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月潇潇转头看来看去，不由问出一个纠结很久的问题：
“灵犀宝殿在哪？”
两只九头犬虽然蹲在山前，但是两者后方完全没有看出来入口的地方。
山前这一大片地方倒是布满了阵法，看布阵样式都是传送阵。
但有传来的，类似月潇潇跟着两人来的湖蓝阵法，还有传走的，这些便各式各样不同的。
月潇潇只能看出来基本阵都是传送阵。
“灵犀宝殿就是那座山，地面二十八层，地下七十二层，每层洞天不一样，想去哪层要找到对应的传送阵。”
“哦这样啊……”
耳边传来回答，月潇潇习惯性点头，忽然发现不对：“等等你是谁？”
这声音不是朱琦这个小胖子的，反而听着倒像是……
“常佑？”
月潇潇看向朱琦身边神情自若的常佑，他刚刚是没有张嘴吧？
而且他应该是看不到自己吧？
“嘶……通灵术？”
月潇潇随即明白。灵魂出体状态使用法术一般只有本体的三四成，更容易漏出破绽。她在人间曾接触到专攻此术之人，能轻易洞悉灵魂体，如果修炼大成者，不仅可以入侵意识交流甚至可以截断灵魂体和本体联系从而达到杀人于无形。
“是。”
走在朱琦身边的弟子微微颔首。
不错。
月潇潇听到声音，赞许地点了点头。能听到她说话，这人功力至少在化神以上了。
月潇潇问：“那存储古今秘法的层数是？”
常佑愣了一下，不由想起民间一些传闻，脱口而出：“你原来真是来拜师修仙的？”
月潇潇：？
要不然呢？
她厚着脸皮抱上段时渊大腿，不图修仙难道还图他这个人吗？
等等！
月潇潇忽然理解了常佑的意思。
“你不会觉得我上来是在偷偷准备什么大阴谋吧？”
只见常佑一愣，略尴尬地点点头。
老天，所以她在仙界的名声到底是什么样的？
难道她经常来仙界搞破坏吗？
不过就是上来单挑了几个人然后打败了他们而已——这还是他们自己要求的。
她又不稀罕来仙界玩。
月潇潇见常佑点头印证自己猜想，一口冤枉气憋在心里转来转去最后还是给自己辩解。
“我又不是什么只喜欢打打杀杀的蠢货，大家在一起愉快玩耍不好么？”
常佑愣了一下，点点头，心道这魔族圣女倒是和传闻中的不大一样。
但一转眼，又看到身边面色紧张的好友，正色问道：“既如此，为何要恐吓朱琦？”
“恐吓？”
月潇潇尴尬道：“那还不是我实在找不到进去的办法，只能让你们带我进去了。”
说着想起来：“我就漏了本体头出来，也想到他这么不经吓啊。”
常佑转头看了眼漂浮的六翼大兽，说实话，月潇潇本体这已经算得上是非常顺眼的了，头颅上除了双角没有多余的器官。
他想起自己舍友的胆量，赞同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他们来到一处红色传送阵法前。朱红的禁制上悬浮这一个数字：
66
月潇潇疑惑道：“你们要去六十六层？”
“正是。”
常佑：“天级试炼阵法在第六十六洞天。你要找的古籍秘法所藏洞天为前五洞天。”
月潇潇听到自己想要的关键信息，顿时大喜道：“知道了。”
这些传送阵法都标有数字，她找到数字就可以了。
“谢啦！”
月潇潇对两人招招手， 飘走了。
“但……”
常佑忽然想到什么，刚欲开口却发现人早就没影了不由叹了口气。
这时朱琦忽然停下脚步，左看右看发现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威压不见了，顿时乐呵起来。
“常佑兄，我怎么感觉身边好像轻松了些。”
常佑看了眼在阵法中愈发远去的绯红影子，思衬道：“我似乎记得第五洞天似乎到时间关闭了？”
朱琦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啊？什么？是么……”
他忽然想到什么一捶手道：“对！是了！该到神兽玄武沉睡时间了。”
“你突然提这个干嘛？一般谁没事去前五洞天？”
常佑满怀同情地摇了摇头。“没事。”
希望那位自求多福吧。
*
与前面一个洞天有自己的独立阵法不同，这里只有一个阵法，上面却漂浮旋转着五个数字。
那这几个洞天应该是相连的。
不过……
月潇潇左看右看，发觉身边空无一人。
这里怎么没一个人呢？
自她过来的这一路，每个阵法都陆续有弟子进入。
唯有这个阵法，月潇潇明显感觉到冷清。
那个常佑不会是诓她的吧？
算了。
不管了。
就算是骗她的，只要她进去了，还愁找不到吗？
月潇潇踏入阵法。
回忆路过看到的弟子们的手势，应该是高阶的开阵符。
简单，她变回人形，双手结印。
“开！”
随她手间印记完成，明黄色的阵法缓缓启动。
几乎只是在眨眼之间，月潇潇就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
月潇潇怔住。
她脚没挨到地，仍然在空中漂浮着。周身仿佛夜晚静止的星空，有闪烁的星光在不断闪烁。
放眼望去，银色的长河在她脚下蜿蜒流淌，波涛汹涌，翻腾起朵朵浪花
这是……
记载着这个世界从开天辟地到现在所有事情的至尊法器！
——光阴长河。
月潇潇瞬间明白。
相传这个世界上最先出现的不是人，而是从灵气中孕育而生的仙们，他们生来就可腾云驾雾，布雨生雷，这批仙就是最开始的第一代天庭。为了世界有生机，他们创造了人并把自己的法力分解布散天地之间，后来随着法力分解，他们陆续消亡，化身为光阴长河，记载着这世上发生的一切事情。里面每一朵翻腾的浪花实际上都是一个人的生平。
这是她之前翻阅魔族典藏里记载的传说。没想到真的存在。
月潇潇控制自己身位下降，让自己落在银河的旁边。
随手捞起一朵浪花。
一段虚影便从中出现，一个戴着官帽的瘦高男子对她行礼。
月潇潇眼前仿佛进行走马灯一般，男子的生平一帧帧快速地出现直至最后盖馆死亡。
“太神奇了。”
月潇潇不由感慨道。
她站起身，把浪花扔回里面，她还没忘自己来的目的。
光阴长河里面的都是生平，她得去找秘法典籍。
月潇潇刚走两步，忽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何人胆敢扰吾清静！”
月潇潇好奇回头望去，只见一只巨型生物缓缓从银河中浮上。
形体巨大，月潇潇与它相比，还没有身上一片鳞甲大。金黄色的眼睛缓缓睁开，带来无尽的压迫感。
“身披金甲，脚踏七星，擎天柱地，治水有方。你是……上古四神兽中的玄武？”
月潇潇仔细打量着，惊了。
上古四神兽亦是只存在传说中的神兽，虽是妖族化身，但受最早的仙人点化，褪去兽性归于天庭麾下效力。
只是后来三界开战，这几只神兽不是皆号称早已陨灭么，现在留存在世的都只是有点血缘关系的后代。
怎么这里会有一只？
眼前巨兽听到她的话语，原本冷峻的眼神柔和下来，口吐人言。
“你是何人弟子？竟不知吾即将沉睡，此洞天不再开放，且速速离去，五年后再来。”
说着身边水波翻涌，巨大的身躯一点点向下沉去。
月潇潇暂时没理解为什么它沉睡就不能开放了，听到不开放急道：
“诶先别走啊？我还没找到我想要的东西呢。”
“嗯？”
玄武立刻转过头，金眸中寒光乍现。
“你不是这里的弟子？你是何人？！”
说着，它前掌重重朝着水面一拍，一道锋利的水刃便朝着月潇潇袭来。
月潇潇没料到它突然发难，在水刃来到面前是擦着边翻身躲过。
结果手臂上还是传来贴肤的冰凉触感，低头一看，只见她两只衣袖已完全湿透了。
不是，她说错什么话了么？
难道这里弟子都知道这个大乌龟要按时睡觉？
思索间，又是两道水刃扑面而来，月潇潇当即放出防护罩阻挡，水花四溅，落回水面上发出巨大轰鸣声。
“魔族？”
玄武冷哼道：“果然是你们，贼心不死。”
说着它张开嘴，一股强力的水柱朝着她喷出。
哈？
魔族又怎么它了？
这老乌龟，怎么这么执拗？什么贼心不死？
难道他们魔族还能抢走这么长的一条光阴长河？就算是抢走了能放到哪里？
月潇潇越想越气，也不防守了，拿出月刃冲上前去。
“好啊，那就来比试两招。”
*
段时渊站在浩如烟海的金光当中，抬头看去。
这是灵犀宝殿第一层，这里存放着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所有的文字记载。
他伸手一指，漂浮的金光当中一点金光向他飞来。
落在他的手里时，变成了卷轴的模样。
段时渊翻开，细细看了起来。
不是这个。
他摇摇头，手中的卷轴变为光点重新悬浮回去。
另一个光点飞到他手中，段时渊翻开，不多时便摇了摇头。
也不是这个。
他把卷轴放回去，缓步走在这些卷轴中间。
这世间魔气从人类中诞生，本身就与灵气相悖，从魔气中诞生的魔体容纳不了灵气，但月潇潇却可以吸纳灵气。
或许……她本身并非魔族？
段时渊忽然停下脚步，却又摇头否定自己的猜测。
那日他看月潇潇的手，探骨识人，确实是纯正的魔体无疑。
他思衬着，又从身边卷轴中抽出一卷。
翻开，上面出现一行行小字和图。
耳边却忽然听到阵阵轰鸣声。
段时渊轻轻蹙眉，抬头望向声音来的方向，是第五洞天。
他一怔，前五洞天平时基本没有弟子前来，莫非……
双脚点地，他朝着前方飞身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