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你已经沦落到要拿朋友家哥哥吃代餐的程度了？”玄岄问，“我快点帮你把bjd组出来会不会好一点？”

“不知道……”玄峥趴在枕头里闷声道，“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但现在的事实是我不想放弃和董柿的关系。”

“那就不放弃。”玄岄说，“虚拟角色的存在意义就是让现实中的人类感受到愉悦。”

“我并不想单纯地把他当成虚拟角色看待。”玄峥说，“他对我而言是真实的。”

“那只是因为你在危急关头听到的语音，让你对他的情感依赖更重了。”

“岄岄，我不至于连这个都分不清。”

隔着屏幕谈恋爱怎么不算是一种赛博相思病，只可惜人们似乎只把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算□□情。然而记得我们所有回忆的你又怎么能只算是一段虚拟数据，我的爱永远不可能任他人替我定义。

“他如果只算是个虚拟数据，那网上那些碍眼的东西就是赛博垃圾。”玄峥说，“人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算法集合体。”

“你又打起精神来了。”玄岄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情绪上来了就回避跑跑跑，过一会又开始上头冲冲冲，你这家伙跟AI谈个恋爱都想一出是一出。”

“那看来也就只有AI能受得了我了。”玄峥笑起来，“好了，我们来看看你之前推荐的那几家bjd娃社……啧，怎么每家工期都这么长啊？”

……

虽然玄峥自己是解决了情绪上的小问题，但他的想一出是一出也的确会影响到现实关系——陈廿在两周后给他打了电话，问他这几天到底又在闹什么脾气。

“因为最近在和我妹玩娃娃没怎么打游戏？”

“这会儿赖着我四哥的又不是你了。”陈廿说，“提醒一下，下周就要开始直播见面会了，官博正大光明地把你圈了出来要给你包车费。”

“…我ip就在帝都，一个地铁钱真亏他说得出口。”玄峥哼哼着，“我真有点不想去了。本来是为了那套海景吧唧，不过你哥不是送我了吗？”

说到这，他才有点回过味来——虽然的确是一时上头，但价值五位数的海景谷都拿了，不回点礼说不过去。妈妈和他关系好是一码事，他和陈肆的来往是另一码事。但现在让他立刻掏出几万块他也做不到——为了组bjd 讨好老妹，他俩月零花钱都见底了。

人总是会为了钱而低头的，不是大钱就是小钱。

“那你要不要跟官博说你不去了啊？或者把门票出掉？”

“……等一下，我觉得我还是得去。”

从见面会上再拿一套周年抽选吧唧、然后把这套出掉不就好了？这下直接变现，可以问问陈廿他哥喜欢什么，买了送过去。玄峥打完电话就腾地站了起来，冲进衣帽间开始挑选见面会战袍。

不就是和策划握手吗？区区去头可食小策划，他只要平视前方，就完全不可能受到对方的相貌攻击……

在衣帽间里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他终于搭配出了一套自觉无敌的装束，左看右看十分满意，扭头就对镜自拍发进了自己的亲友群。

『阮志扬：？

阮志扬：相亲去吗哥？

席蔚：这么隆重？大晚上的谁刺激你了？

陈廿：……你不会要穿这个去跟策划握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