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在白浅的闺房门口现出身形,一室幽幽桃花香,他的小十七青丝半绾,只着了件桃粉色的里裙,光着脚丫坐在床榻边,手里捧着本书似是看的很入神,昏暗的烛光下一张清丽的小脸莹莹生辉,温暖柔软。他静静的看了她半晌,她竟是未发现他,好笑的缓步近前,明日便要大婚了,她不早点歇着,此时倒是晓得用功了。
走近她身前站定,她依旧未发现他,他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书本上,不禁抽了抽嘴角,她如此认真刻苦的,便是这个?细嫩的玉指又翻了一页,画面入眼,鼻息间满是她独有的馨甜,体内生出一股熟悉的燥热,蹙眉撇开目光,抬手捏上她的小册子往外拽,她皱了皱眉,又用力攥的更紧,他挑了挑眉,又往外拽了拽,小狐狸又往回拽了拽……
他抽了抽嘴角,淡淡的道,“七万年前,也未见你如此用功过。”
她兀自琢磨的正起劲,闻声惊的一抖,恍然间似回到了七万年前做坏事被师父抓到一般,怯怯的抬起头,盯着他怔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如今已是她的人了,同她亲密的不能再亲密的人!马上要同他成婚的人!她无需再怕他了~心头倏然绽开朵朵桃花,眉眼不自觉的弯成了月牙儿,唔,不过此时他应是在昆仑虚呀,怎会在青丘还在她房里呢?试探的唤了声,“师父?”
他微勾了嘴角,含着笑意应了声,“嗯。”
她眨巴眨巴眼睛,一下子跳起来扑到他怀里,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声音里满是掩不住的雀跃甜蜜,“师父~你怎的这个时候来了!”
他抱着她放到床上,啄了啄娇艳的小嘴儿,脸上的笑意充满少年气息,嗓音低柔含笑,“玉灵花开了,可想看?”
她蓦地睁大眼睛,惊讶的失声,“开了?我昨日回来时还未发芽呢?!”
他揽着纤弱的腰肢带进怀里,顺着柔软的长发,笑意绵绵的低语,“嗯,那花长势惊人,我也是去浅音阁取东西时才发现的。想着你日日惦记着,便有些等不及想让你看到,我们快去快回,耽搁不了多少时辰。那花还挺有别致的,你应是会喜欢。”
她松松的抱着他的脖颈,定定的看着他,她从未见他这副模样,慵懒又肆意,不羁又稚气,似是得了糖果要迫不及待与她分享的小孩子,又像是要拉着她一道做坏事的叛逆少年……
他宠溺的看着他的小十七又一副花痴相的看着自己发呆,心口被添得满满的,情难自禁的寻上樱唇……
她忘情的往他怀里蹭,脑袋里飘过适才赏过的画面,一时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不自觉的吐出一声嘤/咛,情动的气息越发灼重……
他艰难的退开,抵上她的额头低笑着哑声,“不早了,我们快去快回。”又在额间落下温柔一吻,起身去拿来衣裙熟稔的为她穿好。
她依赖的攥着他的衣襟,心底满溢着甜蜜,趁他矮身来拢衣带时飞快的在他唇上了一下,欢喜的跳下床拉着他便走!虽说她每日念叨着看花,确也不至于这般心急,但现下他却辛苦的跑来接她,只为了让她一睹为快,且新郎官大婚前夜潜进新娘子家将新娘子拐跑,委实太过刺激!
她急匆匆的拉着他出门,他却顿住脚步,意味深长的目光自她脸上移到了床榻上,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唰的一下红透了脸,床上她看了一半的那本小册子正摊开放着……
他含笑揽上她的腰,贴着她耳边低哑的道,“收好。”
她讪讪的清了清嗓子,急忙跑过去收了那小册子又将盒子放回原位,转回身时正对上他眉眼含笑,湛湛灼灼的目光,她羞窘的咬住唇一头扎进他怀里,心尖尖泛起的酥麻引的声音都颤颤的,“不许笑!~”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禁暗自苦笑,揽紧她闪身离去。
……
皎月初现,凉风习习,湖边的亭子里,白止夫妻正聊着白浅小时候的趣事,丝毫未察觉到他们的新姑爷已将他们的宝贝女儿拐跑了。
白止握着夫人的手,向来都是冷硬的声音此时却说不出的温柔,“好好教训了没,就她那性子,墨渊又宠的厉害,若不知收敛,指不定再出什么乱子。”
狐后拍了拍夫君的手,心知他不过是嘴硬罢了,他们这五个孩子,他最心疼的就是小五,柔声道,“都嘱咐过了,放心吧,小五虽性子顽劣,但行事还是有分寸的,更何况日后还有墨渊看着她,你就放心吧。”
白止一声酸溜溜的“哼”冒到嗓子眼变成了一声叹息,揽着夫人望向天边的圆月……
一晃都十四万年了,小五自幼身子弱,他们便一直带在身边悉心教养。那时他们决定送小五去昆仑虚学艺虽是为了学本事,也更是为了收敛收敛小五的性子,未想到性子不但没收敛,反而有过之无不及,更未料到墨渊同小五竟有如此缘分。其实他们做爹娘的只想女儿嫁个普通人家,夫妻和顺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不要卷入权势纷争,也无需担起苍生大任。可到头来终是人算不如天算,小五并非一般女子,注定要走上背负大义的这条路,他们做爹娘的,是既不舍又骄傲。将女儿交给墨渊,他们是放心的,亦是满意的。
……
月华倾泄,温柔如水,浅音阁前,白浅望着眼前的一片皎月之色,惊呆在原地。她想象过无数次这来自梵境的玉灵花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她也曾想过这种子跟石头似的,该不会这花也是石头一般的吧?若是真如石头一般的花,那倒是适合送给那老石头了!
此时她看着这一片浩瀚月色的玉灵花,委实惊艳的说不出话,这花高度着腰际,只见花不见叶,看似如玉,枝径摇曳间却柔韧的很,抬手抚上一朵,看起来如温润的玉石雕琢而成,触摸起来竟是如柔软的露珠一般。
这花朵只如她掌心大小,五片花瓣泛着皎月流光,分不清是透明的花瓣映进了月色,还是花瓣本就是皎月之色,摇曳碰撞间发出清泠悦耳的声响,如水滴石上,若玉石相击,让人闻之忘俗……
她怔怔的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感叹道,“果然是梵境出品啊,着实非同凡响~”伸手拨弄上一朵正缓缓绽放的花苞,阵阵清泠之音如一支动听的曲子漫漫缭绕,她忽的想起他们七万年前在花海间玩闹的情景,又好似这样的花海这样的场景就该是这样的,提起裙摆跑进花海里,转回头笑盈盈的看他,“师父~你来抓我呀!”
他唇边抿着柔软的淡笑,眸中尽是宠爱,心底却掠过一丝痛楚。傍晚看到这玉灵花时便觉得似曾相识,此时看她在花间嬉闹,竟觉似曾失去过她一般。她又甜甜的唤了一声师父,他闪身到她身前,她一下子撞进他怀里,娇呼一声抚上自己的脑门,娇娇软软的佯嗔,“师父耍赖!~”
他拉下她的小手攥在手心里,一手抚上她的额头轻轻柔着,笑意沉沉的柔声,“是师父不好,撞疼我的小十七了。”
她抿着嘴偷笑,爪子挂在他的脖颈上,欣喜又甜蜜,“师父真傻!”
他微挑了挑眉,抚在腰肢的手带着惩罚的意味握了一把,这小狐狸近来越发的爱说他傻了。
她娇滴滴的“啊呀~”一声,笑得狡黠又生动,踮起脚尖凑近他的唇,他动情的贴近,她却突然用力拉了他一把,着地之际他翻身垫在她身下。
她趴在他胸膛得逞的娇笑出声,做出一副调/戏相,拿指尖划过清俊的脸颊,娇声娇气的软语,“师父怎地如此娇弱~”
他微扬起眉心,沉沉的看了她半刻,猛然翻身将她压下,毫不迟疑的咬上灵巧的小嘴儿,炽烈的噬吻蜿蜒到耳畔,“娇弱?”大手握上肋骨抓了抓,低哑的嗓音里满是笑意,“是谁娇弱?嗯?”
她痒得咯咯直笑,连连躲避着求饶,“错了错了,十七错了,是十七娇弱,师父你龙精虎猛一点都不娇弱!”话一出口忽的浮现出一些画面,脸颊霎时灼烫,害羞的抿住唇,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怯怯的看着他,似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又乖巧又怜人……
他不禁心神悸动,情不自禁的印上她的唇,她颤颤的咽了咽,俏丽的下巴微微抬起,沉沦在温存的缠绵里……
……
莲池畔一众师兄推推搡搡的决断着大事。对于师父和十七成婚的贺礼,着实将他们难得够呛!
他们作为师父的弟子,师娘的师兄,这送的礼定然得与众不同,方能显出他们对师父和师娘的这份祝福之心!
众师兄将四海八荒如今能寻得的,和各自家中珍藏的奇珍异宝捋了一遍后,觉得都不妥当。
一来昆仑虚向来不缺宝贝,二来此番来的宾客估摸着都是送这些玩意,着实没心意。
众师兄商量了数日后,觉得还是送些实用的物件比较好,既能显出他们这些做弟子的贴心,又能让师父他老人家觉得这万万年来没有白白教导他们。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商榷后,师兄们决定还是采纳先前十六的提议,送小册子!
眼看着明日便是师父大婚的日子,他们这礼确是不能当着众仙的面送上,咳,也不敢当着师父他老人家的面送,所以众师兄决定还是偷偷放进师父屋里较为妥当!可这每人两本共三十二本小册子该由谁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去师父屋里好呢?众师兄一致将目光递向了修为最高的大师兄……
大师兄涨红了一张脸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我不行!”万万年来他也未做过什么亏心事,这种事他委实做不来,况且也没经验啊!
众师弟哪里肯依,齐齐劝谏道,“师父那会儿出门应该是不放心十七,去青丘看十七去了,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大师兄你修为最高,趁师父不在,你隐了身形快去快回不会被发现的!”
大师兄急的脑门儿见了汗,严厉的推托道,“十六,你去,咱们师兄弟里,就数你最机灵,你去最合适!”
于是众师兄又纷纷将目光递向了小十六……
子阑哭丧着脸,弱弱的反抗道,“你们不能这样欺负小的啊?”虽说他平日里是比师兄们更英勇一些,但要说往师父房里塞东西,那都是十七干的事!他可是从未敢去招惹过师父啊!
众师兄纷纷上前搭上十六的肩膀,你一言我一语的威逼利诱,“十六,师兄平时待你不薄吧?” “就是,十六,日后你若是遇到了什么事,只管跟师兄们说,刀山火海,师兄们在所不惜!” “十六……” “十六!” “十六~”
子阑抹了把绝望的辛酸泪,接过师兄们递上的重若泰山的小册子,泛着哭腔幽幽感叹,“可惜十七当了师娘了,要不然这种事就轮不到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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