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秦晏给的确切消息,沈迦萝放心了许多,随后又去了电影院一趟,可还是没见到杜飞的人影,心里又多少担心起来。
最后纠结半天,还是换了套新作的的浅色旗袍,一个从没戴过的乳白色点缀桃色小碎花的帽子和新的口罩,去了杜飞工作的报社。
鬼鬼祟祟地在报社外面观察了半天都没见何书桓的影子,沈迦萝刚想拽住一个报社的人问杜飞的情况,那人却先开口了:“你是来找杜飞的吧?”
沈迦萝惊了:“你怎么知道?”
那人笑了:“杜飞天天提到你呢,不过他今天一天都没有来上班了,你要他家的地址吗?我可以给你。”
沈迦萝连声说不用。
那人倒是很热心:“你找杜飞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转告他。”
沈迦萝捏紧了手心里的胶卷,迟疑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
离开了报社快到巷口的时候,沈迦萝正在苦苦思索着杜飞到底会去哪儿,就听见有人在背后叫她。
是杜飞!她眼睛一亮,立马回头,却见何书桓朝着她快速地跑来。
沈迦萝心里顿时很喧嚣,突然意识到刚刚听到的名字叫的是“依萍”,她真是魔障了才会以为是杜飞。
眼看着何书桓越来越近,沈迦萝拔腿就跑,但奈何她穿的是旗袍,没几步就要被追上了,她大叫:“这位壮士,我们无冤无仇,为何追我?”
何书桓紧追不舍:“依萍,我知道是你!”
沈迦萝气急败坏:“你认错人了大哥!”
“不可能,我不会认错你!”何书桓语气笃定:“你的帽子是我上次托人在意大利带回来的,和那顶蓝色的出自同一个设计师之手!”
沈迦萝脚步一个踉跄,这帽子TNND竟然是何书桓买的,天要亡我!
沈迦萝实在跑不动了,脚步刚缓了下就被何书桓一把拽住了手腕,她一边挣脱一边紧张地往四周看,生怕这个时候杜飞出现,那就实在太狗血了!
她喘了口气,道:“好,就算你没认错,但我不是来找你的!”
“不是来找我你戴口罩帽子做什么?”何书桓相当执着:“难道不是你忍不住想见我,却又怕我认出来?”
论脑补她只服何书桓!沈迦萝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你听我说,这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何书桓目光灼灼:“我们之间本来就有太多的误会,我知道你这些天一定也不好过,你今天能来找我我很开心,你如果放不下你的骄傲,那就我来低头,我们和好吧,依萍,好不好?”
这自作多情的程度已经自成境界!沈迦萝咽下心头一口老血,深吸一口气:“我再说一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不是来找你的!”
何书桓步步紧逼:“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这算是把她问住了。沈迦萝一脸苦逼地憋了半天,恨恨道:“反正跟你没关系,我可以对天发誓!”
何书桓摇了摇头,靠近一步抓住沈迦萝的肩膀,眼里的求恕和软弱呼之欲出:“依萍,我认输,我爱你,我离不开你,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他说着就要抱沈迦萝,沈迦萝余光却看到了不远处杜飞的身影一闪,她一急,狠狠推开了何书桓。
何书桓几天没好好吃饭,也没料到她会下狠手,一时竟被她推得重重地撞在了墙上,眉头狠狠地拧了起来。
沈迦萝无暇顾及他,心慌意乱地朝刚才杜飞出现的地方看过去,发现只是个相似的背影,不禁大松一口气,又看了十分狼狈倒在地上的何书桓一眼,狠了狠心道:“我今天来这里如果和你有半分关系,就让我喝水呛死,吃饭噎死,出门被车撞死!”
沈迦萝实在无法,只能这样狠狠赌咒,看何书桓震惊的双目圆瞪,她知道他相信了她的话,于是不再多说,匆匆撂下一句“保重”便赶紧走了。
在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良久,何书桓才渐渐回过神来,他慢慢站直了身体,忽然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猛地被呛住,弯着腰狠狠地咳了好一阵,等停下的时候整个人都佝偻在了地上。
又过了一会儿,他把右手缓缓从背后伸到了面前,手掌心上赫然有一个红豆大小的伤口,正是他刚才撞到墙上被钉子上刺破的,现在正在往外汩汩流着血,像极了他心头上那一抹朱砂痣。
沈迦萝一直在电影院门口等到很晚才回去,但杜飞却一直都没有出现,直到躺在了床上,心里还惶惶不安。
入了夜,见傅文佩睡着了,她索性披了件衣服出去,走着走着就到了早上遇见杜飞的拱桥,走上桥,早上的珍珠还散落在台阶的各个角落,像是一颗颗不知何处归落的心。
她站在桥上,远远地望着杜飞早上朝她奔过来的方向,心里隐隐约约有点后悔,要是当时跟他一起跑就好了,至少能知道他到底在哪儿,不用像现在这样,心里一直悬着。
正在她出神的时候,视线的落点处却从黑暗中慢慢出现一个人影,今晚的月亮很大,明亮的月光洒下来,她一眼就可以看清那人影,这身高体态,这跑步姿势,这衣着服饰,无比的熟悉,如果不是远处的天色依旧是暗的,沈迦萝几乎要以为时光倒流了。
“迦萝!”杜飞以极快的速度朝她跑过来,一把抱住她,不敢置信道:“我以为今天失约你一定再也不肯见我了!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只能在桥边一直晃悠……”
沈迦萝背着戏剧般的转折震在当场:“杜,杜飞??”
杜飞连连点头,松开她,一脸欢喜道:“我今天……”他话没说完就卡在了喉咙口,瞳孔因为吃惊而倏地扩大。
沈迦萝没注意到他的表情,上下看了看,急道:“你没事吗?有没有伤到哪里?今天到底去哪儿了?”
杜飞还是那副吃惊道有点惊悚的表情,还有些愣愣的:“依萍,你今天……好热情。”
呃……沈迦萝的动作顿住了,这个情况,她好想装作她在梦游啊摔!
幸好杜飞本来也没想深究,一想起刚才的情境,他就十分歉意:“对不起啊依萍,我刚刚把你认成别人了,我不是故意的。”
沈迦萝心里顿时对杜飞的智商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不过既然他没发现,她自然不会主动去捅破。于是点点头道:“我猜到了。”
“不过,”杜飞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遇上事情了?”
呃……沈迦萝心思百转千回,愣是编不出一个像样的理由来,心一横,选了一条最作死的道路:“我今天下午去报社,听你同事说的。”
杜飞点点头,他本来对这个问题也不是很在意,听到沈迦萝说去了报社,他立刻以为她是去找的何书桓,反而更上心些:“你去找了书桓?你终于要和他和好了吗?”
“不不不,”沈迦萝连忙摆手,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我就是其它事。”
她回答的这样含糊不清,杜飞反而更觉得她在欲盖弥彰,于是只是了然的笑了笑,不准备插手。
沈迦萝看着他那 ‘我已看透一切的表情’心里无比憋屈,NND要不是为了你,我会去报社吗?!我会遇见何书桓吗?!我会大半夜不睡觉梦游吗?!还笑,笑什么笑!!!
沈迦萝磨了磨牙,语气恶劣道:“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来这干嘛?”
杜飞成功地让她挤兑的笑不出来了,黯然道:“我今天约了人看电影,但是失约了,我只知道她住在这附近,只好来这边看看能不能碰见。”
他说着开始蹲下身一颗一颗地捡着桥阶上散落的珍珠,其实手指便忍不住摩挲口袋里的珍珠,早上他一下桥就后悔把胶卷给沈迦萝了,脑子里一直想着万一被他牵连怎么办,因此跑的时候回头看了几次,他看见了黑衣人并没疑心,也看见了沈迦萝扔石子、拽帽子、丢珍珠的动作,在安心中还颇生出了满满的自豪感,他喜欢的女孩子如此聪明机敏!
他把珍珠小心的捧在手里,珍珠是很好的珍珠,在如水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和润温暖的光泽。
沈迦萝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心里五味陈杂,轻声问道:“既然这么在意,为什么会失约?”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