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悠悠而过,二盏茶幽幽而过,一个时辰匆匆而过……
白浅上神皱着眉头瞅着画上的师父,唔,这发髻画的不够板正!唉,怎的总是画不好呢!不是这里差一些就是那里差一些!她气呼呼的将手上方画好的这一副再轻轻搁到一旁,又摊开一张新的宣纸再次提笔,娇声娇气的头也不抬道,“师父!你别总是动来动去的!害的我都画不好了!~”
战神狠狠的抽了抽嘴角,甚是无言的抬眸看向倒打一耙的小娘子,他连翻动书页都是用法术翻的,又何时动过一下?且她作画的从头至尾,可是看都未看过他一眼……
又一个危襟正坐的师父跃然纸上,她满意的方要扬起自得的笑,却忽地发现师父身边不远处那桃花没有画好!她气恼得紧紧皱了眉,气汹汹的跺一跺脚,委屈巴巴的喊了一嗓子,“师父!~你过来教教十七~”
他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缓缓搁下手中经卷,起身踱步到小娘子身后,一手环上纤腰,一手握上小爪子,辛苦的忍着笑,宠溺的低问,“画什么?”
她哼哼唧唧的扭一扭身子,可怜巴巴的嘟囔,“画师父~”
他带她沾墨的手顿了一顿,微微挑了挑眉,画他?他倒是从未画过自己……
她软着身子往他怀里靠一靠,这心尖上的郁闷才算是散了,仔细的感受着师父这作画的手法,唔,其实师父这般带她一道作画倒是常有的事,只是从未带她画过他~
她眼巴巴的瞅着那笔锋轻柔辗转,瞅了一会儿呆呆的眨了眨眼,这轻软细腻的线条勾勒出来怎的瞧不出师父的样子呢?她耐着性子再等一会儿,蓦地睁大眼睛,急得直嚷嚷,“师父~你怎的画成十七了!十七要画师父!~”她虽是心急,手上却也不敢挣扎,她家夫君画的是她坐在矮榻上抚琴的模样,画的可好看了~
她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软软的随着大手的提笔落笔,只能糯糯的嘟囔着撒娇,“师父~十七要师父~要师父~”
他无奈的低低一笑,被小娘子嘀咕的一阵心痒,不着痕迹的深吸一口气,揽着娇软的腰肢往怀里带一带,缓缓凑近小耳朵,柔声安抚,“别急……”
她眨巴眨巴眼睛,不禁甜蜜的笑了,唔,原来他是要画她同他一道呀!瞧画上这形容,应是要画他教她抚琴吧?她美滋滋的随着他一道作画,难得认真的记着师父提笔落笔的技巧,眼瞅一个娇俏柔媚的白浅上神笑魇如花的抚上了琴,握着她的大手却突然松开她的爪子收了手,她紧忙拽着大手再往自己手上按,急急的提醒,“还没画师父呢!~”
他顺势拿过小爪子攥着的笔倾身搁在架上,屈指点一点画中人儿的心口,似笑非笑的提点道,“已经画了……”
她惊讶的睁大眼睛往纸上瞧,明明就只有她自己呀!再弯腰往师父点过地方仔细瞧瞧,也什么都没有啊!她迷茫的直起身子回头看他,他含笑朝画上挑了挑眉,示意她看,她疑惑的再转回头看画……
他捏上一根白嫩的小指头点上画中人的心口,意味深长的敲了敲……
她懵懵的眨眨眼,再懵懵的瞧上一会儿,噗呲一下笑出了声,扭捏的拽出自己的爪子,回身抵上胸膛推着他转身,娇羞的小语调里尽是甜蜜的笑,“你走你走~不要你教了~坏死了!~”
战神又被小娘子嫌弃的推出了几步,回眸瞥一眼笑得面若桃花的娇媚人儿,唇边勾起一抹暧昧的笑,踱步到矮榻落座,心情甚好的将小几换成了琴案。
她娇嗔的睨一眼对面那悠哉悠哉抚上琴弦的板正身形,酥酥软软的心尖儿都要化成花蜜了!宝贝似的将师父画的娇滴滴的小娘子搁到一旁,再铺开新的宣纸重新提笔,忽地一缕凉风拂过来掀起一片纸角,抬眼望去才瞧见窗外竟是飘起了雪花,她惊喜的念了一句,“下雪了~”欢喜的跑到窗边看雪,伸手接上一片冰凉的雪花,这雪下的好大呀!大片大片的雪花棉絮似的往下落,外头都已铺了一层白霜了~
她轻灵的半坐在窗台上,伸着爪子再去接雪,窗外是落雪静静,屋里是琴声悠悠~
她转回头看向矮榻上抚琴的师父,怔怔的忽闪一下眼睛,忽地抿着嘴偷偷的笑了,指尖捏上印伽将自己变成一朵雪花,飘呀摇呀的慢慢飞到师父身边,身子轻轻一荡,严严实实的贴在温热的薄唇上~
他似有若无的勾了嘴角,恍然想起当年小狐狸缠着他要去天君寿宴,便是如现下这般变作了小雪花轻薄他,唇边的小雪花不安分的拱蹭着,他心下好笑,指尖琴音依旧从容轻缓,对调皮的小雪花只作不见。
她卖力的在他唇边拱了一会儿也未见她家夫君有什么反应,更是没有当初头一回被她如此轻薄时的僵了一僵,不禁有些幽怨,失了兴致的小雪花不乐意的腾地一下变成一朵白雾继而变回了白浅上神,坏心眼儿的使劲儿勾上他脖颈,凶狠狠的咬上含笑的薄唇,委屈巴巴的哼唧着埋怨,“师父怎地如此不知情趣!~”
他不禁失笑,拂手撤了琴案,揽着小娘子往怀里带一带,好笑的轻轻咬上小嘴儿,“怎样才算知情趣?”揽在腰肢上的手缓缓抚弄着上移,敛着笑意暧昧的低问,“这样?”
她害羞的娇呼一声,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抓上作乱的大手紧紧攥在手里,娇笑着抖着嗓子嚷嚷,“哎呀不是!~”
他低低的笑,握着小爪子带到唇边咬一口,忍着笑意,微微挑眉,“那是什么?”
她娇气的啊呀一声救回自己的小爪子,没骨头一样的在他怀里拱上个舒坦的位置半躺着,娇蛮的撅着小嘴儿朝窗外点一点,含着点笑的娇软嗓音甜得腻人,“你陪我看雪~”
他宠溺的瞧着小娘子黏人的小模样,揽着她再往怀里带一带,一手揽在她肩头轻轻拍着,一手握上柔弱的小手,笑意缱绻的柔声应,“好。”
她享受的抿着小嘴儿笑,两只爪子抱着温热的大手摩挲着,出神的瞧着窗外大朵大朵的雪花。
他唇边抿着一弯温软,亦同她一道静静的看着窗外的落雪,覆在细肩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拍着,每一次轻拍都是厚重无言的宠爱。
冬日里开着窗又飘着雪,终是有些清寒,她却觉得心底暖融融的,周身也暖融融的,她抬眼看看他,他也正好朝她看来,眉眼里满是融融的笑,她悄悄的抿嘴一笑,拽着热乎乎的大手递到唇边浅啄一下,再看向徐徐漫漫的落雪,她不问亦知,他不说亦知,他定然也是同她一样暖融融的,暖的心尖儿化成了蜜,再无清寒,再无苦涩……
他不知何时已自那漫漫纷飞的落雪上收回目光,只含笑看着恬静的娇颜,似是这般静静的看上一辈子都不会厌倦,恍然便想起小狐狸初上昆仑虚那一年的除夕,她醉倒在他怀里,睡梦里还在喃喃着师父别走的小模样,一转眼沧海桑田,当年那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竟是做了他的妻……终于做了他的妻……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似是绵绵无绝一般,她怔怔的眨巴眨巴眼睛,忽地就想起一桩遥远的旧事,她初上昆仑虚的第二年,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她还偷偷跑到师父的院子里堆了个藏着夜明珠的大雪人呢!~
她想得险些笑出声来,欢喜的抬头看他,却见他并未同她一般在赏雪,而是正定定的瞧着她,那湛湛双眸里的浓情蜜意都要溢出来将她给淹了~她羞涩的躲闪开目光,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依赖的勾着大手摇一摇,软绵绵的小声念叨,“师父~昆仑虚许久没有下这么大的雪了~”
他挑眉瞧着羞红的小脸儿,好笑又喜爱,他们都已成婚三万年余年,他的小娘子却还是这般爱害羞,看的他每每心动不已……
他不着痕迹的深吸一口气,抬眼往窗外瞧瞧,眷恋的目光再落回小脸儿,含笑应声,“嗯。”
她娇羞的抿着嘴笑,忽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再抬头看他,笑吟吟的糯糯念叨,“师父~你还记得十七初上昆仑虚的第二年在师父的院子堆了个夜明珠的大雪人么?唔,第一年的除夕师父还陪着十七看了一整夜的雪!师父你记得么?”
他宠溺的勾起嘴角,抬手抚上细腻的小脸儿,指尖拨着一缕不听话的青丝为她拢到耳后,含笑的轻柔嗓音低得似窗外的落雪一般动听,“记得……”
神族的一生万万年悠长,经历了太多的岁月,早已将世俗看淡,且昆仑虚修的又是逍遥道,教人修身养性的法门,更是不注重那些外在形式,便也向来没有过除夕的习惯。
那日晚膳,向来需他唤上一声才肯安静吃饭的小十七却是一餐饭下来一个字都未言语,只闷着小脑袋扒着碗里的饭,菜也未吃上两口。他问了叠风方知,原来小狐狸是因着昆仑虚不过除夕在难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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