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未可知。但青毛杀和玉面白狰相继离去,已经证明魔冢结界正在消散。”齐慕言不知后面会发生什么,他隐瞒了世明一直挂在嘴边的魔族复兴之事。
齐慕言盘算着,虽然肖青云和孟天明对自己有恩,但他们毕竟是正道仙门,魔族的事知道太多,不好。窗外打更的声响传来,不知不觉竟已三更。散了酒,各自休息。转过天来,退掉客栈,三人便离开桃花镇。
齐慕言担心憭无长老那边有事,待行到僻静处,拿出一把短笛。将旋丰召唤出来,让其带自己和肖青云、孟天明回去。
原本回去的路程快马加鞭也要三天,旋丰只一息,便将肖青云和孟天明送回了青南宗。与齐慕言回到魔君府后,旋丰便与齐慕言径直来到前院。
憭无长老在床上静卧,虽面色红润,但其神色可看出是大病初愈之人。看到齐慕言和旋丰都回来了。憭无想下床相迎,被齐慕言拦住。
“慕言,这次催你赶快回来是有件事,要你亲自处理。”憭无长老直接了当的说道,“后山的赤水潭有异动,那里是魔族圣地,万不可出现差错。为保险起见,你最去查看一番。”
齐慕言只去过赤水潭两次。一次是魔族女君去世,他去超度母君的亡灵。一次是他继任魔君之位,祭告魔族先祖。所以,齐慕言对赤水潭并不熟悉,但旋丰却不陌生。他见齐慕言听到赤水潭异动,没什么反应。
随即说道:“赤水潭不仅仅是魔族祭坛,里面有一只万年启源兽,有吞山噬河之力。世人若获取了那启源兽的神力,便可对抗上古天神。”
“我儿时听母君提到过启源兽,可千百年来,并无人知道它具体是怎样的存在。”所以齐慕言对启源兽只是听闻,并未觉得有何神奇。
“据说启源兽与一股神秘能量有关,是上古天神留在三界中的本源之力。”旋丰所知道的,也都是雾昭当年跟他说的。具体什么是本源之力,他也不知。
“连雾昭魔君都未能开启那神秘能量吗?”齐慕言问道。
“没有,她若是开启了,便不会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旋丰显然对赤水潭内的神秘力量颇为看中,这让齐慕言生出直觉:赤水潭是关系到魔族复兴的一个关键。
“那,我这就过去。”齐慕言起身要走,却被憭无长老拦下,“慕言,还有件事。我不能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你早晚要知道的。”齐慕言一愣,坐回憭无长老跟前,洗耳恭听。
“那就是魔族不可与月华宫为敌的祖训。是因为,明英她是你的姨母。”憭无长老的话,让齐慕言心内一震。
“明英本名齐英儿。五十年前刚生下来,就因心脉不全,被送到了青南宗。当时是五苍将其救下来,但青南宗虽然药道很强,功法却不及月华宫。
练习月华宫的功法,可免去终身服药之苦。五苍便托人让其拜入乾安门下,修习东正殿的光明心经。所以,月华宫是魔族的恩人。这也是为什么老魔君立下遗愿,魔族不可与月华宫为敌。”
“明英昨日已被玄影门的人毒杀。”齐慕言说罢,将月华宫发生的事简要陈述,憭无听罢,一阵哀叹。
“都是老朽无知,应早日相告,或可有所转圜。”憭无说着,眼角流下几滴泪水。
“长老莫要哀伤,都是天定的命数,明英虽修炼的是光明心经,但是她却不能正大光明做人。也是冥冥中的安排,世事无常,人力只占三分。”旋丰看不下去了,安慰几句。
旋丰对明英并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齐慕言在天无秘境的经历。禁区一别之后,他与玉面白狰回了旭峰林。后面的事,他丝毫不知。
听齐慕言讲到,他们遇到了世明。旋丰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没想到,世明这小子竟这么有情有义,守了雾昭千年。我知道星星河和木屋,待去过赤水潭之后,我便领你去将他救出来。”
旋丰的话让齐慕言有些不解,“为何是救出来?”
“当年世明得知龙华以血为祭,便去盗了龙华的血。后被月华宫的四方守卫合力打伤,失去了一半灵能。他是万魔印器灵,拥有弥阴合阳之力。
他应是用自己最后的灵能,将狐猴岭的木屋和魔冢合在了一起。雾昭已故,其灵能没了本源,也失去了供给。太弱,故不能自由出入法器,也自然无法突破星星河的真实幻境。”
“那你可有办法突破真实幻境?”齐慕言知道旋丰的法力很高,但却并不知道他的真实实力。
“我不行,你或许可以。”旋丰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齐慕言有些疑惑。
“你既已突破厉影,加上子靖,再加上如意镜,应有□□层把握。”旋丰很自信自己的判断,反倒让齐慕言更加疑惑。
“到时候试试,就知道了。事分轻重缓急,我们现在还是要先去赤水潭。”旋丰说着,朝憭无长老扣拳施礼,转身离去。齐慕言也跟在他后面,拜别憭无。
二人顷刻间来到,无量峰顶的赤水潭洞外。看守的人,比平时多了两倍还多。见到魔君前来,侍卫纷纷施礼。
齐慕言和旋丰匆忙入内,来到赤水潭边。这里的水依旧是赤红发黑,阵阵山岩灰石的味道传来,有些刺鼻。雾气氤氲,齐慕言发现潭水的翻涌,相比之前更加剧烈,像是釜内之水将沸。
侍卫禀报说,这赤水潭内常传来巨响。力道之大,似有地动山摇之势。潭边的祭坛是魔族圣地,出现重大事件时,才会开坛。魔族祭坛内供奉的是历代魔君和万魔之主,也就是万魔印的创始人谷真。
正因为千百年来,赤水潭从未有过异动。启源兽的存在,齐慕言一直以为是传说。现在忽然有了变化,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旋风前辈,我们现在该当如何?”齐慕言开口问道。
“魔族血脉与赤水潭相连,或可以血为引,探探这异动缘起。”雾昭当年开启祭坛时,旋丰也在。他知道魔君的血可以连接,赤水潭内的神秘力量。
齐慕言也依稀记得,祭祀时的一个重要步骤。就是在赤水池内滴入魔君的血,以血为契,祈求神秘力量的庇佑。只是继任魔君之位时,他还年幼,对那段记忆已经有点模糊。
事已至此,只能试试。真气化刃,割破掌心。齐慕言掐诀念咒,将血滴入赤水潭。与之前看到的祭祀不同,这次齐慕言的血刚刚滴落。潭水就有了反应,一层厚重的雾气升腾而起。
潭底现出红光,犹如出生朝阳,光亮透过潭水传至水面。齐慕言恍惚间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剧烈的声响。转头看向旋丰,其脸上露出惊喜。旋丰赶紧嘱咐齐慕言,调用万魔印的功法,用自身的灵力与那神秘力量连接。
齐慕言凝神吐纳,将全部的修为汇于掌心。随着更多的鲜血滴入潭中,响声更加清晰。忽然,那红光突现一股神秘力量,齐慕言和旋丰猛的被红光吸住,直接就飞进了赤水潭中。
他们看到潭底,盘踞着一条周身闪耀金光的赤色神兽。仿佛在睡,但很不安稳,身体在不停的扭动。一阵阵的水波撞击着潭底的岩壁,震耳的声响在潭底回荡。
旋丰千年前曾来过,那时雾昭试图唤醒启源兽,但没能成功。如今这启源兽像是要自己醒来,让旋丰有些意外。“慕言,这家伙似乎要醒,你可有能力将其驾驭?”
齐慕言摇摇头,一脸无奈。旋丰见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赶紧提醒齐慕言,止血。二人在血止住的一刹那,被潭底的力量弹了出来。
从潭内出来后,旋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看来这天地间要不太平了。你好好练功吧,这家伙你制住了是你的福气。你制不住,怕是整个魔族都给他做开胃菜了。”
“怎么才能制住它?”齐慕言连忙问道。
“我觉得至少万魔印大圆满吧,你怎么着也得修出个世明那样的器灵来。有了号令十万阴兵的能力,才有可能制住这家伙。那么大个,周身灵力洋溢,这赤水潭得亏是有水火交融之力,才能将其镇压。”旋丰的话,让齐慕言压力很大。
这刚突破第九层,短时间之内,怎么可能就大圆满呢。可这启源兽,好似马上就要苏醒一般。“你不是说雾昭魔君天赋异禀,也花了五年的时间才大圆满的吗?我刚破厉影,这怎么可能呢?”
“那就要看你的机缘,急也没用。我们现在只能加强这赤水潭的结界,尽量不去打扰。那启源兽沉睡了万年,应不会一时半会就完全醒来。你抓紧时间修炼,我们能做的就是多争取些时日。”旋丰说完,在祭坛周围加了一层结界。
“也只能这样。”齐慕言说着,也将自己的灵力注入一些在旋丰的结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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