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了下来,山间更加显得清冷阴森。虞紫鸢走了不久,就看到前面不远有家客栈,亮着灯火。
这荒山野岭的竟然还有客栈?虞紫鸢心中猜疑,却还是走过去,打算今晚在这里歇脚。
推开门,走了进去,周围望了一眼,看到柜台上的小二,说道:“小二,我要一家上房,再拿些酒菜上来!”
小二见她气势不俗,也不敢得罪,“客官真是对不住,小店被那位大爷包了!”
虞紫鸢循声望去,那人听到声音也正好望过来。
“金光善?!”
”虞紫鸢?!”
刚刚进门时,有帷幔遮着,虞紫鸢没看到,如今见是他,不由冷笑出声,“我道是谁财大气粗,没想到是金宗主!”
金光善左边坐着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子,右边坐着一位管事装扮的男子。那金光善正搂着那女子喝酒,一看到虞紫鸢,像是被抓包一样,手都缩了回来。
金光善尴尬一笑,“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虞夫人,小二,还愣着干嘛,还不给夫人上些拿手好菜!”这虞紫鸢与他夫人交好,他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这小二也是机灵的,见惯了眼色。
虞紫鸢也不客气,挑了一张桌子坐下,她还真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碰到他!这金光善风流成性,真是替阿静不值!
金光善身旁的女子,眼波不断在虞紫鸢身上流转,她还没见过金宗主对谁这样客气过,这女子一来,金宗主连搂都不敢搂着她,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宗主,这位夫人是谁啊?好大的威风,您都要给三分薄面。”那女子吐气如兰,靠近金光善身边问道。
金光善偷偷捏了捏她的小手,说道:“芳儿,这是云梦江氏江宗主的夫人!”
金光善刚说完,一旁的男子恍然大悟般说道:“原来她就是云梦江氏虞夫人,威名在外的紫蜘蛛!”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轻佻,那叫芳儿的女子也跟着笑了起来,她虽不是仙门中人,可仙门中的流言听的可挺多了。
“叶先生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原来就是那位传闻夫妻不和,却又强悍的紫蜘蛛啊!”
“那江宗主与夫人分居多年,两人形同陌路,不知是真是假!”那位叶先生摸着下巴的山羊胡笑道。
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金光善也不阻拦 ,喝着酒像看笑话似的,眼睛却时不时的瞟向虞紫鸢,看她什么反应。
虞紫鸢倒好,听多了,无所谓,像没听到似的,自顾自的玩弄着手指间的紫电。
芳儿姑娘看她气定神闲,心里更加不满了,“听说,江宗主心里有人,痴恋多年,才对这位被逼娶的夫人不喜。叶先生,可听说过”
叶先生点了点头,“江宗主喜欢的女子,嫁给了他家仆,后来又双双损命,真是可惜了!不过那女子的孩子被江宗主带了回去,亲自教导,听说比莲花坞的少主都还要受宠!”
“莫非那孩子是江宗主的?”芳儿姑娘惊讶道,忽然有些同情虞夫人了。
叶先生笑了起来,“不可说不可说,可谁又知道呢!宗主,您说是吧?”
金光善放下酒杯,感慨道:“江兄这个人,确实是痴情,都这么多年了……“
然后话锋一转,”不过,说不定江兄也金屋藏娇过,男人嘛,谁会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更何况……”
“金兄,慎言!”突然一道夹着怒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接着就看到一袭紫衣携势,风尘仆仆而来。
“江……江兄?!”怎么江枫眠也来了?
江枫眠眼光不善的看了他一眼后,便径直向虞紫鸢走去,在他一旁坐下,散了一身寒霜,小心解释道:“阿鸢,别听他们胡言乱语,我没有……”
此时小二正好开始上菜,看到多了一个人,识趣的贴了一副碗筷。
虞紫鸢看着满桌饭菜,也没有赶人,只是波澜不惊的说了一句,“金光善请客,吃吧!”
听她这么一说,江枫眠刚忐忑的心放了下来,自己动手给她盛了一碗汤,见她没有拒绝,这些天的奔波疲惫也一扫而空,连带着心情也好了许多,一改刚才的压抑,回头客气的跟金光善说道:“多谢金兄款待!”
金光善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一桌酒菜而已,难得江兄赏脸!”
江枫眠点了点头,便开始用饭。就像平日里在莲花坞一样,江枫眠将鱼肉剔掉鱼刺,放在夫人的碗上。见夫人想吃虾,就开始给夫人剥虾。而虞紫鸢也没有推辞,默默的用膳。
那芳儿姑娘看着刚为金宗主剥的虾,心里开始泛酸了。从那江宗主进来后,她便偷偷注视着,长得端方雅正,还比金宗主俊多了!待他坐下后,他给那虞夫人盛汤不说,还给剥虾?!这哪个男人会在饭桌上这样对待自家夫人?
“叶先生,我看传闻也不实啊,哪里来的夫妻不和啊!”芳儿姑娘酸溜溜的说道。
叶先生不以为意的笑道,“在外面,总要做做样子的嘛!”
好像是这个道理,芳儿姑娘心里舒坦了。
虞紫鸢没有吃多少,便放下碗筷,直接上了二楼,一边走一边不客气的说道:“金光善,尽头左边第一间房我要了!”
“你……你……”金光善看着这么霸道的虞紫鸢,你不出个所以然,然后瞪着还坐在那里的江枫眠,气道,“江枫眠,你管管,这间客栈是我包下的!”那是他留着给自己的客房!
“多少银子,我给你!”
“这是银子的问题吗?我金光善差银子吗?虞紫鸢那是强取豪夺!”
“金兄,你也知道我夫人的性子,一间客房而已,就不要与我夫人计较了,有**份!”
一句有**份,噎的金光善说不出话。刚才看着两人一个讨好,一个疏离的样子,又忍不住问道:“你们俩……吵架了?”
江枫眠拿着酒杯的手一滞,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女人嘛,哄一哄就是了……”金光善突然来了兴致,“你们不会又是因为藏色吵架了吧?”
江枫眠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我与藏色本就没什么,金兄不可乱说,惹我夫人猜忌!”
随后又加上一句,“我夫人不是一般女子!不是随便哄哄就消气的。”
金光善翻了个白眼,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江枫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在乎虞紫鸢了?
“再不一般的女子,生气了,也是要男人哄的。”芳儿姑娘眉眼一瞟,插话道,“只不过法子不同而已!”
江枫眠抬头,终于正眼看向那姑娘,“还请姑娘指教!”
“有些女子生气了,要用金银珠宝哄,有些要山珍海味哄,像尊夫人这般什么都见过的女子,就要用真情哄了。比如江宗主亲自给夫人煮一碗粥,亲自给夫人打一支簪子,亲自给夫人雕刻一枚玉佩。江宗主,哄人可是要实际行动的。”
芳儿姑娘别有用心的说道,她还真想看看这江宗主是不是真的装装样子。
江枫眠却醍醐灌顶,向芳儿姑娘抱拳致谢,“多谢姑娘指点!”
然后忙让小二带路,领他去后厨。刚才她没吃多少饭菜,就上楼了,他就去厨房熬一碗粥送过去。
芳儿姑娘没想到这江宗主还真的立刻行动,有些不好意思用扇子遮住自己,“我刚就胡乱说说,没想到这江宗主当真了,要是不管用,回来可别来找我麻烦!”
金光善三个人也无事,就在大堂坐着,等了一个时辰,终于见江宗主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盅粥,上楼了,之后再也没有下来。
“没想到,江枫眠也有这么一天,还真是难得一见……”金光善不知为何,心里不是滋味。以前总是听自家夫人说江枫眠对虞紫鸢不好,他还帮江枫眠说话,人家这些年除了虞紫鸢,可没在外面胡乱风流。至少在他看来,江枫眠比他靠谱。可当他突然看到江枫眠对虞紫鸢好了,心里不爽了,他都没对自家夫人这般讨好过。真是有失男人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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