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柔美,繁星烁烁,一曲撩人心弦的琴音萦绕在神圣庄严的昆仑虚圣境。
兀自忙活着炼丹的折颜上神抹了把薄汗,抽了抽嘴角,忒不厚道,秀恩爱竟秀的如此高调,完全不顾着点他这个老光棍跟那群小光棍的感受,残忍,残忍至极!
然那些小光棍并未听出师父的琴音有何不妥之处,一个个的还感叹着,瞧瞧咱们师父这琴抚的,多么的意境深远,多么的感人至深,连莲池里几株含苞的芙蕖都悄然盛放了,师父的境界真是他们万万年都及不上万分之一的!
子阑望着莲池里一株洁白的小芙蕖默默的笑了,他想那个可人的小公主胭脂了。
……
月色撩人,清辉自窗而入。
墨渊寝殿中,白浅上神正出神的摆弄着一束桃花。唔,今日师父在酒窖中同她表白了,他问她愿不愿意嫁与他,哎呀,好害羞!他说,七万年前在若水河他留下的那两个字,是只留给她一个人的。
唔,抬头望向矮榻上抚琴的师父,他神色淡然一如往昔,唇边携着淡淡的笑意,许是察觉到她在看他,抬眼望向她,眸中尽是柔情蜜意。
她心神一晃,脸颊发烫,急急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咳,师父~”
他抿唇淡笑,“嗯。”
她不敢看他,只摆弄手中的桃花,软软的道,“师父七万年前留下的只有等我两个字么?”她一直觉得似是还有旁的呢?他回来后她一直忘了问。
他掩下笑意,不动声色的淡淡道,“若水河畔,确是只留了等我两个字。”
她抬眼瞧了瞧他,又低头摆弄桃花,原来真的只有两个字。
唔,师父也真是的,明明七万年前就喜欢人家了也不跟人家说,白白的浪费了这万万年的好时光,若是他早点同她说明白,说不定此时他们的孩子都有七万岁了!唉,师父到底是师父,即便动了情也如此沉得住气。
今日酒窖中,她同他,咳,共饮了一坛十万年佳酿,她到现在还尚余醉意,师父却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他平日里从不饮酒,没想到酒量竟如此的好?忒深藏不露了!
唔,昨夜她还费力同小凤九解释着她同师父不是女色的关系,没想到不过一日,他们便已是,已是这种关系了!
偷偷瞄了他一眼,低低的抿唇偷笑,这样的话,她日后就可以肆意的往他怀里钻,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也不用担心他将她扔回青丘了,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长长久久的留在昆仑虚了!
唔,心底隐隐的疼,她终是能长久的伴在他身边了……
日后她会守在她身边,伴在他身侧,陪他一起护天下长安,看山清水明,她还会给他生几个可爱的孩子,到时候昆仑虚就更热闹了!
呵,好期盼那样的日子呀,也不知师父要何时将她娶回来,她都有些等不及了,这样的一日,她好像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唔,她怎的忘了,她先前应了夜华三百年不退婚的。三百年,那时应下不觉得什么,如今想来三百年确是久了些。师父他,可愿等她?
她,她若是再退了婚,便是退过两次婚的女神仙了,到时,免不得又是流言蜚语……
师父他虽不畏人言,但她却不想因她而为他招来非议。且,夜华是师父的胞弟,她退了弟弟的婚再嫁与兄长,怕是非议难免……
且他是她的师父,她若要嫁与他……
想着想着,如花的笑颜已是眉头深锁,手中的花瓣落了一地……
矮榻上墨渊悠然的抚着琴弦,修长的指下泄出绵绵缱绻的琴音,他放在心尖上九万年的小狐狸就在他身侧的小几上摆弄着桃花,时而痴痴的望着他出神,时而幽怨的瞥他一眼,时而娇羞的低头偷笑……
七万年的分离与伤痛并未将他们的心拉远,她依然心系于他,他们还有漫长的余生相依相守。他会给她一世喜乐,护她一生无忧,他会好好弥补她的……
他勾起唇角,偏头看向小狐狸,却见她神色不对,适才还看着他傻笑,此时却是颦眉深思。
他停了手上琴音,起身将她带到身边坐下,抚了抚她的长发,在发顶落下一吻,“在想什么?”
她失落的摇了摇头,喃喃道,“没想什么,师父的琴抚的好,十七听的入神了。”
他蹙了蹙眉,扶着她转身看向自己,她清澈的眸中隐着忧愁,他心疼的在她额间印下轻柔一吻,逗她道,“唔,我的小十七这副美人含愁的模样,当真动人。”
她抬头看他,忽闪着黑亮的大眼睛,躲开目光娇羞一笑,软软的嗔了一句,“师父又取笑十七~”
他握住她的手,宠溺的看着她,“可是在担心你同夜华的婚约?”
她猛然抬头,“师父怎么知道?”
他含笑在她惊讶得微张的小嘴上啄了一口,轻声安慰,“他会同意退婚的,莫胡思乱想。”
她害羞的抿了抿唇,低头不看他,声音里染着几分悲伤,“十七答应了他三百年不退婚。”顿了顿,又小声道,“就算他答应了退婚,十七也是退过两次婚的女神仙了,难免会给师父招来闲言碎语。”长吸口气,鼻子泛酸,声音越来越轻,“夜华是师父的胞弟,我退了夜华的婚,再嫁与师父……”泪珠顺着长睫滑落在她的纱裙上,“十七是师父的徒弟,若是嫁与师父,也会给师父招来非议,万万年来,师父受尽世人尊崇,怎可因为十七而损了清誉……”声音越来越低,越说越难过,心里酸涩的疼。
他蹙眉听着她低低絮语,她愁眉深思的就是这些?抚着她的脸让她抬头看着他,拇指抚去她的泪水,又心疼又甜蜜,“小十七可是忘记了,七万年前为师便已被流言传为断袖了。”勾了勾唇角,“断袖于我的十七弟子,司音神君。”
她愣愣的看着他,她倒是真的忘记了,七万年前她已累他被传为断袖了,抿了抿唇,自责的道,“都是十七不好。”
他无奈失笑,她自责什么,真是个傻狐狸,怜惜的抚着她的脸,“我的小十七何时如此在意人言了?日子是过给我们自己的,何需在乎旁人如何说。不管你是何身份,同谁退婚,退过几次婚,即使是成过婚也无甚关系。我在乎的只是你的心意,只要你心中有我,其他的都不重要。人言更不可畏。”轻轻抵上她的额头,“我怕的,只是你心中无我。”心头掠过一丝狠历的痛,缓缓闭上眼睛,亲吻上她的唇。
她模糊了视线,心头狠狠一疼,她的师父,那样无畏的战神,竟然因她而怕。颤着睫毛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泪。别怕,不管沧海桑田如何变幻,她心中永远都只会有他一个,手搭上他的脖颈,主动的回应他,学着他的样子。
他似是僵了僵,而后便是狂风暴雨的力道,她不觉间逸出轻/吟,忽的被他狠狠的咬了一下,而后抵着她的额头在她唇边低低的笑了。
她灵台霎时清明了几分,尽力的稳着擂鼓的心跳,羞怯的含糊,“你笑什么~”声音一出已是媚如春水。
她觉出他不稳的呼吸又沉重了几分,身子忽的一轻被他拦腰抱起,她惊噫出声,爪子攥住他的衣襟。
他含笑看着她,低头在樱唇上又啄了一下,嗓音暗哑,轻柔的道,“时辰不早了……”
她被他这一句时辰不早了,惊的倏然清明,他,他这是,是要……羞怯的咽了咽口水,脑中划过一副又一副曾阅过的春/宫图,抖着声音软软的问,“师,师父,你,你是要……”她们青丘向来民风淳朴,对于男/欢/女/爱/这种事,两情相悦之下也是自然而然。她爱了他九万年,自是,自是不会拒绝他。可,可她隐隐的觉得,那个,那个应是极费体力的,他才刚刚醒来,身子还没修养好,不能,不能那个吧?思忖间已被他轻轻放在床上。
他缓缓贴近她,笑意如沐春风,低低的声音里似含着诱/惑,“你想说什么?”
她害羞的缩了缩脖子,支支吾吾的软声,“你,你,你身子还没修养好,不,不……”
他低头在羞怯的小嘴儿上啄一口,声音含笑,“不什么?”
她偏过头不敢看他,一颗狐狸心似要跳出胸膛,颤颤的小声娇嗔,“你明明知道,还要问~”
他低低一笑,宠溺的啄上小鼻尖,他的小十七这般害羞的模样,极美,贴近红透的小耳垂,“给我看看心口的伤。”
她怯怯的微躲了躲,爪子软软的推拒着,“别,别看,很难看……”
他疼惜的抚上她的脸轻轻摩挲,“我的小十七,怎样都是最好看的。”轻柔的吻印上嫣红的唇,心底是沉痛的动容,她这样一个小女子,竟然能为了他剜心取血七万年……
胜雪莹白中,一道淡红色的伤疤刺伤了他的眼,心头被撕裂般的疼,手有些抑制不住的轻颤,缓缓抚上她同他最深沉的执念,声线不稳,“还疼么?”
她颤着长长的睫毛睁开眼看他,他眼眶红红的,蕴着水光,她抖着手抚上清俊的脸庞,“早就不疼了,师父别担心~”如水的明眸,几分迷离的看着他,“是不是很难看?”
他掩下心中的苦涩,柔声回她,“很美。”缓缓低头,轻柔的在那深沉的执念上落下珍惜一吻,而后为她拢好衣襟,情动的厮磨自颈间移上耳畔,“真的不疼了么?”
她勾着他的脖颈,神/迷/意/乱间含糊的应了声,“嗯~”耳边的浅啄突然加重了力道,她不可抑的呢喃一声,那力道便移到她唇上……
她抖着手本能的摸索进他的衣襟,指触间有些湿润,难得的灵台清明了一分,原来他同她一样热,体贴的为他抹了抹汗湿,撤回手,软软的摩挲着往下挪……
唇边的亲吻渐渐轻柔,他在她唇上轻轻的咬了咬,而后握住她的手,抵在她颈窝低低的笑了。
她被他笑的有些懵,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手动了动,被他握的更紧,耳边他轻轻一叹,嗓音暗哑,“还不是时候,我的小十七应得到最好的。”而后躺在她身边,将她揽进怀里。
她枕着他的胸膛,耳边的心跳又重又急,她怔了半刻,体贴的应了声,“嗯”,迷糊的想了一想,觉得体贴的还不大够,又续了句,“十七明白。”
他竭力的平复着,心中尽是甜蜜的满足,怀中她糯糯的应着他,只是这语气……将她带出怀中些,微微挑眉看她,“你明白什么?”
她体贴的抖着手为他擦了擦额间细密的汗湿,关切且疼惜的望着他,柔声道,“师父才刚醒来,身子还没调养好,体力不济,十……”后话还未出口,便见那只有自己倒影的眸中,眸色蓦然深沉如夜,似下一瞬便会将她吞没,她隐隐的觉得有些怕,怯怯的唤了声,“师……唔…………”
他今日确是该让她好好的明白明白……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清扬婉兮,适我愿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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