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池对面的石亭里,叶衡眼巴巴的瞧着站在莲池边背对着他的小外甥,再瞧瞧坐在池边石阶上的小燕同白发少年,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叹~
他适才与小外甥说了半晌的话,小外甥未回他半句,他说想去看看小外甥女,小外甥又不许,他这个小外甥长得越来越墨渊便也罢了,这性子竟也随了墨渊,真是半点都不像他那活泼可爱豪爽又仗义的十七小兄弟!唉,可叹呐可叹~
莲池畔的石阶上,小燕壮士一手拽着宝贝儿子的手,一手自怀里往外掏宝贝,扯着刻意压粗的嗓子切切道,“儿子,你先前不是说白水山有一味香料特别珍贵么?干爹前几日途径白水山顺手给你采了一些,你看看对不对?”
白滚滚无言的瞧着干爹这掏起来没完的,一把又一把的毒草,他有些不忍心开口……
他耐着性子再等上一会儿,等到干爹终于掏完了,才伸手自小山一样的毒草堆里拎出两节勉强还能用的龙脑树枝并一小朵半开未开的青莲反手收好,再抬眼看向小燕干爹,“身子可有不适?”
小燕壮士登时感动得泪眼汪汪,瞧瞧,他这干儿子多贴心!多孝顺!还知道关心他的身子呢!他抬手拍上干儿子的肩,老怀安慰的蔼声道,“好孩子!干爹身子好着呢!你莫要担心!”手伸进胸口里再挠一把,“嘶,说来也怪,就是这两日身上有点痒,没事儿!你莫担心!”
白滚滚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叹,心道还只是有点痒也真是命大,他身上未带什么适用的药,回头看向梵生,梵生摊开手掌幻出个小瓷瓶,他接下药瓶再递给小燕干爹,“将这药抹上便不痒了。”
小燕壮士又是一阵热泪盈眶,拔开瓶塞将里头的不知是药油还是药水一下都倒在掌心里,瞅也不瞅的就往胸膛里抹,那形容可谓是粗犷至极……
白滚滚同梵生皆抽了抽嘴角,那一小瓶的药量是给他用半月的……
这厢孤零零坐在石亭里的小叶魔君看不下去的嫌弃了一句,“你能不能别那么粗鲁?怪不得姬蘅看不上你!”
小燕壮士抹药抹得正畅快,闻言登时瞪了眼睛,又不屑的嗤笑一声,“老子这叫男子气概!你个娘娘腔懂个屁!再说了,老子对姬蘅早就没了那份心思!老子如今的心里就只有白滚滚一个!~”
白滚滚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轻快的脚步声伴着小女儿家清脆娇柔的说笑声入耳,叶衡循声望去,便见石桥这头荡出一红一白两抹裙摆。
他抬眼一路看上去,红衣女子挽着白衣女子正说着悄悄话,容貌俊俏灵动,举止娇憨可人,是个难得标致的小美人儿~
白衣女子比红衣女子的身量要稍高些许,此时微微歪着头贴在红衣女子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两个小丫头嘻嘻哈哈的笑成了一团~鲜艳的红衣与清素的白衣并在一处,明明该是红衣更惹眼,可留住他目光的却偏偏是白衣,宛若冰山雪莲,又似携了一身月华而来……
那生得比她娘亲还要明艳娇俏的小丫头说笑间抬眼瞧见了他似是一愣,随即拉着那红衣小姑娘转身便走,他登时心中一凉,忙不迭的起身追上去拦下小外甥女,还未及开口,小外甥女便防贼似的将红衣小姑娘护在了身后,他忍不住笑了,甚是无奈的道一句,“舅舅还能吃了你的小姐妹不成?”
桃花拉着她的小姐妹再护的严实一些,一脸冷漠的瞧着对面这笑得她眼花的魔君,凉凉的道,“魔君可莫要乱认亲戚。”
那会儿她同十六师兄求了好久,十六师兄才肯答应让紫嫣留下来陪她小住几日!紫嫣可是十六师兄的心头肉,就连紫嫣这名字都是十六师兄取了他同他家夫人名字的首字谐音,平日里宝贝的不得了!这些年她在外头游历时可是听了不少关于蓝之魔君的传闻,哼,虚有其表的花花公子一个!最好招惹像紫嫣这样生得好看的美人儿了!
叶衡瞧着小外甥女一下子对自己变了脸,这复杂的小神色还一连变了好几变,最终变成了嫌弃还带着点厌恶,不禁有些怀念当年那个扒在桌边仰着小脸儿看着他,奶声奶气问他话的小不点……
‘你怎么知晓你是第一个看出我爹爹对我娘亲不单单师徒之情这么简单的?’
面前的小美人儿一脸警惕的盯着他,又凶巴巴的道一句,“让开!”叶衡伤心的摇头叹了一叹,脸上的笑意却始终未散,状似幽怨的道了一句,“没大没小~”抬手想要敲一敲外甥女的小脑袋,手扬到半路又顿住,顺势幻出小物件送到小丫头面前,“舅舅送给你们的,你哥哥不要,你帮他收着。”
素白的指间挂着两根玉线,下头坠着的是一红一白两枚环珮,红的当中嵌着一只小狐狸,白的当中嵌着一尾小龙,小狐狸和小龙是会转来转去的,桃花抿了抿唇,她有点喜欢……
迟疑那么一两瞬后,她拉上嫣儿绕过那人便走,喜欢她也不要!爹爹会生气的!而且她同哥哥可从来没有将这人当过舅舅!哼!她一会儿就去找九师兄,让九师兄给她做一个更好看的!不对,做两个,她同嫣儿一人一个!
这精心准备的礼物又没送出去,叶衡紧忙的转身去追,却忽地被一袭白衣挡住了去路,他的小外甥板着脸瞅着他,冷淡淡的道了一句,“不早了,魔君若无事便回吧。”
没心肝的小外甥留下话转身便走,他瞧着那让他有些犯怵的身影迟疑了少顷,还是可怜巴巴的追了上去,“生儿,这坠子可是舅舅辛辛苦苦熬了三个日夜才做出来的!你瞧这多好看呀!你就收下吧~”
生儿没理他……
“我看小黎儿挺喜欢的,要不你帮小黎儿收着吧!”
“她不喜欢。”
“…………” “小生儿,你同小黎儿对舅舅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你说出来舅舅与你解释清楚!”
“没有。”
“…………” “是不是你爹在背地里说舅舅坏话了?!舅舅跟你说,你爹是对舅舅…………”
……
白浅轻手推开酒窖的门,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这里,指尖搭着架上的酒坛一个一个的扫过,最后坐在小榻边,抬手抚上小几,不经意便想起了那句,‘若未为师来的晚了,半个昆仑虚都被你烧了……’
她不禁轻笑出声,矮身趴在小几上,随手幻出已三年未碰的小酒瓶攥在手里把玩,又无声的笑了,笑中带泪,泪花却没有溢出眼眶,再流转回心底,百般感恩,千般庆幸,一转眼,都十几万年过去了,一转眼,他们都已成婚三万余年了,一转眼,他们都有五个孩子了……
熟悉的脚步声入耳,她懒洋洋的抬起眼皮,一抹靛蓝袍摆拐过酒架边角,矮身坐到她对面,温润醇和的嗓音拂在她头顶,含着笑意,“怎的一个人躲到这里了。”
她悄悄的抿着嘴笑,拿手肘撑在小几上,两手托着腮,忽闪着大眼睛定定瞧着他,痴痴的瞧上好一会儿,喃喃的轻问,“那时,师父看到十七为离镜醉酒,是不是很伤心?”
他微微挑了挑眉,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瞧了半晌,便是在想这个?那些往事他已太久没有想起,他认真的回想一番,似有若无的勾起嘴角,答的很是实诚,“嗯,有些伤心。”
她怔怔的眨眨眼,忽地娇嗔的笑了,他答得安然又沉静,她知他是真的在认真回话,他眼里笑意脉脉,她亦知他是真的在与她说笑。
她拂手撤了碍事的小几,挪着身子坐到他身边,爪子叠在他肩上,下巴搁在手背上,仔仔细细的瞧他半晌,才软软的笑着呢喃,“那十七是不是应该好好的补偿师父?”
小狐狸这话虽说得诚恳,语气里却没几分真心实意,他心下好笑又喜爱,微微偏头躲开那坏心眼的灼灼目光,敛着笑意做作沉肃的问,“小十七想要如何补偿为师?”
她不乐意的拿爪子捧上躲到一边的俊脸搬过来看着她,撅起小嘴儿缓缓凑近薄唇却没有贴上去,只坏坏的吐着热气儿,卖力的做出一副风流相,不安分的爪子捧着俊脸极是暧昧的摸着,软着嗓子轻轻呵气儿,“自然是……”唇边的灼热气息越靠越近,忽地推着俊脸退开,做足了恭恭敬敬的一本正经,情真意切的狡黠道,“好好的给师父尽孝道!”
他不禁失笑,低低的笑出声,捞着坏心眼的小狐狸坐到腿上与他面对面,敛下笑意,微微挑眉,“不必如此麻烦……”
她爪子勾上他的脖颈,懵懵的忽闪一下眼睛,“嗯?”
他拉着一只小爪子带到唇边轻咬一口,状似威严的语气里压着笑,“还是抄经最实际。”
她噗嗤一下笑出声,咯咯地笑个不停,捏起小拳头软趴趴的拍上他胸膛,娇滴滴的佯嗔,“师父!~~”
他宠溺的笑,眷恋的凑近小嘴儿亲着,低低的唤,“音儿……”
她娇笑渐息,轻轻的喘着,小手搭在他脖颈上软软磨蹭着,乖顺的应,“嗯~”
他无声一笑,亲昵的浅吻顺着温烫的小脸儿擦到耳畔,醇厚的嗓音似有微哑,“我的小十七……”
她软软的缩了缩脖子,忍不住抿着嘴偷笑,心尖儿里甜蜜极了,娇羞的小声应,“嗯~”
他揽着纤软的腰肢往怀里带的更紧,低沉的笑意携着情动的气息尽数吐在粉润的小耳朵上,唇轻轻覆上小耳垂,暗哑的嗓音里已然尽是情动,“师父想你了……”
她家夫君这一句想她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低得只有粗重又灼热的气息,她受不住的颤了一颤,只觉着整个人都酥软了,耳边的厮磨越发难耐,她不经意的逸出一声呢喃,软软的趴到他耳边,颤巍巍的喃喃细语,“十七也想师父了~”觉着这想念表达的还不够,羞涩的抿了抿唇,唇瓣含上滚烫的耳垂轻轻咬一下,因着知晓这句想……意味着什么,再出口的嗓音更是软腻娇怯,“音儿也想夫君了……”
他骤然呼吸一沉,随手布下仙障又幻来一床锦被,抱着怀中的人儿轻柔覆下,急切又温柔,炽烈的亲吻自颈畔辗转至唇边,忘情痴缠的间隙衣衫层层褪下,许是太久没有亲近,许是他们又添了孩儿,许是她方才那一句想他,他竟是有些难以自持……
她受不住的细细喘着,小手环着他脖颈,抚着坚实的脊背,既害羞的不敢睁开眼,又贪恋的想要看到他,他们已有整整三年零五个月未曾……虽说平日也是日日夜夜的腻在一处,但他们分别了太久太久,错过了太久太久,嵌入元神深处的执念皆化作了刻骨的相思,一时的相依相守又哪里够呢……
火热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一处,缠绵的舌尖炽烈又沉静,带着情难自禁的喘息,带着竭力隐忍的轻颤,太久没有亲近,他终究怕伤了她,掌心细细抚过每一寸肌肤,珍爱的亲吻印上她同他的执念,热烈又轻柔,虔诚又厚重……
她细细密密的颤栗不止,情不自禁的抓着他的肩,抓着他的发,迷离不清的眯着眼睛看他,余光里却瞥见了窗外有亮晶晶的东西飘落,下雪了呢……
他额鬓汗湿津津,气息紊乱的不成样子,觉出身下的人儿似是在跑神,抬眼便瞧见没良心的小东西在望着窗外偷笑,他不禁沉沉的敛了眉,俯首便吻上雪腻的绵软……
她惊得一阵颤栗,不可抑的娇吟脱口而出,飘到甜蜜往事里的神思也倏然归了位,抖着小手紧紧的抓着硬实的肩,颤着哭音呜咽着唤,“师父~~”
他不着痕迹的深深吸一口气,竭力的隐忍绷得身子微微打颤,起身寻上诱人的小嘴儿狠狠吮噬一口,笑意沉沉的咬牙道,“当真是半点都未想我!”
她被他亲得晕晕欲醉,水雾濛濛的大眼睛定定瞧着他,软绵绵的小手抚上他额间抹着汗水,懵懵的应,“嗯?”
他意味难明的挑眉看她半刻,终是被这迷糊的小东西气笑了,眷恋的啄一下滟滟红唇,指尖拨开她的额间沾了汗湿的碎发,哑声的问,“方才在笑什么?”
她怔怔的眨眨眼,又忍不住甜蜜的笑了,朝着窗外抬了抬下巴,轻轻的念,“下雪了~”
他回眸瞥一眼窗外,再看回酡红醉人的小脸儿,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
她害羞的垂下眉眼不敢看他,又紧忙偏头看向一侧,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扭扭捏捏的伸出一根指头戳上沁着汗的胸膛,蚊子声似的嘟囔,“突然就想起~师父第一次给十七温养~那时候窗外也是这样飘着雪~~”
他静默的瞧着娇媚欲滴的人儿,别有深意的瞧了半晌,蓦然俯身吻上粉腻的玉颈,又爱又气的狠狠吻着啄着,暗哑的嗓音里尽是意有所指的低笑,“那种时候……还能有心思看雪……委实当罚!”
她受不住的连连喘着,这会儿倒是难得清明的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抖着小手推上他肩头,禁不住的咯咯地笑出了声,“哎呀~十七不是有意的!是不小心瞧见的~师父那时就没瞧见下雪了么?”
他微微挑了挑眉,伏在幽香的颈窝里重重咬一口,无奈的低低笑了,他那时怕伤了她,只顾着留意她的感受,实在顾不上旁的……
恍然忆起当时的情景,灼体的□□更是狂烈,喉头不自主的滚动,深深吸气压下难捱的躁动,撑起身子看着红透的小脸儿,意味深长的微挑了眉心,勉力隐忍着紊乱的气息,轻飘飘的回话,“没有……”
她蓦地一噎,呆呆的眨巴一下眼睛,再眨巴一下眼睛,不禁有些亏心,那种时候,又是他们的第一次,她便该将心思全都放在他身上才是,委实不该瞥见了窗外还瞧见了落雪,唔,她记着她那时还瞧见了酒架上立着一双红烛~咳~
她讪讪的清了清嗓子,又是自责又是愧疚的拿爪子捧上惹人心疼的小白脸,撅起小嘴儿亲上微抿的薄唇,软着嗓子心疼的嘟囔,“十七知错了~”挑着小舌尖钻进清甜里柔柔的缠绕着,又觉着这心疼的诚意还不够,于是扭扭捏捏的抬起小腿缠上劲瘦的腰身,还体贴的挪了挪身子~痴缠的唇舌间蓦地逸出一声醉人的闷哼,她羞怯的缩了缩脖子,乖顺的闭上眼睛,长长弯弯的睫毛颤呀颤,含糊着小声嘀咕,“这次保证不乱看了~”
他微微一怔,哑然失笑,贪爱的狠狠吻上甘甜的小嘴儿,托着滑腻的腰肢一点一点的紧密相融,交缠的碎吟中逸出湛湛低笑,“连为夫都不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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