泪掉在地上：“你要答应我给妹妹们吃想吃的水果，在她们变厉害前不让她们出危险的任务。”

姜凝蹲下来，擦掉她面上的眼泪，“这话你跟那个瞎眼姐姐说可能还有点用。”

“我拜托你，你答应了的。”她眼泪掉得更凶了，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嗯，好，我答应你。”姜凝摸着她的头，把她抱进怀里，时间好像倒退回十年前。

她和妹妹姜晓，也是这样哭哭笑笑，那时候她许下的承诺好像再也没法兑现了。

李子没有哭很久，她还需要保持姐姐的形象。擦擦眼泪，在小橱柜里翻箱倒柜，拿出了很多东西。

两本翻烂了的画册，一只长颈鹿铅笔，还有一袋子吃的。

全都放进一个背包里，递给桃子——剩下的孩子中最年长的。

要走了，大家都站在门口。

何礼温温柔柔地牵着孩子们的手，在场唯一一个可以代表基地的姚义站在角落里。

姜凝拍拍李子的肩，“走了。”

女孩们都没有流眼泪，沉默着上了车。

还是那辆破破烂烂的车，蜘蛛妈妈默默给它加满了油。

发动机轰隆隆地响起，后视镜里，李子的身影越来越小。

车子逐渐驶离A市，庞大的城市变成身后的一团黑影。

本来沉默着的孩子们，逐渐开始啜泣，然后声音逐渐变大，变成巨大的哀嚎。

姚义沉默着坐在后面，像是听不见一样，皱着眉思索着什么，突然她轻声喊了一句：“林双影。”

没有人回应她，只有何礼回了一句，“你刚刚在说什么？”

姚义专注地盯着她的心脏，跳动频繁。

无论怎么看这个何礼都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