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城信号不好,除了几个早期安全区出于人道主义给维修过的信号塔,就基本只有私人的信号源。
云岑到临近安全区时才发现江同给他发了二十几条消息,他粗略浏览,是问他在不在家,去哪了,他一直拉到最后,才看到两点的时候江同说礼物给他塞门口了,还问他什么时候带他启动空之心。
他这才想起来,贺倚好像是说了个昨天晚上让江同给他送了礼物。
至于空之心,他想了想,给江同回消息。
岑:等我从畸变区回来,那个骗你的人有消息了吗?
江同也不知道是还没睡还是什么,秒回他。
技术人最牛:跑了,身份老爸倒是查出来了,但是是个假身份,不过老爸说他跑不出十四州。
技术人最牛:贺倚哥说那个人应该会去黄沙古城。
过了两分钟。
技术人最牛:哥,你真要跟我一起去黄沙古城吗?我们期末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感觉这次去的人好多。
岑:你期末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黄沙古城肯定有问题,你加紧学习[握手]
云岑后面就没回了,司机把他送到了长安路口,他看时间,刚好七点五十。
他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角落站着,因为要去畸变区,换了身黑色衣服,上面的银色纽扣被替换成了银色空间纽,鼻梁上依旧架着他那没度数的眼镜,看着像个质朴的研究员。
过了一会,他看着一个穿黑色作战服,手里抱着刀的,长的蛮高的男的走过来,看着像是贺倚,但又不像。
这时,光脑突然弹出消息,他点开。
贺倚:不好意思,有一些事情需要耽搁一下,我会在八点十分准时过来接您。
云岑若有所思,低头回消息。
岑:不用来,畸变区汇合。
来人面上含笑,很快站到他面前。
一个长着贺倚脸的男人。
他彬彬有礼,嗓音温柔,问道:“我的礼物你看了到了吗?喜欢吗?”
云岑暼过他怀里那把刀,又上下打量他几眼,发现就算脸是一样的,但气质还是没有贺倚那个意思。
如果说贺倚是一块香喷喷的,另他垂涎欲滴的肉,那么这个假贺倚基本可以说是一具尸体,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他面无表情,掏出银泉对准他,不耐烦:“说过了,别靠我太近。”
假贺倚叹了口气,无奈的笑着,退后了两步。
他用一种十分熟稔,其中还隐约带有一点责备的语气,笑着说:“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过,你也会把枪口对着你重要的人吗?”
看见他识相的退后了两步,云岑这才把枪收回来。
他刻薄的上下打量了贺倚两眼,轻蔑的说道:“一百万就能当我朋友?怎么,早上出门忘记把你生锈的脑子塞进你的冬瓜脑袋了?”
“好吧。”假贺倚无奈的摊摊手,然后伸手做出请的手势,“那么,被我用一百万聘请的云先生,我们现在出发?”
云岑没说话,抱着手跟在贺倚的身后,保持大概有一米五的距离。
到了车旁。
贺倚贴心的把车门打开,等云岑上车。
就像一个无限包容云岑坏脾气的人,让云岑看起来更加的刻薄。
这就使得,他家里的司机,对云岑印象坏极了,他满脸阴沉,如果不是贺倚也在这车上,他估计会想要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跟云岑同归于尽。
云岑漫不经心看过去,演的还不错,就是狐狸尾巴忘记收起来了。
他抱着手,踢了一下座椅,看着假贺倚,“你坐前面去。”
假贺倚好脾气地同意了。
*
云岑离开后,合纵就把黑诊所的后门的小窗打开,挂上营业的牌子。
大概等了十五分钟。
后门凌乱的街道里,突然偷偷摸摸的拐出来一个把自己蒙的一看就有猫腻的人。
他蹑手蹑脚的凑近窗口,露出一点的右边眉毛断了一截。
他压低声音:“买药。”
合纵撑着脸,不太耐烦的敲着桌子,“要什么药?”
“高克士,十粒。”
合纵随手摸了个袋子,站起来往旁边架子上摸了一个瓶子,从里面倒了十粒雪白的药片,装进袋子里。
“一百个兰蒂斯硬币。”
兰蒂斯硬币是流通在废城的现实货币——一个兰蒂斯硬币约等于1333个州币——是人们从那些坍塌的巨型钢铁建筑里找到的。
和硬币一起被找到的还有一本写着《空中城堡梅林兰蒂斯坍塌之谜》的书,于是他们把找到的硬币称作兰蒂斯硬币。
那人颇有些肉痛的数出一百个硬币递给合纵。
合纵把药给他,语气毫无起伏的说:“早上八点半,热水冲服,记住,一定要化了才能喝,没有融化就绝对不能喝。”
那人看着合纵,声音低沉:“那小兄弟,我该从哪里出去?”
“往西。”
男人将小药袋收拢在手心,略低着头,往西匆匆忙忙的走了。
*
“高克路,那个‘士’的家里,进门往西,第十块地砖,用热水浇,今天八点半一定要拿到,记住,把地砖融化后的液体装起来。”
“兰蒂斯路一百号集合,象征物:兰蒂斯硬币。”
*
改装过的车在土路里飞跃,时不时就有畸变物拦路,玫瑰暗红色的枝条与花朵漫山遍野。
空气中没有看见半只飞虫。
一望无际的只有玫瑰,微风不燥,它们轻晃着,传来细细的沙沙声。
云岑看着绯色的窗外景色,忽然皱起眉,不知道怎么,他好像闻到了血腥味。
假贺倚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回过头来,开口为他解说沿途看见的东西,态度温柔,讲解详细。
云岑想着到什么地方把两个人杀了,态度自然轻慢。
司机非常不满。
他的不满装的像模像样,镜子里的脸拉的老长,怨气弥漫,只是眼睛里的贪婪太深重,一眼就让人看出来了。
而且并非是对金钱的贪欲,反而是那种要把他剁了生吞的血腥感。
这两个人,觊觎他的血肉?
光脑时不时振动两下,云岑置之不理,心里猜想这两个是什么物种,又是哪个组织的。
他跟自己打赌,一边赌萨维卡,一边赌药研九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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