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心上人(10)

墨渊眉宇间掠过一抹不自然,抬手扒开推着他的小爪子,无奈的笑了,“师父抚琴给你听。”

他说完便要转身,却被小爪子一把抓住了袖子,小狐狸仰着小脸笑得晃眼,小手殷勤的往自个儿身边拍着,“来这边,坐到床上来抚~”

他无言的轻轻挑了下眉,心知也是拗不过她,便也只好又坐到床边,幻了琴搁在膝头上,本想抚傍晚时与她说的那支曲子,指尖按上琴弦时便又抚上了安神的曲子……

师父的床比她的床大了许多,师父只占了个床尾,她这边便还有许多地方!她美滋滋的拽着被子裹在身上,拱呀拱的趴到师父身边,宽松的领口将小肚兜下的诱人雪白露了大半也恍若未觉,只抬着小脸定定的瞧着师父,笑得欢喜又甜蜜,那会儿在桃林里师父说晚上要弹他最喜欢的曲子给她呢~

她恋恋不舍的自好看的小白脸看向骨节分明的大手,唔,师父抚的曲子好像同昨夜抚的曲子是一样的呢?

她眨巴眨巴眼睛,再看向棱角分明的俊脸,笑得更是甜腻了,原来师父昨夜抚给她听的便是他最喜欢的曲子呀!~

温润的桃花香阵阵拂过鼻息,扰得掌乐之神手上的琴音竟也需留心的抚着,只怕稍不经意起不到安神的效用,他微微凝着眉,目不斜视的垂眼看着琴弦,不禁好笑的叹了一叹,小狐狸闯祸的本事是万万年如一日。

她一会儿看着师父按弦的指法,一会儿又忍不住抬头看看师父,煞是用心的记着师父最喜欢的曲子该如何弹,可是怎地越记越糊涂了呢?

她不小心打了个哈欠,眼皮也越来越沉了,唔,怎地好像一听师父抚琴便觉着犯困呢~

她辛苦的又撑了一小会儿,终于是撑不住了,爪子拽上师父的手,随手捏个小仙法将师父膝头上的琴搁回矮榻上去,懒洋洋的拱起身子,伸手去为师父宽衣,“师父~不听了,十七困了~我们睡觉吧~”

他暗暗抽了抽嘴角,忙握上扒着腰带的小爪子,似有若无的轻咳了一下,“这样便可。”

她软软的挣开温热的大手,体贴的又拽上紧巴巴的腰带,头也不抬的含糊着念叨,“穿着衣裳怎能睡得舒服呢~”

他眉心跳了一跳,眼瞅着白净的小爪子要钻进腰带里,忙道了一句,“我自己来。”拎开小手起身下榻。

她瞅着师父往后头去,便咧开小嘴笑了,想来师父是去换寝衣了~

她困得有些迷糊,软趴趴的歪在床上等着看师父穿上寝衣的模样,而后便瞧见绕过屏风的身影着了一身尘埃不染的白衣,却是衣裳里头的中衣,师父只褪了外衣,都没有换寝衣~

她霎时不乐意的撅了小嘴,他堪堪走到床边,她便伸手去拽他的衣带,想着先与他脱了衣裳再将衣裳送去后头,顺带取来寝衣给他换上~

他额角隐隐作痛,忙攥上够过来的小爪子,故作威严的沉了语气,“可以了。”

她怔怔的抬起头看师父,师父板着小白脸正垂眼看着她,还凶巴巴的皱了眉,唔,有些吓人呢~

她抿了抿小嘴,昏沉的睡意也散了不少,不自觉的低下头,瞅着素白的衣料眨眨眼,便将爪子缩回来了,唔,不换便不换吧,若是要帮师父换衣裳,她也有些害羞呢~

她乖乖巧巧的往床里挪了挪身子给师父腾出位置,又体贴的掀起被子,眼巴巴的抬起头看着还站在床边的师父,没出息的撇了撇小嘴,师父怎地又凶她了呢~

他疼惜的轻蹙了眉,瞧着她这幅可怜的小样子,心下自责又有些好笑,明日还得想个法子才是,总不好日日这般,辛苦。

他矮身坐到床边接过小手里的被子扶着她躺好,自己占了个床边堪堪躺下,便被一团温软撞进了怀里。

他蓦地僵了身子,想要躲一躲身后却没有多余的位置。他瞥了眼床里侧空出的大半个床铺,无奈的轻轻拍一拍拱在怀里的小脊背,低低的嗓音也含了笑,“躺里面些。”

她委屈巴巴的抬起头看师父,师父朝她身后抬了抬下颚,她回头瞅上一眼,再往师父那边瞅上一眼,忙不迭的拽着师父往里挪,心疼又自责的直将师父拽到了最里头,这么大的床还将师父挤得睡在床边上委实太不像话!

他再瞥一眼外侧剩出的大半床铺,不禁狠狠的抽了抽嘴角,多大的床也是与她的小床无异……

她爪子扒在热乎乎的胸膛上磨蹭着,这会儿便又不觉着困了,不自觉的再往师父怀里拱一拱,闷闷的哼唧着嘟囔,“师父~你再给十七讲讲从前的事吧~”

他僵着身子微微躲一躲,温软的小身子便又凑得更紧,惊心的柔软紧贴在身侧,鼻息间尽是沐浴后的馨香。

他不着痕迹的深吸了一口,浅浅的弯了嘴角,抬手握住胸膛上作乱的小爪子,也未垂眼看她,她身上的寝衣本就宽松,眼下这般躺着便更是松散得不成样子,只低低的问,“可有什么特别想听的?”

她想了一想,抿着小嘴笑了,软绵绵的拱出温热的气息里,期待的眨巴着眼睛看着师父,“听听师父夸赞十七的!”

他微微挑了下眉,意味深长的瞥了下笑得晃眼的小脸,稍作思量,温温缓缓的道,“那时,你来昆仑虚已有半年……”

他环在她颈下的手臂覆在小脊背上慢慢的拍着,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便又是未语先笑,不自觉的握着胸膛的小手轻轻摩挲着,温沉的嗓音放得轻柔又缓慢,便似是一边与她讲着,一边细细的怀念着,“那日的晚课,我讲的是阵法,讲完后,我出了道题目,十六虽及不上你的天资,却胜在勤奋上进,拜师才不过短短半年,便已能将我出的题目答得头头是道,是以我便夸赞了他两句。”

她幽幽的皱了小眉头,心尖儿有些泛酸,爪子拽着温热的大手摇一摇,迫不及待的问,“我呢?”

他微微偏头看着她心急的小模样,视线只顿在小脸上,唇畔的笑意便没能掩住,“你没答上来。”

她登时炸了毛,一双精致的弯眉拧巴成一团,难以接受的扯着小嗓子嚷嚷,“怎么会?师父方才不是还说十六师兄不及我天资好!”

他缓缓的挑了眉,轻飘飘的语气里含着点意味深长的笑,“嗯,你的好天资都用到睡觉和闯祸上去了……”

她猛地一噎,郁闷的撅了嘴,气呼呼的挣开攥着她爪子的大手,耍赖似的揪巴着小白脸的衣襟,闷闷的瘪着嘴嘟囔,“不是说讲夸赞十七的故事,怎地成了夸旁人的。”

他眉眼里尽是宠溺的笑,一边拍着小脊背顺毛,一边再攥上不安分的小爪子,温厚的嗓音里含了悠远又沉静的笑意,“当时你一直在睡着,我夸赞十六的时候,你刚好醒了……”

他极轻的挑了下眉,唇畔的笑意更深,“而后便与我闹别扭了,晚膳也没用。”

她娇气的皱着小鼻子哼唧了一声,挣了下爪子没能挣开,便耍赖似的偷偷拿小脚丫往他腿上踹了一小下~

他微挑了下眉心,哑然失笑,捞着小身子往怀里带一带,不觉轻叹了叹,含笑的嗓音又低又轻,“我在后山桃林寻到你时,你正抱着我晚课时讲的阵法图在自个儿琢磨着,见到我过去后,便紧忙将阵法图藏起来了,闷着头唤了一声师父,扭头便要走,我叫住你,问你昨日叠风教的剑术学的如何……”

她听得没滋没味,爪子又被大手捆着不能动,便拿贴在师父身边的爪子一点一点的往师父衣摆里爬着玩,闷闷的嘟囔着问,“我学的如何?”

他拎上险些要钻进衣裳里的小爪子搁在胸膛上,将两只小手都捆在手中,低低的嗓音携着脉脉笑意,“我教给你的许多课业里,也就只有剑术和拳脚,你学得还算上心,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打架不吃亏……”

她不乐意的挣着爪子没能挣开,郁闷的伸着小脚丫又往小白脸的腿上踢了一下,哼,学得上心有什么用,还不是打不过他~

他鼻息间逸出一声低笑,便又揽着耍赖的小狐狸往怀里带了带,手抚在小脊背上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出口的嗓音如手上的拍抚一般温柔,“你听我问了剑术,才抬起了小脑袋,说学会了,还要耍给我看看。”

她听着要武剑给师父看才来了精神,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抬起头看师父,“我耍的好么?”

他垂眼看着写满期待的小脸,柔柔的弯起嘴角,“极好。”

她蓦地睁大眼睛,这会儿总算觉着师父讲的故事也是好听的!禁不住抿了小嘴笑着,迫不及待的问,“然后呢?”

他松开掌心里捆着的小爪子,握着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摩挲着,含着笑意低低缓缓的道,“你耍完那套剑术便跑过来问我练得如何,听我说了你练得很好,比十六练得好,便凑过来抓着我的袖子与我讨赏。”

她期待又好奇的眨巴着眼睛,水汪汪的黑眼睛眨得熠熠生辉的,伸着小脖子再往师父跟前凑一凑,小脸都要挨到好看的小白脸上了,“师父赏了十七什么?”

他微微往后躲了躲,眼里的笑意更深厚,悠远又浓厚,便似是陈年的美酒,醇香且厚重,“我问你想要什么奖赏,你说想要看看轩辕剑,我幻出轩辕剑给你看,你先是惊呆的张着小嘴傻愣了一会儿,接着便伸着小手够上来……”

那日傍晚也同今日傍晚一般,漫天的落霞与繁盛的桃花连在一处,放眼望去尽是温柔的暖色,她伸着小手要接他手中的轩辕剑,澄澈的明眸里满是惊艳和稀奇,他看着她只伸着一只小手来接剑便笑了,心知她是要拿不稳,还是在小手握上来时将轩辕剑交给了她……

小狐狸被剑的重量带得惊呼一声,两只小手都握上了剑柄还是被带得歪歪斜斜,他抬手托住小手腕帮她拿稳,而后娇俏的小脸便皱了小眉头,粉白的小脸也染了落霞,不知是因着拿不动轩辕剑有些着急又或是窘然,还是被剑身的重量累到了,柔弱的小手虽是拿不动剑却也没撒手,只可怜兮兮的瞅着剑身,小嘴抿得紧紧的,许是在暗自与轩辕剑较着劲。

彼时的司音神君正暗自做了决定,日后她再也不管师父叫小白脸了!师父是提得起轩辕剑的小,咳,战神!

他迈近一步站到她身后,手握上攥着剑柄的小手,与她一道握着剑,有心想将笑意忍一忍,却还是开口时不经意带了纵容的笑,“可要耍两招试试?”

小狐狸突然转回头来看他,带得一阵温软的桃花香沐过鼻息,这会儿的小脸便又恢复了往常的明媚娇俏,许是太过欢喜,粉腻的小脸便红得动人,殷勤的使劲儿点着小脑袋。

……

她等了一会儿也未等到师父接着讲下去,倒是好像在望着她出神,她拿爪子拽一拽师父的衣襟,“然后呢?”

他柔柔的弯着嘴角,似是轻轻的叹了一叹,抬手为她拨开额边的碎发,“然后我便带着你,将你方才耍的那套剑术又耍了一遍。”

那是他第一次带着一个人一道武剑,那套剑术本就是他所创,耍起来自然也无需留心,他记得剑锋削落的碎花纷然如雨,记得旖旎的落霞氤氲了大半边天,记得她凝神专注的小样子,记得她神游太虚的小模样,记得她眉目间的飒然英姿,记得她小脸上的狡黠生动,记得萦绕在鼻息间的幽淡桃花香,记得收剑时她站在花雨里对他笑,明媚的笑脸将周遭的万物皆化作了虚无。

却独独不记得那一套剑法都耍了些什么招式。

之后的小狐狸许是尝到了甜头,但凡来与他讨赏便总是扭扭捏捏的拽着他的袖子嘟囔着想要看看轩辕剑,接着便是再将小爪子够上来……

彼时司音神君头一回被师父手把手教着武剑,武的还是上古第一神器的轩辕剑,师父带着她将一套剑术耍完,她脑袋里还是懵着的,她晕晕乎乎的朝着师父傻笑,笑着笑着便垮了小脸,师父方才带着耍的那套剑术便是她方才自个儿耍的那套剑术,可她自个儿耍出来的剑招与师父带着她耍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师父还说她耍得极好,原来又是在哄她!

司音神君意识这一点后先是郁闷了一会儿,接着便又咧着小嘴笑了,师父这是有意在偏帮她呀!她就知道,师父还是最疼她的!虽说她这剑术耍的不如师父好,但与臭子阑相比还是绰绰有余的!且她竟然摸到战神的轩辕剑了,不止摸到了,还实实在在的提着轩辕剑耍了一套剑招呢!

再意识到这一点后,司音神君当日夜里便兴奋得整夜都没能睡得着觉,眼前都是剑气搅动的桃花,耳边尽是温热微痒的气息……

……

眼前的小白脸定定看着她,瞧着是又出神了,瞧着应是在回想着他从前与她一道武剑的往事,她幽幽的皱巴了小脸,小嘴也撅起来了,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上弯得可好看的嘴角唤他回神,“师父都没有带十七耍过剑呢!”

她眼下就在他眼前,他想着从前做甚!

他轻轻挑了下眉,握上磨蹭在唇边的小手,下意识的带到心口上放着,无奈又好笑的哄道,“待你养好身子,师父便带你一道武剑。”

她娇气的哼唧了一声,还是觉着心尖儿里不大舒坦,于是郁闷的撅着嘴再问,“师父觉得是从前的十七好?还是现下的十七好?”

他微怔了怔,默然而笑,“都好。”他的小十七,怎样都是好的。

眼前的小脸忽地皱了小眉头,他不禁好笑的挑了下眉,便又补了一句,“现下的好。”

她不大是滋味的抿了抿小嘴,心尖儿里还是觉着别扭,“从前的不好么?”

他暗暗抽了抽嘴角,“也好。”

她不乐意的瞪着小白脸,“那是从前的好还是现下的好?”

他再抽了抽嘴角,无言的微微挑了眉心,意味深长的瞅着自个儿同自个儿吃味的小狐狸……

她怔怔的眨了下眼,恍然意识到自己这问的又绕回来了!

她讪讪的清了清嗓子,转过身趴到踏实的胸膛上,又换了一种问法,“那师父是喜欢从前的十七还是现下的十七?”

隔着不算厚的衣料近乎能清晰的感觉到压在胸膛上的柔软,他蓦地身子一僵,不自在的蹙了下眉,抬手欲扶她躺好,小爪子却嫌弃的将他推开了,眼前的小狐狸纠结又认真的皱巴小脸,许是未等到他答话有些不满意,小爪子便在他胸膛上拍了一下,扯着小嗓子凶了一声,“你说话呀!”

他默默的挑了下眉,无声的勾了嘴角,因着先前被她问了不止一回,此时倒也不觉得难以出口了,想也不想的答,“都喜欢。”

她登时炸了毛,总之这个酸溜溜的劲儿是过不去了,“哪个更喜欢?!”

他无言的看她半刻,隐隐有些头疼,继而低低的笑了,抬手将她肩头垂落的青丝拢到身后,“十七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在师父眼里都是一样的。”沉静的望着较真的小脸,眼里的笑意更温厚,“一样的喜欢。”

她怔怔的眨眨眼,禁不住抿着小嘴笑了~

她笑得欢喜又心满意足,酸溜溜的小心肝也浸了桃花蜜,许是欢喜的不知该如何表达,抬着小腿便要往师父身上爬,一边拱蹭着一边美滋滋的念叨,“不管师父变成什么样子,十七也是一样的喜欢~”

他狠狠的抽了抽嘴角,眉心跳了好几跳,忙捞着小身子拎到身侧躺好,又扶着小脑袋扣进怀里,觉出她未再挣扎才暗暗的松了口气,气息却有些不稳。

她被师父抱得紧紧的,便觉得踏实又满足,小手扒在师父胸膛上再往温热的气息里拱一拱,软软糯糯的问,“师父~从前你也是这样抱着十七睡的么?”

他不着痕迹的深吸了一口气,浅浅的弯了嘴角,手覆在柔弱的小脊背上一下又一下的拍着,轻低的答,“没有。”

她不乐意的皱了鼻子,爪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往素白的衣襟里爬,哼哼唧唧的嘟囔,“为何不抱着十七睡呢?”

他攥上眼看要钻进衣襟里的小爪子,不禁抽了抽嘴角,这回倒是真的不该如何作答了。

她本就故事听得不大满意,眼下又被大手捆住了爪子,便耍赖似的将小腿缠到了师父腿上,觉着缠得不够紧,便卖力的往上挪了挪,美滋滋的抬着小腿缠在师父腰上,又娇滴滴的哼唧了一句,“从前为何不抱着十七睡?”

他猝然一僵,气息也猛地一沉,忙伸手去扶着小腿挪开,指尖触及的却是柔滑细腻的肌肤。

他沉沉的蹙了眉,握着险些压在身前的小腿挪开,胸膛上的小爪子却钻进了衣襟里。

他暗暗抽了抽嘴角,再抬手将不老实的小爪子拎出来,不安分的小腿便又扔了过来。

他一只手臂被她枕着,便只余一手与她抵挡着,他松了小手再去将小腿丟回去,小手便又拱进了衣襟里。

他额角跳了一跳,隐隐觉着这小狐狸是在故意与他使坏。

她一连被师父丟了好几回,便有些郁闷,爪子再钻进已被她扒得松散的衣襟里,正想狠狠的抓上一把出出气,讨厌的大手却又将她拎了出来!

她气汹汹的退出他怀里,抓上大手便一把塞进了自个儿领口里!她不过摸了他一两把,他这般嫌弃她做什么!怎地如此小气!她便可以随便给他摸!

本就宽松的寝衣穿在她的小身子上便更是宽松得不像话,以至于她拽着他的手塞进松散的领口里毫不费力,又因着她心尖儿里还揣着一股子小怨气,于是便还拽得使足了小力气~

他猝不及防的覆上满掌的绵软,绵软得惊心动魄,虽是隔着柔滑的小衣,可只一层薄得可怜的衣料实在是与未着无异……

他骤然乱了心跳,匆忙撤回手垂在身侧握成了拳,喉头不自主的滚了一下,气息也不易察觉的乱了。

抱在怀里的大手突然挣脱了,师父也转了头不再看着她,她呆呆的忽闪了一下眼睛,心口里扑通扑通的,被师父摸过的地方有些烫,气息也有些不顺畅,唔,怪不得师父不让她摸他呢,原来是有些难受的~

她抿了抿唇,也不知是自责还是亏心,便不自觉的往师父跟前凑了凑,他撇着脸看着另一边,她睡在他这边便只能瞧见少半个侧脸和好看的耳朵,唔……

床头的烛火映过来昏黄温暖的光,虽不大明亮,却还是能清晰的瞧得出,暖黄色的柔光里,师父的耳朵红红的,红得可爱又怜人,那好看的红自耳垂晕染到侧脸……

她再往前凑了凑,仔细的瞧上一瞧,连耳畔的脖颈都有些浅淡的红~

她怔怔的眨眨眼,恍然意识到什么,蓦地睁大了眼睛,伸着爪子够上师父的脸搬过来,惊喜又惊奇的眨巴着眼睛问,“师父~你是害羞了么?”

他不自在的拧着眉,额角狠狠的跳了一跳,未免她再问些什么或是做什么,他忙侧过身捞着小脑袋扣进怀里,刻意沉了语气,“睡觉。”

她本想再拱出去好好的瞧一瞧师父害羞的模样,可贴在耳边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跳得又快又有力,可好听了~

她不自觉的抿着小嘴再往温热的胸膛里拱一拱,美滋滋的听着师父的心跳声,心底里无端的踏实又欢喜……

她闭着眼睛贪恋的听着,不知不觉便听得迷糊了,耳边的心跳声分不清是师父的还是她自己的,只觉着心口里被添得满满的,说不出的满足与甜蜜~

她搭在师父胸膛上的小手挪下去捆上劲瘦的腰身,忽地想起什么,又摸索着抓上温热的大手,软绵绵的含糊,“师父~捆上~”

他垂眼看着她昏昏欲睡的小模样,好笑的挑了下眉,幻出条帛带将小手腕与他捆在一处,轻柔的嗓音里似有些难以察觉的暗哑,尽数被沉沉笑意掩没,“捆好了。”

她半睡半醒的去摸师父的手腕,摸着师父当真帮她捆好了才安了心,困得脑袋里不剩几分清明,还是想要跟师父说说话,“师父……我们明日做什么…………”

他环着她的手抚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垂眼看着缩在怀里的小脑袋,“你白日不是说喜欢桃林,明日在桃林里给你盖间屋子……”

他在她屋里守着她倒还不打紧,她若是睡在他屋里,到底是不妥。

磨人的小尾巴已睡得香甜,他捆了帛带的手不经意的想要抱着她往怀里带一带,又蓦然顿住,退回身侧握上腰间的小手,不轻不重的揉捏了一下,无奈又宠溺的脉脉笑了。

……

大殿两侧随意布了两张小几,小几上置着棋盘,四位上神各坐一边。

掌乐之神的美妙琴音入耳,白止不大是滋味的哼了一鼻子,手中的棋子落得吧嗒一声响,“我是来看女儿的,又不是来听琴的!”

折颜悠哉悠哉的落了一子,转头看向那边的老兄弟,“白止,咱俩打个赌,你明日还是捞不着与你那女儿说话的时机~”

白止偏头看向一脸讨打相的老兄弟,向来不善言辞的耿直性子生生憋出了一句,“明儿个我要去砍树,没空与你打赌!”

折颜抽了抽嘴角,暗暗决定明日一早要去布个仙障将他那树护上一护~

芙云笑盈盈的瞅着自家夫君沉了脸,便也颇有兴致的调侃了一句,“你气个什么劲儿,小五说要将你赶走,墨渊不是也没当真要赶走你~”

白止似是一下子被戳了痛处,腾地炸了毛,手上棋子往案上一摔,“他敢!”

话一出口,他便觉出了不妥,虽说瞅着眼下情势,来日墨渊十有**是要比他矮了一辈,可墨渊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

他讪讪的咳了一嗓子,余光里瞧见老凤凰正在看他的笑话,他家那向来最会装乖巧的儿子在憋笑,对面他夫人在瞅着他,笑眼里都是明晃晃的挤兑!

这两年来小五命悬一线,墨渊亦是如此,他们这一干人等谁也不好过,如今总算雨过天晴,他暗自摇了摇头,便也跟着笑了,起身牵上自家夫人的手,再出口的嗓音便有些温柔,“我带你去砍树。”

白真这厢正琢磨棋路琢磨得有些困倦,丝毫未留意到为何他阿爹说着砍树语气却还变得温柔了,只欢欢喜喜的跟着起了身,堪堪献了一句殷勤,“阿爹,我去帮你。”脚还未及迈出去,他家阿爹便转回头瞪了他一眼,还沉着脸骂了他一句,“滚回去!”

他不明所以的乖乖坐回来,瞧见折颜正在笑着。

他觉着老凤凰是在笑话他被骂了。

是以他暗暗做了个决定,明日一早他便去砍树,若是阿爹将树砍完了,他便刨树根!

……

师兄们的院子里,一众师兄弟都聚在大师兄屋里商讨大事……

大师兄好像一直心不在焉,傍晚的时候还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眼下师弟们便纷纷关怀道,“大师兄,你是不是身子不适,怎地一直跑神,可是受寒了?”

二师兄如老妈子一般操心的伸着脖子问,“我去给你煮些驱寒汤来吧!”

大师兄抬了手,摇了摇头,“没有受寒。”稍作沉吟,抬眼看向师弟们,数万年来都是他这个做师兄的给师弟们拿主意,眼下他倒是头一回有些拿不准了,“晌午的时候,我去给十七送衣物,你们都说让我将十七的衣裳送到师父屋里去……”

大师兄说到此处,眼神便有些幽怨,“还硬是让我将十七的衣裳搁在师父的柜子里……”

师弟们不甚整齐的移开了视线,清嗓子的清嗓子,望天的望天,便好像晌午时将大师兄推进师父院子里的不是他们一般~

昨夜被师弟们说教了半宿,又兀自消化了半宿的二师兄这会儿总算也拐到了正路上,与师弟们一道望天~

大师兄的眼神更幽怨了……

“我去与师父禀告时,我总觉得师父是在瞪着我……”

彼时他因着心虚,并未敢抬头看师父他老人家……

众师弟心下同情且亏心,纷纷昧着良心出言宽慰道,“大师兄你定是看错了!”

“对对,师父怎么可能瞪人呢!”

“师父瞪谁也不能大师兄你呀!”

“咱们这一众师兄弟里,除了十七,便数大师兄你最受宠了!”

大师兄抽了抽嘴角,此时听着这受宠二字便有些扎耳朵,唬着脸训诫道,“莫要胡说!”

师弟们哄然笑开,大师兄便也跟着笑了,笑完不禁又愁叹了一回,“此事若是咱们会错了意,可如何是好……”

十六师弟自师兄们后头挤出一颗脑袋,“甭管会错没会错,咱都得让它变成对的!难道你们不想要小师弟和小师妹?”

众师兄连带着大师兄眼前皆浮现出了一堆生得像十七一般虎头虎脑粉雕玉琢的奶娃娃……

少顷的静寂后,不知是哪位师兄先来了一句,“欸!你们说,咱们的小师弟和小师妹是会生得像十七还是像师父?”

“像十七!肯定像十七!”

“我觉得十有**是像师父!”

“我觉得还是像十七的面儿大!”

“我觉得一半像师父一半像十七!”

“欸,你们说,咱们是会先来个小师弟还是小师妹?”

“小师弟!”

“小师妹!”

“没准儿一下来俩!”

“没准儿一下来仨呢~”

……

莲池畔,一袭玄袍融入着清寒的夜色。

又是一夜的琴音。

又是一夜的伫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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