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发“交代”了。
案件前后的细节说得十分详细。
至于动机。
朱永才说是为了给弟弟出气。
胡言乱语。
“凶器上没有你的指纹,你说你戴了手套,可上面有你前妻所谓的那个堂弟,钱新的指纹,你怎么解释。”
技术室的动作非常快。
“那是它盗窃的,当然有他的指纹。”
很明显,朱永发做足了准备。
另一边
“要喝水吗?”
老周看到朱永发的审讯情况后,决定亲自审讯朱永才。
‘钱新’没反应。
“还是叫你朱永才吧。”
‘钱新’抖了一下。
“你有一个好哥哥啊……这叫20年那。”
‘钱新’脑子里一直重复着哥哥的朱永发几十年来的叮嘱。
如果有个万一,只记住三个字。
不知道。
“那根铁管是你从机电厂盗窃的吧。”
‘钱新’忽然感觉手上一热。
像是那根铁管握在手里。
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巴。
千万不能张口。
“不管案子发生了多久,我们警方从来没有放弃,老天有眼,让我们找到了目击者。”
目击者!!
‘钱新’有点慌。
那么晚上怎么会有目击者。
大哥说他都处理完了,怎么还会有个目击者。
诈我!!
他们一定是在诈我!
我要冷静。
‘钱新’给自己做着心里暗示。
“就是死也不会跟你处对象!”老周的话像是一把刀,缓缓插进‘钱新’的心脏。
“这是张仪说的吧,是你把她逼上了绝路!”
“你还害得你哥要替你顶罪,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要眼睁睁看着你哥含冤而死!!!”
朱永发是‘钱新’的软肋。
应该说他们兄弟俩彼此都是对方的软肋。
"你哥高血压,心脏也不好,他要是真进了监狱,就是活活受罪。"
“你哥为你付出这么多年,你难道就不为你哥,哪怕考虑这一回嘛。”老周说的诚恳。
“啪嗒”
一颗眼泪掉下。
接着是一串串的掉下。
“我……我从没想过要让我哥顶罪……”
朱永才哽咽着。
“张仪是我杀的。”
铁管是之间从厂里偷出来还没来得及销赃的,拿着它是因为天黑,为了以防万一。
因为两人口角过于激烈,气火上头,看着要走的张仪,顺手抄起铁管砸了上去,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细节种种,朱永才交待了清清楚楚。
“你之后为什么还要强|奸张仪?”老周问。
“嗯?……什么强|奸,我没有,你们不要冤枉人。”
朱永才的‘冤枉’还带了点惊恐。
他听到过很多屈打成招的事。
他有点怕。
“你没有强|奸张仪?” 老周问。
“警官,我真没有,我当时打完她之后,脑子一片空白。丢下铁管直接跑了。”
老周心里打鼓。
"之后,你跑去哪了?"
“之后我去找了我哥,他说他会帮我处理,之后……我就去了广州。”
“谁帮你改了身份?”
"钱芬,也是就‘钱新’的堂姐。"
钱芬在农村确实有个亲戚,关系非常远,家中独子,父母早逝,因酗酒,猝死在家,因为品行恶劣,没人愿意承办丧事。
钱芬知道后,帮着把人匆匆下葬。
但是没有注销户口。
而村里的人也都没有在意这事,朱永才洗白身份。
朱永才交待得很彻底。
但也给警方提出了新的问题。
难道是朱永发强|奸了张仪。
这个猜想会快被打消。
审讯有了很大进展。
但还是留下了尾巴,送检会遇到麻烦。
现在要处理几个问题。
一,朱永才承认杀了张仪,但不承认强|奸。
二、赵鸣承认连环杀人事实,但找不到最后一起于俏案的凶器。
三是谁强|奸了张仪。
办公室里很忙碌,虽有问题还有待处理,但是前期的工作也需要要人来整理。
卞海洋能过监控,看到了审讯的全程。
赵鸣主动交代是直接从王晓雪案开始。
口述流畅。
犯罪事实已经全部承认,没有理由否认张仪案啊。
而朱永才也承认了犯罪事实,又为什么要否认强|奸呢?
朱永发说会帮朱永才处理,他想怎么处理。
难道他不只是把朱永才送去广州,而是想毁尸灭迹!
为什么没实施呢
“想什么呢?”
腾锐看着卞海洋直愣愣的坐着,问道。
“朱永发说会帮着处理,你觉得他当时想怎么处理,把张仪埋了?”
卞海洋没看腾锐,自说自话似的问。
“怎么想的不知道,不过最终的结果是张仪明晃晃的暴露在外,而朱永发的‘处理’可能就是指的帮朱永才逃跑。”
卞海洋没有被说服。
“如果张仪的尸体被发现,一定会怀疑到朱永才的身上,当时知道朱永才骚扰张仪的可不只陈兴建一人。”
“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腾锐感觉卞海洋肯定有想法。
“我觉得朱永发肯定是想回去处理张仪的,他为什么没行动呢……”
案件还有很多尾巴要处理,腾锐本来就很头疼,不太想管这种虚无缥缈的事。
凶手找到了已经是很完美的结局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凶器。
腾锐不想浪费时间。
他卞海洋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你还记不记得,赵鸣曾在朱永发家里做小工……”
像是突然打通了一个穴道。
腾锐来了感觉。
“朱永发让赵鸣顶罪!”
腾锐脱口而出,之后又觉得不太说得通。
怎么说服赵鸣呢。
“不知道…”
“会不会……当晚不只陈兴建一个人看到朱朱才杀了张仪呢?”
卞海洋觉得有必要再次提审赵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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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
这次负责审讯的是老周老卞海洋。
赵鸣已经非常萎靡。
只记得老周,旁边是谁,没有在意。
“精神不太好啊,有什么需求就和我们说,我们尽力满足。”
老周换上了那种平缓的,会让人不自觉信服的声音。
赵鸣摇摇头。
“你的态度很好,这一点我们会和法官说的。”
赵鸣没什么反应。
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有些事我们还是要弄清楚。”
“96年,你从老家离开,为什么?”
“……没有什么合适的活儿干,就出去看看。”
“之前你不是一直在朱永发家当小工吗?”
赵鸣不说话。
“张仪死后你就离开……。”
老周放了一些遐想空间。
可赵鸣并没有什么反常。
老周继续。
“我相信你之前说的没有隐瞒,可是张仪一死,你就离开老家,这让人不得不怀疑你啊。”
“……”
“你有什么顾虑?”
“……”
面对赵鸣的一直不说话,老周有点无奈,看了下旁边的卞海洋。
“你知道朱永发有个弟弟吧”老周道。
“……”
赵鸣表面上没有太大反应。
但在审讯室外,通过眼动捕捉,发现赵鸣眼球左右游移了一下。
“你们应该认识。”
老周把话说的非常慢。
“他哥和他,也就是朱永发和朱永才的关系非常好,朱永发总是惯着他,无论他这个弟弟犯了什么错,是不是。”
赵鸣嗯了下口水。
也被腾锐捕捉。
审讯室外,负责眼动捕捉的民警把时实情况,能过耳机告诉了老周。
是的。
赵鸣对朱永发、朱永才兄弟俩有明显的心理波动。
老周决定再下一把猛约。
“张认遇害那天晚上,有人看到张仪和朱永才发生了争吵……”
“你也看到了吗?!!!”
“朱永才用铁管狠敲了张仪的头部,一下比一下恨!”
“当时张仪叫了没有,你听没听到,!”
“你为什么不去帮她,是害怕朱永才吗!”
“你敢连杀好几人,却害怕一个朱永才!”
“他朱永才杀了人走了,你为什么不去报警,!害怕报复!”
每一个问题都在扎着赵鸣的自尊。
“哼,所以你赵鸣只敢杀女人!”
“你是孬种!!!”
“我他妈不是孬种!不是!”赵鸣没有咆哮,但声音颤抖的厉害。
老周知道成了!
“你害怕他们兄弟俩报复你!!”
“……”赵鸣的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
“还是说,你强|奸了张仪!”
“呜……”
赵鸣心里崩溃!
那是他最不愿启齿的事。
他确实看到了朱永才用铁管杀了张仪。
他的心狂跳,他应该害怕而选择逃跑的。
他没有。
他看到当时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张仪时。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定在原地。
因为撕扯,张仪的衣服上移,露出一截小|腹。
邪恶的冲|动被唤起。
赵鸣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张仪。
没有动。
也更不可能反抗。
赵鸣身体突然升起一股兴|奋。
怎么压也压不住的兴|奋。
他做了这辈子让他觉得最肮脏也最快乐的事。
也让他发现了自己无比羞愧的隐疾。
而这一幕也被赶来的朱永发看到。
朱永发威胁赵鸣,没人会相信张仪不是他杀的,朱永才被抓,他自己也会坐牢。
之后,朱永发威逼利诱,对赵鸣实现了控制。
赵鸣走后,他用衣服擦试铁管。
为什么没有带走铁管。
朱永发的解释是怕在路上被人看见。
然后让弟弟朱永才成功出逃。
朱永发会给赵鸣介绍工地的活干,一方面让赵鸣能够温饱,一方面也算是在监视赵鸣。
同时也是为了保住弟弟。
弟弟一旦出事,就可以拿赵鸣也来顶罪。
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时间一长,赵鸣觉得事情应该过去。
开始了连环作案。
而每一次,他都会告诉朱永发。
因为他发现,朱永发为了朱永才什么事都愿意做,那么自己出事,他弟弟也一样出事。
两人互相就这样牵扯着。
怎样收拾残局,不留作案痕迹,全都是朱永发出的主意。
朱永发知道赵鸣的案发地,出事后,便会偷偷过去,有时会混在现在的人群中。
而警察在现场的一举一动。都被朱永发收在眼里。
再加上之后对于相关知识的学习,慢慢把避免留下作案痕迹的方法告诉赵鸣。
朱永发是赵鸣的幕后帮手。
之后对朱永发再次进行审讯。
朱永发承认罪行。
杀死于俏的器凶在朱永发工厂的地窑发现。
帮助赵鸣藏匿凶器,也是为了保住弟弟。
而赵鸣其中有十几年没有作案,一是环境限制,不再具备作案条件。二是自己一直都在寻医问药,隐疾好了些。
而关于于俏案赵鸣还说了一个细节。
当时不只因为于俏的态度让赵鸣起了杀心,而真正让其决定痛下杀手的,其实是钱。
赵鸣存了些钱,看母亲身体不好就想带母亲看病。
那天母亲因为休息回了峻县,赵鸣坐上了韩二的车准备把钱送过去。
下车时,不小心把装现金的袋子掉在了韩二的车上。
之后去找韩二要钱,韩二却说没看见,赵鸣不敢声张。
心里的郁气越压越让赵鸣无法忍受,最终走回了老路。
而朱永发看到相关的报道,心里过于忐忑,便开始计划让弟弟朱永才出国。
而那个热心的房靖也并不清白。
他与韩二在业务上是竞争关系,对彼此有所了解,韩二因为拖欠了商家的材料钱,还欠着工人的工钱,快要入不敷出,已经打算不做了。
而因为捡到了赵鸣的钱,有了喘息的机会。
债务危机解除,业务重新走上正轨。
这让房靖心怀不满,也有所怀疑,当警察找到他时,他知道韩二正在修缮大棚,是刻意引警察过去。
想给韩二找些麻烦。
人心叵测。
专案组请了犯罪心理方面的专家,对赵鸣的心理进行细致的剖析,希望借以对赵鸣的一些行为做出解释。
至此!
连环杀人案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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