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手风琴与情诗

虽说是冷雨季,但也总会有雨停的时候。

善逸醒来后一个星期持续了十多天的第一场冷雨终于停歇。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人们,在蝶屋前排起了长队。

由于第十二使魔“病”的影响,牧师魔法对于冷雨带来的风寒治疗效果并不尽人意,还需要药物的辅助,蝴蝶姐妹脚不沾地地忙碌了起来。

炭治郎几人积极地给蝴蝶姐妹打着下手:伊之助每天都干劲满满地帮蝴蝶忍搬运药材,祢豆子则是被发现了天赋,跟随香奈惠修习牧师法术,施展简单的治愈魔法,炭治郎除了安慰病人外,还担负着照顾善逸的责任。

善逸的身体恢复得很慢,生生过了小半月才能下床。

蝶屋里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声音。

有喜悦的、希望的,但更多的是痛苦的呻吟。那些带着绝望的声音盘旋在蝶屋的上空不断积攒,像是浓稠的云般随时随时都会落下把人碾碎。

于是,我妻善逸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架手风琴。

“哦,那个啊,”祢豆子端着一盆药剂路过,“好像是前些天一位旅人留下的,他是忘记带走了吗?”

“那架手风琴坏掉了,”香奈惠道,“他就留在我们这里了。”

“诶,坏掉了吗。”善逸试着拉了拉,那手风琴的音调就像是破风箱一样七拐八拐,完美的避开了原来的音轨。

他想了想,对一旁研磨药材的炭治郎道:“炭治郎,你能帮我去找一下工具吗?我觉得我能把它修好。”

炭治郎:“好!完全没问题!”

又过了几天,蝶屋里响起了悠扬的音乐。

欢快的曲调一扫蝶屋里笼罩了许久的阴霾,仿佛也冲掉了冷雨季灰蒙蒙的色调。善逸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工作,致力于每天在蝶屋里弹奏不一样的曲子,天高海阔地讲述鬼杀队的故事,蝶屋里仿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人们的态度也带着积极了不少。

随着第二场冷雨落下,蝶屋里就只剩下需要留下调养的人。伊之助与祢豆子加入了村田的先遣队,参与猎杀冷雨中的魔物。淅淅沥沥的雨声与震耳的雷声里,总是夹杂着手风琴清扬的曲调,像是在大雨里依旧生命磅礴的月见草。

“后来啊,我们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训练!训练可辛苦了,我们漫山遍野地跑步、锻炼,还每天都要挨柱们的打,可疼了呜呜呜……”善逸做出挥刀状,“但是我都坚持下来了哦!”

“然后呢然后呢,你们打败无惨了吗!”几个在蝶屋里修养的小孩特别喜欢听善逸讲冒险故事,催促道。

“别急嘛,我马上讲,后来有一天,无惨来到我们的大本营……”

“灶门先生,你朋友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炭治郎正在为一名带着贝雷帽的老奶奶削着绿苹果,他切下一块来递给她,笑着问道:“婆婆为什么这么说?”

“我能看见哦,”老婆婆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她望着几乎看不到任何景物的窗外,嘴角微笑:“我呀,几乎每年的冷雨季都要在这里住上一阵子,还没见过这些小孩子这么高兴过。”

“是吗,”炭治郎回头,见善逸已经讲到自己斩杀上弦之六的英姿,自己的眼尾也微微翘起,“善逸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呢。”

“然后,我就痛骂了他一顿,拔出我的日轮刀,使出我自创的柒之型,一刀砍下他的头颅!”善逸摆出火雷神的预备式,虚虚地做了个动作。

“哇!”

在小孩子们的一片赞叹声中,鸣柱大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正美美地叉着腰,却在无意中瞥见角落里一个小孩子正在怯生生地看着他。

孩子脸色有些苍白,身体瘦削,瞧着不大精神,应该是还在病中。他脖子上带着一条项链,上面挂着一条拇指大小的铁剑,上面镶了一块小小的翡翠,做工很是精美。善逸听到了“想来跟那个大哥哥搭话”的声音,主动走过去蹲下身道:“你好?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呀?”

那孩子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愣愣地看了善逸好一会儿,看得善逸越来越疑惑,才冷不丁来一句:“哥哥,我也想做剑士。”

语调平平,可传递出来的声音却是无比兴奋的。

善逸把人举起来笑着,金发随着动作飞扬:“可以呀!只要你努力就一定可以做到的!”

“但是,我们身体都很差。”有个小女孩垂头丧气道,“我们这样的人是做不了剑士的吧?像村田哥哥那样的人才能做剑士。”

善逸:喂我明明比村田要厉害吧!

“不不不,”善逸把那孩子放下,任由他揪着自己的病号服,竖起个指头道,“身体差都可以养好的!像我这样的人都能成为剑士,你们肯定比我厉害多了!”

“我小时候可是又弱又胆小的,”善逸道,“虽然现在也不强,但也是比那时候像样。”

他翻了个无形的剑花,却撞上了身后人的胸膛。

“痛……炭治郎……”我妻善逸捂住自己的后脑勺,转头道,“炭治郎你做什么!我正在跟孩子们玩……”

“善逸,该喝药了哦,”炭治郎端着一碗药,诚恳道,“不喝药好不了的。”

“啊啊啊!!不要,我不喝!”闪电若隐若现,善逸立刻使用雷呼“嗖”地一下蹿出去,谁料日之呼吸的使用者早有预料,在善逸跑走之前就捏住了他的后颈。

“我不喝!虽说香奈惠小姐加了蜜糖但是味道也很奇怪呀!”被捏住命运的后颈后,善逸只好哭着抗议,“炭治郎大混蛋!”

蝴蝶忍终于忍无可忍,打开研究室的门怒道:“小声点!我在调药呢吵死了!”

“哇啊啊啊被忍小姐骂了……”

“善逸,这样子很没礼貌的……”

是夜,而善逸正在桌前捏着笔写着什么。

夜晚的蝶屋是最安静的时候,需要静养的病人们都早早睡下,冷雨狂暴的夜曲便会在这时前去撕扯人们的耳膜,与雷鸣一起闯入人们的梦境。

突然,他放下笔,转头对门口笑道:“炭治郎,进来吧。”

一个人进行着“在善逸发现之前敲门”挑战的灶门炭治郎推开门,看着还在烛火前伏案的人,有些不赞同地皱皱眉:“善逸,怎么还不休息。”

“你不是也还没睡吗?”善逸笑笑,没有在炭治郎的声音里听出生气的意思。他拢了拢身上搭着的长袍,伸手挑挑灯芯,烛火又烧得更旺了些。

暖黄色的烛火里,金发更加闪耀。

炭治郎其实告诉过我妻善逸,他是个长得很漂亮的人。

彼时大战已经结束了三年,世界上残余的恶鬼们越来越少,已经成为“柱”的几人前往花街查看花街的重建情况。故地重游,我妻善逸愤愤地说起了当时只有他没被老妈妈选中的事情。

“谁说都行,但不能是你吧炭治郎!”善逸戳着炭治郎的额头,没好气道,“你小子看谁都好看!藤屋的老婆婆你也觉得好看!”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一旁的伊之助满不在乎道,“不如跟我比力气!”

“就是因为有你这种家伙才更气人啊!”我妻善逸指着伊之助上前怒道,“明明长得这么好看就应该有点自觉啊!不要用这种脸做奇怪的事情,伊之助快从电线杆上下来!”

回忆中的善逸头发还只留到了肩部的位置,用火红色的发带扎了个低马尾,发尾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在花灯的霓虹下频频惹眼。

六年过去,此时的眼前人长发已经留到了腰间,尽数披散在脑后,只有鬓边的几缕束了起来。善逸其实一直是比较明艳的长相,眉目弯弯,眼尾上挑,微微泛着红,皮肤也比常人白上许多。因为近几年经常生病的缘故,身材也比年轻时纤细了不少,被人认作姑娘也是常有的事。

虽然本人听到这话会丧气的。

炭治郎凑过去,帮善逸拢了拢衣服,看向桌子上的纸张:“善逸在写什么?”

纸上的小人歪歪扭扭做着各种各样的动作,像是在跳舞。

“我在想,能不能把呼吸法的基础训练简化一下,然后教给那些孩子。”

善逸指了指纸上的画,目光炯炯:“小孩子们身体都太差了,锻炼一下没坏处。”

“听起来很有用呢!”炭治郎拿起笔想了想,坚定道,“那我也来帮忙吧!”

于是他去搬了把椅子来,挨着善逸坐下。两人把脑袋凑到一处,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第二场冷雨过后,天气更加寒冷。我妻善逸有些累了,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趴在桌子上,身旁的人则是满脸认真地涂写着,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队友已经开始走神。

炭治郎的长发一直都有些卷,我妻善逸悄悄勾了一缕在手里,像是握了一团小小的火焰。烛火在灯壁里晃了晃,男人俊朗侧脸上的阴影明明灭灭。

我妻善逸一直没说过,炭治郎长得很好看。

剑眉星目,眉眼深邃,鼻梁高挺,额间的疤痕更是锦上添花,是他战斗的证明。宽厚的手掌上都是厚厚的茧,每次牵着自己的手,都会给人传递出无穷的力量。

他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看着,在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山谷里魔物低沉的嘶吼中意识逐渐昏沉,睡了过去。

“呼,”炭治郎放下笔,举起草稿说道,“善逸,终于完成了!明天我们就来实践一下吧!”

回答他的只有轻轻的呼吸声。

他扭头,发现善逸已经缩成一团,趴在桌子上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我可真是的,居然没发现,”他扶额笑了笑,拍了拍善逸的肩膀轻声道,“善逸?到床上去睡吧,会着凉的。”

听力极好的人显然有了点反应,善逸喃喃了好一会儿,念叨着“我不要”“再睡会儿”,扭头又睡了过去,给炭治郎留下了一个金灿灿的后脑勺。

炭治郎笑着摇摇头,只好上前去,把善逸抱了起来小声说:“失礼了!”

25岁的我妻善逸体重依然很轻,炭治郎抱起来毫不费力。他把善逸放到床上,再轻轻把那火红的发带解下,放在了我妻善逸的枕边。

那发带是他送给善逸20岁的生日礼物,对方一直带到现在。

触碰到了柔软的被褥,善逸下意识地把全身用被子裹紧,缩成小小的一团。炭治郎给他带上耳罩,拍着安抚了好一会儿,善逸无意间皱起的眉头才慢慢舒展开来。

“晚安,”炭治郎吹灭烛火退到门口,对着床上的人道,“善逸,做个好梦。”

手风琴摆在角落,发带闯入梦境,为善逸写了一曲火红的情诗。

新年快乐[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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