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莫名有些干涩。

“没事。”松友锦发现自己的手还抓着对方时，突然发烫，连忙松开了手。

周云谦环顾四周：“可能是企鹅馆室内的室温低，温度失衡了，要不我们去外面坐会？”

两人走到路边的长凳上，风呼呼吹过，云谦托着下巴，思忖片刻，不敢托大，毕竟学妹现在骨折还没好，要是又感冒了，光是打喷嚏就会痛。

实在是罪过！

“还是去店里吧，吹风会着凉的。”

松友锦双手捂脸，感受了一□□温：“没事的，可能只是冻红脸了。”

“我担心你是吃三五产品的不良反应......”

松友锦抬眸看向周云谦：“什么三无产品？”

“还记得前天我在车上喂你吃的果冻吗？其实是三无产品。”

松友锦这辈子都没吃过三无产品，抖了抖嘴唇，想说点什么，又哑然。责怪的心思还没起来就消失不见，她无奈地扶额苦笑。

“不好意思啦！我还以为不会有问题的！”周云谦双手合十道歉，虔诚无比。殷勤地用手机导航，发现附近有咖啡馆，于是领路，带着松友锦过去。

松友锦扫过菜单栏，点了招牌的五分糖拿铁。云谦便附和地说：“我来杯和她一样的。”

两人落座，松友锦幽怨的目光落在云谦身上，但没有说话。

云谦嘿嘿傻笑，假装没有发现，低头玩手机，实则是给松友锦转发了几个视频。

松友锦拿出手机一看，都是些实战技巧，而且十分狠毒，不是戳眼睛就是下三滥的街头技巧，完全用不到比赛或切磋里，好像只有真的反击混混的袭击时才能用上。

默然。

打字：“？”

云谦心想，那些点到为止的格斗技巧学了用处不大，还是这些实在，容易学，攻击力又强，还隐蔽。

“简单，一看就会。”

“比起这些，还是不让自己落入危险更高明。”

这话实在，练的再多，还是一开始就避开风险最好，或者直接逃。不然的话，就像老话说的：善游者溺，善骑者堕。

可惜，到了末日，处处是风险，有时候为了小命，为了资源，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松友锦心生怀疑，周云谦向来是很大条的人，路上绊倒了都只是爬起来拍拍灰，平日里想坐就敢席地而坐，怎么会如此杞人忧天呢？

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吃过亏。

“你以前被人袭击过吗？”

松友锦刚刚问出口，便觉得后悔，这问题可大可小，有些冒犯**。

但云谦很快接嘴，毫无芥蒂：“是啊。想听吗？”

“你方便说的话。”

“那我忘记了。”云谦看见松友锦无语的表情，才满意地解释道：“我就是这方面的爱好者，喜欢看末日求生和格斗技巧这些啦。”

松友锦想起了自己有些朋友信宗教，于是好奇地问道：“那你真的相信会有世界末日吗？”

周云谦一愣，不知道该不该说真心话。学妹人挺好的，不如就此试探一下，看看聊不聊得来？

“你呢？”

“我当然不相信，但如果你相信，我也理解，我就是好奇为什么。”

云谦犹豫片刻，叹气，心软：“你觉得二战时期的人一开始相信会有核弹这种灾难吗？或者那个时候闪电战，一下子好多国家沦陷，对于本地人，能预料到吗？还有战争期间运用的生化武器，或者一些生态危机。”

松友锦没有轻蔑对待这番话，仔细思考片刻：“我也觉得，就算是现在也还有很多集团会私下弄军火研究和生化研究。而且生态平衡也逐渐被破坏了。但一旦开战，就是同归于尽，所以应该不会世界末日吧。”

云谦忍不住皱眉，闪过前世的记忆碎片。断壁残垣里面都是人体残骸，还有时刻萦绕不去的丧尸嘶吼，以及诡异的藤蔓缠绕住动物的画面。

“是，概率很低，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只要发生了，就是百分百。”云谦严肃地说。

松友锦点头，突然发问：“那你坐飞机吗？”

周云谦一愣：“风评好的飞机公司，我还是坐的。不能因噎废食啊。再说，飞行事故概率比车祸低多了。车还是要开的。”

“那挺好的。生存控算是一种爱好，不要离群索居，影响生活就好。还能督促你锻炼身体。”

周云谦这才意识到，松友锦在点她，不要过度偏激就好，心下一暖：“当然。”

转而却听到松友锦眨巴眨眼说道：“你这个星期都不去上学，难道是居家躲末日吗？”

云谦一噎，白暖心了。

“啊西~你怎么知道的？”

“我学生会的朋友和我吐槽了你的光辉事迹。”

只是一个星期不上课，有这么夸张吗？

“你别担心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没担心你。”

周云谦脸红：“哼！那是我误会了。”

松友锦粲然一笑，只觉得周云谦此刻可爱的很，像个孩子一样。

“你相信世界上有神吗？”

周云谦本来是不信的，但是她都能重生了，怪力乱神或许真的存在。

松友锦悠悠地说：“本来我是不信的。但是，异能，居然存在。那么科学主义有时候或许也只是盲目的宗教信仰而已。”

周云谦呆滞，科学主义最崇尚理性，怎么能算宗教信仰呢？

“什么意思？”

“人们相信科学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一切未知的东西只要随着科技发展都能控制，甚至可以创造，对吧？”

“对啊。现在基因编程技术都可以创造出新的生物。”

“太乐观，也太盲目了。这种盲目信任科学，不就是一种宗教信仰吗？虽然人们不承认，甚至觉得科学和宗教对立。但科学所依据的事实也只是人们所观察到的片面部分，更何况大部分人连片面事实都不知道，只是道听途说或猜测而已。”

云谦没想过太多这方面的事情，但很快理解意思：“本质上，科学主义就是一种信仰，而盲目推崇科学的人就形成了事实层面的宗教信仰。你是这个意思吗？”

“差不多。我们现在的伦理观和价值观之类的，其实都是人类捏造的，肯定是虚拟的。至于目前科学界所确认的道理是否“科学”，也只能说见仁见智吧。我对于科学发展其实也不是太乐观。”

此刻服务生端来了咖啡。

云谦本来还对师妹没啥记忆点，这番奇怪的话却戳中她，调侃道：“你也是怀疑主义者吧？比我还"反社会"。”

松友锦展露笑颜，这些话她很少和人说，毕竟通常说了开头就会被人轻视或者直接否定，所以她也会故意隐藏。

或许是因为云谦坦白了自己是生存控的心理活动，让她放松防备，敢吐露心声了。

这真是一次奇怪的谈心。

云谦很高兴，本来还以为会被嘲笑，但师妹看着温文尔雅，骨子里却也如此“叛逆”，而且包容心强，于是继续说道：“我理解你的。就像以前的人类可能也会盲目相信很多观念就像天理，但实际上后人看，或者其他文化来评价，就会觉得不可理喻，甚至可笑。多怀疑，总是好的。姑且相信，按此行事，但时刻保留一丝怀疑。”

松友锦端起咖啡，微抿一口，面带笑意，看着突然聊起兴致的云谦，微微点头示意。

云谦像遇到知己一下，一拍大腿：“回头我给你送点好东西。”

松友锦淡定地喝咖啡，但难掩心情愉快：“正好，我快过生日了，要不你也来我的生日聚餐？”

“我能带上曾欣吗？放心，她也会随礼的。”

“当然可以。”

云谦高兴地记下生日，然后通知曾欣。这家伙就爱凑热闹，肯定不会拒绝。

松友锦凑近低声说道：“其实，我刚刚听懂了几句企鹅的话。但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听不懂。”

云谦想不明白，但是脑里闪过诸多猜想。

“我们再去多看几个动物，多试试吧。”

此刻系统突然弹出提示：【玩家可升级后解锁视察功能，或使用装备查看他人异能，】

云谦突然想到自己的眼镜，于是召唤到包里，然后假装从包里拿出来。眼镜的介绍页面也跳了出来：

【沙滩宝贝智能眼镜：精英级】

【特殊效果一：自动处理信息。】

【特殊效果二：可连入对讲机】

戴上后看向松友锦，便跳出来详情：

【种族：人类】

【异能：语言沟通】

【血量：90】

【能量：30】

【特殊状态：无】

于是云谦问系统：“这个语言沟通有没有详情页面啊？”此刻眼前的页面又变动了：

【语言沟通：蓝色】

【等级：初级】

【效果：可以解读有意向与其交流的语言】

系统此刻也主动讲解：“异能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一到五级，一类只分初高级。通过多次使用，可升级，升级效果目前未知。”

云谦心下有底，于是摘下眼镜收好，然后传送回库存。

松友锦看她戴上又摘下一个像cosplay一样显眼的高科技眼镜，只觉得好笑。

云谦带着她又跑了几个动物区，她还是只能听懂几句，基本都是距离很近的情况下。难道她的异能必须距离很近，才能随机听懂部分内容，但动物种类好像没有限制？

两人离开动物园，回家的路上，云谦便假装突然醒悟一样，一本正经地猜测道：“小松，会不会是只有愿意跟你说话的内容，你才能听懂？”

松友锦一愣，感觉好像确实是如此：“周姐你说的好像挺准。”

云谦心里十分受用，喜笑颜开，一点也不像学姐：“你喊我姐好像不合适。”

“身份和年龄上，都很合适，何况，你也喊我小松了，不是吗？”

周云谦长相显小，性格又活泼，打扮风格还喜欢高饱和度的颜色，因此经常有人误会她是中学生。光从外表看，旁人肯定会觉得松友锦是她姐。

“哎呀，你看着更像大人啊。”

松友锦噗嗤一笑：“没关系啊，我们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哲学问题真的聊起来很有趣。

如果把规律称作因果或者神，那么我觉得神是存在的。

至于是否有地外文明在观察地球人，其实也是不可求证的东西。所以大家不要嘲笑有宗教信仰的人。但就算信，也不要信所有的条条框框啊，违反健康和和谐的内容，可能只是糟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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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