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有魔女在的时候，救灾，特别是那个生产力不发达的年代，会容易很多。
蓝姐是对魔女很有好感的。正如她同情可惜那个学剑道的小姑娘一般，蓝姐是赞成受害者同态复仇的，而如果受害者及家属没有那个能力，她同样赞成有人介入帮助复仇。
古代小说里的侠客，神出鬼没的魔女，都可以担任这一角色，只是同样身为女性，蓝姐更欣赏魔女。魔女会救助被家暴的妇女给她们找一条生路，而同在古代的男性为主的侠客会有几个做到？魔女也是女性，在女性问题上，她们即便是强者也会和弱小的女性感同身受，并设身处地地帮她们寻找出路。
“只是，魔女为什么消失，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我们想要弄清楚。”
“这个，涉及到我们的秘密，恕难从命。”
林明照很坦荡地告诉他们，她知道一切，但是不想告诉他们。这态度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无奈了，哪怕你说你也是处于混沌之中什么都不知道呢？哪怕你说怀疑这背后有什么阴谋呢？你这么坦然，我们很难办啊！
“请放心，这个秘密于你们无害。”
一点都不能放心好吗！
但是看林明照的态度，李先生嘴唇蠕动几下，端起茶喝了几口，把话咽回去。
她到底是懂还是不懂？故意的？
“这个问题暂且不谈，请问，还会有魔女因此苏醒吗？”
这个么？林明照思索起来，这是个好问题啊。
“虽然我渴望同伴，但是，我的事例恐怕是偶然。但是绝对不会有魔女出现么，我看悬。最要紧的一点是，我发现了，不少女性其实有成为魔女的可能。如果条件允许的话。”
“比如那天你帮助的周意真？”李先生问。
“她学习别的体系还有可能，魔女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不过，她的女儿是有可能。但正如我那天说的一样，她的未来哪怕是平庸无趣到极点，那也是她的人生她的理想，只属于她这个人的。我不希望看到有人打着什么做贡献的名义希望她去做一个伟大人物的母亲。要真斤斤计较起来，我这里有一种药物可以让男性牺牲自己的身体健康为代价生下优秀的孩子，怎么，要不要我给你们男性群体大规模投放？”
林明照的话让在场所有男士冷汗直冒。也对魔女这一种族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哪家好人上来用女儿国开篇场景威胁人的啊？！
“哦，对了，我查过资料，这不算危险品哦，不然你们怎么好意思说那些话的？”
林明照指的是网上那些“不就是生个孩子吗”一类的话，而李先生家里，他今晚就会这样叨他对象一句。虽然不一定是真心话，但林明照很不爽。
“请放心，相关部门对保障妇女女童权益上一直是非常重视的，绝不会轻视她们。”
“这我相信，不然，即便只是口头上的调侃，我也会用更危险的药物举例。”
比如，每天在梦中体验下可以被消音的人生。
李先生又喝口茶，开始衡量自己的手下的优缺点，比对培养方法。
早点培养出个女性接班人吧，魔女对待女性态度温和可亲多了，也好说话多了。哎？等等？李先生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虽然你很强大，也不要盲目自信。”王先生劝她，“当众曝光身份，真的不合适。万一有人存有歹心或者嘴不严呢？这次我们帮你压下去了，封闭空间里的小范围，人员都可靠，没出事，但以后万一呢？”
“总有松懈的时候吧？”
“你们一提这个，我还真想问一个问题。”
林明照悄悄将魔力聚集于眼部，这将让她可以看穿一切谎言。
“你们得知魔女现世，就没什么想法？你们不可能不知道那些传言吧？”
这个世界存在一种关于魔女的传言：换上魔女的心脏后，就可以获得魔女永生的生命。
以此衍生出来许多的不同说法，什么用魔女的血沐浴就可以成为世间最美的人，吃下魔女的肉就可以获得魔法，用魔女的头发编织披肩穿上就可以带来好运等等，由此不知道给童话故事添加了几页厚度。
只是，故事毕竟是故事，大多也只是某段历史的隐晦记载，当不得真，但魔女的心脏可以移植在普通人身上以让对方获得近乎永生的生命，却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林明照没有刻意打探过，但是她大致推算过，上一世里发生的，这里多半也有。至于那个被换走心脏的大冤种魔女……时间发生在大概是殷商时期。
那个时代吧，颇有上古之风。
总之，这件事给那个时期的魔女当头一棒，甚至有极端人士提出给他讲降下灾祸以示惩戒，不过那个时期的大魔女认为，不能和神明抢这种权柄，这不招事吗？最后她们报复方式是把做下恶行的贵族全族给祭祀了，并且联手诅咒世世代代敢妄图取魔女血肉的妄想之人注定不得好死。
后世有小魔女听讲这段历史的时候觉得前辈软弱，不够爽，但要林明照自己说，她们真的一怒之下灭了所有贵族王室，那后续她们自己顶上，可行性和益处又有多大？她们要的不单单是出一口气，而是后世不论有几个大魔女，都要保证没有人敢觊觎魔女的一切，不敢伤害她们。
效果也很显著，按历史发展，那些热衷求仙问道的君王，只敢求魔女赐药，而不敢打她们本身的主意。
但是现在嘛……林明照暗中运转魔法，让整个房间都弥漫在真言咒的效果范围内，同时眼睛不错开地盯着他们，确保他们说实话也只说部分的情况不会发生。
说一半留一半，不说谎也能把人带沟里，虽然林明照不太会，但同为大魔女的阿芙蒂尔可太喜欢这么玩了。
“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王先生的惊愕不似作假，“我以为，我们都是以人类的身份而相处。”
所以不会去做畜牲才做的事。
可是披着人皮的畜牲少吗？他们当中位居高位的少吗？
林明照不答，她自然是相信现在掌权的群体中大部分人的人品，但事关未来整个种族的存亡问题，她不能寄托希望于一个群体的人品上。
况且，谁敢保证每一个上位者都是君子？
“这你不用担心。别的，我不敢保证，但这个国家，服务于统治阶级的这群人，我敢为他们担保，他们绝不会做嘉靖那类事。”
蓝姐敢打包票自然是因为在百年前那段血泪史里，曾有大地主学封建帝王求长生，犯下《西游记》里比丘国国王和国丈对子民将要犯下的天怒人怨的大罪，只不过对象换成了修为低微的小弟子们。不得不说那些人确实有点手段，对付起涉世未深的孩子来一抓一个准。但他们忘了，玄学界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眼见弟子迟迟未归，生死未卜，有师长自己卜卦，按线索一路找到那群大地主大资本家们，可想而知，这些师长会有多愤怒。
有此事在前，后来玄学界应邀和官方合作的时候，本着互利共赢的态度签订了契约，其中有一点就是，对于敢效仿封建余孽行为的人，不论其是否直接参与，是何身份地位，甚至是否获利，只要为其直接间接提供帮助，就会被契约反噬。
在最黑暗的那几年，有那些家族庇护却是下三滥的子弟动过歪心思，后果就是他们自己连带着是家族擎天柱的长辈集体暴毙。有过几个趟雷的以后，剩下的再想求寿命健康一类的，慢慢发现和大师搞好关系是更容易的一件事。不说林明照发慈悲救了周意真爷爷，蓝姐也曾经给过去好朋友的长辈丹药过。
坐上高位的没几个傻子，算得清这笔账。真有脑子有坑的，契约会帮他们填平。再说，林明照为了还债，表现得很慷慨，有杨悦生周意真等人事迹在前，最次也能照葫芦画瓢。
哪种方式更合算，他们算得过来。
把这些都一股脑讲出来，蓝姐意思很明白，她不强求林明照相信别人操守，但请她相信人类趋利避害的人性。
林明照一动不动，眼中浮现银色六芒星，在蓝姐惊骇起身前，眼瞳又恢复了一片漆黑如夜空的墨色。
“你们确实很坦诚啊。这样倒显得我小人之心了。”林明照自嘲一句，伸手在空中画出几笔，落在桌子上，变成两枚不起眼的草珠子，就是随便哪块湿润点的泥土地里到处长的那种。
“这个你们拿去吧，它不是护身符，而是一种有分辨功能的小小法器。你们最近是不是在查内部问题？用这个，可以查出来你们内部谁有异心，那种道不同的异心。”
可以说是在雪中送炭。
也是林明照看新闻的时候，最近总是推什么本有大好前途的青年被不法分子引诱误入歧途的新闻，她才想到，哦，还有这么一个魔法。
林明照其实懂，这个时候打个混混，对方有交代她也省事，但其实这时候她有点给对方立规矩的念头，希望获得主导权。
建国前那段是看的一位老战士的采访，他当年亲历过小儿城类似的事件，具体就不说了，太残忍了。不过我不得不承认，咱们文明对人性里“恶”的方面的约束要强太多，很多事别说做，听都不忍心听，当然不排除也有那反社会的，但比例已经比西方低很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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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谈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