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来确实没什么事，雁沉目光在他脸上过了一遍，抬手敲了敲车窗沿，眼神示意：“你开着车从怪物堆里滚了三圈？”
车头多处明显的撞击痕迹，引擎盖好几道的裂缝，凹陷变形的车门、裂痕斑斑的挡风玻璃、车胎上奇怪的绿色粘液，右边的后视镜不翼而飞，左边的也摇摇欲坠挂着，然后在雁沉的目光下掉了下去。
“叮哐”
全球限量款四驱加强越野，如今堪比破铜废铁。
雁沉都怕它半路散架，得亏原书行还敢开。
原书行睁眼说瞎话：“没有，这是……嗯，这辆车可能觉醒了自我意识，觉得除了人之外车应该也有车的变形自由，它想要融入新社会。”
雁沉：？
原书行：“它在车库里见证了时代的突变，认为畸形的怪物造型是世界的新的发展风向，决定抓住时代的浪潮……。”
眼见他侃侃而谈，内容越来越扯，雁沉及时止损，语气冷漠，“可以了，不要再背你那招标书里的屁话了。”
原书行露出演讲被打断的沮丧表情。
雁沉：“……”这还委屈上了。
副驾驶显然已经没法坐人，雁沉打开后座的车门，顿时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不算很浓重，但是尤为明显。
雁沉动作停住了，缓缓朝原书行投来一个疑问的眼神。
原书行反应过来，“啊我忘了和你说了……”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刚刚又顾着给自己的越野车编进化史，一时忘记提醒雁沉。
雁沉打断他，扶着车门问原书行：“你趁乱把智丰董事长杀了？”
原书行睁大眼睛：“我是这种人吗！”
异变后的怪物种的血液已经完全成为另一种物质，这种血腥味不可能是怪物带来的，原书行身上也没有受伤的痕迹。
雁沉语气笃定：“你每天晚上都会抽出3秒种诅咒智丰董事长暴毙。”
原书行毫不心虚地反驳：“我只是诅咒，口头说说。”
雁沉继续：“然后你发现诅咒没有效果还是决定自己动手，今天就是一个天赐良机。他叫章什么名字来着……哦，章慎。”
“章慎幸运地从爆炸里逃出来，但是被早有预谋的你遇见了，你就顺势处理了他并且伪装成怪物袭击，这样就可以完美脱身……”
原书行一拍大腿：“对哦！然后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雁沉一脸“是吧我就知道你是这样想的”表情。
原书行先是点头认可了雁沉的推理，然后遗憾地摊手，“但是没有啦，我没遇见他。我觉得他应该还是死在爆炸里了。”
“就算没有死，大楼倒塌加上员工变异，也够他亏损了，我没必要冒着风险去杀他。”
雁沉觉得也有道理，所以，“那这血哪里来的？”
原书行指了指自己。
雁沉面色一沉：“你得了绝症刚吐血三升？”
原书行：“……”
原书行：“不是，我没有，我很健康活得好好的。”
血腥味主要来自于原书行随手扔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外套，高定的质量也没经住怪物的破损和撕扯，沦为与这辆车风格一致的破布，有大半都被血染红了。
雁沉看了眼依稀还能辨认出样式的外套，确实是原书行早上穿的外套没错，但是根据出血量，以及衣服都破成这样，原书行身上怎么会没有伤？
“好了阿沉，先上车吧。”原书行正色，担心他们再拖下去这附近也要出现怪物，打断了雁沉想要继续的猜测，“我回家再具体和你说发生了什么。”
雁沉勉强把疑问压下，坐上了车。
原书行等雁沉系安全带，嘴上闲不住，又试图给这辆车找补：“其实它变成这样也有好处的。”
雁沉面无表情地靠着椅背：“哦，可以去废品站卖钱？”
原书行：“更通风了。”
原书行说完话一脚油门启动，风从玻璃破损的车窗呼啸而入，雁沉的头发被风吹得漫天飞舞，刚想张嘴就吃到了自己的头发。
雁沉：“……”
原书行没听到雁沉的回应，怕他不高兴，又补充认可了雁沉的观点：“但你说得也算一个好处。”
原书行的贴心并没有安慰到雁沉，此时的雁沉正在努力将遮挡视线的头发从眼前拨开，并且紧闭着嘴。
雁沉在心里反驳：这辆车拉到废品回收站估计最多卖二百，还不够拖车费，得不偿失。
怪物的侵袭目前似乎还只是小范围地爆发，并未遍布全城。
原书行一路上只遇到了一个正在垃圾桶里挣扎的畸形怪物，它似乎卡在了里面，表面没有烧焦的皮肤泛着青色。
在它的挣扎之下，铁质的垃圾桶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眼见在地上一路翻滚弹跳。
垃圾桶の翻滚！
原书行减速，好奇地探出头：“哇，垃圾桶也变异了吗？”
雁沉对垃圾桶没兴趣：“好好开你的车。”
原书行不屈不挠：“只是普通的垃圾桶。可是它为什么会在垃圾桶里？”
雁沉没什么表情：“因为它也是垃圾。”
原书行还在认真观察，分析对比了垃圾桶的体积，恍然大悟：“它好像只剩半截了，所以出不来。”
那怪物畸形的手臂也卡在里面，挣动间垃圾桶的边缘有绿色的粘液流出来，雁沉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雁沉：“不准下去拔它。”
原书行偷偷摸摸在踩刹车的脚一顿。
原书行像只准备捣乱前就被捏住后颈的猫，徒劳在空中蹬腿，“我没有要拔……好吧，可是你不好奇它为什么会在里面吗？”
雁沉：“不好奇。就两种可能，被人塞进去的，它自己进去的。”
原书行翻过身攀着椅背，看向雁沉，一脸好学生的模样向雁老师提问：“那是谁把他塞进去的呢？”
雁沉随口：“把它砍成一半的人吧。”
原书行：“那是谁砍了它？”
“是我。”
一道陌生的男声在雁沉说话前回答了这个问题。
原书行、雁沉：！！
章慎：……
章慎：你们的意思是我还没有出场就已经死了两回了？
雁沉：哦，你还没死？
原书行补充：不完全，我说你也有可能只是公司倒闭。
章慎：那我还不如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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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