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莫萧开地不快，不知道是不是想要跟凤白多相处些时间。

现在这个时间虽然没有人影，可却是飙车党的天堂。隆隆声的马达像要把大地都给震颤起来，一转眼就超过了这辆。

一声口哨从旁边传来，只见一个黄毛小青年对着他们比划。

“哥们，酷啊！”

那必须的，魔界集团董事长的座驾，肯定很值钱，不过凤白看不懂那小青年比划的是什么。

殷莫萧转头看凤白茫然的样子，失笑地抬手比了回去。

小黄毛切了一声，油门一踩喷了他们一尾气就跟上前面的大部队，渐渐地周围安静了。

“刚刚他是什么意思？”

“赛车。”

“大街上？”

“现在没人。”

“那也很危险。”

凤白正真论起来在人类社会呆的时间不长，涅槃之后要么被佘九拘在妖界总部，要么就蹲火山口，也幸好他宅，不然早放飞自我去了。

而涅槃之前的记忆又想不起来，所以有时候他很羡慕人类，从出生到死亡虽然短短几十年，可人生圆满，至始至终。

现在这个或许是唯一知道他过去的人了。

凤白忽然说：“我一直都想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他的视线一直在前方，所以没看到殷莫萧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

“对。”殷莫萧回答。

跑车的敞篷收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下雨了，雨刮器从缓慢开到快速，雨很快就下大了。

凤白很激动，心跟这个雨刮器一样跳的快。

他再确认了一下，“我以前，我是说涅槃以前我们就认识？”

殷莫萧转过头，见凤白睁大眼睛盯着自己，忍不住笑了，“对，在南禹山。”

凤白扭了扭屁股，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然后他说：“我以前什么样的，南禹山是凤凰居住的地方，你为什么会在那里，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关系一定不好吧，我第一次看见你蛮讨厌的。”

“我们以前是情侣。”殷莫萧说，一脸的认真。

凤白顿时呆了呆，车外雨下的很大，他的手机震动了一声，凤炎微讯过来了。

凤炎灼灼：外面雨下的很大，你回来了嘛

凤白默默地回了一个，忽然对殷莫萧说：“骗凤凰，没涅槃的凤凰都是未成年，我就涅槃了一次，你恋童？而且我之前那么讨厌你，谁会讨厌自己的心上人？王俊恨不得就黏在妮妮身上！”

看着张牙舞爪的凤白，殷莫萧叹了一口气，“我没骗你，你以前就恨不得黏我身上，赶都赶不走。”

见凤白一副见鬼的模样，他忍住心底冒起的酸涩说：“既然你不记得了，那便算了，横竖我重新追求你就是了。”

“别，咱俩还是不要牵扯了。”凤白毫不犹豫地拒绝，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

是不是拒绝地太干脆了，毕竟是大老板，感觉会很没面子，而且他还有很多问题没问，要知道这世界估计也就只有这位知道他的过去了。

“我是说我现在不太适合，我背了一屁股债，不知得还到猴年马月，而且你知道的，我是只不完全的凤凰，说不定还有啥未知的毛病，怎么能牵连魔界之主呢？”

凤白勉强地解释着，然而殷莫萧居然直接伸手过来摸了摸他的脸，吃完豆腐才表白道：“没关系，天人五衰而逝，人类都称霸世界了，妖魔谁知道还能存在多久，如果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便够了，况且你有没有发现，你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好了，想必接受我是迟早的事。”

等，等等，你一个魔头居然这么认命，这不科学！凤白内心简直要奔溃。

他想最后挣扎一下，却听到殷莫萧说：“你丢失的凤骨我会帮你找回，我一直放在心上。”

完蛋了，这比前面的情话还要命。

情急之下，凤白福临心智，“你可知我的凤骨是怎么丢的吗？”

话一出口，车内便立刻是一阵沉默。

雨越下越大，打在车窗上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良久，殷莫萧才回答：“我……不知道。”

跑车在一个小区里停下，这是新开发的楼盘，中低档针对还没什么积蓄的年轻人，凤白他们就租在这里。

看见跑车闪了两下大灯，凤炎带着伞跑了过来，车窗落下，看见自家少主以及……

“魔君大人！”真是惊喜无处不在，凤炎立刻给了自家少主一个终于开窍了的眼神。

凤白抽了抽嘴角，没理他。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多谢你。”

凤白拉住车门把手，准备开门，然而突然被殷莫萧一把握住手臂，他惊讶地回头，只听到殷莫萧说：“还是那句话，凤骨我一定会找到的。”

这承诺重的像石头一样砸在凤白心底，而且还砸出了一个洞，空落落的，忽然他挣开了手臂，“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难过。”

殷莫萧几不可见地僵了身体，而凤白已经推门而出，走进了小区。

凤炎犹豫地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最后不死心地问：“魔君大人，要不要上去坐坐？”

殷莫萧看了他一眼，“你照顾好他，有任何情况通知我。”

说着又看了一眼凤白的背影，才一脚油门离去。

凤炎绕着凤白一圈又一圈，啧啧惊叹，让正在擦头发的凤白恨不得将他丢出去。

“这又是魔疯，又是车来接送，百年如一日地表白，少主，这是真爱呀，你确定不让我上论坛让大家激动一下？”

凤白没理他，今天跟殷莫萧的单独相处让他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这魔头似乎没想象中那么讨厌。

可是他肯定还有事情瞒着，凤白自己都不知道凤骨在什么地方，殷莫萧怎么找？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丢的凤骨？

“阿白，阿白！”

凤白回过神，见凤炎的手在自己的面前摇摆，便皱眉说：“做啥？”

“你刚才在想什么？叫你那么多声都不应一下。”凤炎狐疑地盯着他的脸看。

凤白有些不自然地撇开去，“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我比较好奇，从魔君大人离开后你就不正常，你说我们的希望会不会实现？”凤炎挤了挤眼。

“你真的想多了，告诉你，今后论坛少上，八卦少看，多做点实事，想想我们的债务，你还有那个心情吗？”

然而这次凤炎却没那么好糊弄，“我三番五次提到魔君大人，你居然没有揍我！这很不科学……”

话未说完，凤白的拳头就毫不留情地落在凤炎头顶，“多谢你提醒我了。”

“不……客气……你……恼羞成怒……了……”

凤白和凤炎坐在沙发上，凤白说:“你查的事怎么样，10年前，20年前以此类推，有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可以确定江新喜已经死了，就是不知道他的魂魄还在不在。”

凤炎道：“道士去了地府，生死簿上已经没有江新喜的名字，所以他一定死了。”

凤白疑惑道：“他居然愿意去地府，这代价可不小，得多少时间才能恢复？”

凤炎干笑，“佛道不是一家，上次和尚帮忙我们顺利完成，没去找道士，他这次是卯足了劲要表现，找他招魂一直没招到，所以干脆下地府去了。”

凤白摸着下巴，“江新喜的魂魄果然不在。”

“有两个可能，第一，已经被吞噬炼化，第二，还被禁锢着另有用场。一般新死的鬼魂在头七会回归人间见亲人最后一面，这个时候亲人的念力越强烈，鬼魂的力量越强大，两者牵绊深了，甚至能够相互感应，当然停留的时间也越久。”

凤炎掏出手机看了看，继续道：“道士的意思是打算头七再试试，不过要江新喜的妻子和孩子配合才行，算算时间就在后天，就是不知道她们会不会相信我们。”

凤白考虑了一下，“今天有点太晚，我们明天一早过去找她们，我估计江新喜的魂魄就在大厦里。”说着凤白将今晚在大厦里发现地说了一遍。

“至于相不相信，她们看到了这个应该会配合。”凤白打开手机，调出那张破碎的发卡照片，“我迟早还要再进去一趟，总感觉地下六层有东西在召唤我。你还有什么发现？”

“我查了十年前，就如你所说的确也有类似的事情，吕氏大厦在十年前翻修过，楼层和规模扩大了一倍，翻修过程中有三个工人在夜间施工从20楼上掉下来死了，后来调查说是意外，施工方做了赔偿摆平了。20年前的事有些久了，暂时还没有消息。今晚你已经打草惊蛇了，他们一定会有所防备，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去？”

“就等江新喜头七我就去，我有预感他的魂魄还在。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是江新喜，这是偶然还是刻意，若是后者，他究竟有什么特殊，就目前所知他不过是一介凡人。”

凤炎点了点头，“道士也说过这个问题，他去地府还有一件事就是弄清江新喜的生辰八字，凡人没什么力量，唯一能让人垂涎的只有魂魄和身体，若是出生特殊，这两者皆有大用。”

“那么可曾发现他的八字有什么特别？”

“他的八字很轻，这种八字容易魂魄离体。”

“这种人应该很好找，而且出现在女人和孩子身上更多，还有没有别的？”

“有，他身上有功德。”

凤白这会儿没有掩饰他的惊讶，然而看凤炎笃定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他做了什么，让天道降下了功德？”

凤炎说：“他什么都没做，就是祖坟冒青烟，江家往上数三代曾是十里八乡的大善人，远近闻名，那时候是灾荒年代，得功德不难。就是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得知，三代以后的子孙八字太轻容易夭折，便将功德遗留下来让江新喜平安长大，而不是让小鬼叼去。”

凤白摸摸下巴，“你说吕家是看中了他的功德，还是八字？”

“两者皆有吧，毕竟这样的人百里挑一，太难找了。”凤炎想起道士的叹息，“吕家人所求不过为财为名，有人走正途，有人走歪道，掠夺他人财气运，的确是积累财富的快速通道。不过不义之财积累越多，所需的气运也就越庞大，到最后杀普通人已经无法填补这个窟窿了。”

这么说也的确能够说通，但是凤白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百年的时候这得杀多少人，除了人，还有没有别的？

今天晚上跑出来的似人非人的怪物究竟是什么东西，一直藏在吕氏大厦下面却没人发现？

人死后的怨气是怎么平息的，还是说有东西在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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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凤白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