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鬼妻10

第10章

陈声抬手,指着门外的地方:“刚刚看到一个白影飘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伞儿。”

苗美菊将信将疑地看过去,什么都没有,瞥了眼少年苍白的脸,摸了摸他的脑袋:“伞儿要是来了,不会不跟你打招呼,毕竟他那么喜欢你。”

陈声应了一声,眉眼低垂,乖巧之相尽显:“是,婆婆,你说得对。”

苗美菊收回手,将手上的镯子取下来,戴在陈声的手腕上。

“这是我的传家宝,留给你了,下去后好好尽责。”苗美菊说,结果镯子太大,戴上去就滑落了,她一阵调整,才把镯子调到合适大小,捏着陈声一折仿佛就会断的手腕,不满地叹息道,“怎么能这么瘦,下去了可要多吃点。”

陈声盯着那个银镯子,弯眸小心翼翼地摸了下:“谢谢婆婆,我很喜欢,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

他左右打量着,眼里都是新奇,一副第一次见到银镯子的模样。

苗美菊心情大好,转身离开。

房间里陷入安静,陈声手臂轻垂,放在身侧,再也没去看手腕上的镯子,躺在床上准备睡一觉。

手指被轻轻揉弄,男人问他:“我现在可以让你看我的样子,想看吗?”

他扯了下镯子,发现没办法取下来后没有再动,反而把一个绿色的镯子戴在陈声另一只手上:“这是我送你的,不要取下来。”

白色的肌肤在绿色镯子的映衬下格外好看。

没有声音回答,床上的少年静静地睡过去了,衣领有些歪,露出了漂亮突出的锁骨。

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显现,轻轻碰了下他的锁骨,带起一阵颤栗。

坐在少年身侧的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衫,背对着墙壁,看不清脸。

他最后有些不舍地收回手,缓缓消失不见。

室内安静下来,陈声的呼吸声比之前更为平稳。

他一觉睡到了凌晨,听见客厅有动静,出去一看,发现满屋子白纸叠出来的东西。

窗户打开着,夜风漏进来,四周冰凉无比。

村长和苗美菊坐在沙发上,手上动作不停,看着极为熟练,没一会儿两个惟妙惟肖的小人就出来了。

苗美菊招呼道:“雨儿,快坐下来一起,这个就是你的聘礼。”

她指着桌上纸叠的元宝,笑着介绍。

这些人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在做犯法的事,把一切都当成正常的。

陈声坐过去,动作笨拙地叠着,半天都叠不好。

他求助地看向苗美菊:“我不会,你们怎么都叠得这么好?”

“熟能生巧。”苗美菊露齿一笑,眼睛在微弱灯光下显得幽幽的,像是炫耀一样,“我可叠过不少呢。”

陈声语气不愉:“不会是伞儿结过很多次婚吧?”

“你放心,那些老婆早就分了,也比不上你,你下去了就是伞儿唯一的老婆。”苗美菊毫不在意道,“他会对你很好的,你就放一百个心。你看你手上的镯子,我也就给了你一个人。”

陈声脸色这才好了点,但还是没说话。

手上之前的伤口已经看不出,白皙的手腕除了那个银镯子外,还有个只有他能看见的绿色镯子,清透毫无杂质,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里面仔细看还能看见一抹红,仿佛血一般。

陈声转动了一下绿镯子,很冰,他收回手。

客厅里的灯不亮,苗美菊左边点着一个蜡烛,好方便看清叠纸。

冷风吹得烛火四处摇晃,她注意到身侧的少年情绪明显不高涨,侧脸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让他回到房间里去。

兴许是在客厅里吹了冷风,陈声手脚冰凉,躺进被窝里都没有用。

再加上没吃晚饭,他整个人都有些萎靡无神。

看样子是不会煮晚饭了。

陈声重新走出房间,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村长两人折纸,自己去厨房拿了两个苹果吃。

吃完后他就洗漱睡觉了,结果半夜被冻醒了。

明明盖着被子,身体冷如在冰窖中一样,手脚没有任何温度。

翻个身,脑袋疼得宛如有无数个小人拿着电钻疯狂钻着,轻轻动一下都嗡嗡乱叫。

意识昏沉,喉咙仿佛被火烤着般难受,陈声半睁着眼,抬手摸了一下额头,滚烫如火,发烧了。

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尽管很轻的一个动作,眼前还是阵阵发黑,呼吸急促沉重,只能靠着墙壁缓和。

门外响起说话声,是苗美菊和村长,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听着是在商量明天要做的事。

听见挖开坟墓,封在棺材里闷死几个字,陈声看向房门,再次下床。

刚往前走了一步,便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大脑同时抽疼起来,他捂住脑袋,死死地抿着唇,眉间皱着明显的川字。

腰上多了一双手,身体腾空的同时,一种淡淡的,类似于薄荷的味道袭入鼻腔,原本混乱犹如塞满了湿棉花一样的大脑变得清楚,人也慢慢放松下来。

陈声这才发现自己被人抱着进了卫生间。

对方将他放在马桶边,甚至还想帮他解他的衣服。

眼皮感知到危险疯狂乱跳,陈声轻轻地推了下那只手,却没有成功:“我自己可以,你出去。”

冰凉的手收回,对方似乎看在他难受的份上,这次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将门带上离开。

卫生间的窗户没有关,此刻正值深夜,凉风猛灌进来,陈声解决完后洗干净手,又接了一点冷水,直接将脑袋放了进去。

炙热的脸颊接触到水的那一刻将他的意识冰得无比清醒,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后带来的是大脑尖锐刺痛的抗议。

水灌入鼻腔,夺走所有的空气,压迫着胸腔,窒息与死亡感让眼前陷入黑暗,他像是去到了陌生空间,看到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场景。

陈声猛地抬起头,水花四溅,所有景象褪去。

他擦干净脸上的水,打开卫生间门走了出去,不过两步,软绵绵的身体再次倾斜,这次被一双手稳稳勾住了腰。

入目的是黑色的衣服,款式有些复古,上面满是复杂漂亮的花纹,再多的陈声已经看不到了。

视线开始模糊,他蜷缩着身体,下意识想汲取点温暖,得到的却是无尽的冰冷。

男人将陈声抱在床上,盖好被子,又倒了一杯热水过来,顺便把药溶在水里。

没想到刚放在唇边喝了一口,少年迅速挣扎起来。

“怎么对药这么敏感。”男人及时捂住他的唇,被他的抗拒动作弄得轻笑出声,“吃了药才能退烧,明天有得折腾,忍一下苦味。”

没能吐出,口腔里都是药的苦涩,陈声动了动鼻子,凑近男人,闻着他身上味道,瞬间感觉不到药味了。

半个小时后,陈声被热醒,身上开始出汗,他掀开被子,将双手双脚都露在外面,各种翻来覆去,始终没办法从热中解脱。

下一秒,被搂入冰冷的怀抱,男人感叹一声:“我终于有用处了。”

他一手放在陈声的脖子,一手放在他的额头,手竟然很快被那温度染烫。

男人怔怔地感受着那从未有过的陌生体温,片刻才回神,将被子盖在少年身上,没多久就被踢开。

他不得不起身按着陈声的双腿,阻止他的动作后重新盖好被子。

身上几乎没有一处不是热的,背脊不断出汗,陈声被那种难受的感觉弄醒,迷糊睁眼盯着天花板,察觉到身侧有个人。

他偏头看去,对方坐在他身侧,双手按着他的腿,肩膀很宽,穿着黑色的衣服。

属于脸的位置什么都看不清,就算再努力去观看,也只能看到隐约的白雾,团团包围住脑袋,遮住了真实的五官。

越想去窥探白雾后的脸,意识和视线就越模糊,陈声收回目光,闭眼挣脱男人的手。

“你叫什么?”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问起,因生病的原因嗓音变得沙哑绵软,脸颊都被烧红了,看上去比平时更显乖巧温顺。

男人罕见地没有回答,只是躺下,紧紧地抱着他,用冰冷的身体给他降温。

“我没有名字。”他想了想,语气诚恳地说,“不如你给我取个名字。”

原本干裂的嗓子此刻好了很多,陈声没有挣扎,反而恨不得反抱男人,多分点他身上的凉意。

他再次看向男人,依旧是一团白雾,不知道在这雾后藏着怎样的一张脸。

或许是可怖的,又或许是正常普通的。

“我不会取名字。”陈声盯着天花板说。

“没关系,你随便取一个。”男人伸手按揉着他的太阳穴。

大脑随着手指的按揉逐渐放松下来,陈声整个人像是飘在云端般,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放松。

他闭着眼,语气柔和地说:“那就叫雾。”

“姓呢?”男人动作一顿,继续询问。

陈声:“和我姓,陈雾。”

“陈雾。”男人重复一遍,嗓音里满是掩盖不住的开心,“我有名字了,还和你一个姓。”

能感到他来自于内心的欢喜,陈声说:“你喜欢就好。”

他缩在男人怀里,主动抱住他的手,为了降低身上的滚滚热意。

陈雾倏然凑在他耳边问:“你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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