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你们应该是好人吧。”小女孩裹着绿色的毯子缩在沙发的一角。

“要看你怎么定义好人了。”火蛇说。

“别跟孩子说话还那么嘴碎。”薛两双拍了一下火蛇的头。

大家都围坐在她周围。

“说说发生了什么吧，不要害怕，我们都会帮你的。”鹤鸣说，“这里就你一个人吗？还有别的伙伴和亲人吗？”

女孩点头：“我还有一个姐姐。”

“那你的姐姐去哪里了呢？”

女孩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说说你知道的，你想说的。”火蛇说。

“我们住的很高，因为姐姐说这样就可以避开很多丧尸。但是这样她就得经常跑很远跑很多地方去找吃的。”

“电台里有大姐姐说，会给这里的空投一些食物，可是我和姐姐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

“然后姐姐就出门了 ，然后就没有再回来。我真的好饿好饿，饿得发昏。”

“然后今天，那两个坏人突然就出现，我写了纸条放在花盆里扔下去，我好害怕。你们是看到那个纸条了吗？”

姜凝看了看女孩干得裂出血的双唇，她抱住她，“没事了没事了，我们来了，你就不用害怕了。”

小女孩从她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卡说：“这是姐姐给我的。”

递给姜凝的时候卡片上还带着温度，但她好像还不大信任她们，不大愿意给她们看。

“姐姐说这个很重要，她给了我这个就走了。我姐姐还活着吗？”

是金色的卡面，一张带着祝福的卡牌。

几个人看了一圈之后又交还给她。

“我们不能确定你姐姐是否还活着，但是你必须得跟我们一起走了。”鹤鸣说，“你可以给你姐姐留个信息，如果她回来可以知道你很安全。”

薛两双拿出纸笔递给孩子。

她伸出瘦的只有皮包骨的手，几乎像骷髅一样。她趴在茶几上，抓笔的手不停地颤抖，过了好一会才写完。

【姐姐，我hen安全，不用dan心我。（郁香）】——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鹤鸣看完又在后面添了一句——【第一基地鹤鸣执行收留，您的妹妹现在十分安全，因任务需要我们预计在两周后返回基地，请到那时前往基地寻找您的妹妹。】

字体飘逸大气，最后填上了今天的日期。

她抬起茶几上的玻璃，把纸条压在下面。

火蛇凑过去看了一眼说：“原来你叫郁香啊，真是个好名字。”

这样，耽搁了很久才归队。

古以晴对突然出现的孩子不感兴趣，只说谁捡的谁负责照顾。但是何礼和秦金凤奶奶很喜欢这个孩子，一直围着她和她聊天。

再接着就是每天逃不过的日出，一片红光铺天盖地。

大家都待在货车的货箱内，紧锁铁门，隔绝被丧尸发现后可能会带来的不必要的麻烦。

她们这次进行的任务比较危险，在丧尸上耗费精力很没必要。

“等日出结束我们就出发，我们的目的地不是长风基地，而是他们在B市的核心据点。如果你们有仔细查看我给的资料的话，上面还有很多B市的地图。”

“因为他们的驻扎，给B市带去很多人，所以那边有很多热闹的集市。但是你们也没有能购买的货币，也没什么能拿来交换的物资，更加没有闲逛的时间，总之你们看看就好。”

古以晴拿出资料，“以防万一你们没看过现在可以再补习一下。”

姜凝接过资料，得到古以晴赞赏的眼神。

资料的最后是介绍B市是怎么兴起的。

因为这场灾难，全大陆都没有几个人数过万的基地和城市。

但是长风基地以及在其名义下的B市是例外。

B市最开始是由那些没法加入长风基地的人聚集的地方，因为他们无法加入但又想在靠近基地范围的安全地带生活。

渐渐的，B市的人越聚越多，长风基地为了方便宣传他们的宗教，干脆B市的一家大型银行改成了教会的聚集点。

有这样的人数基础，他们的宗教在大陆上传播的很快。

他们的教会没有信仰的神，他们信仰传播“真理”的教主，但是除了核心首领外没人见过教主。

只有教会门口供人瞻仰的巨大半身像，似乎能透露教主的样貌。

半身像是拿金子浇筑的，全是黑暗的世界，为了让它熠熠生辉，教会在其周围装了一圈射灯。

人流量大，人总是有交换物资的需求，久而久之，集市就在这里建立。

姜凝很好奇这位教主长什么样子，如果是秦长逸，那就为她之后的计划省去太多麻烦了。

但是一般来说不会那么幸运，即使是他又能如何？

她还没办法打败长风基地，他们人数太多，邪教的信徒也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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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义这一路上都没有讲过话，她沉默着观察何礼。

她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那颗有力跳动的心脏。

火蛇则坐在角落，擦拭她那把她极其爱惜的大刀。

古以晴一边盘起自己长发一边看着资料。

鹤鸣抱着头盔闭目养神。

把孩子郁香哄睡着之后，何礼无聊地凑到姜凝身边。

“你没有好奇过吗？姚义和姚火锐还有姚爱惠的关系，她们都姓姚。”

“你好奇的话可以直接问，姚义不就在你面前吗？”姜凝说。

“真没意思，我是问你好不好奇，我早就知道了，她们是祖孙三人。”

“我知道。”姜凝答。

“但是你就不好奇她们中间的那一代去哪里了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姜凝看向何礼。

“是和我无关就是了，但是人总是有家人的嘛。不然只剩自己一个人孤单地活在世界上多么孤独啊。”

姜凝感觉她又犯病了，何礼给她一种一会正常一会不正常的感觉。她的思维也总是很跳脱。

“你说说看呢，姜凝，你还有什么亲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姜凝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只是凑巧，会议的资料里写了姜凝的和秦长逸的关系，但那种仇敌关系是值得怀念珍惜的吗？

她为什么总是能戳到姜凝的痛点，然后再像是无意间说出来。

她当然有亲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个和她有着血海深仇的亲人。

姜凝不想回答她，她直接问何礼：“那你呢，你还有亲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我？”何礼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我当然……”

她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我当然没有了。”

一阵沉默过后，她又凑到姜凝耳边低声开口：“那你觉得谷以安和古以晴是什么关系呢？你不好奇吗？”

这两个人？

能有什么关系？只是名字结构相似，姓氏很相似而已。

想到名字相似的两个人，姜凝突然看向薛两双。

她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眼中都是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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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并不长，很快她们就休整结束继续上路。

姜凝依旧上了鹤鸣的车，她坐在副驾。

看着逐渐远去的城市，姜凝开口问她：“你之前说你不是在看我，你是在想事情，你是在想什么事情。”

车内长久的沉默。

就在姜凝以为鹤鸣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开口：“我在想古以晴给的那份资料里，她没有详细描述的具体计划是什么，她什么资料都给了，但是唯独没有写详细的执行计划。”

“她究竟需要我们做什么？她究竟要怎么搅动这池水。”

“那你思考出什么结果了吗？”姜凝问。

鹤鸣缓缓摇头，“我的脑海里有一个雏形，但是既然她没有告诉别人，那这应该也是她计划的一环。我不能告诉你，但我也担心是她太过自信。”

姜凝看向鹤鸣，“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那时候不可能只是思考了这个。”

鹤鸣轻笑：“你说的很对，我确实还思考了别的事情，但是不想告诉你。”

姜凝看向她握着方向盘的手，那只残缺手指的手。

“既然这件事你并不想说，那能给我讲讲你的手指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