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在眼前浮现，万万年沧海桑田，依旧清晰的恍若昨日……

那日，司音神君初学了摸骨，开心得把师兄们的爪子都摸了个遍，这摸骨术最让她兴致盎然之处便在于，嘿嘿，可以窥探旁人的**～

她拽着师兄们的爪子又是威逼又利诱又是装可怜，从晌午一直摸到傍晚，摸出了师兄们的诸多糗事，摸得甚是尽兴！可偏偏摸到子阑师兄的时候，子阑师兄就非要说她摸的不准，还说师兄们说她摸的准是在故意让着她！她气的与他争辩不休都险些跟他动了手，最后还是大师兄替她说了公道话，诚然如此，她那颗年少气盛的狐狸心还是有些受伤！

自打上昆仑虚学艺以来，子阑就处处与她作对，作对也就罢了，偏生他那脑袋瓜子还聪明的厉害，样样儿都要将她比下去！好不容易今日师兄们都说她这摸骨学的还挺像样，他竟然又来拆她的台！这口气她如何能咽得下去呢！她揣着这口恶气在被窝里翻腾了不知多少个来回，忽地脑中灵光一闪，猛然坐起身……

倘若，她去给师父摸一回骨……

再能同师兄们说出一些师父小时候的糗，咳，趣事！

嘿嘿，到时候便不愁师兄们再小看她～哼，别以为她不知道，师兄平日里也是将她瞧扁了的！

兀自想出绝妙之际的司音神君豁然开朗，抱着被子转身瞅向窗外的清朗月色，只待到再晚一些，师父睡的熟了，她便偷偷溜进师父的屋子！

唔，其实若是随口编一些师父小时候的趣事她也是能编得出来的～

但若是能真的摸出一些什么……

唔，也不知师父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玉盘一般的皎月慢腾腾的又爬上一层窗格，司音神君笑眯眯的扒开被子跳下床，蹦蹦哒哒的往师父的院子里去了……

小狐狸蹑手蹑脚的推门声清晰入耳，床榻上，墨渊微微蹙了蹙眉，额角隐隐作痛，昆仑虚上下皆是男子，他就寝便也没有拴门的习惯，她来了之后，他平日里更衣沐浴都会有意避着她，虽知她顽劣又胆大，却也未料到她竟是胆子大的敢半夜偷偷溜进他房里……

极轻的小脚步声一点一点的靠近，他似有若无勾了勾嘴角，依旧浅合双目，睡着，他倒是要看看这小狐狸半夜三更的溜进来是要做什么？

司音神君紧张的屏着呼吸，小步小步的走近床边，借着映进屋内的朦胧月华瞧着师父睡的似是很熟，才敢偷偷的松了口气，她小心翼翼的跪到床边扒在床沿上，伸着脖子再仔细的瞧一瞧睡着的师父，唔，看着好像真的睡得很熟，唔，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隔着朦胧夜色看到师父呢，唔，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师父睡着的样子呢，唔，师父的这张小白脸睡着了好像更好看了～她暗自感慨着摇摇头，轻轻的拽着被子为师父掖一掖被角，而后爪子自被子边沿师父手臂的位置一点一点的钻了进去……

隔着寝衣亦能清晰的感觉到微凉的小手爬上手臂，带起一阵异样的酥痒，他身子一僵，叠放于腹部的双手也收了指尖，微微蹙了眉，虽小狐狸上昆仑虚不过数百年，但她的品性他已深知，只是，她到底年纪尚小，又向来思路跳脱，倘若她好奇……现下他倒是有些后悔，她方才进来时他便该制止才是，不安分的小爪子顺着他的手肘一路往上爬，他眉心也敛得愈深，正欲握住小爪子制止，小爪子已然爬到他手上轻轻拽他的手往被子外头挪了，他不觉暗暗松了口气，嘴角也勾出了一丝弧度。

司音一手拉着师父的手拽出被子，一手抹上脑门儿上的薄汗，又暗自感叹了一回，师父睡觉这姿势也忒板正了！这若是她的话早就睡得爪子扔到被子外面了，哪里还需如此费力！她再不放心的抬头瞧一眼师父，唔，还睡得安稳，偷偷的抿着小嘴儿笑一笑，一手拽着温热的大手放在自己手心里，一手悄悄的伸出拇指摸索上大手的骨位了……

绵软的小爪子在他掌心上捏捏揉揉，看这架势倒是有些像，摸骨？他缓缓睁开眼，微微挑了眉心，偏头瞧向床边的小脑袋，小狐狸虽背着清辉看不大清她此时的神色，他也能猜得出她此时的小模样，他含笑再瞧一瞧左右扒拉着他手的小爪子，好笑的挑了眉，她是以为他也同她一样，睡着了被人搬走了也不知晓么？

他心下无奈又好笑，静静的看她半晌，她也未察觉丝毫，只专注的埋头琢磨着他的手，似是摸得有些累，扒在床边的小身子歪了一歪，便倚着床边坐在了地上。他无奈的叹了叹，微微蹙了眉，拂手燃上烛火，此时已是深秋，瞧她这爪子上乱摸一气的形容想来一时也是摸不完了。柔和的烛辉驱散一室昏暗，兀自忙活的小狐狸丝依旧扒着他的手恍若未觉，他不禁抽了抽嘴角，意味深长的看她半刻，轻缓道，“为师授课时，也未见你如此认真……”

司音摸得正出神，闻声被吓得狠狠一抖，“啊！～”一把丢了温热的大手，两只慌乱的爪子撑在身后地上往后挪出了两三步远，狐狸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小狐狸惊恐的一嗓子惹得他无端心头一紧，他无奈的微微蹙眉瞧着那吓傻了的小狐狸，她平日里胆子大的很，如今更是敢半夜往他房里钻，现下却又吓得这幅小模样了，着实让人哭笑不得，坐起身伸手去扶纤弱的小手臂，“起来，地上凉。”

司音愣愣的瞧着师父伸手过来才缓过神来，屋里不知何时燃了烛火，师父正坐床上挑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爪子攀上师父的手顺势起身，一屁股坐到师父的床上，还不忘幽怨的嘟囔，“师父！～你好好的说话做什么，吓死十七了～”

墨渊暗暗抽了抽嘴角，他方才怕吓到她还特意放轻了声音，这没良心的小狐狸现下还要如此倒打一耙，意味深长的瞧着那心大的又摸上他手的小狐狸，淡淡的道，“摸好了么？”

司音蓦地一僵，抬起亮晶晶的大眼睛看向师父时已是盈满了讨好的笑，笑嘻嘻的糯糯道，“还没有，既然师父醒了那就让十七好好摸摸吧！”再低头看向自己爪子里抱着的大手，这回倒也不用摸的小心翼翼了，小手在骨位上寻着找着，下意识的问，“师父，十七这样摸的可对？”

绵软的小爪子攥着他的手摸的毫无章法乱七八糟，他淡淡的瞥一眼认真的小脸儿，反手握上细弱的小手腕，一手捏上嫩白的小爪子，指腹轻按在穴位上，温声道，“看好。”

司音惊喜的瞪大眼睛，方才她摸了许久也没摸出什么，现下师父竟然是要亲自教她？白日里师父授课的时候都没有这样手把手的教她呢！哎呀～今夜真是来着了！她殷勤的端着爪子再往师父跟前送一送，又觉得送的不够近，师父这般扭着身子未免太累，于是她拽回自己的爪子回身脱了靴，再笑眯眯的爬到师父的床上，跪坐到师父面前，端端正正的伸出小爪子递到了师父手里。

墨渊意味深长的再瞥一眼得寸进尺的小脸儿，垂眸握上小爪子，不禁心下好笑，这般授课授到床上来，万万年来还是头一回。

司音耷拉着小脑袋仔细的瞅着修长的手指捏在她爪子上的指法和位置，瞅着瞅着就皱了小眉头，师父这手法怎地同她白日里给师兄们摸骨时不大一样？难道说，她摸错了？温热的指腹在她手上缓缓的走了一遍，便摊开手掌递到她跟前，她怔怔的抬眼看一看挑着眉的师父，再低头摸上厚实的大手，这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原来臭子阑说的都是对的，原来师兄们真的在故意哄她，原来她真的摸错了！她挫败尴尬又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爪子上也摸得更卖力了，诚然她司音神君并非那种自怨自艾之神仙，她现下便再重新学过，明日定要让师兄们刮目相看！让臭子阑对她心服口服！

墨渊静默的看着小狐狸变了又变的小神色，心下好笑，嘴角也勾了温和的笑意，想来她此时是知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了，再垂眸看向掌心的小手，指尖点上小爪子摸过的穴位，柔声指点，“这里稍轻一些，这里还要再用力一些……”

司音乖乖的点着小脑袋，有了师父手把手的教导，这回终于摸出了一些门道，可却还是没有摸出来她想要摸出的糗，咳，趣事！神魔大战之前师父的神勇威姿及不败战绩她同师兄们都是知晓的，是以她此番便得摸出一些师兄们不知晓的，比如师父小时候的事，再比如师父有没有过桃花～

她抱着师父的手不知不觉的往师父跟前凑了又凑，也不知仔细的摸了多久，突然觉得身上有点凉，回手拽过身边的被子往自己身上盖，恍然发觉师父只着了件单薄的寝衣在陪她坐着！她心尖儿陡然一疼，忙拉着被子跪行着往师父身上披，抖着小嗓子自责着，“师父是不是冷了？十七真是粗心！要不师父还是躺着吧！”

小狐狸跪直身子便要比他这般坐着高出一些，如此形容往他身上披被子倒是有些像长辈在照顾晚辈，墨渊暗暗抽了抽嘴角，抬手握上小狐狸的手臂推着她退后坐好，拈过被子拢在她身后，无奈的淡笑道，“无妨，为师不冷。”

师父的被子带着师父身上的气息披在身上又暖又踏实，直从背后暖到心窝里，司音觉得鼻尖儿有些泛酸，师父待她真好，她却还如此不懂事，大半夜里吵了师父歇息也就罢了，还抢师父的被子！她自责的吸了吸鼻子，执拗的拽下身后的被子，跪行到师父身侧再把被子裹到师父身上，瞧着师父又抬手欲阻拦，一屁股歪到师父身边坐下，拽着半个被子把自己同师父都裹在被子里，这样师父就不用怕她冷着，她也不用怕师父冻着了！

司音神君一边洋洋自得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一边又拽上师父的手，即是来都来了，自然是要摸得够本了再回！

小狐狸同他这般披着一个被子，半个身子都倚在了他身上，虽说平日里她这般歪在他身边已是常事，可此时毕竟是在他床上，且他只着了件寝衣，委实不妥，他抬手欲扶开小狐狸让她回去，手伸到半路却滞住了，小狐狸埋着头专注的看着他的手，小手也慢慢的寻着他手上的穴位仔细的摸索着，他静静的看了几瞬，收手间随手幻来一卷典籍阅着，淡淡的勾了嘴角，难得这天性懒散的小狐狸也有如此认真琢磨功课的时候，不过是个小娃娃罢了，他若是此时推开她，也着实是过了些。

司音捧着师父的手垫在师父膝头上，伸着脖子卖力的摸着匀称的骨节，也不知是现下这般窝着身子太累，还是师父的被子太暖和，又或是师父的身上太暖和，她摸着摸着这身子便越来低，越来越低，最后似小奶兽一般的拱了拱身子，直接躺到了师父膝头上，要说上昆仑虚这数百年，师父委实很是宠着她，以至于她每每瞧见师父这般盘膝端坐着，便想凑过去往师父的膝头上躺一躺～

墨渊缓缓挑了眉，垂眸看向膝头上的小脑袋，不觉间眸中已尽是宠溺，再抬眼看向书卷，唇边漾开柔软的笑意，倒是会享受……

司音美滋滋的枕在师父膝头，小脑袋还舒服的蹭了蹭，许是往日里在师父膝头睡得多了，又许是这般枕在师父膝头总是让她莫名的觉得踏实又安心，她拽着热乎乎的大手摸着摸着，这思绪就有些飘，迷糊的眨巴眨巴眼睛，呆呆的瞧着爪子里抱着的大手，只觉着师父的手真是好看，指尖不自觉的点上掌心的几处薄茧轻轻摩挲，喃喃的问，“师父～这是练剑时磨的么？”

墨渊意味深长的挑了眉心，果然还是懒散，听这小语调怕是要迷糊的睡着了，垂眸看向掌心里细白的小指头，轻轻的应声，“嗯。”

司音不自觉的抿了抿唇，指尖轻轻的顺着掌心的纹路，摸着微涩的薄茧，看着看着便有些鼻尖儿泛酸，心底也有些隐隐的疼，她两手抱着温厚的大手拢在手心里，慢慢的转回头看师父，师父披散着头发，微微低头看着她，暖融融的烛火光影更显得清俊的面庞棱角分明，下颚都是尖的，宽松的寝衣领口露出的锁骨也是尖的，她还是第一次觉得，师父如此清瘦，真的很清瘦……她怔怔的忽闪一下眼眼，眼睛也有些酸热，不经意的呐呐问，“师父……做战神是不是很辛苦？”

墨渊微怔了怔，淡淡的抿起嘴角笑了，手中的书简搁在床榻上，抬手理一理小脑袋蹭的微乱的碎发，低低的答，“不辛苦。”

司音眨巴眨巴眼睛，不觉皱了小眉头，慢腾腾的转回脑袋再摩挲上大手，喃喃的念叨，“怎么会不辛苦呢？”这天下安危都压在师父肩上，这四海八荒都要师父守着护着，师父只有一个人，却要担负那么多，怎么会不辛苦呢，虽说强者生来便应保护弱者，可谁也不是天生的强者，这其中要付出多少辛苦，旁人又怎会知晓呢，这八荒**的生灵都仰仗着师父守着护着，可师父又有谁来守着护着呢……

她呆呆的眨一眨眼睛，忽的想起什么，蓦地眼睛一亮，骨碌一下坐起身，爪子扯上师父的袖子，情意切切的看进师父的眼里，急急的恳切道，“师父，十七日后定勤习课业，陪着师父一道守护这天下苍生！”

墨渊似有若无的蹙了蹙眉，随即展眉而笑，小狐狸郑重的绷着小脸儿，澄澈的大眼睛里尽是璀璨的坚毅，直看得他心底泛起一片温软的涟漪，又有一丝似有若无的隐痛，守护苍生的担子太过沉重，他的小十七还是无忧无虑的才好。他抬手抚上小脑袋，浅浅的弯起嘴角，“昨日是谁练了半个时辰的剑术就嚷嚷着累了？”

司音蓦地一噎，怔怔的忽闪一下眼睛，恍然想起昨日练剑时的辛苦，满心的豪情壮志霎时泄了气，坐得挺拔的小脊背也塌了下来，犯难的耷拉下脑袋琢磨半刻，又软趴趴的拱到了师父膝头上，爪子再拽上师父的手，退而求其次的念叨，“那十七就陪在师父身边……陪师父说话……给师父解闷儿……给师父束发……给师父煮茶……给师父换桃花……”话语幽幽顿住，不禁挫败的皱了小眉头，除了这些她也不会做什么旁的了，唉……拽着大手再往跟前近一近，自顾自的再念道，“要不，我明日去找二师兄学学做饭……五师兄的针线活也不错……也不知会不会做衣裳……做衣裳的话……唔……”软糯的嗓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含糊，“要不……还是好好学法术吧……学法术……学……”

一室静谧，只有小狐狸轻浅的呼吸，墨渊抬手覆上纤弱的小肩头轻拍着，唇边抿着温软的弧度，心底是无以言状的柔软，做了万万年的战神，倒是从未有人这般问过一句……

苦么？自然是不苦的，自懂事起他便清楚自己肩负着什么，有了坚定的信念，勤苦修行亦不觉得有多苦，神魔大战时以战止战的血腥厮杀，神魔大战后避世昆仑虚的宁静如一，生死百味也好，寂寥清冷也罢，万万年来他早已习惯了站在这个无人能及的高处，亦从未期望过有人能看到站在这高处的意味，没想到向来粗枝大叶的小狐狸，竟然看懂了。

他静静的看睡在膝头的小脑袋，看着恬静安然的睡颜，一手覆在小肩头拍着，一手指尖拂开额间的几丝碎发，许是他拂的太轻，小狐狸抬起小手胡乱抹了抹额角，小嘴儿里似是在念叨着什么，他凝神静听，不禁微微蹙了眉，眸中也有些氤氲，小狐狸含糊不清的呓语着，“师父……不苦……十七陪着师父……不苦了……十七会一直陪着师父……一直陪着师父……”

他似是都屏了呼吸，就那般静静的听着，不舍的听着，直到小狐狸又睡得熟了，覆在肩头的手才又一下一下的拍着，淡淡的牵起嘴角，温润的眸光里似有星光莹烁，自打避世昆仑虚，他陆陆续续收了十五个弟子，唔，加上她同子阑，十七个，他收徒从来不问出身，只看品性，传道授业不过是为了在他身归混沌那一日，能有强者继续来守护这天下苍生，从未想过留下哪个弟子做伴。

他细细的看着睡在膝头的小狐狸，若是她能一直留在昆仑虚……想着想着不禁展颜而笑，这小狐狸向来会闯祸，到时她在前头拆，他在后头补，那样的日子，倒也颇有意趣……

棱角分明的坚毅轮廓笑得比此时交融的烛辉和月华还要温柔，还要惹人心动，可惜那粗枝大叶的小狐狸，那心思纯净的小狐狸，只瞧见了师父的清瘦，瘦的让她心疼，心疼得梦里都在忙活着与师父做羹汤～

膝头的小狐狸忽地轻轻的笑了一声，又喃喃的念了一声，“师父……十七陪着你……”他手覆在她肩头轻拍着，含笑的眸中尽是柔软的宠溺，浅浅的弯起嘴角，柔声的应，“好。”覆在肩头轻拍的手忽地一滞，恍然想起什么，倏而轻轻的敛了眉，少顷又自嘲的摇头淡笑，温柔的轻拍又落在肩头，他怎的忘了，她到底是个女儿家，终究有一日是要嫁人的，又怎能一直留在昆仑虚，温软得波光潋滟的心底悄然涌起一丝酸涩的疼，无声无息的沉入心底……

他微微出神了一瞬，又低低笑了笑，这淡泊宁静了万万年的心境，何时起竟也有了不舍，何时竟也起了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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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番外七，摸骨？（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