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说话只会无辜地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在这瞬间让姬檀心里那股破坏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姬檀很有分寸，她倒也没真想要弄哭棠满，在看见怀中的小姑娘都快要憋红了脸后，大发慈悲将人放走，“明早我们就走。”姬檀说。
棠满松了一口气，她乖巧点头，那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可不这样，她看着此刻都还站在门口的姬檀，只很得不对方现在赶紧离开，那眼神里分明就带着浓浓的催促。
姬檀见状，忍不住失笑。棠满以为自己装得很好，但分明任何一个人过来看也能看出来她都跃然脸上的小心思。
姬檀没有拆穿棠满，很快转身离开。
等到房间里又只剩下棠满一个人时，棠满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像是脱力一般，直接跌坐在身后的床榻上，刚才被姬檀抱住的地方，似乎还在滚滚发烫。分明姬檀周身的温度比平常人都要低不少，但每一次两人肌肤相贴时，棠满只感到一阵灼热。
被祝惊挑破了那层窗户纸后，棠满就知道自己今后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姬檀。但后者似乎并不知道她的心思，那些从前姬檀对自己做过的动作，如今在棠满看来，就别有深意了。
棠满倒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捂成了一个圆圆的茧，即便是这样，也挡不住脑海里一遍又一遍重现着先前姬檀抱着自己的画面。
棠满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心里像是装了一盆岩浆，在翻腾不已。
第二日清晨，姬檀打坐睁开眼，不意外客栈隔壁已经多了一人。
姬檀知道此刻的棠满还在睡觉，她也没有惊动后者，给旭日传音。
下一刻，旭日就出现在了姬檀的房间里。
旭日见到姬檀，行礼道：“大人，极渊剑已经带来了。”说着，旭日将自己身后背着的剑匣呈给姬檀。
原本他是想要自己送去苍钟派的，但旭日没想到苍钟派的护山大阵还真是有点东西，他一靠近，就感觉到一股让他不舒服的力量在压制着他的妖力。若是他再前进一步，强硬要闯阵的话，可能最后吃亏的还是他自己。旭日没办法，还是老老实实地将极渊剑拿到姬檀跟前。
姬檀伸手接过，原本这时候旭日就应该离开，没想到他竟然还在房间里，没有半点要出去的意思。
姬檀见状，不由挑眉，“还有事吗？”
旭日搓了搓手，似乎对接下来的话感到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开口，但最终他的好奇心占了上风。其实在昨日回到妖西后，旭日去府上取极渊剑，听见苍穹的那些话后，心里就一直处于好奇极了的状态。根据苍穹所说，那他们妖界应该是很快迎来一位夫人？
旭日斟酌着自己的言词，看着姬檀，最终小心翼翼开口试探问：“大人，这一次您上苍钟派，是不是就为了提亲？”
带着极渊剑这把聘礼？
姬檀在听见这话的瞬间，脸上的肌肉似乎都抽动了一瞬。
她忍住想要伸手锤爆旭日脑袋的冲动，压着嗓音，“谁说的？”
旭日完全没感觉出来自家上司变得深不可测的眼神，还以为这是真的，直接打开了话匣子，“大家都这么说。”
“大家？”姬檀很怀疑挑眉。
旭日点头，“极渊剑跟着大人这么多年，也算是很贵重的一把剑。如今大人要将这把剑送给苍钟派，但古渡剑本来也就应该是大人，所以，我想大人送这把剑应该不是为了补偿。若是这般，那大人肯定是为了小姐这才送剑的吧？”
姬檀：“……”
她忽然有点失语，她听着旭日现在这简直没有一点由头的猜测，竟觉得听起来似乎真有点道理。
旭日见姬檀没有说话，心里不由有些不确定，难道不是聘礼吗？
可就在旭日摇摆不定时，他忽然听见了一声轻笑。
这笑声可将旭日吓了一跳，以至于他直接抬头朝姬檀的脸上看了一眼。要知道他跟在姬檀身边这么多年，几乎很少看见姬檀脸上露出笑容。后者似乎永远都是冷冰冰的不苟言笑，连带着周身的气场都处于冰天雪地，但现在，他竟然真看见自家大人笑了，而且这笑容一点也不敷衍，完全发自内心。
随后，姬檀的声音也落进了旭日的耳朵里。
“是啊。”姬檀说。
姬檀之前是没想过要用什么聘礼，然后将棠满高调带回妖界的。可现在旭日这话，让她忍不住假想了一番，似乎还不错。
姬檀不是没感觉到这时候旭日带着好奇的目光，但她没满足后者，打发了旭日后，姬檀就带着极渊剑上了清崖峰。
反正都已经闯过好几次，如今姬檀对苍钟派也算是熟门熟路，在没有惊动任何一人的情况下，就站在了吴青蔓的药炉外。
清崖峰常年山头上都弥漫着一股药香，苦中带甜，乍然一闻，还挺沁人心脾。
姬檀落在清崖峰后，就没有在掩藏自己的气息和行踪。
“既然来了，贵客不如进屋一叙。”这时候从药炉里传出来一道声音，显然在里面的吴青蔓已经知道外面站着的人是谁。
姬檀眼神微挑，她没一点擅闯别人宗门的自觉，很快大步走到门口，推开了眼前这道木门。
吴青蔓喜静，药炉周围一般没人，现在倒是正方便了姬檀。
姬檀进去后，就看见一巨大的药炉，吴青蔓坐在旁边。
“今日冒昧打扰吴峰主，还望峰主见谅。”姬檀道。
她说着希望见谅的话，但整个人站在那里，看起来可不像是真会把对方的态度放在心上的样子。
吴青蔓在面对姬檀时，感情很复杂。当初姬檀还装作是苍钟派的弟子时，她其实是有几分惜才之心。可谁能想到这女子摇身一变，就成了连苍钟派长老联手都难以镇压的大妖，甚至还卷走了她的小徒弟。本来吴青蔓是觉得自己再见到姬檀时，必然要跟她打个你死我活的，可如今偏偏事情的发展又大大出乎她的意料，眼前这人她似乎也杀不得。
“你来做什么？”吴青蔓对姬檀说话，声音没那么客气。
姬檀：“为了棠满。”
吴青蔓这种抬头盯着姬檀，她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她现在人在哪儿？”
姬檀没有回答，只是道：“吴峰主觉得她应该再回来吗？”
吴青蔓没多想直接道：“当然。”
姬檀脸色不变，直接开口：“她回来再受到所有人都猜忌，然后又被人诬陷顶着一背叛宗门的罪名吗？”
姬檀这话毫不留情，直接拆穿了被粉饰的太平。
吴青蔓脸色变了变，“我既然是她师父，我相信她，也会保她。”
姬檀并不相信吴青蔓的保证，事实上她从来不相信任何人的保证，唯有自己。
“像是昨日那般，吴峰主提出来，但却也被众人怀疑吗？还是说，等到棠满回来，不管她是有罪还是没罪，都要将她看押，先给她按个罪名，平息宗门内很多弟子的怒气，日后，不知道日后是什么时候，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将她放出来？”姬檀平静问。
她说的假设，其实就已经是吴青蔓能想到的最好的保全棠满的办法。
这话一落在吴青蔓的耳朵里，后者顿时有些无言。
姬檀见吴青蔓没有说话，又接着道：“但是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跟妖族也没有任何勾连，就被圈禁起来，这样真的公平吗？难道留着她一条命，不见天日，就是她最好的归宿？”
吴青蔓被问得更加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这是事实。
“那你想怎么样？”吴青蔓知道今天姬檀绝不可能无缘无故来自己跟前说这些话。
“我要带她离开。”姬檀说。
“不行！”吴青蔓几乎是在这瞬间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目光冷冷地看着姬檀，那不赞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是我门下的弟子，怎么可能跟你这样的妖物勾结在一起？”
姬檀笑了，只不过这笑容看起来很是讥讽，“苍钟派因为看守了一把属于妖族的剑千百年，如今这把剑被取走，觉得面子和名声上都过不去，所以对外宣称，是我盗取了苍钟派的宝物。吴峰主，你觉得你们苍钟派和我们妖族，谁的做派更让人觉得像是妖道？”
吴青蔓沉默。
姬檀伸手就将拿着的极渊剑扔给吴青蔓，她懒得再废话，“这把剑，虽不能跟古渡剑这种上古名剑相比，但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剑。它能吸收妖气，也能吸收灵气。”
吴青蔓眼神带着怀疑，看着姬檀，一时间没有弄明白她是想做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吴青蔓问。
姬檀：“剑留给你们，棠满，我要带走。不是我用剑换她，而是你们总觉得是因为她，才让苍钟派丢了古渡剑，那么现在我送一把过来，日后，我不想再听见有人议论说什么她是害得苍钟派丢了宝物的罪魁祸首。”
说着，姬檀转身欲走。
吴青蔓被姬檀现在这话说得有些懵神，她知道刚才姬檀说的都是真的，宗门是为了名声才对外说出那番话，但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如今看见姬檀要走，吴青蔓忽然开口道：“她现在还好吗？”
姬檀脚步一顿，然后说：“昨日哭了一下午。”
吴青蔓沉默了片刻，姬檀背对着她，倒也没有催促，她知道吴青蔓是在做决定。
片刻后，姬檀就听见了吴青蔓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失落，还有些力不从心。
“如果她愿意，那就随她去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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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