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乱世佳人

第二日,载着瑟薇娅的马车便向十二橡树庄园驶去。高高的树顶上漂浮着一团烟雾,她甚至闻到了烤羊肉的味道。这股香味是从一栋大房子背后的橡树林传来的,威尔克斯家通常都在这里举行野宴。树林里阴凉宜人,摆放着长长的野餐桌、条凳和座椅。庄园里的黑人奴仆端着托盘来来回回走动着为客人们服务。

瑟薇娅来得还算早,由于是首次登门的客人,威尔克斯家的小姐,也就是男主的妹妹英迪亚接待了她。家里的女主人已经过世,因此英迪亚负责起了家中不少事务。在她哥哥艾希礼的光彩下,她却出落的称得上是“寡淡”。更因为她喜欢的人也痴迷于斯嘉丽的美貌,因此和斯嘉丽的关系称得上是水火不容,每次见面都得互掐。

瑟薇娅终于见到斯嘉丽,她正坐在玫瑰园的斜坡上。那是一个大约16岁的少女,身着一件苹果绿的镶着淡褐色边的纹绸舞衣,身材窈窕,正被小伙子们围着献殷勤。她溜溜转的绿眼睛似乎在寻找什么身影,但也不忘和周围的男孩子们**说笑,享受他们的奉承。在男人们眼中,斯嘉丽美丽大胆、情感炽热,能够激起他们心中的浪漫激情。女人们就不这么认为了,就比如瑟薇娅身边的英迪亚。她喜欢的斯图尔特就在那,因此眼神直勾勾瞪着斯嘉丽,一时连瑟薇娅的问题都忽略了。

“英迪亚,那是谁啊?”瑟薇娅把她拉到餐桌一角,招呼仆人上些点心。

“一个卖弄风情的家伙,哼!”英迪亚忿忿不平,到底是顾及客人,不再盯着那里。

此时野餐宴也快进入**,暖融融的空气中洋溢着众人的说笑声和推杯展皿声,四周充斥着烤肉的浓烈香味。一阵风吹过带起轻烟,桌边的小姐太太们便笑着不停挥动手中的扇子。大多数年轻小姐们都和男伴坐在一起,瑟薇娅的男伴是她哥哥。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想起她这个小妹,从斯嘉丽那边坐到了她身边。远处坐在凉亭里的母亲终于放下心:“儿子果然还是不靠谱,现在才想起来妹妹。”为了方便瑟薇娅和同龄女孩交往,她和一群已婚妇女坐在一块,这些妇人们都穿着深色衣裳,和年轻姑娘们颜色鲜亮的裙装泾渭分明。而且妇人们也更乐于聚在一起聊聊家庭等各方面的问题,此时两个家里有适龄男孩的妇人便问起了瑟薇娅。这是她的第一次亮相,母亲辈的都很喜欢她这种恬静不失优雅的气质。

瑟薇娅余光一直注意着斯嘉丽,她在想得找个时机和斯嘉丽社交一下,做朋友前必须先认识一下不是吗。可惜的是,斯嘉丽周围一直围绕着一群小伙子们,偏偏主角艾希礼却不在这。说来也是,威尔克斯家的男人们都不是会做这种奉承事的。就拿艾希礼来说,他是个典型的南方绅士,精通诗歌、艺术、骑马甚至还会法语和德语,自然也是骄衿的。

这时花园里传来一阵热闹声,原来是艾希礼到了,只见梅兰妮正挽着他的胳膊。这是个娇小玲珑的姑娘,有着一头浓密的乌发,严实实地罩着发网,褐色眼睛透露着沉着。只是这张鸡心形的脸蛋虽然娇怯可人,但和斯嘉丽比起来仍显平淡。此时她正笑着同斯嘉丽打招呼:“我早就知道你了,很高兴认识你。”说着还真心夸赞了斯嘉丽那件漂亮的绿色衣裙。但斯嘉丽却有些不耐,只想赶紧把她弄走,好有空间和艾希礼单独谈话。

“她不会成功的。”英迪亚此时终于笑了。

“什么,你说斯嘉丽吗?”瑟薇娅小心回道。

“是的,今天我哥哥艾希礼就会当众宣布和梅兰妮结婚了。她绝不会嫁到我们家来。”英迪亚说着更开心了。

“好吧,听起来或许是件喜事。”瑟薇娅是知道剧情的,但在这里她可不能表现出对斯嘉丽的倾向。毕竟在她看来,艾希礼完全配不上斯嘉丽的爱情。在战争前,他无疑是一个才华横溢的绅士,引得众多小姐们对他倾心。但在战争结束后,艾希礼却变成了一个不敢面对生活的懦夫,内心依旧固守着南方贵族的骄傲,连斯嘉丽交给他的木材加工厂都管理不好。

一阵懒洋洋的睡意向人群袭来,黑人奴仆们开始收拾长桌上的残羹剩菜,谈笑声也渐渐消失了。大家都沉默下来,等待主人来宣布野餐会的结束。瑟薇娅也有些打起瞌睡来,男人们却是精力满满。

此时传来了一个激昂的声调,那是斯嘉丽的父亲杰拉尔德。他和周围的男人们争论得正起劲,“活见鬼,你们还祈求北方佬和平解决吗?南方必须以武力来表明我们不会让人侮辱,我们得凭着自己的力量脱离联邦!”其他男人们也从条凳上跳起来,挥动双臂兴奋大叫着。

主人威尔克斯先生要求不能打扰小姐太太们,因此这些男人们在整个上午都没有谈起政治和迫在眉睫的战争。可这时,由于杰拉尔德酒劲上头,在场的男人们便都忘记了主人的告诫。

“咱们必须打!”“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为了州权!”“一个南方人能干掉20个北方佬。”

听到这瑟薇娅心里不禁失笑,果然啊,南北战争的失败一个最可笑的原因就是,南方人对自己的军事力量盲目自信,导致了无数年轻人的无谓牺牲,其中就有她的两个哥哥。年轻人们热血沸腾,全然不知南方军队连足够的药品和装备都跟不上。等他们被骗去战场,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哪怕是艾希礼这样的战争幸存者,在从北方军队俘虏营回来后,也被彻底摧毁了理想信念,连生活的斗志都没了!

此时一个老先生急冲冲地占领讲坛大声说道:“听我说,你们这些热血的年轻人。你们别想着打仗了,我曾经像个傻子一样参加过墨西哥战争。你们根本不知道战争是怎么回事,你们以为是像平时打猎一样骑着漂亮的马驹,幻想姑娘们热烈欢迎凯旋而归的英雄们吗?不是这样的。是挨饿!出疹子!得肺炎!最不幸的就是患上痢疾,那比死还痛苦呢!”可没多久就有人把他拉走了,称这位麦克雷先生年纪大头脑不清醒了。

只有瑟薇娅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就是未来参加战争的男人们要经历的。她平静地目视周遭的一切,时间线快了,就是在这次聚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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