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揽月,卧榻上,墨渊轻蹙着眉,指尖金光凝散数回,终是点上了她的眉心。怜惜的抚着她的脸,珍重的印了印她的唇。适才她说要为他生个孩子,他心中甜的发疼,显些被突如其来的感动和幸福冲昏了头,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念了昏睡决。
将她揽进怀里,抚着她的长发,嘴角勾起温软笑意。两万年来,虽他们未彼此表明过心意,但相处间却是极亲密。后一万年更甚,除了……与夫妻亦相差无几。她对他笑,对他闹,他看她笑,看她闹,朝朝暮暮。虽两万年后的今日他才听到她的心意,亦不觉遗憾。只是,眼下却不是最好的时机,再等等罢,大战结束后他再恢复她今日的记忆。不知到时,她会不会怪他,唔,若是怪他,他认罚便是。
描摹上她精致的眉眼,小巧的鼻子,花瓣般的唇因适才那般亲吻,艳红的诱人。他抿了抿唇,小狐狸因他未要她,竟然咬他,他日后会好好补给她的,到时,她别求饶就好……
宠溺一笑,倾身在樱唇上轻啄了一口,起身去煮醒神汤。
司音觉得这一觉睡的有些沉,有些累,懒懒的睁开眼,见师父正躺在她身边噙着笑意看着她。她眨了眨眼,脑袋里有片刻空白。他抚了抚她的头发,笑意更深。她恍然想起,这是在天宫,师父带她来参加法会,扫了眼四周,唔,她怎的又睡到师父屋里了。迷糊的想了一想,唔,今早师父去同灵宝天尊议事,她一边看佛经一边等他,后来越看越困,再后来就想不起了,难道她睡着了?师父回来将她抱上床?顺带陪她躺了一躺小憩了会儿?软软的道,“师父,你回来了,累不累,十七去给你煮茶。”
说完欲起身,却被他带进怀里,抵着她的发顶低低的道,“再躺会。”
她眨了眨眼睛,手搭上他胸膛,咦?摩挲了一下,师父小憩还换了睡袍,唔,师父从前同她睡一张床时都是和衣而卧或者着中衣,从未只着过里衣。
正出神间,他抬手挑起她散落的一缕长发缠绕在指间,放了缠,缠了放……
唔,师父这是在玩她的头发?她隐约觉得,今日的师父好像跟往日里不大一样呢?
思忖间听得他轻声道,“你在酒窖,是因何醉酒?”她怔了一瞬才理解出,师父说的是他出关那日,搭在胸膛的手紧了紧,闷闷的道,“十七担心师父……”
他抚了抚她的头发,抓起她搭在他胸膛的手,又玩起了她的手指,揉捏着她的狐狸爪子,柔声道,“小十七不喜欢抄经是不是?日后都不罚抄经了,可好?”
她惊讶的退出他怀中些,仰头看他,师父说再也不罚她抄经了?呆呆的道,“闯祸了也不罚么?”
他嘴角噙着笑意,眸中似有一丝意味深长,低缓道,“罚旁的……”
她撇了撇小嘴儿,悻悻道,“那师父还是罚十七抄经吧,师父罚师兄们不是辟谷就是务农,十七觉得十七还是抄经好了……”她犹为清楚的记得,万年前师兄们带她品春/宫被师父发现了,师父罚了师兄们辟谷整整一年,后来十五师兄都饿的眼睛冒绿光了!唔,如此一想她倒觉得有些饿了,“师父,你饿了么,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理了理她的头发,柔声道,“辰时初。”
她迷糊的点了点头,辰时初,辰时初?她看佛经时已是巳时初了呀!怔了一瞬,猛然起身,艰难的道,“我睡了一天一夜?”他不应她,只携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看着她,对望了片刻,不知为何,她觉得脸颊有些烫,心跳有些快,微微移开目光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道,“师父今日,好像同往日不大一样……”
他抬手扯上她的小手,含笑道,“那十七是喜欢今日的师父,还是往日的师父?”
她微一思索,脱口而出,“都喜欢!”说完方觉不妥,心里似揣了个欢蹦乱跳的小兔子,抿了抿唇,强做镇定的道,“十七也很喜欢师兄们,呵,呵呵……”
他挑眉看着她,加了丝力道揉捏她的手,“最喜欢师父,是不是?”
她卡了一卡,讪讪的点了点头,“呵,是,咳,师父,我们起吧,我饿了。”
他唇角携着好看的弧度,坐起身抚了抚她的头发,轻缓道,“我们去太晨宫用早膳,唔,十七可想喝酒?我去给你赢几坛二十万年佳酿,可好?”
她忽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拉着他的手惊喜道,“二十万年佳酿?好啊好啊,师父最疼十七了!”
墨渊沉静二十余万年的心中,桃花遍开,春风十里,他觉得,这样真好。抚了抚了她的小脸儿,起身去给她拿衣裳。东华那丹药里也不知加了多少失魂果!昨夜他喂她喝了醒神汤,念决唤醒她,醒来的小狐狸竟未见一丝清明,又是扯他的腰带,又是咬他的脖颈,嚷嚷着要给他生孩子,一会儿脱自己的衣裳,一会儿扒他的衣裳,他好不容易将小狐狸困在怀里再喂她喝醒神汤,结果她喝了吐吐了喝玩的不亦乐乎,他无奈只得一口喝了醒神汤渡到她口中,如此这般一连喂了五碗她才安静下来。她累的辛苦,他亦吃尽苦头。
他若是不带她去他那叨扰几日,委实对不起他的一番好意。
……
太晨宫后院一别致的小园林中,二位尊神正在一株红叶树下对弈。司音跪坐在墨渊身旁殷勤的剥着坚果,递着茶水,师父要赢酒给她喝,她自是得好好表现表现的。
东华捏着茶盏,挑了挑眉,“你何时矫情的出门都带茶具了?”
司音剥核桃的手一顿,不满的皱了皱小眉头,这老石头自己矫情不说,还说她师父矫情,她想怼上一怼,又觉得石头同师父说话,她若是插言倒显得昆仑虚弟子不懂礼数了,正犹豫间,听得师父沉缓道,“十七怕我喝不惯外面的,特意带了昆仑虚的。”她抬头看他,他正好目光递过来,对她淡淡一笑。她回以甜甜一笑,心中得意且欢喜,她理解出师父这个笑是在夸赞她贴心!她也觉得她自己是个贴心的小狐狸,虽这个良好的品格早前跟四哥混在十里桃林里并未体现出来过。
东华抽了抽嘴角,瞟了一眼尚挂着甜笑的小狐狸,一抹玩味笑意在眼角一闪即逝,悠悠的道,“你若赢了,酒你拿走,我若赢了,将你这小狐狸留下一年给我煮茶~”
司音甜甜的笑意啪的冻成冰碴,不自觉的往墨渊身边挪了挪身子,老石头看起来喜怒无常的,她可不想留在太晨宫!手心传来暖意,师父握住她的手将她往身边带了带,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一盘棋下了二个时辰,午膳过后继续。整整六日方分出胜负,墨渊赢了十坛二十万年佳酿。
风雪院,清辉初上,丝丝凉风吹起阵阵花雨,无忧花三三两两铺在水面,轻漾着涟漪。司音光着脚丫坐在温泉池边,吃着蟠桃,品着二十万年佳酿。
眉眼轻挑着喜色,一手抱着个桃子啃着,一手拿起个红得喜人的桃子递到墨渊嘴边,“师父,这桃子好吃,你尝尝!”他淡淡一笑,未接她递过来的桃子,缓缓倾身贴近她,在她正啃着的桃子上咬了一口。她眨了眨眼睛,呆住了。他抬手为她抹了抹嘴角的桃汁,她方回过神来,抿了抿唇,师父近日好像确是跟往日不大一样……细细的想了一回,好像也没有太不一样,只是对她更亲近了些……唔,她喜欢师父这样亲近她!嘿嘿,越亲近越好!开心的啃完被师父咬走一口的桃子,心里跟桃子一样甜!
墨渊沾湿巾帕拉过小狐狸满是桃汁的小手擦拭干净,暖声道,“明日为师要去上清境,小十七可是要去继续聆听为师讲经布道?”
司音抽回爪子倒了杯酒,讪讪道,“咳,自然,自然是要去的!”
墨渊忍着笑意,故作欣慰道,“为师竟不知小十七何时对道法如此感兴趣了,不如今夜,为师给小十七补一补道法课。”
司音递到嘴边的酒杯歪了一歪,仰头一口喝下,软糯道,“哎呀,头好晕,这二十万年的佳酿果然厉害,十七醉了,不能补道法课了……”眯着眼睛便往他怀里倒……
扑通一声,水花四渐,两人一起摔到了温泉池里……
司音勾着墨渊的脖颈,幽怨的看着他,她适才明明只是轻轻的往他怀里倒的,怎的就两个人都摔下来了呢,哼,师父是故意的!
墨渊一手揽着小狐狸的腰,一手抚去沾在她颈间的花瓣,噙着笑意低低的道,“醒酒了?”
司音噎了一噎,撅起小嘴儿撇过头去不看他,“师父欺负十七!”
墨渊失笑,抚过小狐狸的脸,让她看着他,轻缓道,“你若觉得无趣,明日留在太晨宫等我便是,唔,莫要吃东华送来的东西,想吃什么等我回来……”顿了顿,蹙了蹙眉,“你还是随我一道吧。”
她眨了眨眼睛,“师父是不放心十七么?”
他噙起无奈的笑意,“嗯。”
她抿了抿小嘴儿,靠近他怀里,她总是累的他操心,若是大师兄知道了,又要说她不知给师父尽孝道了。闷闷的道,“师父,我们回去补道法课吧……”
他含笑将她拦腰抱起,怀中的小狐狸惊噫了一声,靠在他怀中软软的嗔了一句,“师父,十七自己能走~”嘴上这般说,小手却勾上了他的脖颈。他笑意更深,他的小十七怎的如此可爱,低头看了她半晌,掩下情动,款步回屋。
卧塌上,司音乖巧的跪坐在墨渊对面,扯了扯他的袖子,“师父~要不咱们还是补些旁的吧,咳,你也知道十七的毛病,一听跟道沾边的就犯困,这又是在床上,只怕师父才一开口,十七就睡着了~”
他眸光温软的看着她,他本也未想真的给她补什么道法,她天资聪颖,悟透道法佛理不过是缺个契机罢了。挑眉含笑道,“补旁的?”
她讨好的揉捏上的他的胳膊,“折颜有个易容换颜的法术很厉害,师父会么?”
他微微額首,“嗯。”易容换颜是个很厉害的法术么?她喜欢这个?那玄女的容貌,他一眼便看出是折颜的作为。
她惊喜的眨着灿若星辰的大眼睛,拉上他的手摇啊摇,“师父教十七好不好,十七想学这个!”
……
半个时辰后,墨渊站在床榻前,眉心深蹙,“变回来。”
司音跪在榻上,眼里噙着深情且伤痛的泪花,唇边携了抹似笑非笑,抬手勾上他的脖颈,悲凄道,“墨渊,你我当年尚有同袍之情,如今,怕是什么都淡了!”泪花摇摇欲坠,“你竟然为了那个野狐狸将我赶出昆仑虚……”
墨渊额角跳了跳,这小狐狸当真顽劣,指尖金光闪过,除去她变化的术法。抬手揽住她的腰,倾身将她压在榻上,他是不是该好好惩戒她一番,沉声道,“变作瑶光的样子,好玩么?”
她小手在他胸前推了推,撇了撇小嘴,酸酸的道,“十七这不是怕师父想念瑶光上神嘛!”
墨渊微微挑眉,小狐狸这话说的酸溜溜的,可是醋了?他缓缓贴近她,低低的道,“小十七如此体贴,我该如何奖赏你?”
她下意识的抿了抿唇,看着眼前与自己鼻尖相贴的师父,心跳的如擂鼓般,不自主的咽了咽口水,清了清嗓子,糯糯的敷衍道,“呵,不,不用赏了!”脸颊灼烫的厉害,急急偏过头去默念清心咒。近日她是怎么了?难道她对师父的心思竟已龌/龊到这种地步了?方才脑袋里竟又飘过某些画面,莫不是从前春/宫赏多了?怪不得师父那时罚她那么重!
暗自计较间,身上一轻,她被他揽进怀里。
她努力平复稳当跳的欢快的狐狸心,抱上他的腰身,闷在他怀中继续默念清心咒,半晌,听得他轻声道,“十七可怪我,累的你被瑶光掳走?”
她已是念的犯困,迷迷糊糊的回,“不关师父的事,十七从来没有怪过师父~”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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