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岑醒过来的时候,鼻腔里满是血腥味混着浓重的腐臭味,他睁开眼,发现身上盖了一件薄外套,眼熟的很。贺倚站在远处,只看到漆黑的背影,密密麻麻的触手张牙舞爪挥舞,畸变物的尸体堆积如山。
营地里先前看到的那几十个人,一部分直挺挺站着,脑袋挎在腰上,脸上如出一辙的幸福微笑。
其他人生死不知躺地上,包括那个化工生。思翰德不知道怎么回事,没事,拿着两把枪在旁边辅助贺倚。
鱼人死了,这些畸变物就发了疯,防护能量壁看样子是被撞碎了。
只不过...
云岑扫过那些摘了脑袋的人,这种死法颇有几分眼熟。
他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尸体旁边,有几个四级畸变物闻到了香味,大叫着就冲他来了。
思翰德才注意到他已经醒了,眼看着畸变物要跳到他脑袋上了,他大吼:“小心——”
话音未落,就看云岑掏出一把银色手枪,砰砰两枪爆头,它们就噗的一声掉在地上,脑袋流出黄白的脑浆。
“——畸变物。”思翰德目瞪口呆。
...什么时候药研院有这么好的子弹了。转而又肃然,谋划着要把这事告诉贺倚,让他把制造人员挖过来。
云岑给银泉上子弹。
上一次意外卷到春之序曲没带什么武器,就带了点威力小小的微型炸药,才搞得那么狼狈。这次为了防止意外,他带了挺多东西的。
他从那几具无头尸体前面踱过去,边走边看变杀,最后绕了一圈走到思翰德旁边给他递了一盒子弹。
思翰德往裤子上蹭了下手才接过去,表情严肃:“你...您在药研院从事什么工作?”
他之前以为贺倚就是春心萌动加上染上了十四州这边的不耻风俗,看上了云岑的脸,要养小情人。
没想到云岑枪法如此精湛,刚才杀畸变物的时候,从容的步伐,漫不经心的神色,百分百的爆头率,简直就是他们这种耍枪的人想要达到的至臻境界。
他为自己之前看不起云岑而忏悔。
想着他神色更加崇敬,“您枪法这么好,格斗肯定不错吧?”
云岑在找镊子跟生物瓶。
闻言抬头看了一眼他,“。”
云岑:“一般,我是跛子。”
思翰德手上不停,干巴巴的说:“啊,...是这样吗。”
他尴尬的别过头,一股热气冲向脑门,心想现在幸好是天黑。
生物瓶是一个有细密气孔的半透明小瓶子。
他又找出来一个棕色瓶,从里面夹出了一块圆形白色固体丢进了生物瓶,随后倒了点水进去,生物瓶迅速发热,细密的白色烟雾从气孔溢出来。
他把生物瓶放地上。
烟雾以生物瓶为中心,很快向外扩散。
他又含了一个白色含片在嘴里。
思翰德看不清畸变物了,小心翼翼退到云岑旁边。还活着的人被备用能量壁保护起来了,不用担心,他要保护身体脆弱的云岑。
他问:“这是什么?”
云岑:“畸变物昏睡药。”
是畸变物驱除剂的中间产物,生物样本他用的是七度畸变物,可以让大部分畸变物昏睡。
一个畸变区的畸变物都在这了,也许他们能把它们都杀了,但毫无疑问,贺倚的改造度得往上走一走。
这可不行,那是他的。
他们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生物瓶里的材料反应完了,雾也散了。
畸变物全部瘫软在地上,远处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
贺倚走过来,解释:“我把您从水里拉上来之后您就晕过去了。”之后就是那十几个人忽然掏刀把脑袋割下来挎腰上,其他人眼一闭就晕过去了。
云岑:“你来这有什么目的?”
贺倚:“三个月前,我们在鸳鸯港发现两只高阶畸变物,一只被我当场杀了。但另外一只却跑了。”
云岑笃定说:“你知道另一只畸变物是怎么来的。”
贺倚拿帕子擦了擦手,“是,那个鱼人叫玫瑰,是我们生物研究所豢养的生物样本。六个月前,它变异出了致幻能力,诱导管理员打开了笼子。”
“那个时候,它还只是七阶畸变物。”
“但是在鸳鸯港的时候,它已经变成了九阶畸变物,距离十阶只差临门一脚。”
“我带人追踪到了这里。”
云岑:“……另外一只被你杀掉的畸变物,是不是脑虫?”
贺倚回忆了一下,“是。从帕塔安卡的废弃主城跑过来的。”
云岑:“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这个畸变区为什么叫‘玫瑰冢’吗?”
天鹅堡很少跟药研院这边有打交道,且十三、十四州两个地方三方管理内乱不断,也没有生意往来。他对贺倚知道答案不抱希望。
贺倚看了他一眼,说:“这里是二十年前帕塔安卡那支传奇军队铁玫瑰的埋骨处,在他们死后三年,这里的植物陆续在一年间枯萎,之后不久这些暗红色的野玫瑰就拔地而起了。”
“不过晚上之前是没有起过雾的。”
“离开后我会派人把这里守住,相应研究人员也会派送过来。”
他这么说着,眼睛却是看着青年红润的嘴唇,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嘴巴。
而云岑听完,扫了眼湖中玫瑰七零八落的尸体,对思翰德说,“有没有畸变物收容箱?”
思翰德:“有。”他跑到物资车拿了一个过来。
云岑就抱起箱子,“你们把还活着的人挪进车里。它们最多再有一个小时就要醒了。”
他去收鱼人的尸体,他有一些想法需要验证。
很快,尸体都收拾好了,云岑抽了一管湖水,5kg的土壤收起来。那边思翰德也弄好了,正在统计伤亡人数,确认身份。
三个人就拉着一车中毒不浅的人连夜赶路。那个半夜偷袭的男人则是被绑在车顶。
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回到了十四州安全区。
贺倚让思翰德先带人回去,他送云岑回家。
到了家门口,贺倚跟着云岑下了车,云岑走到门口,停了下来,转身。
他说:“过来。”
贺倚走过去。
云岑摸上他的脸,“回去好好休息,贺倚。”
他亲了亲他的侧脸,微微一笑。
贺倚气息微滞。
云岑此前对他的态度冷漠刻薄,笑容是极其吝啬的。
但从岸边一吻后态度却无端好起来了。
像是冰雪消融,朗月清风。
他不由自主想再讨要一个吻,于是牵着他的手摸上他另一边脸颊,意思不言而喻。
贺倚的手滚烫,触及到云岑冰凉的皮肉,这点温度就顺着神经传到了大脑皮层。
云岑又笑了,扯着贺倚的衣领压向自己,含住他的唇瓣,轻轻咬了一下。
灰色眼眸里清晰地映照出贺倚的样貌。
他轻声袒露心迹:“贺倚,我是见色起意。”
贺倚几乎要压制不住自己的触手要将他压向怀抱。
见色起意,这跟明明白白说爱他又有什么区别。
他抱住他,以防他看到自己眼中露骨的情/欲。
“那真的是...太荣幸了。”
贺倚红着脸开车走了。
这时艾维思突然从围墙上探出头,笑盈盈地看着云岑。
“云,你居然喜欢纯情的。”
“不过这位大名鼎鼎的贺先生居然这么纯情吗?不过也是,只听过他手段残忍,没听过有风流情史。”
艾维思翻过来坐上围墙,居高临下:“不过,像这样的人要是知道自己被骗了感情,你很难抽身的呀,要还想要像两年前一样逃跑怕是不太可能了吧。”
云岑抬头后,先是神色奇怪的瞥她一眼,而后平静陈述事实,“你似乎更难脱身。”
脱离那天他乡遇故知的氛围后,两个人又多了点争锋相对的意思。
两个人都不喜欢能轻易猜到自己想法的人。
艾维思依旧笑盈盈:“我杀了他就好了,你呢?”
又说:“他甚至还不知道你的身份。”
云岑直接进了自己的毛坯房。
艾维思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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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玫瑰冢(完)(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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