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敢!
塔夫怒不可遏,狠狠咬住拉斐尔下唇。
他低沉地呻吟一声,带着鼻音,却像是感到极为满足。
争吵似乎在通过亲吻的方式继续。塔夫胡乱拉扯着拉斐尔的头发,更加肆无忌惮地咬他。他没有躲闪,嘴唇始终轻轻贴着她的双唇,一只手伸进她发间,另一只手落在她腰后,将她揽向自己身前,让两人贴得更近。
塔夫唇齿间都是拉斐尔的气息。龙舌兰香混着淡淡的血气。诱人至极。
她早就想吻他了。
塔夫感到自己的愤怒一点点转变成另一种同样强烈的激情。她忍不住舔了舔拉斐尔被咬破的嘴唇,尝到更浓的血腥和更多他的味道。
下一刻,拉斐尔就抓紧她的头发,深深地吻住她。
然而他的嘴唇和手指都在颤抖,仿佛他想这样做很久了,要费很大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吻得太重,还带着一种小心翼翼地试探。塔夫呼吸不畅,手和舌头一起用力试图顶开他,他却忽然重重含住她的舌尖,下一刻便勾缠着亲吻得更深。直到她身子开始打颤,连喘息的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他才终于道歉一般,在她唇间低声叹息说:“塔夫,我喜欢你。”
塔夫心里和呼吸都乱成一团,发出一声如同哽咽的喘息。
拉斐尔手下移,揽上她腰腿,轻松把她抱了起来,一边啄吻她一边问:“你也还是喜欢我的,对吗?”
塔夫脚忽然够不到地面,能依靠的只有拉斐尔结实的身体。她重新感到那种无力和不甘,气得奋力推他,再次使劲扯住他的头发向后拽:
“你这个讨厌鬼!混蛋!放我下来!你突然在发哪门子疯?你赶快从我眼前消失!”
拉斐尔重新轻声呻吟起来,一手牢牢抚在她后背,一手紧紧握在她大腿上要她环住自己,仰头望着她:“我想你,塔夫。我想见你。我必须来找你。你还记得你那次来找我吗?我那时就这样抱着你。我那时就想这样做了。”
塔夫胸口升起一股酸涩,连着后背和头皮都一阵酥麻,垂眼看着拉斐尔,张口却只能用力呼吸:“啊……”
拉斐尔的眼神带着恳求:“请别让我走,塔夫……请别太快决定……”
塔夫感到一阵迷惘和悸动。如果她真的讨厌拉斐尔、真的不想见到他的话,为什么却想要再次亲吻他呢。她双腿慢慢缠上拉斐尔腰臀,他立刻收到信号,稳稳抱住她向哪里走去。她后背很快抵在树上,拉斐尔手臂撑在她身后,为她缓冲冲击力,又将自己推向她,重新吻住她的嘴唇。动作流畅完美,像是他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
塔夫紧紧贴在拉斐尔身前,但被他牢牢压着的感觉很好,她能听见他的心跳,他真的在这里。塔夫终于闭上眼睛,抓着拉斐尔头发的手也慢慢松开,搂住他的脖子和肩膀。
拉斐尔察觉到她的变化,吻更加热烈绵密,又不满足于此——他的手指在她耳垂轻轻揉捏着,手掌则贴在她颈侧,微微按压,像是在感受她的脉搏跳动。她的心跳和他是一样的,没有规律,却又那么有力。他开始亲吻她的唇角,下巴,一路吻在她脖子上,换成嘴唇感受她的脉搏,又舔舐亲吻着继续一点点上移。
“嗯……拉斐尔……别……好痒!停……”塔夫想起自己一整天都在外面,除了汗水,还有骑马时扬起的尘土,去推他时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和手臂都没有力气,身体里则翻涌着几乎有些刺痛的热流。
“唔嗯。”拉斐尔已经吻在她耳下,却还是停住了。然而他贴在她发根深深闻了闻,又蹭了蹭,最后在她的耳朵后嘬了一口。
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格外响亮,甚至惊动树上的松鼠。
塔夫也吓了一跳:“拉斐尔?!”
拉斐尔像是很满意,搂紧她又抬起她的背,将她重新抱向自己,直到她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他把脸埋在她脖颈,止不住地低声笑起来。
塔夫被他笑得身子更加发软,但总算找回声音,伸手又去拽他头发:“你在笑什么?你不是在我脖子上戳了个印来报复我咬你吧?你可以先放我下来了。”
“好久了,塔夫……听到你喊我的名字……感觉真好。”拉斐尔贴着她的脖子含混说,“请再喊我一次。”他终于将她放回地面,又去寻她嘴唇,被避开了,声音居然委屈起来,“再喊我的名字一次吧,塔夫……塔夫……”
塔夫被他黏糊得无计可施,而且清楚他有多固执,忿忿地小声一字一顿恶狠狠道:“拉.斐.尔。”
可是听上去竟充满情意。
塔夫看到拉斐尔一瞬恍惚的表情。
真奇妙,她明明是在实现他的要求,却也感到一种满足。塔夫忽然也回想起刚考完试的那天傍晚,她那时就有同样的感受。是的,她一直能够影响他的。她对他拥有某种力量,那让她甚至感到有些危险。
她那时多么想念他,又多么想亲吻他。就和现在一样。她甚至多等了两周。
“我们最后那次见面的时候,你到底说了什么。”塔夫终于问,“请我原谅你?”
“我希望你能够等我。”拉斐尔这次几乎是立刻回答,“不过我很快就决定,你不需要等我,应该是我来找你。”
塔夫抿抿唇,又向拉斐尔伸出手,想要捧住他的脸重新吻他,最后却像是有仇必报地双手拢在他耳朵上,拇指贴着耳沿轻轻抚摸。拉斐尔眼神充满渴盼,一直深深望着她:“塔夫?”
“拉斐尔,我……”
她的话被粗犷的大嗓门打断:
“我就说刚才听到什么声……嚯喔!”
明斯克眼睛睁得滚圆,反应过来,第一时间迅速把肩膀上的仓鼠端在掌心,又捂住它的眼睛。塔夫触电般松开手,想要后退一步,拉斐尔却仍揽住她的腰不肯放。
小布:“吱!”
明斯克颤巍巍道:“不,小布,不是的。不是我。我是担心你会……”
小布:“吱吱!”
明斯克:“是这样的,小布,没错,他们两个正准备要……”
小布:“吱吱吱!”
这下就连塔夫都能听明白小布的意思:我都懂!倒是你,给我看看气氛啊!
明斯克倒退两步,一副准备就这么后退着逃走的架势。
塔夫:…………
小布:“吱!”
塔夫连忙喊他:“明斯克!我来告诉你晚饭已经好了!可以去我们那里!”
明斯克咧开嘴:“哦!我就来!哈哈,看样子你们俩已经吃饱了是吗?哈哈!”
塔夫:“……”
小布:“吱!”
明斯克:“咳,我的意思是,一会见。不过!你们俩不用着急!如果需要更多时间的话,别不好意思,告诉我,我也可以晚点再去。”
塔夫:“……”
小布:“吱——!!!”
明斯克终于抱着小布仓惶逃开。
拉斐尔:我们可以继续了吗?
塔夫:拜托你也看看气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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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夫最后也没有吻拉斐尔。
当他问她刚才想说什么时,她恼羞成怒道:“我们之间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拉斐尔微笑说:“当然。这远远不够。”
听上去像是在说什么一语双关的暧昧玩笑话。塔夫气得瞪拉斐尔一眼,他居然厚颜无耻地凑过来在她唇边亲了亲,又拉住她的手,这才更加认真说:“对不起。”
塔夫盯着拉斐尔,也不免看向他的嘴唇。形状很漂亮,她觉得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完美,但是现在可以清楚看到自己刚才咬过的地方,有几处似乎还在渗血,看着很疼。塔夫有些不忍,朝拉斐尔嘴唇伸出手。他闭上眼睛,却再次向她道歉:“我很抱歉。”
塔夫手一顿,没有抚摸上去:“但这并不够。”
“我知道。”拉斐尔声音听上去有些哑,“我有很多话需要对你说。”
塔夫慢慢点了点头:“嗯。”
.
回去的那一小段路格外漫长。
塔夫好几次偷偷去看拉斐尔(主要是检查他的嘴唇),结果都被他的视线捉个正着。而每一次,他都立刻朝她微笑,扯动嘴唇伤口,让那里看上去更加模糊一片。
最后,塔夫放弃了任何遮掩的可能。
她咬的时候一点没收力气,导致拉斐尔嘴唇肿得厉害。但是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很愉快,甚至是享受那疼痛而且绝非伪装。
至于为什么她和拉斐尔一前一后出去这么一会,回来就变成这副模样……
明斯克和小布一起使劲向她挤眼睛,邀功表示他们可什么都没有说。
卡菈克也在使劲眨眼睛,不过是另一种意思。如果她能发声的话,那一定是:“这么激烈?!”
贾希拉则是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哪怕拉斐尔的嘴唇比她刚端上来的餐后甜点里的派馅(果然是草莓大黄馅)还要鲜红。
塔夫忍不住想,拉斐尔的嘴唇看上去简直比甜点更诱人,原来薄唇肿起来是另一种风味。
啊!她现在只想要尖叫了。
她干脆埋头大吃,对周围一切充耳不闻,对所有抛向自己的问题都用:“唔”,“嗯”,“噜呜唔咕咽(我嘴里有食物)”来终结。
与她完全不同的是,尽管拉斐尔肿着嘴唇,依旧谈吐得体、礼数周到,还把塔夫准备说给贾希拉的黑色笑话主动讲了出来:“她那时特意记下,说你一定会很喜欢。”
贾希拉果然很喜欢。
明斯克表示没有听懂,小布“吱吱”地嘲笑他或帮他解释。
卡菈克听过后惊讶道:“原来拉斐尔你也是屋顶上的一只猫,塔夫怎么从来都没有提过你。”她找补似的感慨,“哎呀,这还是塔夫第一次邀请大学的朋友来家里呢!”
“卡!菈!克!”塔夫阻止姐姐继续透露更多,又瞪拉斐尔一眼:我可没邀请你!
而且,作为没有参与的旁观者,她可是很清楚,这些话题一定都是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引导的!
晚饭结束后,贾希拉一脸自然不过地说:“那今晚开始,拉斐尔搬来和我们一起住。二楼右翼,最里面的那间客房是你的。”
拉斐尔礼貌地回复:“打扰了,提前感谢这个暑假你对我的照顾。”
明斯克则跟上:“贾希拉常常给旅行者或者无处可去的人一个临时落脚的地方,经验丰富,所以这里可比我那儿强多啦!我一会把你的行李给你送来。”
拉斐尔客气地回复:“昨晚非常感谢你。行李我自己去拿就好。”
塔夫终于尖叫出声:“什么!?”
为什么没有人问问她的意见!?她猛地望向姐姐。
卡菈克在她肩上拍了拍:“小锡兵,一会记得给拉斐尔送床单和毛巾,你们是同学,还是一个社团的,更熟嘛!”
拉斐尔彬彬有礼地回复:“十分感激。”
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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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事情(没有经过塔夫同意地)定了下来。
整个夏天,拉斐尔会住在贾希拉的农舍,房间和塔夫隔着一段楼梯外加一条大约十五步远的走廊。
就这样,塔夫大学的最后一个暑假,终于愉快(?)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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