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乱世佳人

1864年开头接连的两场大战役,葛底斯堡和维克斯堡战役南方惨败。经过激烈的战斗,田纳西州几乎已经全部落入北军手中。

因为战争拖得太久,人们对战争必胜的信心逐渐动摇。已经有那么多人受伤和残废了,那么多的人变成了孤儿寡妇,可是前线还要死更多的人。

南部联盟自身也开始出问题,总统和将军存在分歧。南部联邦货币极速贬值,军需品供应持续缩减,连运输的铁轨被北军拆了后都没有新的来补充。

实际上,北军已经把南方真正围困起来了,瑟薇娅看到了潜在的危机。港口的封闭更加严密,能够偷越的船只少之又少。南方一向靠卖出棉花和买进自己不能生产的东西为生,可如今连买进卖出都做不到了。

比如斯嘉丽家,她的父亲把接连三年收获的棉花都堆积在塔拉庄园的棚子里,可如今半点好处都捞不到了。这批棉花在利物浦至少可以卖出15万美元,但现在根本运不出去,从富翁彻底变成了穷光蛋。

在整个南方,大多数棉花种植园主都遭遇了这种困境。瑟薇娅家还好,在战前就把家里堆积的陈货全部卖出了。战后也只种植军需部门所需数量的棉花,少量用来自用,种植的大部分土地以食物为主。

在哥哥布伦特回家后,他还勤于将粮食换成钱和物资。等北军到这里,那么多粮食都会被抢掠一空,与其带不走不如冒点风险换成真正有用的东西,这样在亚特兰大暂避风头时也能有更多保障。

亚特兰大作为南部联盟的心脏,仍在生机勃勃着在其“动脉”铁路上运输人员、军火和其他生活必需品。

瑟薇娅冷眼旁观着一切,心里却在默默计算着时间。现在是三月,米德大夫说过梅兰妮的预产期在九月初。

她上次知道梅兰妮怀孕就已经去信给父亲了,让他们给家里的仆人一点钱,放他们自由,除了女仆赛斯的丈夫得跟同到亚特兰大。然后和哥哥布伦特尽快将庄园剩余的物资交易完,毕竟这年头带着满车物资赶路可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他们应该在来的路上了吧,可千万要一切顺利啊!瑟薇娅和母亲每天早晚都得虔诚敬拜上帝,原谅瑟薇娅,毕竟这块地界求上帝保佑应该更有诚意。

很快又到了五月,谢尔曼将军指挥的北军又一次进入佐治亚,在亚特兰大西北一百英里处。传说佐治亚和田纳西的边界即将爆发一场恶战,因为北军正在调集军队,准备发动一次对亚特兰大铁路的进攻。

北军已经到了离佐治亚只有18英里的位置,当地的军队不得不立马挖战壕。这时就连一些黑人奴仆也被征收了,因为军队的人完全不够用。经过一个多月的激战,北军一步步逼近铁路,逼近亚特兰大!

幸好,瑟薇娅的父亲吉姆和哥哥布伦特已经在几周前安全抵达了亚特兰大。但此时瑟薇娅也在医院里忙得不可开交。成群的伤兵被运到这,周围都是一片血肉模糊的受伤者。他们个个眼巴巴等着大夫的到来,可米德大夫却只能无情告诉某个小伙子:“孩子,很抱歉,可这只手必须切掉。”

这一幕彻底刺激了瑟薇娅,截肢,又是截肢!哥哥布伦特当时也是被这样宣判的吗,他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啊!可这样的痛苦还在一直持续,这他嘛的战争什么时候能彻底结束啊!帮助米德大夫做手术时,她心底只有绝望的怜悯。上帝啊,快结束这一切吧!

然而,午班火车送来了更多的伤员,瑟薇娅看见斯嘉丽偷偷溜出医院出去透气。瑟薇娅努力想到剧情,她出门刚好遇见了瑞德,还有她家的一个黑奴大个子山姆。

已经到这个剧情了!斯嘉丽家的奴仆被派出去挖战壕,后面不久塔拉庄园就被北军征用作了指挥部,周围的庄园都被抢掠一空。

不过在父亲来亚特兰大前,就已经提醒了斯嘉丽的父母亲。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做什么准备,希望这一次可以减少塔拉庄园的损失,至少斯嘉丽回家时不会连肚子都填不饱。

自从战争以来,亚特兰大第一次听得见炮声了!每天清早比城市的喧嚣更早响起的,是远处肯尼萨山上大炮轰隆隆的震响。所有的亚特兰大人都竖起耳朵,炮声响了就会惊跳,难道已经打过来了吗?人群中这种恐慌在弥漫。

终于,亚特兰大被围困了。胡德将军频频失败,如今亚特兰大已经是三面受敌、岌岌可危的境地。从亚特兰大到田纳西的铁路已经全部控制在北军谢尔曼将军的手里,他的部队还截断了西南方向的铁路,如今只有往南到梅肯的这一线还保持畅通。

瑟薇娅深知这一条铁路的重要性,只要铁路还能守住,亚特兰大就不会陷落。可胡德将军会如何拼命保卫它,谢尔曼将军便会多么凶狠地来夺取它!这种局势实在是太可怕了,瑟薇娅在等,等带着家人撤离亚特兰大回到费尔维尔庄园的时机。

围城初期,北军到处轰击城防工事,生于和平年代的瑟薇娅从未经历过,被震天的炮弹声吓得瑟瑟发抖。知道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另外一回事啊!瑟薇娅双手紧紧捂住耳朵,把头埋在枕头底下。

可远远还没结束呢,围城已经三十天了,而距北军离开多伦多南下,也才不过四个月而已,可是仿佛已经捱过一辈子了。

八月的最后一天终于到来,据说亚特兰大战役开始以来最猛烈的一次战斗打响了。战斗在梅肯一边进行,那是亚特兰大围城前皮蒂姑妈带着马夫逃亡的方向。现在她家里只剩下斯嘉丽、小韦德和女仆,以及怀着孕的梅兰妮了。如果梅肯失守,亚特兰大也就完了。

但是跟现在亚特兰大这个惊叫的地狱比起来,原著斯嘉丽的塔拉庄园就是个安全的避难所。而瑟薇娅他们家的庄园离塔拉不远,只不过回去的路充满危机。

幸好父亲和哥哥在,哥哥甚至还有留下来的武器。只期望能够避开军队,他们是平民百姓,除了安全抵达家园别无所求!

瑟薇娅日日关注梅兰妮的动向,好能去帮斯嘉丽这个忙。现在城里到处躺着伤兵,根本请不到米德医生。终于,在这一天早上,当瑟薇娅一家在吃着玉米粥时,斯嘉丽的女仆来找她们了。

瑟薇娅把之前向米德大夫借的产钳和其他消毒工具带上,连忙跟了上去。幸亏前世妈妈是个妇产科医生,她理论知识了解得不少。更何况有在医院帮助米德大夫的经验,瑟薇娅有信心让梅兰妮尽快安全生下宝宝。

在走之前,她让父亲和哥哥把本就准备的行李搬上马车。等梅兰妮生产完毕,亚特兰大也快彻底沦陷了,他们必须马上一起返回家去。

到了梅兰妮的房间,只见她一脸痛苦地躺在床上。瑟薇娅让女仆去烧热水,然后让斯嘉丽做好消毒工作。她先检查了一下,还没开宫口,梅兰妮毕竟是初次生产,还得阵痛上不少时间。瑟薇娅用热水擦拭干净消毒后,用极轻的手法给梅兰妮调整胎位,并且不时地安慰她。

“梅兰妮,你肯定能做到,我会帮你生下小宝宝的。坚持住。”

“省些力气,现在千万别叫。”

梅兰妮死死抓住毛巾,终于在经过很长时间的扭摆后,跟着瑟薇娅呼喊的节奏生下了一个男孩。瑟薇娅早已满身大汗,梅兰妮也虚脱了,这个新生儿被赶紧穿好衣服,及时喂了些东西吃。

“太谢谢你了,瑟薇娅,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斯嘉丽握住瑟薇娅的手,真诚感谢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斯嘉丽,听着,我来的路上就已经听见了,军队正在撤退。我们必须赶紧收拾好,往塔拉去。”瑟薇娅急急说着。

“什么,那些北方佬要打进来了!天呐!怎么办,马车,没有马车。皮蒂姑妈已经逃走了,这个家里连匹马都没有!”斯嘉丽听完有些崩溃。

“冷静,斯嘉丽。去找瑞德,他一定有办法!”瑟薇娅给她出主意。

“噢,是的,还有瑞德,我得去找他。”斯嘉丽找到方向,迅速就安排仆人照顾好梅兰妮他们,然后和瑟薇娅出门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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