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迦萝一直尝试拉紧缰绳将马叫停,但是马儿似乎能察觉到她的害怕,压根儿不听她的指令,随着越跑越兴奋,速度也越来越快,她尽力放低重心,贴紧马背,但还是觉得下一秒就会被颠下去了。
王天风几乎立刻就发现了她这里的情况,立刻翻身上马追赶,他骑术纯熟精湛,加速迅疾,黑色骏马被他驱着,如离弦的箭一般的驰骋起来,他立在马镫之上,英姿卓越,迎向烈风飒飒,风驰电掣之间,仿若展翅翱翔的雄鹰。
眼见着马儿的速度逐渐趋向狂奔,而往前望去,不远处便是一个大而长的下坡,沈迦萝紧紧攥着缰绳,她知道她这条小命已是垂垂危矣,于是当即做了决定,从马上跳下去,否则马儿若是在坡上撒起野来,将她从马上掀下,后果不堪设想,
她又审视了一番地形,刚要松开缰绳,就听见纷沓的马蹄声从后及近,紧接着便是王天风冷冽的声音传来:“手给我!”
沈迦萝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将手伸向了他,他一把紧紧攥住她的手,由她借力顺势一跳,便跃上了他的马背。
她的马果然在下一秒嘶鸣一声,骤然加快了速度,撒着蹄子朝坡下奔腾而去。
王天风环着她将缰绳收紧,放慢速度:“吁~~”
在马儿缓冲的慢了一些之后,他又拉了一侧的缰绳向后转了个弯,随即又驱着马加快速度回到了开始的地方。
一停下,王天风便一把将她扯落马下。
沈迦萝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被扯下来的时候没站稳,一下便摔在了地上,下意识地抬头看他,神色惶惑,目中莹泪。
王天风一把拽着她的衣领将她扯了起来,狠狠咒骂:“真是见鬼!你想死吗!”
沈迦萝目光迷濛地看着他,嘴唇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王天风面冷硬冰寒加重,眼神更是像要杀人一般,赵初月见状,连忙鼓足勇气上前解释道:“王处长,不怪她,是我惊了马。”
“你闭嘴!我没问你!”王天风语气如刀。
赵初月被他吼的猛地的一颤,只觉身体僵麻,动也不能动了,另一个女学员见她如此模样,立即将她拉了回去。
王天风狠厉地看着神色凝滞的沈迦萝,青筋暴起的手一把扼住她的咽喉:“你今天一下午都心不在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样,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我接手了监狱,把你带了出来,你早就和上一批死刑犯一起处决了,不过没关系,”他慢慢凑近她,语气像极了一把饮血而立的寒刀:“还有下一批,我马上就把你丢回死牢,想必日本人也很想知道你的下落!”
他一看就是常常卡人脖子,一点虚的没有,直接捏住了沈迦萝的气管,她立刻就已经无法呼吸,手竭力地攀上了他的手臂想要让他松开,但是他的手像个铁钳一样,不止纹丝不动,还在慢慢收紧:“你是不是觉得我舍不得送你回去?与其让你学艺不精死在敌人手中,不如我亲手掐死你。”
沈迦萝拼命摇头,但是喉咙被他死死扼住,头只能小幅度地动了动,又怕他会看不见,只好疯狂眨眼,眼泪立即成串儿的从眼角滑了下来。
就在她觉得眼前变暗,身体已经开始渐渐有麻痹的感觉的时候,王天风才大发慈悲的松开了手。
沈迦萝像片叶子一样跌落在地,捂着脖子,大口地喘息,又忍不住弯着腰,剧烈咳嗽,简直死里逃生!
她此时此刻才真的意识到,她是真的正站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而能救她的那根绳子,就握在王天风的手里,生死都掌控在他的一念之间。
“去训练。”王天风说道。
沈迦萝畏惧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 王天风又道,明明是盛夏,沈迦萝却骤然觉得寒意侵袭了全身。
赵初月也吓得够呛,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上来搀扶她。
王天风的眼锋扫了她一下,淡声道:“你去操场跑十圈。”
赵初月闻言又是一颤,立即敬个礼应是。
辛苦集训的日子又过了好几个月,这段时间,沈迦萝老实安分了许多,虽然偶尔还是会有些小心思,但是王天风懒得与她计较,其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虽然免不了常常挨骂,但是她也渐渐的掌握了和他相处的分寸,虽然不能说百分之百吃准,可至少也能做到在安全区疯狂的作妖但不作死。
那天郭骑云告诉她,王天风让她去一趟处长办公室。
沈迦萝努力思索自己又犯了什么事儿,又探了探郭骑云的口风,但是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心情忐忑的走向处长办公室,远远地就听见王天风又在电话里怒气冲冲地吼人:“你我都能死,难道她不能?”
估计对面的好汉还真回了一句“不能”。
王天风立刻横眉怒目道:“她凭什么不能?”
不知道对方回了什么,王天风冷硬道:“别跟我扯义务不义务,既然生在这个时代,守卫这片土地就是每一个中国人的义务!”
对面估计强行要求他放人。
但是王天风可不管那套,直接了当地怼回去:“我王天风看上的人,要么凭着自己本事堂堂正正走出去,要么就永远留在这里!”
对方似乎有采取强硬措施的意思。
只听王天风倨傲道:“你尽可以派人营救,但若是失败了,我就找个地方亲手把她埋了!”
沈迦萝忍不住撇了撇嘴,看来被强行带到这里训练的人,除了她,肯定还有不少,她正犹豫着要不就先回去,虽然她经常就扮演着王天风出气筒的角色,但她还是能避免一次就避免一次的,毕竟谁都不喜欢挨骂,尤其是挨王天风的骂。
王天风‘啪’地将电话挂掉,突然抬头道:“谁!”
沈迦萝小心肝儿一颤:“是我,老师。”
王天风见到她脸色不仅没有缓和,甚至眉头拧得更紧了:“你来干什么?”
沈迦萝硬着头皮道:“不是您叫我来的吗?”
王天风沉默了,半晌,又道:“回去吧。”
沈迦萝一脸疑问:“嗯?”
王天风不耐道:“回去!”
沈迦萝立刻如蒙大赦,逃也一般转身离开,却又被王天风叫住,她僵硬地停住,却听王天风警声道:“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
她又干啥了?沈迦萝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这句话是指的哪件事,难道是前天趁着他转身,给他汤里面放胡椒粉,被他发现了?还是往他茶杯里放盐疙瘩,被他察觉了?或者是把桃子外面儿的绒毛,悄悄蹭到了他的衣领上,被人举报了?
但是这些事情她这几个月来常干,为什么今天会突然让她老实一点?不管了,点头就是了。
于是她立刻敬了个军礼:“是!”
“走吧!”
“您叫我来就是为了说句话?”
“要不我留你吃个夜宵?”
“老师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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