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波澜二

“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对你不敬了,不……不,也不会对顾家的人不敬了,求您救……救救我。顾小姐……”

顾霜霜听着他的求救声,转头看向顾兰舟,神情有些犹豫。

顾兰舟道:“去吧!你想做什么便做吧!顺心而为。”

顾霜霜点了点头,道:“既如此,还望曹公子莫要忘了你今日的承诺。”

曹阳闻言猛地点头。

顾霜霜走上前,拿出一个布袋,从中抽出十几根银针,快速甩到曹阳身上,趁着曹阳惨叫时,朝他口中喂了一颗药丸,随即起身道:“曹宗主,令郎所中的断魂散,毒性已解大半,还需每日如此扎针,直至七七四十九天,毒性方可彻底根除。”

周围不知何时已围了不少仙门宗派,在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曹德的脸色有些难看,略行谢礼,便带着身上还扎着针的曹阳走了。

而江澄身后的秦闫,再一次被这位仙子的医术折服。断魂散是一种烈性毒药,毒性很强但却不会快速致命,从中毒到死亡,此过程极其痛苦难熬,用此毒药之人一般是为了折磨中毒者。这种毒药极其难解,而且他至今还未听说过扎针可以根除断魂散的毒性。这位霖夏顾氏的仙子医术果真不凡。秦闫想着心中对顾霜霜的敬佩就更多了几分。

就在这时围观人群中传出一阵厉呵声,“听前,过来!”

叶亭疎应声看去,果然就见蓝老头臭着一张脸站在不远处,而他的身后则跟着一群姑苏蓝氏的弟子。

蓝听前闻言遮在衣袖下的手微微攥住,未有犹豫,径直走到蓝启仁面前行了一礼,随即站到他身后。依旧是面色清寒,雍容矜雅。

叶亭疎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道,这老头就不嫌累吗?一把年纪了,不好好在观候区等着,还非得跟着一群小辈围猎,真烦人!

一些围观的仙门之人,突然见到一个无论相貌气态都与含光君似极了的姑苏蓝氏弟子,一时间都有些诧异,心中更是作出了无数猜测。

但终是碍于蓝启仁在场,这才没有追问到底。毕竟他们可从未听说过姑苏蓝氏的两个直系血脉有后的消息。

叶亭疎见蓝启仁要带着蓝听前他们离开,当即喊道:“蓝暮,小蓝公子,有时间来霖夏逛一逛啊!或者我去姑苏找你玩!”

叶亭疎不知道他听到这话是何表情,他只看到蓝暮的身形微滞,随即便恢复如初了。想来又是认为他在胡言乱语了。

倒是蓝启仁反应真是激烈,听到他的话后,转身怒视这他,那神情恨不得能把他给生吞了,末了,气的甩袖而去。

顾清辞看到蓝启仁的反应,忍不住道:“喂!叶亭疎,你在姑苏蓝氏没偷过什么不得了的物件吧!我怎么感觉这蓝老先生看你的眼神,就跟防贼一样。不对,比防贼还严重。”

叶亭疎也正疑惑着,听到这话,直接敲了下顾清辞的头,“顾清辞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谁知道这老头怎么回事,从见到我开始,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顾清辞捂着脑袋,故作夸张地痛呼一声,“啊!你又打我的头,打头会给打笨的,兄长罚我时也从未打过我的头,霜霜姐,你看他老是欺负我。”

顾兰舟听着他们的谈话,对江澄微微颔首以示谢意,便带着他们离开了。

顾霜霜见状急忙劝阻,“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阿疎,你也是。清辞还小,你怎的不知道让一让他。”

叶亭疎道:“还让他!你听听他这都说的是什么话,一天天的说话口无遮拦的,他对着曹阳说那些话,也就算了,曹阳他活该!但是人家姑苏蓝氏的人没惹着他吧,可他见到蓝暮是怎么说话的,霜霜,你是听到他那语气的。所以说教训他就要趁早,免得他以后长成了一棵歪脖子树。”

顾清辞闻言瞬间不乐意了,“我什么语气,叶亭疎,你说我那是什么语气!你怎么不说是你偏袒那个蓝公子,整天嘴里喊着不要多管闲事是你,结果一遇到关于他的事,巴巴的往上凑的又是你。别的暂且不论,就射箭比赛一事,你这难道不是吗多管闲事吗?”

叶亭疎突然有些哑然,“我……我这也是想着教训一下曹阳,帮你出出气。”

顾清辞白了他一眼,仿佛看透了一切,“别了,你可千万别怎么说,你这话说的,我可受不起!那日我被曹阳打倒在地,甚是狼狈时,怎么没见你出手教训曹阳,替我出气。结果事后,你还笑我活该,让我长点记性,别多管闲事。哼!我做的事就是多管闲事,你做的事就是理所应当。你就是护着那个蓝公子,你只顾着外人,不想着霖夏顾氏。”

叶亭疎被他的话给噎住了,看着顾清辞愤愤不平的脸,叶亭疎当即感慨一声,“顾清辞,我竟不知道,原来你对我有这么多不满!”

顾清辞轻哼一声,“谁敢啊!自从你来了,兄长就一直偏向你,从来都不责罚你,我可不敢对你有什么不满!”

叶亭疎无奈道:“我说顾清辞,你至于吗?我就说了你一句,你就突突突的还了我这么多,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顾远大,顾大人消消气行吗?”

叶亭疎见他别扭的转过头,不理会自己。心中一阵感叹,以后决计不能惹这个小祖宗了,太能记仇了!

顾霜霜笑着拉起顾清辞的手,道:“好了,清辞别生气了,阿疎都已经和你道歉了,男子汉大丈夫,不会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吧!”

顾清辞这才松口,“我才不是没气度,都是因为他。”

叶亭疎闻言一阵无语,“对,都是我的错,我不对,我有罪,行了吧!”

他们两个走在后面小吵小闹,霖夏顾氏的弟子们见宗主都没发话,也都没敢吱声。而顾兰舟走在前面静静地听着。

顾宽道:“宗主为何不劝一下小公子。”

顾兰舟摇了摇头,“清辞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若帮着亭疎劝说他,他怕会更加气恼。更何况他说的话也确实在理,这次让清辞发一发牢骚,也能给亭疎一点诫示,让他以后行事考虑一下后果。”

顾宽点了点头,道:“还是宗主思虑周全。”

江澄看着叶亭疎他们逐渐走远,这才道:“秦闫,你看出什么没?”

秦闫应声,“回宗主,依属下之见,这霖夏顾氏怕是不简单。且不论这顾宗主能力如何,单是一个侍卫修为就如此高强,更不必说其家族弟子。更何况方才那个叶亭疎,仅在射箭比赛后半场蒙眼射箭,便能拿到第四名的成绩。诸此可见霖夏顾氏不容小觑。还有,不过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澄道:“你尽管说便是。”

秦闫这才放心地说:“属下方才观顾家小姐与那位叶公子的对话,便看出他们之间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意,所以这点宗主大可放心。且这位顾小姐不仅相貌端庄秀丽,医术高明,而且知进退,识大体,遇事冷静机敏。确实可以作为大家族的当家主母,所以宗主要把握好机会啊!”

江澄撇了他一眼,道:“我让你说这些了吗?”

一行云梦江氏的弟子闻言吓的大气都不敢出,这修真界人人皆知云梦江氏的宗主年轻有为,只不过三十好几了还未成亲,知道的都说他无心此事,只为云梦江氏的发展;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年轻的宗主有什么难言之隐呢!这娶妻之事,不知何时已成为宗主的禁忌,现在这秦先生还真是敢说啊!

秦闫壮着胆子道:“宗主以前从来都不屑于插手,这仙门百家之间的明争暗斗之事。今日却破例出手相助霖夏顾氏,属下自是不信宗主只是想救下叶公子。且宗主从收回紫电之后,眼神就一直有意无意地看着顾家小姐,属下这才斗胆作出了如下猜测。”

江澄听着他的话,突然道:“秦闫,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秦闫有些慌了,小心翼翼道:“回宗主,属下更跟在宗主身边已有十余年了。”

江澄闻言没再说什么,便带着他们一同离开了。

云梦江氏的弟子们也蒙了,宗主这是何意,没有怒斥,也没有责罚,就这样走了。这是承认了秦先生的话了吗?

秦闫这才松了一口气,暗自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他果然赌对了,看来是要好好准备一下了,毕竟那位顾家小姐那么优秀,届时上门提亲者一定不少,而自家宗主可是凭实力单身了十几年,万一到时候准备的不充分,就凭自家宗主这人品,保不齐霖夏顾氏看不上他。

这边清河聂氏举办的盛谈会刚结束,关于在盛谈会中发生的八卦琐事,也很快在修士们的茶余饭点间传开了。

濮阳,一家酒肆里,此刻路过歇脚的修士们正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八卦。

“唉!听说了没,清河聂氏这次举办的盛谈会,汝阴曹氏和霖夏顾氏就因为一个弟子差点拔刀相向,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啊!”

有人接道:“早就听说了,这事都快传遍整个修真界了,据说还掺和进了姑苏蓝氏和云梦江氏两大家族。”

“这霖夏顾氏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家族竟然敢跟势头正盛的汝阴曹氏斗,要不是云梦江氏帮着他们,这次盛谈会霖夏顾氏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嘿!要我说,这霖夏顾氏不知是交了什么大运了!先不说云梦江氏的家主是怎么帮着顾家说话,就说这姑苏蓝氏最重礼仪修养,可你猜怎么着,这姑苏蓝氏弟子就为了一个霖夏顾氏的弟子,对曹阳拔剑相向,还出手打伤了汝阴曹氏的一众弟子。这事要是被蓝启仁知道了,估计又要把胡子给气歪了。”

突然,有一人拍桌提声:“说到那个姑苏蓝氏弟子,我突然想起来了,你们知道那个姑苏蓝氏弟子长什么样吗?”

众人见他这般反应,都纷纷好奇起来,“长什么样?”

一些参加过盛谈会的修士,立刻激动地回道:“知道知道,那个姑苏蓝氏弟子和含光君几乎长的一模一样!我当时见到他时,差点就将他错认成含光君。”

一些人半信半疑,“真的假的?有那么像吗?”

那个拍桌人大声道:“骗你们,我他妈是孙子!像!真的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那气场和神情都一模一样的,说是亲生的都不为过!”

有人道:“亲生的?这怎么可能!含光君都未曾娶亲,又哪里来的十五六岁大的儿子。”

有人反驳,“唉!这你就不懂了,这含光君虽为君子,可毕竟不是圣人,总会有七情六欲,保不准他年轻气盛,一时风流快活,就当了爹。”

“哈哈哈,不错,什么尊啊君子啊,哪个不是披着张皮出来混给人看的。这些上边的人哪,表面看着光鲜,背后行当我们又怎么知道!”

一人道:“可是这也没道理啊!若真如你们猜想,为何姑苏蓝氏不将他收入族谱,毕竟是姑苏蓝氏的直系血脉啊!”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含光君和夷陵老祖的关系,夷陵老祖这么个厉害的人物,要是知道自己喜当爹了,还不得剁了含光君?!”

“哈哈哈哈我操,说的太对了,家有老祖猛如虎,自从含光君和这夷陵老祖结为道侣之后,这云深不知处一次都没回过,可不是被那位管的吗!”

这个修士的话音刚落,一个帘子后面就传来一阵喷水声。

众人没作多想,便哄然大笑起来。

而帘子后面,一个黑衣人正故作不快的擦着嘴边的酒,而他身边的白衣人依旧清冷淡漠的喝着茶。

魏无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低调了这么久,竟被人以这种方式重新提起。

看了一眼身边依旧淡然的人,魏无羡道:“含光君就没有什么表示吗?被那么多人说成惧内,含光君要是再不为自己辩解一下,恐怕这惧内的美名就要传遍整个修真界了。”

蓝忘机放下茶杯,凝神看着他,道:“无事,尚可。”

魏无羡立即坐直了身子,凑到蓝忘机面前,道:“含光君,这怎么能叫无事呢?!我都被人给说成母老虎了,你竟然还觉得尚可?!”

蓝忘机未语,神色依旧淡漠,只不过看着魏无羡的眸中漫延了笑意。

魏无羡见他取笑自己,也不气恼,乌黑的眼珠一转,随即道:“蓝湛,要不然我们回云深不知处吧!否则外人又该认为照世如珠的含光君,被夷陵老祖管制的有家不敢回。唉!在这样下去,我夷陵老祖的威名就要换成夷陵老“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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