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再次辨认,女性嫌疑人的身份已经确定。
陶敏,28岁,毕业于师范大学心理系,曾在心灵花园应激创伤公益机构作为志愿者到乡村园校为青少年作心理疏导。
两年后就职于省医院精神科,现已辞职。
“两天前辞的职,你说巧不巧!”腾锐愤愤道。
办会室还是只有腾锐和卞海洋两个人,腾锐习惯性的靠躺在椅子上,双手擎在脑后,双腿乱窜似的搭在地上。
“早该想到,在郝诚去医院的时候……”
卞海洋有点懊恼。
腾锐咂了下牙。
“她一个月工资几千块,在张强的赌|局上,每场输赢几十万,这一年算下来,几百万了,她哪来的钱。”腾锐随便抛出个问题,转移卞海洋的负面情绪。
“郝诚从事过股票经纪,银行帐户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笔现金转出,加起来差不多几百万。”
“陈晓楠干活挺快的嘛。”腾锐赞叹。
“也不知道借调啥时候是个头……”边抱怨,腾锐边把两条长腿双抻了抻。
郝诚和陶敏一起没了下落,从温慧父母那里得知,郝诚早就把一切后事办理妥当,卖房子的钱也早就给了老两口,最后一次联系已经是一个月前,最后一笔房子的尾款也已结清。
腾锐麻烦老俩口再给郝诚联系一下,发现电话号码已是空号。
航空铁路信息中都没有发现陶敏与郝诚两个人的踪迹。
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们俩怎么能扯到一起去了呢?”
虽然办案的暂时只有他和卞海洋两个人,可案情介绍的PPt还是得做。
腾锐看着幕布上的郝诚和陶敏的个人信息,产生疑问。
“郝诚的车呢?”卞海洋没在意腾锐的疑问。
“老吴昨天和派出所一起夜巡,我让他下夜班后,到交通队查一下,还得等一会。”
又是那种感觉,腾锐会不自觉得向卞海洋说明案情,类似于向领导汇报一下。
腾锐正在习惯,说完,就把那种感觉抛向脑后。
“她原来是那个…温慧的心理医生。”
“嗯,当时我和同事一起去做的笔录,挺顺利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当事人的心理问题上,我主要负责记录核对,对这个陶敏没有过多关注。”
卞海洋还在为没有及时把侦查方向放在陶敏身上而耿耿于怀。
“所以,他们俩个有奸情,然后除掉了温慧。”
“不,温慧是自杀的。”
“真的是自杀的……” 腾锐有所怀疑。
“调查的很清楚。”卞海洋确定。
“啊……”腾锐应的懒懒散散。
“英姐和…和同事们没有懈怠。”
卞海洋无法说出亲密的形容词。
“知道你们没有懈怠,不过,这个叫陶敏的在当时应该就与郝诚有了些亲密的关系,可是你们却没有查到一星半点……”
腾锐觉得这个女人城府很深。
“他们私下并没有联系。”卞海洋没理解腾锐的意思。
陶敏和郝诚的通话记录全部被调取,两人在温慧死之后并没有联系。
“她也没有和耿明在电话里联系过啊,张强,王蓉都没有……” 腾锐继续道。
“还记得前两天跟踪郝诚嘛,他去找陶敏,可是没有下车,就有人从医院里出来了。”关于联系与否,卞海洋并不想过多讨论,这对案情也没多大推进,便调转了方向。
“郝诚应该是要下车的。”卞海洋道。
“是吗,我没有注意到,不过,我感觉我们应该是被陶敏发现了,她才没有现身的。”
“发现了?!”
“陶敏应该记得你,从楼上看到了我们,她非常小心。”腾锐感觉到卞海洋有意转了话题,没过多追究,顺着他的思路道。
卞海洋有点皱眉。
可腾锐觉得像陶敏城府这么深的人,合情合理。
“是不是,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完,腾锐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两人再次来到医院。
陶敏的办会室已经上了锁,两人在门外等了会,匆忙的脚步声传来。
“不好意思,刚有个患者。”
卞海洋认出这是前两天给郝诚送东西的人。
“麻烦了。”腾锐客气着。
进屋后,几人坐下。
“姓杜是吗?” 腾锐开口问。
“对,两位喝水吗?”
“不用,我们问几句就走。”
“哦,陶医生到底出什么事了?”小杜还是给两人倒了水,问道。
“这个,暂时不方便说。”
“噢,这样啊。”小杜放小水杯,坐在两人对面,表情有点担忧。
水杯底下有点湿,小杜打开抽屉,找纸巾。
“好香。”一股香,腾锐像是在哪里闻到过。
“啊,是香水,可能是陶老师遗留下来的。”
小杜说着把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放在桌子上。
腾锐拿过瓶子放在鼻子前,努力回想到底在哪里闻过。
一种花的味道。
“啊,在那个超市。”找到记忆片段,腾锐有点兴奋。
“你见过她?”卞海洋问。
“给我去买进口红牛那次,在那个便利店。”
那次也是深夜。
偶然的相遇。
“你和陶医生关系怎么样?”腾锐言归正传。
“她是负责带我实习的老师,嗯…说白了,和普通的同事关系差不多,我的研究生论文还需要她签字呢,虽然转到别的老师名下了,不过对毕业可能还是有点影响。”
这是关系到毕业的大事,所以陶敏出了事,他还是很在意。
“上班时间你们都在一起?”腾锐继续问。
“不,老师只在周二,周五来医院,只接诊一上午。”
“那接触的时候,你觉得她是怎么样的人?”
“嗯…她的患者不多,我们其实也没怎么接触过,就是感觉…她挺……挺在意边界的,也可以说有点神秘兮兮的。”
“神秘?”腾锐没想到会有这个词的出现。
卞海洋也有点出科意料。
“额……算是不太好相处吧。”小杜喃喃着。
“你前天帮陶医生送过东西,给一辆雅阁。”腾锐肯定道。
“嗯。”小杜想了下点点头。
“是什么东西?”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摸着应该是录音笔。”
“录音笔?”腾锐和卞海洋互看了一眼。
“我们这的患者来诊疗时,会用录音笔记录当时的诊疗过程,以便随时跟进治疗方案,评估治疗效果。”
“是谁的知道吗?”腾锐再问。
“这个不知道。”
“雅阁车里的人,你见过吗?”
“嗯,我没什么印象。”
“这个人你见过吗?”腾锐拿出温慧的照片。
“哦,有印象,是我们这的患者。”
“她和陶医生之间…”腾锐想着措辞。
“其实我只是在核对病例的时候见过,面对面进行诊疗的时候都是陶医生和这个患者两个人。”小杜接过话,如实回答。
“都是这样吗?”
“为了保护**,基本都是这样。”
“陶医生每周只工作两天,一般医生不都是全天做诊吗?”
“这……我们医院的精神科…不算出名吧,平时也没几个患者,我也是无奈才被分到这的,而且,这里马上就要合并了,说是合并,其实也就跟撤掉科室没区别……”
有名的精神科医院比较难进,不只要成绩,还有人脉。
“这样,你和我们说说陶医生吧,什么都行。”
“这……”小杜有点犹豫。
“只是了解情况,有什么结果都与你无关。”腾锐给小杜吃了个定丸。
小杜做了下思想斗争,决定把心中的疑虑道出。
“陶老师……我虽然是她的学生,其实我们真没怎么接触过,一周也打个照面,之后各忙各的,我已经在这里快两年,前天,她是第一次让我帮她办事。”
“第一次?”腾锐有点不可置信,卞海洋也一样。
“是的,所以当我接到电话时,都有一点惊讶。”
小杜继续道。
“最开始我以为陶老只是不太爱说话,或者说…为了避免些流言吧。”
“流言?”腾锐不明所以。
“男女有别,可能陶老师比较介意这个吧。”
卞海洋和腾锐了然。
“可是…有一次我偶然看到她,非常的…不一样。”
“你仔细说说。”
“有一次同学聚会,大概到了后半夜才结束,我打车到一半,有点想吐,半道下了车,我躲在树下正吐的时候,出租车还没开车,就听到有人叫了车,很小的声音,但是我听得很清楚,是陶老师。”
“而且……我还听到,他说了句……”
小杜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你直接说。”
“‘事儿都帮你解决了,亲爱的。’,语气很不一样,有点挑衅,还有点娇嗔。”
“你确定?”腾锐问。
“我确定,因为和平时的她太不一样了。”
“你怎么那么在意陶老师?”腾锐找到了重点。
“额…也没有很在意…”小杜说的没有底气。
腾锐和卞海洋没有放过他。
“好吧,其实,我是觉得做心理医生的她好像并不懂心理学!”
压在心里的疑虑终于有了出口,小杜有终痛快的感觉。
“什么!”
“我看过她负责的一些病例,嗯…治疗的方法很…很基础。”
“什么叫做很基础。”
“其实心理治疗是一个非常需要耐心,治疗时间很缓慢的过程,可能治疗个一年半载效果也不会明显,而且这需要大量的临床工作,想要做好临床,基本都要从研究生起步,像陶老师这种本科直接做心理咨询的还是挺少见的,况且老师还是教育系统毕业,并不是从医疗系统毕业,我听说老师以前在乡村的中小学院校做过公益的心理咨询,可能这方面有所加扶起吧。”
小杜有点无奈,现在的环境就是卷,像他这种从顶尖医疗院校的研究生只能到这种一般的医院实习,心理多少有点愤愤不平。
“还有呢…”卞海洋看出了小杜还是心理有话,便开口问道。
小杜看了眼开口说话的年轻警官,比一直在询问的警官要亲切一点。
“还有就是…我觉得她对患者的治疗方法,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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