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繁华的商场破败不堪，昔日人来人往的脚印处落满血污。偌大商场一角，只有一个超市门边的指示牌亮着微弱的红光，上头写了四个字，今日特价。
一只胖手提了根断掉的粉笔，划掉那四个字，改成了“零元购”。
“嘻嘻。”蒋平颇为自豪，正笑着欣赏杰作呢，脑袋被人拍了下，“啧……大哥，咋了？”
“少手欠，快进来找找有没有能用的。”靳向提溜着人进了超市里头。
超市里面灰尘漫天飞舞，到处一片狼藉，柜架倒了成片，堆叠在一起，偶尔能找到被压在深处的残存物资，几瓶水、一袋被抠了个破洞的豆浆粉等聊胜于无的东西。
找了小半个小时，几人围着一袋“破铜烂铁”皱眉。
“怎么哪儿都没有吃的啊？那个别墅的吃的也就撑了小半个月，还以为跑到这儿来起码能找到点吃的，结果就这些！这破日子到底还要过多久啊！”
柳云青白他一眼：“别喊了，嫌丧尸来得不够快吗？”
宋宇老实闭嘴，直接坐在了地上。
“就这么点，大家各舔一口就没了，够谁吃的……”
“对啊，我们跑这么远，就为了点这个，这不是纯浪费时间嘛。”
连夜的奔波让大家身心俱疲，此刻连肚子都填不饱，抱怨声骤然四起。
柳云青也有点颓丧，想振作起来劝解大家，又苦于如何劝解，一时沉默了。
“哎，要不去楼上餐馆找找呢？我记得这商场三四楼全是饭店，肯定有真空包装或者保质期长点的吃的。”蒋平说着，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
靳向点头：“也只能先找找看了。”
说干就干，大家分成两队各自探索三四楼，柳云青、靳向、蒋平分在四楼那组。一路行至四楼，中途都没有碰到什么丧尸，只偶尔有几具**已久的不知名尸体，散发出刺鼻的烂臭味。
“先去这找找看吧？唐式小炒，我经常吃的，可好吃了。糖醋鸡蛋、辣子鸡丁、鱼香茄子……一说我口水就下来了。呜呜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
唐式小炒装修得古色古香，门口两个硕大的红色中国结早已褪色，摇摇欲坠地吊在那儿。
几人摸黑进了后厨，东翻翻西找找，地毯式搜索一番后，只找到一袋真空包装的土豆。
“就这啊……”
“有总比没有好吧！”
“可这还有个箱子没打开啊？”
众人寻声看去，是个半人高的铁箱子，门把手生了锈，卡死了。
“这咋打开啊？”大家试得手通红了，门还是纹丝不动。
柳云青去弄了点肥皂水来试试，有点用，它松动许多，但还是没有打开。最后还是找来根铅笔磨了点铅笔灰下来，试了几次才打开。刚打开，就是扑鼻的臭味和流下来的脏污灰水。
门开了一丝缝隙，没人再去动它。
“里面真的会是吃的，而不是什么保存完好的陈年老尸体吗？”蒋平退了一步。
“好问题。”柳云青上前一步，“看看不就知道了。”
看看果然就知道了——确实是菜，不过是预制的。
“辣子鸡丁……”
“鱼香茄子……”
“鸡蛋……”
“我还说好吃呢，结果全是预制菜！那我吃过的那些菜都算什么啊！”
“算你命大。”靳向凉凉飘出来一句。
柳云青把里头东西理了理，找出几十袋预制菜，辣的咸的甜的应有尽有，简直让人看花了眼。
“不光有菜，还有即食鸡胸肉、花卷、馒头，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什么夸张，这叫雪中送炭好吧，偷着乐吧就。”
当务之急解决，大家心里松了口气，返程路上也轻松了些，正要走出门口时，拐角跑出来三个人，直直朝着这里走，似乎等待已久。
为首的眼神发亮：“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靳向挡在了前面。
“有什么东西就交什么，全部拿出来。”那人脸上一道硕大伤疤，从眼角划到了嘴角，说起话来一字一顿，发狠地从口里往外蹦。
“我们什么都没找到啊，能交什么出来。”柳云青手背在身后，示意身后的人偷偷藏好。
刀疤男步步逼近：“少跟老子废话。拿出来！”
“跑！”
众人作鸟兽散开，三男面面相觑一瞬，转而紧追不舍。
“往哪儿跑！给老子站住！去你妈的！”
刀疤男骂得最大声，巨大的动静引来了周边游荡的几只丧尸，飞速追在他身后，成了一条甩不掉的长尾。
然而三人无知无觉。
.
“我，我看你们还能往哪跑！”
三人气喘吁吁的还不忘放狠话，对面靳向已经被逼到了楼梯间死角，退无可退了。
“不对，怎么就你一个了？”
靳向耸耸肩：“跑楼上，或者楼下了。”
“妈的，一个个跟兔子一样。你那些小伙伴也不行啊，大难临头各自飞，也不说来救救你。”刀疤男的匕首已经架在靳向胸口了。
靳向双手高举：“消消气，不就一点东西嘛，都给你们。我找找。”
他退了几步，脱了外套作势要找，一扬手甩到对面几人的脸上去了。
“我靠！”刀疤男扒拉开盖在脸上的衣服，“别管我，追啊！”
靳向已经如同泥鳅一般从楼道安全门滑出去，三人立马要追上去，身后却传来嘶哑喘声以及口水的滴答声。
刀疤男听得烦，皱着眉：“口水收收，瞧你这德性，还没吃上就馋了。”
“老大，应该收不了了……”
“咋的，你嘴漏啊？”刀疤男扭头，瞬间失声，这斯哈流口水的哪里是两个小弟，赫然是拐角几只张着血盆大口的丧尸。
“跑啊！”
一声呐喊后，丧尸与人类齐跑，尖叫共嘶喊同音。
另一边靳向跑出不过几米，才过拐角，正要松口气迎面吹来一阵阴风，还没来得及转头胸口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右腹部一把短刀插了进去，血逐渐渗了出来。
“搜搜他身上有什么。还攥着呢，滚蛋！”
身上挨了一脚，人在地上滚了一圈，靳向手捂着伤口爬起身，回头一看那几人已经拿着“战利品”跑远了。
“靠……”
对讲机也被抢走了。
人倒霉时果然喝凉水都塞牙缝，下一秒他看到对面几个丧尸嘶喊着冲过来，领头的那个速度尤其快，闪电一样就到了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