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叶玲起床后打了两个喷嚏,这让姜澜再次紧张起来。
她冲了杯浓浓的感冒药,看着叶玲喝完再回到床上躺下,才蹑手蹑脚的回了卧室,打开窗户轻声对鸟儿说:“你先出去,一会儿楼下见。”
她很快换好衣服出门,走出单元楼后,姜澜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树枝,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正疑惑,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主人!”
姜澜忙回头,绿衣少女站在她身后,局促而讨好地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儿显形了???小区里到处都是监控被拍到怎么办!”姜澜一边低声呵斥一边四处张望,生怕附近有摄像头拍到。
青袅慌忙解释:“放心吧主人,我注意到单元楼进门的位置是没有摄像头的,我躲在那里变成人身后才出来,不会被发现的!”
姜澜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看来这个小东西比自己想象中要细心、聪明的多。
青袅脸上仍然挂着讨好的、小心翼翼的笑容,让她心里有点难受,但也只装作不在意地说了句“跟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小区,东边五百多米有个商场,外围二楼有家奶茶店,装修的私密性很强,有小包间,假期姜澜经常带着电脑在大堂的靠窗位置坐一下午,点杯鲜芋牛奶喝。
小包间有基本消费,进店后,她在柜台点了两杯热饮、蛋糕、果盘,然后选了最里间的包间。
刚一进去,青袅就跪了下来。
“你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姜澜急了,扯青袅的胳膊想把她拽起来,但反被抓住了手。
“主人,请您原谅青袅吧,我昨天真的不是故意威胁您的。”青袅紧握住姜澜的手,“主人对不起,是我错了,求您千万别生我的气,我昨天昏头了,求您了原谅我吧!”
姜澜急的连连回头看门,要是服务员突然来送餐看到她俩这样怎么解释啊!
“你先起来!一会儿服务员进来了我没办法解释!!想聊你就坐下来我们慢慢聊,你再不起来我这就走了你自己跪着吧!”
青袅见姜澜冷着脸不像开玩笑,真怕她转头走了不理自己,忙站了起来,但也不敢坐,只站在墙边怯怯地看着姜澜。
姜澜扶额,无奈的说了声“坐下吧”,然后率先走到对面的位置。
两人刚一坐下服务员就来送餐点了。
姜澜把其中一杯饮料推到对面:“喝吧”。
青袅听话地端起杯子小口喝起来。
姜澜见她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刚刚那场面,可真像剧里绿茶在男主面前装委屈斗女主的戏份啊,只可惜这里没有男主。
她叹了口气。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姜澜是在思考问题,青袅则是不敢说话。
杯中饮料被喝了一半后,姜澜清了清嗓子,开口:“你昨天说,我母亲体内的毒性只是被压制,你无法根除,是真的吗?”
青袅点点头,想了想,又认真地补充道:“我无法根除是真的,但您是否可以根除我不能确定。我能感受到井里的水有魔性,所以将自己的魔力混在药水里暂时压制您母亲体内的毒性。但您的力量和见识是我无法比拟的,所以我想,如果您恢复了魔力和记忆,应该能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
姜澜点头,然后盯着她的眼睛问:“我再问你一遍,昨天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青袅毫不迟疑地对上姜澜的眼神,非常肯定地回答:“绝无半句谎话!”
姜澜思索片刻:“你说的那个藏着我尸......呃,肉身的地方,在哪里?”
青袅:“在白山!”
“白山?”
青袅点头:“两千多年前那座山被人们叫做‘白山’,您当时跟我说过,因为这座山常年积雪,故被称为‘白山’。二十四年前我安顿好您的肉身从那里离开时,好像听到那里的人叫它‘T山’?”
“T山?”姜澜有些诧异,“你确定吗?”
青袅犹豫道:“我记得是这个发音。还有别的山叫这个名字吗?”
姜澜摇头:“不是,但是T山,太远了。那我们要怎么过去”
青袅的表情似乎很为难:“如果是从前,我可以载着您飞过去,但现在......我魔力只恢复了一点点,所以......不过,进山以后,我的力量就足够维持载您飞抵据点了。”
姜澜:“那你怎么确定T山就一定是我们要找的那座山呢?”
青袅的眼睛亮晶晶的:“只要到达那座山的附近,我就能确定啦!”
这次姜澜思考了很久。
她搅动着杯子里的饮料一言不发,青袅也不敢催促,满怀期冀地等着。
过了良久,直到杯子里的饮料彻底冷掉了,姜澜才垂下手,长长地叹了口气:“小时候我很喜欢看仙侠的电视剧。看的多了就常常幻想自己和剧里的人一样与众不同。如果是十年前,不,哪怕五年前你出现在这,我都会心潮澎湃,毫不犹豫地跟你去了。”
青袅以为她要拒绝自己了,焦急地想要开口,但姜澜摆手示意她让自己把话说完。
“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我逐渐看清了,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我已经接受了平庸,而你这个时候出现了。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理智告诉我不要理会你;但在内心最深处,我还是对你所说的那个不一样的我,有期待。”
“所以”,姜澜看着青袅微微睁大而更显澄澈的双眼,说:“不论是为了救我母亲,还是为了我自己,我愿意跟你走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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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让你明天就回去?”叶玲惊讶的说,手里的水果也放下了,“可是再过两天就是假期了呀?而且你不是要准备秋招吗?”
姜澜满面愁容叹了好几口气,但心虚不敢看妈妈的眼睛:“我也不想回去啊,可是这个项目十二月份就要预考核了,我得回去和另外两个组联调。”
叶玲一脸不高兴:“那耽误你秋招怎么办?”
姜澜:“所以我才要现在就赶过去啊。还得写考核报告呢,争取半个月搞定,不耽误回来找工作,放心吧!”
叶玲虽然不想让她这么快就走,但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无奈地点点头:“票你买好了吗?”
“买好了。”
“给我看看。”
姜澜掏出手机,打开app界面递过去。叶玲把车次、时间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叹口气起身去阳台收拾姜澜的衣服。
姜澜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眼底流露出忧虑的神色。
第二天一早,姜昌和叶玲开车送姜澜去高铁站。
由于是始发站,列车早早就停靠在站台了,姜澜故意排在队尾,趁周围乘客不注意拉开了背包的拉链,原本躲在柱子后面的青鸟立刻飞过来,一头扎进书包里。
车厢里人不多,姜澜把包放在小桌架上,拉开了一半,虽然不怕那只鸟在包里憋死,但见点光透透气总归舒服一点。
一路无话,列车在一点钟准时到达。到站后,姜澜进了卫生间,然后和化为人形的青袅一起出来,拖着行李箱坐上了地铁。
机场距离高铁站只有一站,姜澜看看手机,喘口气说:“不慌不慌,还有2个小时。”
青袅点点头,拖着姜澜的行李箱下车。
虽然在S市呆了两年多,但这还是姜澜第一次来机场。不过沿途标识很多,不怕迷路。
高铁上没吃饭,姜澜这会儿饿的不行了,打算花二十分钟吃点东西再安检。
这个时候吃连锁快餐最稳妥,出餐快还不容易踩雷,姜澜锁定了二十米外的一家K记,加快脚步走过去。
走到K记隔壁的咖啡店时,青袅突然从身后扯了她一把,姜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扶着墙壁站稳后,她扭过头想问“怎么了?”却看到青袅把头低了下去,左手掩面遮住了整张脸。
咖啡店的门打开了,三个人走了出来。
为首的人拉开门然后侧身等待,随后走出个高个子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在打电话。
姜澜觉得有点面熟,但实在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个男的。他走过时,青袅抓住姜澜衣服的手突然收紧了。
随后第三个人走了出来,是个身材修长的女人,穿了件卡其色的风衣,戴着副大墨镜。姜澜认得这个牌子的墨镜,她曾经找代购买过一个给叶玲作生日礼物。代购打折价都要小四位数。
女人路过她俩时嘴唇往上略勾了勾,露出个礼貌的微笑,并朝她俩点了下头作示意,然后转身大步跟着前面的男人离开了。
“刚才,刚才那个女的你看到了吗?”姜澜看着女人的背影,呆呆道:“是杨念吗?是我知道的那个明星杨念吗?前面那个男的,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KN娱乐的老板啊,姓徐是吧?”
青袅没任何回应,姜澜这才想起刚刚她不太对劲,转过身看到青袅的脸色非常古怪,像松了口气,又多了些落寞和茫然。
姜澜:“你怎么了?刚刚过去那三个人,有你认识的?”
青袅勉强笑了下:“不算吧......”
“嗯?”姜澜挑眉,是就是,否就否,这回答什么意思,有故事?
青袅岔开了话题:“您不是饿了吗,快去吃饭吧,一会儿时间来不及了。”
“噢。”姜澜撇撇嘴,看来她不打算说,那就没必要追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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